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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乱臣贼子恋爱后(古代架空)——黑兔hetui

时间:2025-06-18 09:20:41  作者:黑兔hetui
  江清淮哦了一声,倒是不大纠结,从系统商店买了两瓶伤药,递给小福子时还忍不住嘟囔:“这家伙倒是挺识货,还知道朕手里的东西好。”
  只是他手里的积分还是远远不够,上次零零总总攒了五万,现如今□□、买药,零零总总算下来,居然已经花了将近一万积分。
  江清淮看着自己蹭蹭蹭下掉的余额,也体会到当时RMB嗜积分如命的心情了。
  后面的日子,可得好好干。
  *
  说干就干,江清淮又过上了前几个月住在铁矿时的日子。
  不过最近却已经不大忙活铁矿的事情,每天都是在查找资料,和林大将军一众武将们开会商讨如何建设新军队。
  新军队将从现有御林军、林家军、城防军、大理寺和刑部在职人员、以及居住在上京的青壮年男子中择优录取。
  军队人数根据选拔时军工厂那边生产出来的武器数量而定。
  而江清淮这些日子在研究的,是军队的训练方法。
  根据RMB提供的现代军队的训练方法,结合现有条件以及各位将军们的意见,足足商量了一个多月,才有了完整的方案。
  而敲定方案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裴牧。
  最近林珏每次都会跟着大将军来从华殿参与讨论,次次来都会带上裴牧的信,信中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说些日常琐事,再叮嘱江清淮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江清淮每次看,都能想象到裴牧百忙之中抽时间给他写这些的严肃模样,看完心情就会好上不少。
  然后林珏就会见缝插针,恬不知耻地问江清淮要些伤药。
  用量这么大,江清淮都怀疑他是不是想徇私贪并,好给他林家军用。
  不过林珏要了,江清淮倒也没吝啬给,一来是心情确实好。二来嘛,反正林珏不至于拿这些伤药做买卖,就算是贪并给林家军用,那也算物尽其值。
  但是有一点让江清淮很苦恼,每次他的回信中其实都有在暗戳戳提及皇帝准备编新军的事情,也会非常含蓄地暗示裴牧来参加这次选拔。
  他甚至给裴牧找好了借口——
  既然不想给狗皇帝干好,那就得让狗皇帝不好过啊。
  如果能加入新军,一来可以薅朝廷羊毛,领俸禄。
  二来近水楼台,他们两还可以常常见面不是?
  他自认言辞诚恳,但裴牧每次回信都提也不提。
  江清淮实在没办法,只能选在方案确定下来后,亲自找裴牧谈谈。
 
 
第92章
  听完江清淮打算让裴牧参军,还说什么“薅朝廷羊毛,领俸禄”这种话,林珏只当是说笑。
  他配合地假笑了两声,说了句:“陛下可真是幽默。”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小皇帝坐在从华殿主位,一身华贵的玄黑龙袍,从林珏进来陈述想法开始,到方才林珏打趣他幽微,他始终是笑眯眯的模样,实在给不了人太多压迫。
  此刻他忽然蹙起眉头,冷下那张漂亮地几乎雌雄莫辨的脸,玉白的手指半曲,轻轻敲两下案面,说了一句:“并非说笑。”
  几乎是他冷下脸的一瞬间,林珏便生出一身冷汗来,狠狠打了个哆嗦后,便利利索索跪倒在地,磕头求饶:“臣殿前失仪,万望陛下恕罪。”
  “起来。”江清淮的声音带着几分嫌弃。
  林珏不敢违背,又匆匆忙忙站起身来,抬头正对上殿前牌匾,见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皇建有极”四个大字,忽而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想也不想便道:“陛下便是大秦的天,陛下说的话便是法,臣——”
  “谁管你怎么想啊。”江清淮属实是无语了,“朕是想知道裴牧乐不乐意?”
  林珏脸上又出现了一段明显的空白。
  江清淮看他稀里糊涂,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你帮朕送信给他,有没有觉得他心情不好?”
  “心情?”林珏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没见。”
  “那你觉得朕把这事情告诉他,他会拒绝吗?”
  林珏犹豫了一会,问:“那他要是拒绝了,陛下会生气吗?”
  “当然会生气了。”江清淮郁闷地叹了口气,“但是生气能怎么着,裴牧那家伙执拗得很,谁说得动他啊。”
  “何况这些日子,每封信都提及过此事,裴牧却全当看不见。”
  “你真的不觉得他有在生气吗?”
