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好奇问:“夫郎,你打算卖啥吃食呀。”
于清略带自豪地回:“卖蒸肉,做的还行,你觉得如何。”
贺渊淡然一笑,打击道:“不咋样,会亏钱。”
于清一脸愕然望向贺渊:“怎会?旁人都说味道不差啊。”
贺渊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眼中满是笑意:“烈日炎炎, 谁会在镇上瞎溜达,买完东西, 定会早早归家。”
“如此一来,人流量少了,人一少,东西就不好卖,荤腥不禁放成本高,卖不出去,不就亏本了。”
“我看不如卖甜水吧,咱家铺子靠近码头,劳力众多,天热自口渴难耐,虽镇上甜水摊不少,可大夏天谁愿舍近求远呢?”
“况且你能轻松不少呢。让爹打个小摊车,摆在铺子檐廊下,到时你卖甜水,我挑着箩筐去东后街卖瓜,如何。”
于清略显为难:“相公,可我只会做酸梅汤,紫苏水,旁的可不会啊。”
贺渊捏了捏于清小脸蛋:“若是清哥哥会讨我欢心,此事我来想办法。”
话音刚落,柔软的唇就轻轻贴了上来,本意蜻蜓点水,如清风拂面,不料贺渊却抱住于清,吻得愈发热烈。
此时,两人眼中皆只剩彼此,周遭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直到于清呼吸渐渐急促,贺渊才依依不舍放开了人。
于清伸出指尖点了点贺渊额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大白天的,你也不晓得害臊,真是。”
贺渊不以为意:“你是我夫郎,亲个嘴有啥,又不是没关门。”
“那甜水怎么做,相公心中可有眉头。”
贺渊眼中透出几分狡黠:“暂时没头绪,不过,你让我先琢磨个几日,那啥,云哥儿一人做饭,太辛苦了,我去搭把手哈。”
言罢,未等回应,贺渊迅速起身,推开木门,一个箭步冲向灶屋。
…………
接下来五日,贺渊与李富贵到处溜达,不是在村里,就是在镇上玩乐,每日嘻嘻哈哈,三十文钱花得一文不剩,这小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于清对他的态度,虽都笑盈盈,但贺渊知晓夫郎那是皮笑肉不笑。
笑容越灿烂,心中压的那团火,越发按耐不住,随时都能冲上来与他大干一场。
好在,贺父已将于清摆摊的地方,拾掇出来,更是已开始打制小摊车。
夫郎心中压抑的怒火,才消散了大半,今早在爹娘走后,更是十分主动与他亲近一番。
吃饱喝足后,两人各自忙活,贺渊挑起水桶前往河边取水,六月底的太阳不似春日那般温和,气温是一日比一日炽热,田野间劳作的庄稼汉,没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旱地水分渐渐蒸发,若是不浇水,庄稼收成怕会大大降低,村里汉子更是与他一样,每日早起挑着水桶在大河边打水。
毕竟农家人靠庄稼吃饭,土地是命根子,再大的事,大不过地里粮食。
贺家院中有水井,离家近的田地在井边打水浇灌,若离河边近的田地就在河边取水,如此才省时省力。
贺渊今日已来晚了些,此刻,大河边打水的人散去大半,仅存零散几人,他快步走至河边,刚蹲下身。
张叔就站在土坡上喊道:“渊小子,昨儿你去镇上,可错过了一场大热闹嘞,你晓得不,你家山脚下那破屋子卖出去了嘞。”
贺渊不解问道:“那屋子破旧不堪,屋顶好几个大洞,若不修缮一番,人都不能住,只怕哪夜狂风,都能将房屋吹翻在地。”
“是谁买那屋子了,还不如重新修一间,茅草屋不值几个钱啊。”
张叔轻快滑下土坡,行至贺渊身旁,轻声说道:“修房子得有地契呀,你可知马家长子,不但田地无一亩,反而在县里赌坊,欠了好几十两哩,有地方住已是万幸。”
“马家长子不是回来好几月了吗?再说马家田地不少,院子也宽敞嘞。”
“你是不晓得,马仓后娘赵大丽可凶着呢,据说,昨儿夏寡妇闹得可凶了,我家婆娘都跑去看热闹哩。”
“马仓退伍回来时,赵大丽跟马大可高兴的不得了,欢欢喜喜把人迎进屋,”
“哪晓得昨日就闹了起来,在家住了这么久,赵大丽去他屋里翻了好几回,都未见到银钱,马仓又不拿钱出来用。”
“昨儿就闹起来了,那婆娘可打听过了,退伍的士兵回来都带了十两银子,想送她小儿子去私塾念书嘞。”
