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浩见江岸也喜欢宝宝,就说,你也别看,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奔着五十去,以后的日子可不是走了,而是跑向老年,你碰到合适的也在一起过日子吧,别拖了,男女都一样,拖不起,该放下就放下。
回来的时候吴淮问爸爸陈叔叔说的事什么意思,爸爸说以前江叔叔在国外也有个爱人,不过可惜在花儿般的年纪早逝了,江叔叔回国以后也没法忘了她,就一个人过到现在。
吴淮想到江岸曾劝他坚定自己的感情,不禁也为江叔叔感到难过。
吴淮又想到爸爸的事,决定放弃陈叔叔,去问江叔叔,毕竟陈叔叔现在是幸福的人,被幸福冲昏了头的人,都不适合提建议。
他把爸爸直播,有个跟爸爸年纪差不多的女网友对爸爸有意思这件事跟江叔叔说了,问他这事怎么样。
江岸仔细听了,问吴淮,你爸爸有没有表明什么态度?
吴淮想了想,爸爸除了每次都感谢“等待一个瞬间”送的礼物之外,也没说过任何暧昧的话,虽然私下里有没有私聊他不知道,至少面上什么都没有。
吴淮老实说没有,他又说,不过我可以装成爸爸的小号试探她,让她发个照片,也许爸爸是因为害怕网恋有陷阱才这么谨慎。
江岸说,行了,这事你一个高三生就不要掺和了,你爸爸是个成年人,他知道该怎么做,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等高考完了,不还是要见男朋友吗。
提到季成煜,吴淮害羞了,他说谢谢江叔叔当时开导我才让我想通了,成煜哥出国也是迫不得已的,他就是现在告诉我他要在国外读研我也会支持的,等我上了大学,我就申请去英国的交换生。
江岸说,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江叔叔支持你们。
末了,吴淮说,江叔叔,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关于你早逝的爱人的事,你还爱她吗?
江岸揉了揉他的头,傻小子,当然爱。
季成煜今年没回来过年,年三十的晚上他们通了视频,吴淮说,我现在比以前成熟了,只要感情在,距离不是问题。季成煜果断地说,感情不是问题,距离也不是问题,还有两年半我就回去了。
吴淮说,我到了大学可以申请交换生,到时候去英国找你。
季成煜说,行,那到时候再说,你看,我们俩走出了那一步,就会有更多的选择和更好的未来。
吴淮说,嗯,我觉得我现在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你。
季成煜说,那我现在每一个小时都比上一个小时更喜欢你。
吴淮说,那我每一分钟都比上一分钟更喜欢你。
季成煜说,那我只好每一个瞬间都比上一个瞬间更喜欢你。
吴淮说,算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他说完,愣了下,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想了想,他笑了,季成煜问他笑什么,他说,季成煜,新年快乐。
元宵节到来的前几天,吴淮的社区和赵宏宇的社区非要搞一个什么社区联合元宵晚会,两个区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挨家挨户问有没有什么节目要报,反正都是社区里的人,不用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个评比,得奖了有橄榄油、泰国香米还有元宵免费送。
大过年的大家的气氛都很高涨,节目单没多久就齐了,有唱戏的,有唱歌的,也有说相声的,还有演讲的,很多平时普普通通的住户其实都“身怀绝技”,赵宏宇报了街舞,吴启望被吴淮说动了,加上直播这么久他对自己的自信心也上来了,也报了一个唱歌节目,唱《喀秋莎》。
吴淮没告诉爸爸,他也没听江叔叔的话,偷偷注册了新账户,装作是爸爸的小号,加了“等待一个瞬间”,果然,对方上钩了。
他装成爸爸的口吻,先是谢谢她这么长时间的支持,然后在日常聊天中旁敲侧击地问对方有没有照片,他还把爸爸最帅的一张,靠在车边上的照片发给了对方,希望阿姨见了能多添点好感。
他知道了,对方是个教师,单身是因为离异,没有孩子,并且就在隔壁城市。
吴淮掐准了这次的晚会时间,说我会在晚会上唱《喀秋莎》,你放假了一个人也无聊,来我们这只要半个多小时,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来看我的节目,结束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对方好像很犹豫,想了很久,才发了好,吴淮又说,我不知道你的长相,不如我们浪漫一点,穿有辨识度的衣服怎么样。
那人又说好,吴淮说,你肯定能认得我,唱歌的就是,能告诉我你到时候会穿什么吗。
那人说,我会戴一条墨绿色的围巾。
吴淮想真是有气质的阿姨,才能衬得住这种颜色
