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太过于敏锐了,可能是查过你了……但是一直没有直接上来抓我们,其实可以间接推断,查的都是无用信息。”
谢寻之简单的梳理了一下信息,现在就是自己的身份格外的烫手。
还不等他们聊出一个所以然,门边就传来了罗厨子的声音。
他穿着围裙,手上还举着一个铁勺。
“大人……别情热了,快来吃饭了。”
“走吧。”
桌子搬了好几个出来,但是位置依旧不够,许多人都是蹲在墙边,或者站在一边吃饭的。
主桌上也没人等他,赵安坐在下位贴着春卷,主位坐得是刚回来,上来报告的人。
此人吃饭极快,还没有多少声音,看到谢寻之还笑笑:“还以为谢夫子会是讲究人。”
“在这有什么好讲究的?”谢寻之笑笑:“还是托了你们的福,不然哪有这个可吃?”
“哪里哪里……”
那人摆摆手失去兴趣般闷声吃饭。
第一个吃完的是春卷,她吃的少,起身提着饭盒就往外面走。
“你干什么?”
春卷眨眨眼看向主位的人:“我去给牢房里面的人送饭。”
“管……是赵大人吩咐的?”
赵安笑呵呵的打圆场:“找个兄弟陪她一起?这的牢房太破了!想着顺便看守一下……”
“嗯。”
春卷松了一口气,弯着腰看向赵安:“这位大人?”
赵安笑笑:“这是我朝上面大人借的人!”
“没什么,我现在就是赵大人的属下,不必拘束,叫我徐风就可。”
徐风低着头继续吃饭,见春卷还站在原地,便指了指:“去吧,外面寻个人和你一起,不必管牢里人地死活,看到想跑的,杀了就是。”
贺州始终低着头,桌子下的腿紧紧的贴着谢寻之,从他听到是从上面下来的时候。
心就在疯狂的颤抖,连带着表情都有一瞬间震惊,幸好!幸好没认出来谢寻之!
或许谢寻之压根就不是上面要找的人,只是意外摔下山崖的倒霉蛋!
什么门卫,陈老爷,陈夫人,都是他娘的看错了!
谢寻之看出来贺州的不安,挑了块肉给他。
第54章
“你也吃。”
贺州夹了一块肉还回去,嘴角是压不住地笑意。
如同新婚的小夫妻一般。
赵安脸色发黑,闷着声吃饭。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最近天气凉了不少,贺州一直呆在屋里没出来。
他进屋之后明显发现屋子里被动过了。
“有人来过?”
谢寻之站在书桌旁边,神情认真:“四处都被翻过,估计是赵安。”
贺州脱下衣服,拿起床边的枕头:“找到了吗?”
“没有。”
他手指伸到枕头里面,果然摸到里面的药包,枕头被扔了回去。
“好在没找到,这个药可不好找。”
他穿好里衣,靠着窗边坐了下来,手上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心事一重重压着,他也分不出思绪,明天考试,抓土匪,还要保证陈老爷也被抓。
更重要的一点是让他们死在牢里!死在说话前!
“你说……”
贺州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他抬起窗户,露出一点缝隙,外面踏着步子进来许多人,厨房又重新点上了火。
外面的院子里,走廊里站满了人,领头的人撇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朝着徐风汇报。
贺州心底一颤,把窗户关了下来,现在要是被发现了,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寻之你……明天要不要先躲起来?”
谢寻之抬开窗户看了看:“都见过了,阎王让我三更死,谁能留我……”
“呸呸呸!”
贺州打断他的话,这也太不吉利了,现在就是安安全全,没有任何事发生的时候。
那个什么徐风都没认出来,跟不要说这个新来的。
谢寻之笑着摇头:“放心,哪怕真有什么大人物来抓我……这个路程也不会是京城来的。”
“我知道。”贺州叹了口气:“寻之他们都说,你是少卿大人的人,你……现在有没有想过回去?”
