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坦克回到雅各布身边的一瞬,巴里特也怒吼着放出自己的灰狼直冲雅各布面门,看得布鲁斯惊叫出声:“你疯了!”
灰狼毛发炸起乍一看真如獒犬一般,牙齿森森,让人不敢想象娇贵肉嫩的雅各布怎么挨得了这一下,但也就在众人不忍细看低下头的同一秒,肉坦克出拳又将灰狼狠狠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
即使在松软的草坪上,和冬也能看见精神体砸出的凹痕。
可雅各布犹嫌不足,伸出脚踩到灰狼吻部,啧啧着蹲下来,一边看巴里特满目仇恨的扶起自己哥哥,一边说:“小子,还以为我那跟蚂蚁一般随时都能被人掐死的妹妹是你的靠山呢?”
“我告诉你,行不通。”雅各布摇摇头面带惋惜实则猖狂道:“行不通,你以为她受国王宠爱,是帝国的掌上明珠?不不不,她就是一条狗,宠物狗,哈巴犬,人来兴致了抱起来逗一逗,但她就算再通人性,那也是狗啊,是主人的财产……”
和冬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一把夺过雅各布手中的能源钥匙,直接插入自己终端。
在艾伦兄弟、布鲁斯、围观群众甚至包括公主的目光中,能源钥匙启动指令不断扩大,犹如骨节一般紧紧贴合在哨兵身体外轮廓上。
和冬张握拳头,感受着外骨骼的机械钝感,这是早已经被军队淘汰下来转归民用的防守型武器,但不论什么东西到了贵族手里都能玩出新花样。
如今和冬就站在艾伦兄弟身前,目光越过雅各布,对肉坦克说:“我代他接受挑战,来吧,小狗崽子,狂吠那么久,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第26章 “小狗崽子。” “狂吠这么久。” 雅各布被
“小狗崽子。”
“狂吠这么久。”
雅各布被这些蝼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心头猛地蹿起一股邪火来,也顾不得放低音量,直接冷笑一声,冲肉坦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肉坦克接到指令,如适才攻击灰狼一般朝和冬冲来,那吨位绝不是虚的,脚掌每跨一步都能在地上砸出坑来,砰砰砰的震感再加上旁边不敌、踉跄搀扶站立的艾伦兄弟,这种人形杀器的威力令人头皮发麻,也让看客不由得为和冬捏把汗。
普琳蹙眉,她身边的库帕却紧紧盯着这一幕,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狂热。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和冬收脚、后退、轻盈的侧身,也就这一个闪躲的动作便轻易化解攻势,跟肉坦克擦身而过。
然后在其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却止不住攻势朝前冲的时候,立马抓住两人错身他后背暴露的时机,直接肘击其脊柱!
肘部肉薄神经少骨骼尖锐是人体上最适合攻击的部位,再加上和冬有外骨骼加持,几乎一击就穿透了肉坦克厚实的防线。
众人只听到一声沉闷的皮肉声响,随即就是与牙齿咯到石子相类的喀拉声。
打到骨头了,攻击有效!
肉坦克吃痛闷哼,他面目狰狞,除了听王子指令外也真切的打出一股火气,扭身就朝哨兵面门挥出一拳。
和冬快速出手格挡,两人身上坚硬的外骨骼相撞发出一阵令人眩晕的鸣响。
肉坦克乘胜追击,伸出双臂眼看想抓住哨兵的腰抱摔,他已经察觉到和冬的优势,自己粗重攻击力强,而这位哨兵最出众的便是身形灵敏,如此只要扼制其行动便能不战而胜。
和冬在他冲过来的瞬间就猛然跳起,踩着他的头当踏板一跃至其身后,肉坦克吃过一次亏,立马转身警戒,两人隔着几米远暂时对峙,只等对方再次发动攻击。
可这种体型对比实在看得让人心慌,更别提肉坦克还满脸横肉展露出令人心悸的凶相,一看就是能致人于死地的狠角色。
布鲁斯故意冲雅各布喊道:“治安警察来了,和冬,治安警察就快来了,他们带着执法仪呢,别给这小子好果子吃!”
和冬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肉坦克听到治安警察却下意识看向雅各布,在得到王子眼神示意后,也不再讲究什么策略,直接咆哮着冲哨兵挥拳而去只想速战速决。
谁知道和冬在他冲来的瞬间退也不退,双臂全部侧挡,眼看右侧毫无防御是个重创对手的好时机,肉坦克分出手还来不及欣喜,就见哨兵同时凌空出腿照着他腰腹狠狠踹去。
这一脚直把这个壮汉踹的踉跄后退三米远!
