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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尺诡神龛(穿越重生)——影耶

时间:2025-06-17 07:40:35  作者:影耶
  婴塔还是傀儡?
  他和面前的人虽然都长着陈佩兰的脸,但气质却截然相反。“陈佩兰”似乎被吓破了胆,被齐芜菁捏着下巴也不敢反抗:“我是你……”
  齐芜菁道:“这么巧?”
  “陈佩兰”道:“我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你。”
  齐芜菁将人从沙坑中拉了出来,他发现这人轻得可怕。
  桑青无可奈何地坐在沙子里,对面儿是两个少君,其中一个温顺柔弱,另一个腰杆挺得笔直,神采奕奕。
  齐芜菁的困倦一扫而空,他很有精神:“我是假的,他是真的。”
  桑青:“……”
  齐芜菁玩得没趣,他支着脑袋,仔细打量“陈佩兰”:“小狗,高阶真皮傀儡该用什么方法试?”
  还未等桑青答话,“陈佩兰”柔声道:“我不是傀儡。”
  齐芜菁道:“那你就是婴塔。”
  “陈佩兰”略一思索:“算是。”
  齐芜菁纳闷道:“可你太真了,我见过婴塔,甚至见过有魂魄的婴塔,像个木头,不会思考。”
  “陈佩兰”摇摇头道:“我不懂,但我一直在等你来,从你进观南宗开始,我就在偷偷看你。我走得慢,后面又听到你去了落霞处,又一路跟了过来。”
  因为“看”这个字,桑青终于来了点兴趣,他微微俯身,听见齐芜菁问:“你想杀了我,取而代之么?”
  “陈佩兰”摇摇头:“我想让你,杀了魏清灵。”
  齐芜菁道:“抱歉,你再说一遍。”
  “我想让你杀了魏清灵。”“陈佩兰”说话很柔和,他道,“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杀了我。”
  齐芜菁沉思:“我以为你是让我来救你。”
  “陈佩兰”摇摇头:“‘救我’之法,只有‘杀我’。我体内有你的一缕魂魄,该还给你,还给你,便是还给我,救你,即是救我。”
  夜已深,荒漠之中的气温骤冷,“陈佩兰”虽为婴塔,却能感知到恐惧和冷意,齐芜菁起身,将自己的外裳给他披上,刚坐回来,自己肩上便一沉。
  桑青将自己的外裳给了他。
  “陈佩兰”说:“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齐芜菁道,“没什么,你继续讲,魏清灵做什么了?你很害怕他么?”
  一提到魏清灵,“陈佩兰”便死死攥着手中的拐杖,忍不住瑟缩:“我便是他亲手造出来的。六年前,他偷了你的魂魄,做成了我,将我当成你养在身边。拿我的身体行床笫之欢,还同我拜了堂。”
  齐芜菁并未多惊讶,他早就察觉了端倪:“他脑子果真有病。”
  “啊……”桑青眯起眼睛,有点没耐心听了,随口一说,“杀了吧。”
  “别急。”齐芜菁摁住他,安抚道,“乖一点。”
  他转而对“陈佩兰”道:“他凌虐了你么?”
  “陈佩兰”道:“不,他待我很好。”他瞧起来没有多少恨意,更多的是对齐芜菁的亏欠,“正因为如此,我怕我也走上不归路。”
  齐芜菁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全程盯着“陈佩兰”,终于忍不住问道:“其实我有个问题。”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眼角,不解道。
  “你这个地方,为什么没有痣?”
 
 
第32章
  “陈佩兰”抹向自己眼尾,垂眼道:“兴许这就是他区别我和你的方式。”
  齐芜菁沉吟片刻后道:“你也是从四独河中出来的么?”
  “陈佩兰”摇摇头:“没人能从四独河中出来。镇鬼塔中有婴塔的本体,我们都是从它身上掉下来,而后成熟的。”
  桑青伸展长腿,似乎听得有些困:“你们?”
  “陈佩兰”道:“不仅是我,内宗里有许多正在生长和培育的婴塔人。”
  齐芜菁稀奇道:“观南宗竟然还分内宗和外宗?”
  “嗯。”“陈佩兰”很有耐心,“外宗用来接待外客,是可以被公开的区域,大部分观南宗的弟子也生活在外宗。而内宗相当于禁区,只有部分受允之人才可进入,里面正在进行婴塔人的培育,婴塔人也只能生活在其中。”
  齐芜菁歪过头:“我猜,观南宗弟子遍布,你这身手却不怕被发现,想必寻常大伙儿便认得你。魏洛竟放心让你随意走动么?”