“马仓却说,他回来之前去了赌坊,想着多带一些钱,孝敬爹娘,哪晓得一不小心着了赌坊道,钱都给坑进去了。”
“现在还欠赌方五十两银子呢,怕赌方的人找上,连夜出了县城跑回了上河村。”
“赵大丽当场就大骂起来,说要将人赶出去,天天光吃饭不干活,自家咋养得起这么个大闲人。”
“没闹多久,里正就来了,他晓得当初马仓去当兵,是赵大丽搞出的事儿,眼下把人家赶出家,一亩地都不愿给马仓嘞,这不是不给人活路嘛。”
“里正劝了两老口好一阵子,可马大和赵大丽咋会听这些?执意要将人赶走,说日后死活都与他们无关,欠的钱更别想让家里人替这狗东西还。”
“闹了整整一下午,最后马仓说,让他走可以,那要写断亲书,从此于马大家断绝关系,”
“马大还是不想签断亲书的,但赵大丽跟他说了,不签赌坊的人就砍他的手。”
“结果马大还是被赵大丽劝着签了书,众人才散去呢,里正见马仓没地方去,就把你家旁边那间破屋子,让人先住着往后有了钱,再给买下来。”
“不过,傍晚时刻,我就看到马仓坐着村长家的牛车出了村,也不晓得要去那儿。”
河边洗衣裳的村妇插嘴道:“马家可没几个好东西,早年前娶了马仓他娘,那是个明事理的,但她婆母磋磨她,都快生了还让人下地干活儿,这不马仓就生在了地里。”
“生了娃,第二日就叫人去河边洗衣服,亏了身子,晓得了马大同村里赵寡妇搞上了,气得人直接去了。”
“没几日马大就带着寡妇进了门,赵大丽还带了个儿子,最不要脸的是,没几月就给马大生了个哥儿嘞,你说这肚子搞大了,能不早点把人接回去嘛。”
“不过赵大丽也是能生,这几年给马大生了三个儿子呢,两人早年可一直苛待马仓嘞,我就住马家隔壁,日日听赵大丽骂人。”
众人听后都唏嘘不已,两人简直就是绝配呀!一个薄情寡义,一个恬不知耻。
………………
于清在家先细心喂了鸡食,清扫了鸡舍,拿艾草熏散异味,防止蚊虫聚集。
待忙完家中活计,他才背起背篓,前往田地摘下所有成熟的红辣子,只留青辣子日后炒肉,走时顺手摘了两根嫩黄瓜。
回到家后,先将红辣椒与蒜头在大木盆中,用清凉井水清洗,再分别装进圆簸箕中晒干水分。
于清抬头望向天,太阳高挂正空,阳光刺眼,晴空万里不见一抹白云,他挽了挽衣袖,走去了灶屋。
从米袋中抓了几把大米放入大碗内,然后走到菜篮前,抓出一把四季豆,择去两旁根须掐成小段,与白米一起淘洗倒入锅内。
用火折子点上干草,放进两根木柴后,步伐轻快走到橱板前,用菜刀将嫩黄瓜拍碎切块,放入方才淘洗大米的碗中。
舀出几勺辣子油,醋,酱油,盐,少许香油,再用筷子搅拌均匀,让每块黄瓜都染上鲜艳色泽。
如今,土小黄已是半大土狗,不像往日那般调皮,正乖巧的蹲在门边,眼巴巴望向于清,黄色的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于清用汤勺从锅中舀出米汤,而后,他端着滚烫的碗,小心翼翼地走出灶屋,往土小黄狗窝旁的土碗而去。
于清弯下腰,将米汤倒入土碗中,土小黄立即兴奋起身,跑向土碗却被于清抓住尾巴:“烫着嘞,不怕舌头都给你烫起泡啊。”
土小黄仰头呜咽一声。
于清拍着狗头呵斥:“平日里没给你吃饭吗?饿得跟猪一样。”
正值晌午,太阳晒人,院外站了一会儿,人就受不住,只想贪凉快地儿,于清转身就想回到屋内。
“土小黄跟我进屋,别搁这院里呆,你以为我不晓得吗,我人一走,你就想去找罪受。”
土小黄看了看漂亮的主人,又转头望向土碗中的米汤,未等做出决定,于清抬手对着狗头就是几巴掌。
“快点走,别耍狗心机。”
…………
贺渊听完了八卦,又与村人闲聊了好一阵,待记起正事时,太阳正火热,可水还得浇,只好在大太阳下,来回跑了几遍,他拿起水瓢敷衍的往地里洒水。
忙完时人已热得满头大汗,在河边阴凉处,用双手捧起清水洗了脸,心中那股燥热才降下不少。
此番耽搁,实乃张叔之过,张叔一早就浇完了水,还非要拉着他闲聊,他几次想走,却被张叔拉回,蹲在河边茂密大树下,与一些八卦的妇人,夫郎或是老伯唠嗑。
等他记起正事,都快到晌午了,唉,出门未也带斗笠,他匆匆起身,肩上挑着空水桶,在烈烈阳光下,带起一股冲劲往家跑去。
第37章
贺家小院被于清打理的干净整洁, 一侧杂物房,另一侧灶屋,正对瓜田方向则是敞亮的堂屋与卧房。
而土小黄的狗窝, 被安置在灶屋围墙边, 六月末, 院前桃树上挂满了青色小果。