胜负已定。
治安警察吹着哨子适时赶来,和冬立马取下外骨骼,卡特琳宫护卫队一拥而上开始维持秩序,一半拦警察向他们解释这只是一场友好的内部切磋,一半走过来搀扶艾伦兄弟与和冬赶紧闪人。
艾伦跟巴里特精神体受创是真的需要人搀扶,和冬只是脸上带了一点擦伤,行动无碍,匆匆跟着他们躲开治安警察的追问。
直到赶了一截路将治安警察撂到身后,好几个或脸熟或陌生的人才围着和冬说:“哨兵,你真牛,这身手跟谁学的?”
“你是没看见雅各布的脸,都快成一个调色盘了,要我是他绝对羞耻的见不了人。”
一个护卫说:“也不知道今天这件事该怎么收尾。”
“收什么尾,给那鳖孙收什么尾!”巴里特暴躁的不行,即使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前进,也不妨碍他表达自己对雅各布的厌恶,低声道:“狗娘养的东西……”
艾伦斥道:“巴里特!”
巴里特犹不甘心:“本来就是,他是公主的亲哥哥,非但没点绅士品格保护家人,反倒公开嘲讽,一个哨兵跟向导比,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要来的脸,他敢跟王储比吗?!”
这下不仅是艾伦,就连一旁搀扶着他的护卫也捂着他的嘴,几乎是挟持着将人拉到哨兵公寓。
巴里特刷过门禁才猛然甩开同伴的手呸呸两声,嫌恶道:“你这小子是不是上完厕所就没洗过手!”
那护卫嘿嘿一笑,推搡着三人进去休息:“后面的事就跟你们没关系了,谁来喊都别出门。”
他们临走前朝和冬敬礼,说:“哨兵,感激你今天为公主所作的一切。”
和冬还没说话,他们就匆匆跑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安排,她再回头,就见艾伦笑道:“好啦,兄弟,回你的房间吧,你的房间一直都留着呢,让我们的大英雄好好蒙头睡一觉,你今天赢的也不容易……”
和冬今天见他们处理事故训练有素,其实想问这种情况是不是出现过很多次,公主一直都这样被人欺负吗?
但在艾伦推着她进门,看见熟悉的床铺后,她又没了开口的机会,再加上也担心如此寻根究底会让公主颜面无光,只好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明明离开没多久,却总觉得这里空间开阔的让人有点不适应。
还真是没那个享福的命,和冬闭眼睡着前这么想。
—
梦中来到一片热带雨林,和冬拨开小路旁边横生的枝叶,抬头望了望好像永远都不会坠落的太阳,只觉得闷热。
她用自己中学所学的还没遗忘的地理知识,在这里辨认出很多博物馆的古地球藏品,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但可惜无论是掐自己的手脚还是跳进河水都醒不过来,跳河后那种胸腔被河水挤压的窒息感真实到令人不可思议,和冬怀疑自己是进入了异次元,担心把自己小命玩完儿,只能抓着岸边的水草爬出来,穿着湿漉漉贴到身上的衣服继续探索丛林。
这片热带雨林除了流淌的水声,连一声鸟叫也没有,安静到让人以为整个世界都只有自己。
再加上试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实在难受,和冬走了一会儿大致圈出安全范围,就将衬衫、裤子全都脱掉放在烈日下炙烤,自己则躲在巨型芭蕉叶的阴凉处休憩。
这天烘的人昏昏欲睡,和冬靠在芭蕉树上,粗糙不平的树皮咯着她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类似过敏的红痕,就在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声。
这是除她以外的第一个活物!
和冬立马起身拨开遮挡的叶子往声源处跑去,可惜来到河边却没瞧见那东西的身影,更令她无语的是自己摊开晾晒的衣裤也被卷走了!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没听到森林里传来动静,就去河边洗了一把脸,本来打算清醒一下继续赶路,谁知道刚捧着水扑在脸上,那种重物压过树叶的沙沙声又出现了。
和冬一顿,在它察觉前又将手伸进水里,从后面看去就像要掬水的样子,那家伙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被人发现,试探着又往她身边走。
和冬直起腰,它往后一缩,但看到她将水扑在脸上,又以为安全继续往她那里靠。
三、二、一!就是现在!
和冬迅速出手从旁抓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这种粘腻的触感再掺合着手指缝隙残留的水痕,险些让其逃走。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转身合掌扑上去,谁知道她预想中的瓮中捉鳖没有出现,倒是抓到个大家伙的尾巴。
巨蟒冲着和冬无辜的歪了一下头。
可惜和冬没被它这种表情迷惑,低头一看它身下赫然压着自己的衣裤。
她疑惑道:“你偷我衣服干什么?”
