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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蛟/凡人和蛟龙的二三事(玄幻灵异)——不能晒太阳

时间:2025-06-17 07:37:48  作者:不能晒太阳
  漂亮。
  他喜欢这个词。
  薛陵经常说他漂亮,还花了好长时间,在纸上画下他的原形。
  那是他第一次开屏。
  后来……没有后来了,薛陵突然死了。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他从回忆中抽身。
  李青辞看着他,声音很温和:“孔雀,你记住,藏好你的真心,千万不要再拿出来安慰人了,真的!”
  愁绪被冲淡,孔雀哈哈大笑起来。
  李青辞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等回到家,余晖只剩一线。
  他进屋换下官服,只觉满身疲累。
  这段时间,忙着京畿地区的河渠修理和灌溉事宜,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使,不过,忙得多,学得就多。
  时值仲春。
  李青辞低头敛目,摸着腕上的珠串,久坐未动。
  半晌,一道清脆的童声打破沉默。
  “爹爹!回家了!”
  李青辞回过神,收起眼前的公文,起身朝外走去。
  “李伯伯,你看到我爹了吗?”一个五岁幼童,高高昂着脑袋看他。
  他俯身蹲下,闻声道:“你爹去隔壁了,一会儿就回来。”
  “李伯伯,隔壁在哪?我去找爹爹。”
  他抱起孩子,朝外走:“我带你去。”
  刚踏出门口,张方印随着一干人等出来了,他笑着上前接过自己女儿:“青辞兄,你怎么还没走?”
  李青辞道:“有事想入了神,没注意时辰。”
  有人接话:“李大人这是想什么呢,连放衙都忘了。”
  李青辞浅笑不语。
  另一人叹气:“我们是手里有活不得不留,不然我早回家了,天天早出晚归,我那一岁多的儿子都跟我不亲了。”
  这一群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一放衙都想立刻飞奔回家。
  李青辞缀在后面,跟着人群朝外走,同为都水司官员的孙茂林,走在李青辞身侧,侧目朝他看去。
  眼前的青年,身形挺直,风姿清隽,眉眼褪去青涩稚气,显出三分成熟沉稳。
  似青竹临水,若修筠倚石。
  李青辞视线虚散,不紧不慢走着。
  每个人的方向不同,众人渐渐分开,有人坐轿,有人走路,有人乘车。
  今日府里的两架马车都有用处,高琼枝去城外赏花,李巧妤去马场骑马。
  他今天要走着回家。
  索性,现在天长,温度不冷不热,左右他闲着无事,多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
  孙茂林快步走到他身边,笑问:“李大人,我今日在醉香楼设宴,邀了几位同僚,不知你可否赏光,小酌两杯。”
  李青辞想了想,打算应承,忽然有人喊他。
  “李青辞!”
  李青辞闻声,转头望去。
  一个很高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年龄约莫二十岁上下。
  不近不远的距离,刚好能看清男人慵懒的神情和眼角眉梢的笑意。
  李青辞低头看着自己右手,由于常年握笔,经过时光的磋磨,磨出一个厚茧。
  他恍惚想着,刚才那个幼童喊他伯伯,便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龄。
  如今他二十七岁。
  原来已经过去十年了。
  玄鳞放下手,摆好姿势,等着小崽子跑过来扑他。
  可是小崽子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没再抬起过。
  他眯眼扫了一下,见小崽子身边站着人,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没再喊人,站着等待。
  “李大人,赏光吗?”孙茂林见李青辞久不回答,开口又问了一遍。
  李青辞抬起头:“今日家中有事,怒不能陪。”
  “好吧。”孙茂林遗憾一叹,不远处还有人等他,便自行转身离去。
  渐渐,人都走空了,只剩李青辞一个。
  见没有旁人在了,玄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道:“小崽儿,过来!”
 
 
第40章
  李青辞静静站着没动。
  丝毫没有被岁月侵蚀的脸,依旧随意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昨日才见过。
  对此,李青辞只觉荒谬!可笑!