  林珏已经不想跟江清淮聊了,心累。
  但江清淮看向他,他作为下属,又不能不接话,只好问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叶从南对您好吗?陛下。”
  “什么?”江清淮的脸上也显出一片空白。
  好一会,他才问,不可置信地问:“问这个干什么?”
  问这个干什么?
  这还要说回一个月前——
  夏夜蝉鸣虽聒噪,空气却还算清新。
  一个身上沾满鲜血的人,就算真有本事跑远,林珏也有自信能顺着血腥味找到那人。
  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可他一路顺着血迹,拿出十成轻功来追,居然也追了那人足足半个时辰之久。
  但这显然已经是那人的极限了。
  看着血迹渐渐隐入一处宅院,林珏不由松了口气,为这场持久到让人心累的追赶即将结束而感到轻松。
  他翻墙进了那处宅院,便听到不远处那男子痛苦的粗喘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咳嗽,显然已经体力不支。
  林珏循着声音,却来到了宅院正门前,而那位粗喘着气的黑衣人,此刻正半蹲在地,以剑撑起半边身子,却一动不动。
  林珏以为他晕了,朝前快走两步,那人却突然回过头来,双眼血红,眸光冷冽。
  没想到他还能如此警觉,林珏只得停下脚步,朝他示意:“坦白从宽,兴许还能你一命。”
  那黑衣人淡淡收回了目光,像是已经放弃抵抗。
  林珏心下一喜,靠近那黑衣人时,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中正攥着一封信,字迹被血迹渗透,纸张变得皱皱巴巴。
  他并没多想,只扯下腰间的绳索,准备将这狡猾而颇有韧性的贼人带回,那人却突然开口唤了他一声:“林珏。”
  林珏顿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活像被鲜血洗透了一般的男人。
  那男人颤抖着手,被染成血红的手,准确无误地扯下面罩,露出了裴牧的脸。
  林珏几乎立刻便骂了起来:“我草你大爷。”
  裴牧直直望着他,那双眼睛……草,那么熟悉的眼睛,怎么就他妈的没认出来!
  他气得想翻白眼,可目光转向四周的院墙,又意识到这他妈就是裴远之的家,更为自己的愚不可及震撼不已。
  “林珏。”裴牧咳出一口血来,似是有话要说。
  林珏却根本不想听,他猛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便泄了气一般,轻声道:“走。”
  看裴牧不为所动,林珏心中的气愤和恼怒几乎膨胀到了极点,他扯着嗓子喊道:“老子让你走,离开这他妈的上京,滚得远远的!!!”
  “叶……”裴牧喘着粗气,哪怕用剑,此刻都难以支撑身形,但他还是强忍着吐血的欲望,问,“叶从南对他好吗?”
  那时的林珏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牧。
  正如此刻江清淮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珏。
  就连下意识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林珏也问裴牧:“问这个干什么?”
  裴牧却冷笑了一声,将手中几乎已经被攥烂的信扔在地上,闭上眼睛,没头没脑地来了句:“罢了,原就是我拖累他。”
  而后,他就身子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林珏一个人收拾。
  要不是那家伙中途醒了一些日子,强撑着精神写了好几封书信应付江清淮,林珏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该怎么过。
  但此刻,这些书信显然已经无甚大用。
  小皇帝要见裴牧。
  小皇帝要见裴牧。
  小皇帝要见裴牧!!!
  这个念头在林珏心下滚了三滚,终于让他彻底泄气——
  这乱得比毛线团还夸张的关系,还是他娘的让裴牧自己解决吧。
  林珏也没有回答江清淮的问题,只皮笑肉不笑地撒谎道:“陛下亲自去说,裴牧肯定会答应的。”
  江清淮不由眼前一亮:“那朕今晚就去见他。”
  林珏也笑着回道:“臣以后终于不用当送信跑腿的小厮用了。”
  江清淮明白他的意思了,又给了他两瓶伤药,附赠一个系统商店购入的药方:“这方子可接断肢,具体好处不用朕多说了吧。”
  林珏又震惊又欢喜,几乎是迫不及待从江清淮手中将那方子抢了过来,展开看了一眼却是一脸懵逼:“陛下,臣……”
  “看不懂让你们林府的军医看。”江清淮此刻却没有心思跟他详说,只站起身来赶客,“让他且先在死人身上试试,后面再有问题,随时来见朕。”
  他轰走林珏,交代完小福子,换衣服,点传送,下一秒便来到裴牧家中。
  只是敲门后久久得不到回应,打开系统界面又确定裴牧在家。
  江清淮有点闹不明白:“裴牧在睡觉吗?他耳朵一向很好使的,开门也很快,怎么今天慢吞吞不过来?”