也就在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巨蟒伸出尾巴在哨兵胸口轻轻一点,下一瞬,现实世界,和冬睁开了眼。
她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被烈日灼烧的感觉,手抚过去还能感到刺痛,这个梦就跟真的一样。
想到这里,和冬立马掀起被子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衣服没被人抢走。
她正纳闷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余光突然扫到一个阴影,和冬一惊,不知道自己警惕性为什么会下降到这种地步,她的听觉嗅觉好像都对此人免疫,丝毫没向她预警。
那人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看到多少,见和冬终于发现自己,这才说:“哨兵,恭喜你,治疗完成,你终于自由了。”
普琳今日只穿着一条素色裙子,没有戴任何珠宝,眼下的阴影即使用化妆品遮过,也无法弥补周身弥漫的疲惫和憔悴。
公主冲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哨兵笑了笑:“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我知道你是个正派人,被大逆不道的公主救了,就只惦记着怎么偿还恩情,今天出手摆平雅各布的哨兵,避免我面上无光,我帮你治疗精神创伤,如今我们总算两清了。”
和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普琳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夕阳,那副神情既像是在欣赏景色又像是在借此勉强维持自己的尊严,她低声道:“也对,就跟雅各布说的那样,像我这种蛇蝎心肠的向导,根本不会受人喜欢。”
哨兵听到这句瞪大眼睛,又是心痛又是怜惜,不自觉起身走到公主身前,想要抚平她眉心的自嘲,走到一半却又意识到自己仪容不整,克制地停了下来。
和冬说:“不是这样的,殿下,您不要妄自菲薄。”
普琳不信:“我这是妄自菲薄吗?我喜欢的人一直在想怎么远离我,我的父母从不重视我,我的哥哥也不喜欢我……”她低下头好似在掩盖自己的失落:“没有人喜欢我,我不值得别人喜欢。”
“殿下!”
普琳抬起头,如愿看到了哨兵脸上的疼惜,那个正直、忠诚、英勇的本属于国王的骑士,终于在她的自贬中动摇,她看着和冬翕动嘴唇,似乎要吐出一颗真心,但最后也不过几句:“请您不要这么说。”
“很多人都爱戴你。”
“有人喜欢你。”
“比如亨瑞、艾伦、巴里特、布鲁斯……比如我。”
第27章 初冬时节,天黑的早,夕阳刚落山就只剩一片阴寒。 不过卡特琳宫前开阔的空地上熊小
初冬时节,天黑的早,夕阳刚落山就只剩一片阴寒。
不过卡特琳宫前开阔的空地上熊熊燃烧的篝火冲淡了这种寒气,拉着手围成圈的杂技舞团带动路人纷纷加入狂欢,今晚热闹非凡。
哨兵公寓,自和冬说出那句话后,公主情绪就明显回转,只是问了一句:“真的吗?”说完便盯着和冬看,绿色的眼睛在人心头泛出一片涟漪,直把人看得招架不住,再也顾不得礼貌,匆匆拿着衣物逃去卫生间:“殿下,不早了,我先换衣服,换完衣服送您回宫。”
丝毫不知普琳看着她略显狼狈的背影微笑。
送公主回宫这件小事也并不算得顺利,——两人刚走出公寓迎面就撞上了亨瑞,亨瑞本来脸上还略带急切,但在见到公主及其身后的哨兵后,那种急切便立马转换成了新的东西。
和冬亲眼看着他面目扭曲了一下,两人自从那次通讯后再无交集,亨瑞明显对她观感不好,看着她的眼神就犹如学生时期抓成绩的家长见到追求自家孩子、耽误其大好前途的流氓。
亨瑞厌烦的挪开视线,低下头向公主行礼,轻声细语的讲:“我问了侍从,没在寝殿找到您……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被王宫压下去,雅各布上台致辞,您也需要露面。”
雅各布过分到让这个把礼仪刻在骨子里的首席侍从官也不愿意再称呼他的前缀。
要是参加聚会,普琳穿的明显就不太妥当,而且身上也没饰品,看起来太素净了。亨瑞着急让公主回宫换衣服,普琳也没在这种事上跟他唱反调,只轻轻扭头看了和冬一眼,好似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
和冬不愿让她为难:“我去看看艾伦跟巴里特,虽然这里有治疗舱,但他们伤的太重,不看一眼总是过意不去。”
公主跟着亨瑞走了,和冬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背影消失,这才走回哨兵公寓。
艾伦在治疗舱躺了大半天,皮肉伤好的七七八八,但精神体遭受重创恢复起来却没这么利落,现在头还是晕晕沉沉的。
巴里特一直浸淫地下擂场皮糙肉厚,明显比自己哥哥好得多,和冬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艾伦还躺在床上,巴里特将雅各布母家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骂了个遍,吵得艾伦恨不得堵住自己耳朵,见到和冬过来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说:“你来的正好。”
他一掌将巴里特推过去:“看在卡特琳宫的面子上,今天来了好多还没婚配的贵族向导呢,你赶紧带他去篝火那里逛逛。”
巴里特说:“我不去,我走了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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