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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古代架空)——草药绒

时间:2025-06-24 08:58:54  作者:草药绒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要知道,就算是大宗门的天骄,也得师傅悉心指点才能入门,更何况,她们那两本秘籍是被拼凑起来的,缺页少字,看着十分吃力。
  黄纸朱砂愈买愈多,符箓却画的不成气候,怎么都开不了灵窍,连一次都没有顺畅地一笔画完过。
  银针松烟墨越用越少,点出来的痣却毫无法力可言,死活找不到气穴,留下的只有手背上刺痛的血点。
  两个姑娘逐渐意识到,这好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蔺芙爻成大姑娘了,老鸨美滋滋地替她对外宣布“梳拢”,将她卖了个好价钱,鼓瑟吹箫大张旗鼓地安排了首次陪宿。
  蔺芙爻万念俱灰地端坐于层层叠叠的香云纱帘后。
  阿艳前些天夜里找过她,问她要不要逃,逃去遥远的西域,届时谁也找不着她们。
  当时蔺芙爻笑笑,只说你真是个傻丫头。
  而现在,蔺芙爻忽觉后悔,自己应该傻一次的。
  但当纱帘被拨开的那一刹那,她却不由得惊呼出了声。
  “是你?”
  就这样,她嫁给了曾在桥头马上惊鸿一瞥的翩翩少年郎,他力排众议将她带回家,让她做了少城主夫人,名字也按规矩改成了“芙爻”。
  老天爷,您待我不薄啊。
  蔺芙爻坐在花轿里,幸福地眼含热泪。
  连话本里都没有如此幸福圆满的故事,竟然让我遇到了。
  顺风顺水的神仙日子自此开始了,但唯有一事让她忧心忡忡。
  那就是阿艳离开了,悄无声息的,一句话也没留下。
  本来说好了,让阿艳做自己的陪嫁丫鬟,到了城主府后,便以姐妹相称,继续陪伴彼此。
  这一别,就是数十年。此后也四处找过,打听过,但都是枉然。
  蔺夫人痴痴地望着远处,沉默不语,头上的簪子斜了也不扶正。
  季月槐听完后,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声“节哀”。
  蔺夫人并未伤怀太久,她抹干眼泪,继续向二人说明:
  “那两本秘籍本是同气连枝。若以痣为引,以符箓为媒,贯通封闭的气穴后,能达到事半功倍,甚至百倍的效果。”
  “寻常人怎会看出我儿中了符,又恰好会改相术?一定是她,是她回来了。”
  秦天纵问她:“敢问,三少爷是中了哪种符?”
  “那张是……意欲。”
  意欲,指对声色名利的欲望。季月槐疑惑地想,若是追名逐利,公孙酉怎会让自己死于断头台之下?
  蔺夫人掩面自责:“酉儿的那张是我画的最失败的,理应毫无法力才对……”
  但,就算再没法力,被一口气点上成千上万颗痣,作用难免会变大。
  季月槐心思一动,他忽然想起公孙未眼角的那颗时有时无的痣,连忙问蔺夫人:
  “夫人,先前我在您家千金脸上,也见过一颗泪痣,可问旁人,却都说没见过。”
  蔺夫人浑身一颤,如遭雷击般愣住,她六神无主道:“怪不得,怪不得……”
  “先前我问她她跟我扯谎,说是自己为了好看点的,唉!我还夸她心灵手巧,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不行不行不行,未儿,你人在哪儿!赶紧过来!”
  蔺夫人高声呼唤二小姐,声音中透着惶恐与不安。
  “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公孙未刚过来,就被她娘死死拉住,蔺夫人掰着她的脸仔细一瞧一擦,发现根本痣不是画的,面色陡然爬满寒霜。
  “莺儿,拿金针来!”
  “是,夫人。”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娘!!”
  蔺夫人不顾女儿苦苦哀求,稳准狠地将她眼角的泪痣挖了下来,没有立刻传医治疗,而是厉声责问她:
  “谁给你点的?!”
  公孙未吓得眼泪都止住了,她哪里再敢扯谎,捂住还在流血的眼角,连忙说出实情:
  “我是跟姐妹一块儿去的,她们说有家香粉铺新开的,里面的胭脂螺黛特别好用。”
  “老板娘人也热情,她招呼我们随便看,还问我想不想顺手点个痣,能变得漂亮些。”
  “我脑一热就答应了,心想反正随时能洗掉,怎知,过了半旬都还牢牢扒在脸上,我就只能,只能跟您撒谎了……”
  “就在前天,我去找过她一次,但她跟我说急不得,得要个一年半载才能掉,我也没办法,只好,只好作罢。”
  说罢,公孙未扑在蔺夫人怀里,委屈地泣不成声。
  季月槐于心不忍,掏出怀里的白瓷药瓶递给她,温声道:
  “里面是金疮百草膏,小姐收下吧,每日涂抹在伤处两次,半月后便能恢复如初。”
  公孙未抽抽噎噎地接过,闷声道了谢。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秦天纵问道:“二小姐,你可曾介绍公孙酉去过?”