  刚问完RMB为什么,门便被打开了。
  来人却是裴关。
  看见彼此,两人全都一愣,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
  裴关先反应过来,给江清淮让出位置,示意他进来:“我这几日休沐,在家。”
  江清淮哦了一声:“裴牧在做饭吗?”
  在他的认知中,裴牧赶不及来跟他开门的情况,似乎只有裴牧在做饭这一件事。
  裴关却不明所以地哼了一声,听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江清淮跟着他来到主院,问他在林家军感觉如何,又只得到裴关不明所以的一声哼。
  江清淮被搞得不知所措,想加快步子去找裴牧,却先发现院中杂草丛生,凌乱不已。
  他心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撒开腿就往主屋跑,连门都顾不得敲,只一把推开,急匆匆地往里面闯:“裴牧!”
  到了近前,却只看见赤裸的后背,劲瘦的腰肢,只好水灵灵地转了个弯,背对着裴牧:“不是故意的。”
  “清淮。”裴牧撩起衣裳,慢吞吞地系腰带,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么急做什么?”
  听见他喊自己,江清淮回头看向他:“你换衣服干什么?”
  “早上去清荷皂记了一趟,出了一身汗,回来刚洗过澡。”他不紧不慢地解释了一句,又问江清淮,“吃过饭了吗?”
  江清淮点点头又摇摇头,明摆着没听。
  他只顾着凑上去盯裴牧:“你看着瘦了好多。”
  裴牧垂下眸子,却躲开他目光:“那我们今日出去吃可好?”
  江清淮没什么意见地点点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神秘兮兮去拉裴牧,只是刚碰到他胳膊,裴牧却闷哼了一声。
  江清淮立刻松开,脸色苍白起来:“裴牧……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回忆自己方才看到的情景,裴牧背上是没有新的伤痕,但胳膊却藏在衣服中,看不见大概,只稍微露出个肩头。
  指不定伤就在……
  江清淮突然上手,开始扒裴牧衣服:“你别动,给我看看。”
  “清淮。”
  裴牧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将手伸进胸口,感受到温软的触感划过肌肤,一瞬间僵在原地,羞恼地又叫了一声:“清淮!”
  江清淮看也没看他,只顾着扯他衣裳,扯开胸口,又去扒袖子,才扒开一半,果然看见有一处裹着绷带,居然还丝丝渗着血。
  他一下便停住动作,看着那处伤,死死咬着唇。
  “清淮……”裴牧的声音软了下来,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声音带着几分无措,“我已经无碍。”
  “去刺杀叶从南的,是你对不对?”
  裴牧的心瞬间被刺痛。
  他想起那天,江清淮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大理寺那天,他追着委屈的清淮,来到大理寺门口,却先看见他笑着朝叶从南走去。
  还有那封信。
  那封梅姨写的信,他们相谈甚欢,颇为亲密……他们……
  “你心疼了?”裴牧几乎脱口而出。
  嫉妒,无止境到疯狂的嫉妒,连着伤痛一并折磨了他数月。
  他原以为自己早该和解了。
  就如那晚下定的决心一样。
  清淮说叶从南颇受皇帝赏识。既然清淮不肯跟他远走,执意要留在上京,自然还是选择叶从南更好。
  他这样不清白的身世、满身的债要去讨,随时会置清淮于危险的人,就该默默消失,无声无息地死在角落。
  本该是这样的。
  但此刻他变了主意,看见江清淮,只看江清淮一眼,他就立刻变了主意——他是一坨烂泥,注定了死无全尸,死后被扔在郊外任风吹雨打,尸体发烂发臭,再下阿托地狱,受尽十八般酷刑,至死不能超生。
  可就算他只是一坨烂泥,也总该让他吻一吻心上人的脚尖。
  只是一个吻,他只要一个吻。
  一个吻,就能让他死而……
  “当然心疼了!”江清淮抬眼看他,眼圈已经红了大半。
  他发现裴牧怔愣在原地,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一声,笑了一声又一声,眼泪顺着笑声滑落,他表情怪异,神情癫狂,却又是那么楚楚可怜。
  他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裴牧忽而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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