  他没办法平静地走过去,若无其事和他寒暄,时间隔得太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男人相处了,他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时间越拉越长,李青辞一直站着没动。
  玄鳞等不耐烦了,心里升起一股不快,为什么小崽子看见他反应这么冷淡。
  他阔步走过去,在李青辞身边站定,低头看他:“你又怎么了?一见到我就耷拉个脸。”
  李青辞抿着嘴不吭声。
  玄鳞伸手去摸他的脸,李青辞下意识偏头躲避,往后退了一步。
  “你躲我?”玄鳞惊诧一瞬,随即深拧着眉心,不满地质问,“你又闹什么脾气?”
  李青辞闭了闭眼,依旧没说话。
  最初那年,如果他能见到玄鳞,一定会很开心地扑上去抱他。
  第三年,他会冲过去对着玄鳞拳打脚踢。
  第五年,他可能会慢慢走过去,平静地说,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第七年、第八年、第九年,他没再设想过。
  第十年……
  就是如今这副生疏的场景。
  “说话!你到底怎么了!”玄鳞语气极为烦躁,一把拢着他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钳住他的脸,迫使他抬头,“为什么闹脾气?”
  默了默,李青辞开口:“我没有闹脾气,只是对你有些陌生。”
  他确实没有闹脾气,他现在心里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资格、没有理由生气。
  只是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
  这堵墙叫隔阂。
  隔了十年的时光。
  可玄鳞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玄鳞很莫名,他掐了掐青辞的脸,哼道:“小没良心的,我就走了几天,就对我陌生了。”
  他掐在李青辞腋下,把人抱在身上,托着他的屁股往前走。
  李青辞觉得很难堪,涩声道:“你放下我,不要这样抱我。”
  满是不情愿的语气。
  “又怎么了?”玄鳞语气不耐,停住脚。
  李青辞喊了一句:“放我下来!”
  玄鳞僵住一瞬,咬了咬牙,把人放下了。
  李青辞终于抬眼看他:“你没觉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有吗?”玄鳞语气狐疑,他双手搭在李青辞肩上,低头盯着他看。
  “唔……好像有一点变化,以前眼睛圆圆的,现在扁了一点,个头好像变长了,现在都到我嘴巴了,瞧着你好像大了点,是个不那么小的崽子了,不过……”
  玄鳞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两只手在他身上细致地摸了一圈,皱眉道:“身上的肉变少了,摸着硌手,怎么回事,肉都去哪了?”
  李青辞僵着身体不动,忍受着陌生、怪异的感觉,低喃道:“玄鳞……”
  玄鳞闻言,心中一喜,小崽子终于喊他了,笑道:“怎么啦?”
  李青辞闭着眼道:“我如今二十七岁,不是十七,你离开了十年。”
  “是吗?我不太清楚。”
  李青辞攥紧手,质问他:“你去哪了?”
  玄鳞捧着他的脸揉了揉:“脸上的肉也少了,我哪都没去,就找个地儿睡了一觉,才醒。”
  很随意的语气。
  李青辞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
  睡了一觉。
  就只是睡了一觉!!!
  他以为玄鳞被什么人和事绊住了脚,便一直在家里等着,没考到京城去找孔雀时,他日夜悬着心,怕他被人抓了。
  结果都不是,就是一个简单随意的理由。
  就只是睡了一觉!!!
  撇下他十年,睡醒了一脸无所谓地过来找他。
  “你到底在闹什么!”玄鳞拽住他,周身气势暴躁,满脸阴沉地将人箍在怀里。
  他一睡醒就去找人,结果把整个山和城翻了一遍都没发现人。
  小崽子的气息完全消失,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点儿都不乖!
  那座房子里,只剩一个皱巴巴的男人。
  他捏着鼻子去问,那人说小崽子去京城了。
  京城,他最讨厌的地方,没有之一。
  他一路赶过来,压着脾气叫人。
  结果没有扑过来喊他,没有搂着他撒娇,没有巴巴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连一个笑脸都没有。
  不让碰,也不让抱。
  现在转身就走,连句话都没有。
  他也满心的怒火没地儿撒!
  “李青辞,我耐心有限,你别蹬鼻子上脸!”
  李青辞看着他,平静道:“那你要怎么做?丢下我一走了之,等下一个十年再回来,还是再也不来找我。”
  玄鳞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小崽子为什么生气了。
  他轻轻摸李青辞的脸,放缓语气道:“至于吗,不就是让你多等了几天,就这么不高兴,鼻涕虫成精,这么黏人啊!”