  公孙未满脸愧疚,她不敢抬头看她娘,耷拉着脑袋喃喃道:“我与他闲谈时无心提过一嘴,他一听说那老板娘风韵犹存,就铁了心要去看看,怎么都……拦不住。”
  蔺夫人深吸一口气,轻轻拍拍女儿的背,安慰道:“莫要错往自己身上揽,方才是娘太激动了,娘对不住你。”
  公孙未闻言,伏在蔺夫人的肩上,边哭边拼命摇头。
  事不宜迟,季月槐与秦天纵当即出发,赶往脂粉铺所在的那条巷子。可他们走到尽头,却发现大门虚虚掩着。
  推开大门一看——
  人去楼空。
 
 
第29章
  夕阳透过护栏上的雕花棂格洒落在脚下, 季月槐与秦天纵一前一后,沿着白石曲梯拾级而上。
  季月槐边走,边回想着方才与蔺夫人的对话。
  “我不知他们是哪儿来的, 何时来的, 为何要来,但等我察觉到城里的乞丐, 甚至贫苦人家的青壮年都渐渐变少后,为时已晚。”
  “我也曾派暗卫前去勘察情况,但整整十人,只回来了一人,且他已奄奄一息, 喉咙被银钉斜着刺穿, 幸亏他命大, 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回来的,但也没撑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蔺夫人讲至伤怀处, 哽咽了须臾,才继续道:“他临死前说, 那些人驻扎在观天崖之上。”
  “观天崖?”
  蔺夫人解释道:“此崖距瑯城约五公里有余,崖顶高耸入云, 立于其上能够俯瞰整座瑯城, 而其背后是处瘴气四溢的山谷, 一旦失足坠落, 可以说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
  “原先有条极其险峻的通天栈道,由粗沉的铁链和简陋的木板所打造,勉强能供人攀爬上崖顶,但据暗卫说, 如今已被尽数斩断,换成了……绳梯。”
  秦天纵疑惑:“绳梯?”
  “对,但并非是由荨麻编织而成的常见绳梯,而是由‘铁骨藤’所打造。”
  季月槐惊讶到轻呼出声:“铁骨藤?此藤虽坚韧如钢,刀枪不入,但表面却布满了带倒钩的尖刺,不说是攀爬了,就连摸一把都得皮开肉绽。”
  蔺夫人摇摇头:“我也想不通,可那暗卫说,尽管如此,还是有数不清的人争着抢着往上爬。”
  真是奇了,受罪的事儿不赶紧避开,反而忙不迭地往上迎,究竟为的是什么?
  听完蔺夫人大致的介绍,季月槐当即决定明日启程,混入那群前赴后继的人里,先爬上观天崖后一探究竟再说。
  当然,秦天纵不能随同。毕竟,他身为镇恶司司首,赫赫威名在外,鲜少有江湖人士认不得他的长相,他去了,恐怕只会坏事儿。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湖边被他逮到后,二人还是第一次分开,季月槐冷不丁的,还感觉有点不适应。
  他抬头望向远方。
  今日天边的云很薄,金红的余晖轻盈地融入云霞,又不费力地穿透它,将远处的山崖顶照得亮亮的,群山像是卷很长的描金工笔画,美极。
  秦天纵也抬起头,但没有看山,也没有看云,而是在看眼前的背影。
  眼前人的背影朦朦胧胧地环上了层光晕,发尾随着步伐一摇一晃的,柔韧而劲瘦的腰肢时隐时现。
  他腰间系着枚香囊,其垂下的月白流苏也一摇一晃的,颇有节奏感。
  秦天纵目光沉沉地盯着,看的恍神,纵使被池面璀璨的波光闪了眼睛,也舍不得挪开视线。
  “归云它来回飞这一趟,约莫要多少天?”