元宵节那天吴淮好好替爸爸打扮了一番,他让爸爸提前穿好保暖内衣,外面套上羊毛衫,外套是一件长款黑色风衣,裤子是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再加上一双只有重要场合吴启望才会穿的黑色皮鞋。吴启望有点怕冷,好说歹说才让儿子给自己加一件黑色羽绒马甲,虽然瞬间减色不少,最后是一条深灰色暗格围巾,吴启望有一条不仅丑还起毛的,吴淮只好让他戴自己的,这样一看,倒显得吴启望年轻了不少,隐约能看出他年少时的翩翩风姿。
“小淮,我就唱首歌,穿这么正式做什么啊,太冷了。”
吴淮说,爸你再嫌冷,我就从小陈阿姨那里给你拿几个暖贴。
吴启望不说话了。
晚会场地设在不远处幼儿园的礼堂,平时是小朋友举办什么联欢会的场地,还配有不少凳子。本来两个居委会决定就在吴淮所在的小区前面的公园举办算了,没想到第一次排练,单是围观的人都站不下,负责人只好找到幼儿园的校长,借来了礼堂的钥匙。
从一开始,吴淮就站门口,盯着一个个进礼堂的人,他们有穿大衣的,有穿羽绒服的,有穿裙子的,演出快开始的时候,吴淮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围墨绿色围巾的女人,到最后他连男人都看了,小孩也看了,就是没有。
也许“等待一个瞬间”临时怯场,决定不来了也说不定。
吴淮回到他的位置,演出正式开始。
帘幕拉开的时候,观众席的光就暗了,这下可急坏了吴淮,他想着要是能提前到后台,就能看清一点,现在他是“当局者迷”,一扭头周围都是人,还怎么找墨绿色围巾的阿姨啊,这时候有人想坐他旁边,吴淮连忙说,不好意思,有人了。
赵宏宇的街舞一结束,就到吴启望的节目。
听到居委会大妈的报幕,吴淮焦急地四处张望,还是一无所获,因为他左扭右扭挡住了后排的视线,有的观众不满意了,吴淮只能又坐好。
爸爸有些腼腆地上了台,他手里还拿了张纸。
上台之前吴启望说怕自己忘了词,吴淮说这是你最拿手的歌,怎么可能会忘词,见爸爸紧张,他只好工工整整地帮爸爸誊抄一遍歌词。
这首歌不长,还不到三分钟,爸爸的声音低沉又有韵味,唱这首歌正合适,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了,大家都沉浸在吴启望的歌声里,只留吴淮一个人焦急,爸爸都唱到“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了,快到结尾了。
这时候吴淮身边突然来了人,他穿过人群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说“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坐到吴淮身边,他说,厂里突然有点事,吴淮没听见。
吴启望唱完了,突然有人起哄说再来一遍,有一个人说就有第二个人跟上,最后大家都说,再来一遍吧,吴启望有些不知所措,他抓紧了手中的纸,说,那就再来一遍吧,真不好意思。
大伙都笑了。
伴奏声重新响起,。
吴淮一无所获,有点绝望了,他觉得“等待一个瞬间”绝对爽约了,可能是觉得爸爸不够帅。
这时候他发现江岸叔叔已经坐到他的身边,刚刚的位置就是给他留的,吴淮坐在靠前的位置,灯光能找到他身边的人。
吴淮看到江叔叔围着一条跟他极不相称的墨绿色围巾,他眼睛紧紧盯着台上唱得渐入佳境的爸爸,他出神地听着,像是在享受音乐,又像是在回忆过去。
(完)
这是我最开始写出来的全部故事,到此就完结了,没什么悬念,我就是想写个温暖的故事。有小可爱说爸爸喜欢的人还没出现,这是一篇短篇呀宝贝,人物已经全部出场了。我一直觉得写文挺难的,这是我为数不多突破两万字的短篇,谢谢大家的观看。虽然完结了,但是我后来补了点吴启望的番外,明天修改了放出来,吴爸爸你一定要幸福啊!!!
第十章(吴启望篇)
第一次见到江岸的时候,小淮还不到两岁。
宜筠去了广东打工,他跟妈两个人带小孩,那时候邻居知道吴启望没结婚就有个小孩,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不是恶意,就是那种惹人心烦的、探究的、好奇的、猜测的还有看笑话的眼神。
他每天下了班就抱着小淮到楼下的小花园里逛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淮从小没吸过乳头,吴淮从小就特别喜欢吸奶瓶嘴,一直都没戒掉,只要拿掉了,小淮哼唧两声就开始掉眼泪了,妈说要狠心才能戒,不然不好长牙,吴启望看小淮哭地厉害,舍不得了,就说再等等吧,下个月就戒。
江岸冲上来的时候,小淮站在他脚边拉着他的裤腿走路,家里有学步车,可他就是喜欢站他腿边,一边吸着奶嘴,一边摇摇晃晃的,吴启望迈步子都难。他看到小区门口站了个人,跟自己岁数差不多大,提着一箱子行李,吴启望不认识,以为是来亲戚家借住或是租房子的,就问,“你是谁啊?”。
谁知道这人三两步走到吴启望身边紧紧搂住了他,吴启望吓得一个后腿,忘了小淮还扯着自己裤腿,他一动,小淮没了支撑点,一屁股坐地上,嘴里的奶嘴也掉了,他愣了一小会,开始哼哼唧唧想哭,吴启望赶忙推开他,弯腰把小淮抱起来,“不哭不哭,爸爸的错,爸爸踢到宝宝了……”
“启望,你结婚了?”