  “陈佩兰”点点头:“我平日里可以自由出入的,但须得遮住脸。只有这几日你来了,我才受到禁足……”
  话未说完,“陈佩兰”骤然捂住胸口,大口呼吸,似乎喘不过气来。
  他歪着身子,一下子倒在地上!齐芜菁眼疾手快,将他接在怀里:“你怎么了?”
  “陈佩兰”道:“快送我……送我回去……他在找我,他很快就会找到……”
  齐芜菁皱起眉。
  “陈佩兰”面颊苍白,脸上倏忽爬满密密麻麻的裂缝,仿佛碎裂的白釉瓷。他摇摇头,将一个荷包塞给齐芜菁:“这个……你用这个可……可进入内宗!我会等你……”
  齐芜菁也不啰嗦,收了荷包,又在陈佩兰掌心画了道符纹:“我送你一道秘法,你记好,可以找我。”
  “陈佩兰”道:“多谢……”
  齐芜菁道:“上马,我送你。”
  *
  多日后,“陈佩兰”果真找了他。
  齐芜菁肃然叮嘱道:“你不要出来,容易引人生疑。给个路线,我们片刻后便来找你。”
  “陈佩兰”道:“嗯,你们要多加小心。”
  齐芜菁所言真切,几息过后,“陈佩兰”盯着桌上凭空出现的两张薄薄小纸片,满腹疑惑。
  他动手戳了戳其中一个稍小一点的纸人,纸人立马弱不禁风地倒在桌上。纸人张口,却是齐芜菁的声音:“请不要戳我。”
  “陈佩兰”笑道:“抱歉。”
  他移动手指,准备戳大一点的那个。小纸人立马又拦在大纸人跟前:“也不要戳他。”
  “陈佩兰”开心,又道:“抱歉。”
  大纸人躺在桌上,动也不动,像是死了。齐芜菁在桌上走来走去,问道:“你先前给我的荷包是怎么回事?”
  “陈佩兰”拿过三个茶杯:“这相当于我的通行令牌。”
  小纸人道:“你将这东西给了我,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陈佩兰”道:“用我的身体。”
  小纸人吓得一个趔趄:“用什么?!”
  “陈佩兰”反应过来这话似乎有歧义,解释说:“成熟的婴塔都会做上标记。但魏清灵不让其他人碰我,便自己亲手在我的小腹上画了道刺青。”
  小纸人捂住头,震惊道:“所以那夜你是脱衣服进来的?!”
  “陈佩兰”摇头:“并没有。”
  齐芜菁松了口气。
  “陈佩兰”又补充道:“脱的裤子。”
  齐芜菁:“……”
  大纸人翻了个身,忽然捂住耳朵,像是也被吓到了。
  “陈佩兰”泰然道:“少君放心,当时我亵裤还没来得及褪,魏清灵便将我接走了。唔……二位要喝茶吗?”
  小纸人郑重其事地摆摆手:“不了不了,会淹死的。”他背手走来走去,“若要进内宗,只能我一人进,宛双君太扎眼,魏清灵甚至都不愿意让他进外宗。”
  大纸人坐起来。
  “陈佩兰”道:“像今日这样,用纸身不行么?”
  “那岂不是一把火,我俩就没了?”齐芜菁忽然顿住身子,望向他,“纸身?我有办法了。”
  “陈佩兰”笑道:“那很好啊。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内宗并不可怕,这里的大部分婴塔化人都不具备很高的灵识,他们按部就班地操练,需要达到体魄标准,之后观南宗会想办法去天南海北搜寻魂魄。一旦注入成功,这部分人便会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大纸人道:“镇鬼塔。”
  小纸人说:“吓我一跳。”
  “陈佩兰”道:“不错。最凶邪的地方便是镇鬼塔,那里镇着婴塔的本体。”
  说到这个,齐芜菁便想到三千界,他有些没明白,四独河里不该有三千界的魂魄才对。
  三千界能帮助屈氏从四独河里脱身,祂自个儿更不应该困在里面。齐芜菁攀着茶杯,躬身喝茶:除非,三千界自愿将魂魄留在四独河中。
  “唔唔——!!”