  季月槐看着枝头的鸟雀,忽然想到归云,蓦然回首,问道。
  秦天纵微微一怔。
  许是离得太近,又或者因为晚霞炽盛,季月槐脸颊上极细小的绒毛都被映照得清清楚楚。
  秦天纵轻轻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三日之内必达。”他淡淡回道。
  “小家伙真厉害。”季月槐称赞,“秦司首,回头你可得好好犒劳人家,至少给弄条鱼吃吃。”
  “它只吃谷物。”
  “……哈哈,是我糊涂了。”季月槐尴尬地笑笑。
  “我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季月槐愣住,他呆呆地望向秦天纵。
  你荤素不忌啊。季月槐下意识想,肉也吃菜也吃,不挑食。
  但旋即,他反应过来,秦天纵可从来不会问这种没水准的无聊问题。
  “我呢。”
  秦天纵轻声重复了一遍。
  尽管不是很好理解,但凭藉这些年下来相处的经验,季月槐迟疑半晌,软声道:
  “你也厉害。”
  “哪里?”
  “全部都……特别厉害。”季月槐目光游移不定,只觉得说出口的话有点烫嘴。
  秦天纵眉尾微挑,没有放过眼前这个明显已经不自在的季月槐。
  “全部都特别厉害的话。”秦天纵身子稍稍前倾,声音低低地问道:“可以也犒劳我么。”
  季月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条件反射般举起手,虚虚地遮了一下嘴唇。
  “我很听你话。”秦天纵见他这个反应,低声道:“不经你允许,我不敢。”
  季月槐慢慢放下手,不知怎么接这话。
  难道要夸真乖吗?气氛只会变得更暧昧。
  “怎么犒劳?”
  季月槐听着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种不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虚无缥缈感。
  秦天纵没说话,只是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
  手碰手的那一刹那,季月槐竟然感觉到那双平时稳稳握刀的手,此刻有着幅度极其小的颤动。
  秦少爷,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嘛。
  季月槐心中的局促无措消散了些许。
  少庄主这张冷脸可真能唬人,他腹诽道。
  腹诽归腹诽,季月槐的脸颊却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发烫,他努力缓和逐渐急促的呼吸,不想让秦天纵瞧出端倪。
  牵个手而已,怕什——
  下个瞬间,季月槐大脑空白,脸哗的一下红透了。
  只见秦天纵托起季月槐的手,微微低头,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他手心。
  季月槐呼吸一滞。
  但,也许是平日摸村头的小黑摸多了,季月槐居然鬼使神差地,轻轻挠了挠秦天纵的下巴颏。
  蓦然,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秦天纵双眸生的偏狭长,而此刻是季月槐这辈子见他瞪的最圆的一次。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秦天纵脸红了,不对,是耳朵红。
  哎,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季月槐欲哭无泪,他垂下眼帘装淡定从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回手,背在了身后。
  季月槐此刻实在不敢看人家,他装没事人似的打哈哈:“走吧走吧,秦司首,今个我们早些歇息……”
  按理来说,普通人会顺着台阶下附和两句,但秦天纵从来不随波逐流。
  刚转身,忽的,手腕忽然被一阵大力拉扯,季月槐一个站不稳,踉跄着靠在了秦天纵的臂弯里。
  “君子言而有信。”
  秦天纵冷着脸严正教育季月槐。
  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脸颊歪向季月槐的手掌,用力蹭了蹭。
  “……秦司首说的在理。”
  纤长的睫毛扫过手心的一瞬,季月槐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收回手时,季月槐面上气定神闲,但在袖子里却忍不住深深地掐了掐掌心,留下了四个月牙印。
  月牙印很浅,到翌日清晨就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时,季月槐穿着身武行借来的粗布练功服,脸上也抹了些泥巴,长发绑成发髻,正错愕地盯着手心看。
  他已赶来藤梯下,刚刚尝试着用力地抓握了一把模样可怖的铁骨藤。
  鲜明到令人头皮炸开的痛楚袭来,却很快就消失。
  “这尖刺上,怕是有边涂有麻痹经络的毒。”他喃喃道,“怪不得这些人爬的这么起劲儿。”
  只见季月槐的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地攀上绳梯,短暂地痛呼出声后,咬咬牙就接着往上爬,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且由于这尖刺极细,所以就算是扎到最深处,也不会流一滴血,更加地方便了人们攀爬。
  季月槐隐蔽地扫视一圈,来这儿的人有看着凶神恶煞的,也有看着老实本分的,甚至还有极少数须发皆白的老者……
  形貌虽各异,但仍有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看着都穷困潦倒缺衣少食,没有一个是富态的。
  时不我待,季月槐摩拳擦掌一会儿,就随着往上攀爬。
  他时不时地在岩壁上找落脚点歇息,甩手喊痛,还不忘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以此掩盖自己武功超群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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