贺渊肩上挑着水桶, 拖着脚步走到廊下, 双手无力的将水桶仍在廊下, 随后, 他进屋取出一把小狗样式的竹扇来回扇风。
贺渊一路扇风,走向灶屋跨过门槛。
只见阳光透过半开木门,斑驳地洒向屋内,照得屋内暖黄一片。
土小黄懒洋洋趴在一张四角矮木桌下,桌上,一盘凉拌黄瓜与两碗四季豆稀饭, 于清则坐在桌旁, 手指翻飞,灵活地编织一把小猫模样的竹扇。
听到门口动静,于清迅速抬头与贺渊目光交汇,喜道:“阿渊,咋回得这么晚,我说你再不回来,我要去寻你嘞。”
“咋满头大汗,今儿去干嘛了, 怎不知早点回来, ”于清焦急站起身,在水缸中舀了两瓢水倒入洗脸盆中:“真是, 饭放了半天嘞,站着别动身上一股汗臭味儿。”
于清从木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浸入水中,轻轻搓洗拧干,动作轻柔为人檫去脸上汗水,与一双大爪子。
于清洗干净毛巾后,才放回木架上:“愣着干嘛,饭菜都凉透了。”
贺渊走到木凳上坐下,伸手摸了摸碗边,手上传来微凉触感,于清定是早早将饭盛出放凉了。
“清哥,日后若是我回来晚了,你先吃便是,别饿着肚子等。”
于清用木筷夹起黄瓜,放入贺渊碗中:“我就是乐意等我相公,今日你不是去挑水吗?咋能忙到这时候?”
贺渊端起碗,喝了一口米汤,平静地说:“听说隔壁那茅草屋被人买下了,我特意打听了一番。”
于清目光锐利:“你莫不是平日与那些嘴碎子唠多了,也染上了这毛病,爱打听旁人事儿。”
“我不是怕来一个跟张婶那样的人嘛。”
“张婶子除了嘴巴贱,手脚痒,火气大欠收拾还没脑子以外,平日里也没做过大恶之事。”
于清轻轻哼了一声:“怕不是你在村里哪个旮瘩唠了一上午闲话吧。”
“夫郎没有的事儿,为夫不是喜欢瞎扯淡的,平生我最讨厌这种人了,与张叔一个样儿,八卦的很。”
贺渊刨了一口饭:“真是去做正事儿,我把新邻里,打听的清清楚楚。”
于清讽刺道:“我还不晓得你,嘴碎得很。”
贺渊在吃饭期间,一直与于清闲聊马家闲话,于清听完后,不屑地说:“赵大丽眼皮子浅,只看会眼前利益,至于马仓,我见过几回,可不像是赌徒嘞。”
贺渊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夫郎,莫非马仓压根没去赌,而是在诓骗马家人,以此断清关系。”
于清慢条斯理咀嚼着食物:“赵大丽泼辣得很,你喜看热闹,若马仓真搬到此处,往后有的是热闹给你瞧。”
贺渊率先吃完午食,拿起扇子蹲在于清身边,为人轻轻扇着风,于清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傻子。
“阿渊,今儿太阳毒辣,不许出去与人打叶子牌了,听到没哩。”
“不去,我不去,那不好玩儿,今下午办正事儿。”
下午,贺渊神情愉悦站在床边,见小老虎躺在床上,仅用一床薄被遮掩,修长双腿微微蜷曲。
贺渊暗自思量,不行,夫郎太勾人了,若是现在扑上去,还未做出行动。
软枕当头朝他脸上砸来,贺渊与于清交手多次,越是快活时刻,越不能放松警惕,想也没想直接蹲下身躲避。
软枕应声落在地上,于清咬牙道:“贺渊,蹲屋里装什么孙子,我方才就应该掐死你算了,想必死在床上,你也会心甘情愿。”
贺渊蹲在床边良久,待人消气后,才缓缓爬上床,正当他一只手悄悄摸进薄被之中。
于清抬腿便是狠狠一踹,声音虚浮道:“不许再来了,你去烧水,我要洗洗。”
贺渊烧好水后,于清随意穿上一件衣衫,前脚刚走进净房,贺渊立马跟在屁股后面。
“夫郎,方才你累着了,我伺候你洗漱哈。”
见进来一头大色狼,于清也未言语,而是转身褪去衣物,坦坦荡荡任由人打量,反正是两口子,他也不害臊。
于清后背微微倚靠在木桶上,懒散道:“过来,按按肩。”
贺渊目光一亮,立即上前,双爪抚上人光滑肩膀,轻轻按揉,可按着按着手爪就不老实了,于清也不恼,配合着贺渊,在净房内吃尽自己的豆腐。
贺渊胡闹一番后,心满意足步履轻快地去房内,拿了一件青衫回来递给于清。
于清穿上衣物就与贺渊,将院里晒着的辣椒与蒜,端去堂屋,坐在小板凳上,用菜刀将辣椒在大木盆中剁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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