  纸人刚沾上水,霎时间变得头重脚轻,一头全栽进去了。“陈佩兰”吓得一愣,连连道歉,立马将扑腾的少君提出来,大纸人伸出胳膊,“陈佩兰”便将濡湿发软的小纸人放在他怀里。
  “陈佩兰”歉疚道:“少君没事吧?”
  少君是谁?
  齐芜菁丢了面子,软趴趴不动,装死。
  “陈佩兰”更亏欠了:“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少君,一定要遮住泪痣。我适才察觉,少君的那颗痣是供人搜寻的诅咒。”
  *
  妆镜前。
  齐芜菁扬高面颊,任由桑青揉红他的眼尾。少君有些不耐烦:“遮颗痣而已,又不是你脸上的珍珠,怎么这么久?”
  桑青捏着少君的下巴,俯身道:“脂粉颜色要同你的肤色相贴,你太白了。”
  两人鼻息交错,齐芜菁错开目光:“你就是想摸我。”
  “不是我,”桑青用指腹摩挲过少君的皮肤,“是你太容易红了。”
  齐芜菁被他摸得有些热。
  少君目光危险,正准备惩罚小狗,桑青却似有防备似的,刚好撒手:“我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不如我们将人杀了好了。”
  “别疯。”齐芜菁在镜前仔细端量,“这是别人的地盘,可不是给你乱撒野的地方,我身娇体弱,到时候可保不了你。”
  桑青歪头:“好啊,不过他要是碰了你,我会将他手脚都砍了。”
  “应该演不到那时候。”齐芜菁搁下镜子,深吸一口气,“最多两句话我就拔刀了……”
  他话说一半,耳朵忽然发起热来。桑青手指蹭过他的耳廓,从耳后勾了缕发丝出来:“这里,要编个小辫。”
  启程之时,齐芜菁换上了和“陈佩兰”同样的黑袍与拐杖。
  一张纸人飞舞而下,落在齐芜菁的肩上。
  少君罩上兜帽,遮了脸,按照“陈佩兰”给的路线走:“我有预感,内宗很快便会替代外宗。”
  纸人撑着脸:“为什么这么说?”
  齐芜菁模仿“陈佩兰”的步伐速度,低声道:“显而易见,观南宗藏都不愿藏了。他们培育婴塔,就和傀师造傀一样,最重要的目的在皮相,既然看脸,无外乎就是‘以假乱真’一类。可是很奇怪,婴塔和傀儡不同,前者头脑很钝,没有任何攻击力,造出来干吗?”
  小纸人“嗯——”了声,道:“说不准是为了满足私欲。”
  齐芜菁讥诮道:“那观南宗可真淫乱啊……”
  言语间,齐芜菁循着路线,走到另一处城门。这城门位于黄沙之下的地道口,齐芜菁拄着拐杖,在门口瞧见了许多守卫。
  齐芜菁面不改色,走到守卫跟前,正要摸出荷包,面前的守卫忽然惊了一跳!
  齐芜菁镇静道:“怎么?”
  那守卫看见他就耳红,道:“你怎么又出去了?!”
  齐芜菁疑惑道:“那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想是他语气不善,藏在腰间的纸人忽然戳了他一下。
  守卫说:“近日有外客到来,内宗之人不可随意外出。”
  齐芜菁道:“我知道啊,可是清灵君身侧的荷包要三日一换,我也没有露脸——”他眯起眼睛,略有领悟似的,“我明白了,你疑心我是假的,仁兄,我是真的,你看我——”
  守卫“啊”地大叫一声:“别脱别脱!快进去快进去!”
  齐芜菁目光很乖,他甚至点头道了谢。
  然而夜里森然,少君的眼神很快便冷酷下来。他循着路线,来到了魏清灵为“陈佩兰”建造的屋院。此处阒静无声,藏在深林之中,十分隐蔽。
  纸人爬回坐在齐芜菁的肩头,支着脸,闷闷不乐的。
  少君道:“魏清灵此人敏感多疑,你待会藏我腰间,不要露出马脚。”
  纸人不说话,只“啪叽”一声倒在少君肩上,假装已经死掉了。
  庭院布置典雅,花了不少手笔。齐芜菁倒没空赏景,他推开屋子,迎面而来一股檀香。这味道不浓,却莫名令齐芜菁抵触。
  纸人贴在齐芜菁的腰侧,似乎拿手戳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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