他低着眼,语气里满是犹豫。
“没有,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回去。”谢寻之右手蹭上了墨迹,他一点一点小心擦去。
“从第一次醒来,我就没有想回去地欲望,只是偶尔会好奇,之前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回想起以前只是觉得累……”
他目光闪了闪,顿住:“你想要现在听?”
“那不了,等你以后和我讲。”贺州托腮靠着窗边,打了个哈欠。
好奇是真的,但现在不适合也是真的,谁知道隔墙会不会有耳,现在可是掉脑袋走钢丝的时候。
每次都这样,越是紧张,越是不在乎,靠!万一要是活了,不就赚了。
贺州迷迷糊糊的靠着窗边睡着了,没一会他就试到隐约有人在抱他。
睁开眼就看到谢寻之在眼前,还企图把他抱起来,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
“怎么……几时了……”
“很晚了,他们都去路线上守着了,我想抱你到床上地。”
贺州念头一闪而过,脸色腾的红起来:“没事我自己上床!”
他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抱着谢寻之躺了下来。
毛茸茸的脑袋抵着胸口,被子只是半盖着,谢寻之似乎有什么动静,但也只是一会,像是小猫一样。
天还不亮两个人就起来了,早上的氛围总是压抑的,外面也不例外。
有人欢喜有人忧,考场倒是没有多少人讲话,个个都是沉默的坐进号房。
贺州和谢寻之分开,个监考一边,他从头到尾眉头都没松开,紧张的咬着手指。
“怎么了?”谢寻之从后面绕到前面,小声询问。
“你说陈老爷会不会在被抓到的一瞬间,就说出你的身份?”他是真的紧张的不行,死死的盯着前面。
前面号房,考试的是个小胖子,被他盯的发毛,几层肉止不住的颤抖,小心的擦着头上的汗。
谢寻之小手指微微蹭了蹭他,安抚的笑笑:“别担心,他肯定是在府邸,坐收渔翁之利的……”
他顿了顿,释怀道:“若是真的遇上了,也是命……要是我被揭发了,你就说啥也不知道!是我勾引你的……你表现的震惊一点……”
“不要!”贺州反手拉住她,大力捏住一直蹭自己的手:“要是你被揭发了,我只会挡在你之前。”
“少说混话!”谢寻之眉头紧锁,他心底是藏不住地悸动。
他知道贺州说的不是假的,而是可能发生的。
谢寻之挣脱开,去了后面一排号房。
贺州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看了一会,自己不会说谎,如果被发现了。
自己绝对会挡在谢寻之前面。
他烦躁的甩甩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春卷。
整个考场里面,只有他和谢寻之,外面守了几个赵安地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石钟上的时间指向中间,午时了要收卷了。
贺州看了眼考场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他擦掉头上的汗,怎么回事啊!
按理说抓土匪,肯定是要引着他们全出来,怎么会一点声音没有!
这不合理,心底的恐惧一点点被放大。
谢寻之走到前面朝他挥挥手:“收卷了!”
“嗯。”
贺州回过神,把门口的人喊来,让他们收。
县里面人手不够,所以监考是他,批改卷也是他们,本来收卷也是他们。
只是他心底发慌,想着看看门口的人是什么态度。
门被打开,外面没有什么特殊的人,两人也是利索的开始收卷子。
结束的时候被盯了一上午的小胖,抖着腿走了出去,看到贺州的时候,“哇”的一声哭出来。
“啧啧啧,大人你看把人吓的。”
熟悉得声音在耳边回荡,他转头对上李宁书嚣张的脸。
李宁书揽着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从家里溜出来了……”
他撩开一截衣服,上面沾着两片胡须:“也是,我伪装的好,刚刚登记的时候,你们都没认出来。”
贺州笑笑,他刚刚一颗心都扑在后面的院子里了,哪还在意这个。
赵安带了那么多人来,压根不用预防李家反水。
“考的怎么样?”