  玄鳞语气柔和,神色带着一缕愉悦的笑意,周身气势倏地平缓下来。
  他微微低头,凑过去跟李青辞脸贴脸,低声哄人:“好了,不生气了。”
  李青辞头皮轰的一下炸开,压抑许久的愤怒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大声吼道:“滚!别碰我!我讨厌你这样!我讨厌极了!!!!”
  为什么玄鳞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跟他相处!
  为什么!!!
  这轻飘飘的态度把他衬得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他一把攥住玄鳞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玄鳞茫然站着,任由拳头砸在他脸上。
  李青辞声嘶力竭地怒吼:“十年!你知道十年有多久吗!从我认识你那天到你离开才两年,十年有五个两年,有三千六百多天!三千六百多天!!!”
  李青辞崩溃地嘶喊,玄鳞心里只有迷茫,他算不清日子,即使李青辞重复好几遍,他依旧对十年没什么概念。
  对他而言,他只是睡了一觉,只是短短睡了一觉。
  可是李青辞的委屈那么浓烈,即使他是打人的那个,依旧是他看上去可怜。
  玄鳞站着没动,也没再说话。
  李青辞急促地大口喘气,他快速眨着眼睛,转身离开了。
  这次没人再拉住他。
  玄鳞站着,目送他离开。
  好半晌。
  玄鳞从胸口的鳞片下,掏出一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黑布覆眼的男人,是他。
  纸上除了他,还有四个字。
  【思君,盼归。】
  当时他去城里找小崽子,满城不见人影。
  一腔怒火,想着等找到小崽子,一定狠狠抽他几巴掌。
  他走出城门,正想施法离开,忽然一张黄不拉几、脏了吧唧的纸飘到他身上,他抬抬手指就弄碎了,却在纸张化为齑粉时,才反应过来画上是他。
  他立刻四下寻找,想找找还有没有一样的,很快,他在城墙一角,找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纸。
  那个“盼”字,他认不好,还是找了家书肆,旁人告诉他的。
  他知道小崽子在想他,所以立刻跑来京城找人。
  京城好多人,凡人的气息多如牛毛。
  他用力嗅着,一息都没有停,鼻子都快嗅瞎了,才嗅到小崽子的气息。
  可是,小崽子打他,还让他滚。
  他不明白。
  愤怒和委屈交织。
  玄鳞抬脚就走,早知道就不来了。
  哒哒、噔噔……慌乱、急切的脚步声。
  另一道脚步声几不可闻。
  一个前进,一个折回。
  玄鳞看着朝他快速跑来的人影,顿住脚,转过脸。
  “玄鳞!”
  李青辞扑过去,却双手抱空。
  周围空空荡荡,李青辞茫然望去,入目空无一人。
  他愣在原地,心想,又是他的幻觉吗?
  可是,右手止不住地发颤,爆开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他几乎没办法呼吸。
  玄鳞生气了,走了。
  李青辞抿着发抖的嘴唇,徐徐吐气,一脸平静地朝家里走。
  这十年都是这么过的,走了就走了吧,没什么区别。
  他挺直腰背,走得不急不徐。
  阳光太过刺眼,逼得他眼尾沁出一点水色。
  往日觉得漫长的道路,今日走得格外短,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里了。
  他俯身坐下,端着茶杯喝水,没一会儿,连喝带洒,茶杯见了底。
  李青辞抿了抿嘴,喉间干涩无比,等他将一壶茶喝完,脚下洒了一地的水。
  他竭力控制颤抖的手臂,稳稳放下茶杯。
  脱下外面的官袍,他穿着里衣走进内室,拿着寝衣去沐浴。
  此时,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床上纱帐被吹开,露出里面的黑色人影。
  男人背对他躺在床上,明明看不见脸,却能从背影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怨气。
  李青辞再难支撑,心防完全崩塌,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如当年少年时。
  他哭着喊叫:“玄鳞!”
  “玄鳞!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嘶哑的哭喊越来越近。
  玄鳞身形一僵,缓缓吐出一口气,不情愿地转过身来。
  下一瞬,他怀里猛地撞进来一个人。
  李青辞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扑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刚才对我又打又骂,还叫我滚,现在哭得这么可怜,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玄鳞一边指责,一边抬手给他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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