吴启望见他这样亲密的叫自己,想着我也不认识你啊,就说,“对啊,这是我儿子,吴淮。”
他看到那人神情颓了,“吴淮……”
“我们认识吗?不是我记性不好,几年前我出过车祸,失忆了,听起来挺玄的,反正就是记不得很多事了。”
那人说,“那你还记得江岸吗?”
吴启望仔细想了想,老实说,“不记得了,你是?”
“我就是江岸。”
那应该是被自己遗忘的朋友吧,吴启望连忙请江岸到家里坐。
进了家门,妈看到吴启望背后跟了个人,仔细看了看,说,“你是,江岸吧?”
吴启望有点诧异,“妈,你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啊,你高中同桌,三年都是他,最后他出国了,小江,怎么想着回国了?”
江岸把手里的行李箱靠在墙根,说,“毕业了就回来了。”
“赶紧坐,启望,你把小淮给我,你陪陪老同学。”
“好。”
吴启望虽然答的响亮,可是他对眼前的这个青年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寒暄,“在哪留学的啊?”
“美国。”
“哦……挺好挺好,怎么不在美国待着,回来干嘛,我们这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让小孩出去不回来呢。”
“回来……回来见个人。”
吴启望见触及到对方的隐私了,也就不问了,“你喝点水,别介意啊,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了,我妈说我第一天高考,考完两门就跑出去被车撞了,躺了一个多星期才醒,最后也没考上,当了司机。”
“嗨,也不说我了,你这回来还准备去美国吗?”
江岸有点发愣,见吴启望问他了,就说,“不回了,就在这边找个工作,你们这附近有空房出租吗?出售也行。”
“你可真赶巧了,隔壁有两套,一套昨天刚卖出去,还剩一套,就我家门旁边。”
江岸端起杯子又放下,“那就租这套吧。”
最后不管吴妈怎么盛情挽留,江岸都没在吴启望家里吃饭,第二天他就搬了过来。
成了邻居,又是老同学,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吴启望话也多了,他发现自从江岸搬来,虽然一直在往外跑找工作,就是没成功过,有次碰见的时候就问了,“江岸,是不是找工作遇上麻烦了?”
江岸鞋都跑脏了,说,“没事,这边没多少机械厂,其他的都招女工和会计,我做不来。”
吴启望说,“你不是留过学,干脆先找个辅导班当老师吧,总这样也不是个事,也许是因为你的专业太高级了,我们这落后。”
江岸点点头,吴启望能看得出来他最近很累,就说,“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说,你在国外待了那么久,肯定有点不适应国内的生活。”
“知道了,你进去吧。”
江岸关上门,留吴启望一个人在门外。
没多久江岸就找了个辅导班教小孩口语,吴启望想问他爸妈的情况,也没好开口,他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给江岸的帮助有限。
过了一年多,工业园建好了,渐渐来了不少大厂,江岸也谋了个厂里的工作,生活才好过一点。
至于先江岸一步搬进来的陈鸣浩,就在饭店当了厨师。
三个人因为年龄相近,关系好起来,时不时坐一起吃吃饭,陈鸣浩最能喝酒,吴启望还能接两杯,江岸是一点酒都喝不来。
后来吴启望发现江岸也能喝一两杯了,最后酒量比他还要高,有赶超陈鸣浩的势头,吴启望知道是因为江岸在厂里工作,应酬少不了,再不能喝也要硬着头皮被灌酒。
其实吴启望一直都不太习惯单独跟江岸见面,一是因为他总是喜欢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自己,尤其是他知道自己没结婚的时候,二是因为吴启望忘了江岸这个事让他自己也不自在,有时候他想江岸老这么看自己,是不是自己之前做错什么事得罪他了,不过他也不敢问。
这天他下班回来,因为要送领导回家,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上了楼发现江岸家门口坐了个人,他以为是来找江岸的,走近一看就是江岸本人。
一股酒气,不知道又被那些同事灌了多少。
“江岸?别坐了,地上凉,进屋吧。”
吴启望把江岸架起来,他已经喝醉了,吴启望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掏钥匙,开门,脱鞋,脱衣服,但是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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