“一般般吧。”李宁书骄傲的笑起来,抱着膀子开始吹:“感觉和科考简直不是一个水平,老朽打顽童。”
“这套题目是顽童。”
谢寻之手上抱着卷子走来:“李公子聪明,这套卷子怎会难倒。”
“谬赞、谬赞。”李宁书嘴角都快扯到耳朵后面了,他挤挤眼压低了声音:“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特意伸着头往外看了看,门前聚集人众多,也不像是受到什么影响一般。
“看起来,还行,也算是通过我考验了……”李宁书一眼看出,人堆后面三个是他家小厮。
他急忙挥挥手:“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李宁书一股烟一样溜开,贺州心底的疑惑还没有问出来,人影就看不见了。
“别看了,早跑远了。”谢寻之掂量着把卷子放到了盒子里,自己端着。
贺州疑惑不消:“你说怎么没有人谈论土匪的事?赵安……”
“不会,你看……”
他顺着谢寻之指的方向去看,外面的墙边蹲着一窝人,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还真是土匪啥的。
其实旁边也有一小片,也是这样的,只是贺州太过于紧张,直接忽视了。
他的心放下一点,想到陈老爷,心又提了起来。
贺州趴到谢寻之耳边,轻声道:“你等会拿着卷子直接进屋,问起来,我就说你在改卷子。”
谢寻之点点头,拉住他耳语:“你也小心,能少说就少说……”
他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出事,一定要把我供出来,你要是死在我前面,死后我也不会和你相见的。”
贺州看着谢寻之的目光一呆,随即笑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眨眨眼:“都到这一步了,不活不够意思吧?”
两个人等着人散开一点才回去,衙役留在后面封考场,路上总是有人似有似无的看着他们。
衙门前面滴着一小摊血,牢房那边传来阵阵惨叫,春卷端着一盘糕点站在门前。
贺州长舒一口气,拿了块糕点,刚要塞到嘴里:“能吃吗?”
“可以的,就是给大人准备的。”春卷低着眼上前:“今天赵大人带着我们,堵在考院后面,来了二十个人,杀了几个丢在坑里了,剩下的带了回来。”
她看了看周围,双手把盘子捧的前一点:“大人,陈家现在被摘出去了,赵大人在审问……那个土匪头子一直在喊你…”
“我?”贺州眼神扫过谢寻之,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在叫我?”
春卷点头,小声补上:“可能谢夫子,他只是一直在喊要见县里大爷。”
“总之小心点。”
贺州点点头,用脚趾都想到是在找谁,他推着谢寻之往里面走。
“你先去屋里,我来…”
“小心点,有事叫我!”谢寻之不安地叮嘱,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现在他躲起来,反而是个正确的选择。
贺州收拾好,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他抓过一块糕点,胡乱塞到嘴里。
“我去了。”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和谁说的,心里一个劲的突突。
靠近牢房就能听到铺天盖地的哭喊。
从来清冷的牢房,第一次这么热闹。
贺州一边走一边观察,门前有两个守卫,里面也有两个。
第55章
地牢之前修整过,看上去比之前好上不少,走道的两边关满了人。
见到有人过来,皆是死死的盯着他,发红的眼睛骇人的很。
前面牢里的人伸出手,擦过贺州的衣摆,闪光间只听到大叫一声。
那人捂着手,疼的在地上打滚。
他抿着唇,嫌弃的靠到一边:“你去前面守着吧!我知道在哪。”
“是,大人只管前走。”衙门恭敬的应下,转身回到前面。
贺州袖子里滑出一把小短刀,敲打着腿边。
牢房的尽头有两个隔间,是专门审讯的,昏暗、幽闭、潮湿。
是个折磨人的好地方。
记得刚进去的时候,可是把他吓坏了。
他站在门前隐约可以听到惨叫和鞭子声。
贺州目光闪了闪,现在的心跳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他轻轻推开门。
“我来了。”
赵安坐在桌子旁边,腿踩在长凳上,一只手捧着瓜子:“来啦?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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