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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明灯与慈悲刀(古代架空)——草药绒

时间:2025-06-24 08:58:54  作者:草药绒
  季月槐答非所问:“你……早就知道?”
  白玉珑无奈地嗤笑一声:“小友,你想我怎么着呢。揭竿而起?我没那个本事,我也没那个力气折腾了。”
  “我早就想通了。”
  “恨有什么用?恨到牙咬碎了,连饭都吃不了,那早晚得饿死。”
  “我对不起他,他也对不起我,扯平了。”
  季月槐看她的目光带了些不忍:“夫人,何必自欺欺人呢。”
  白玉珑“哗”的展扇,坦荡承认:“骗自己骗久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小友,你不必再劝我。”
  看着她眼眸中泛起的泪光转瞬即逝,季月槐心中隐隐泛起悲凉,暗叹一口气。
  可怜人。
  多说无益,灵力入绸,绕在手腕上的紫色绸缎猛然蹿向白玉珑面门——这是季月槐方才在藏室找到的。
  白玉珑脚下不动,几个侍卫飞扑挡在她面前。
  但季月槐这一招,实为声东击西。只见他一扬手,袖里飞出团团艳艳的红色粉末。
  侍卫头子见状大喊:“小心!屏息!!”但他自己话音刚落,就痛苦地惨叫一声,倒地开始打滚。
  其实,这红色粉末并非什么致命毒药,而是那糯米鸡附带的一纸包辣椒粉。这些侍卫们光顾着屏息了,眼睛都睁得老大,如今皆忙着泣涕横流,顾不得追杀季月槐了。
  季月槐趁此机会,从窗子一跃而下,消失于隐隐月色中。
 
 
第60章
  眼下出是出不去了, 白道微定已经带人包抄过来,若强闯突围,那恐怕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季月槐身陷囹吾, 却并不迷茫,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一个地方——
  镜潭。
  据传, 此处本为昆仑山腹的泉眼,泉水四季温润不竭,雾气终年缭绕,飘忽于石罅隙间,潭面也是映的白茫茫的, 人身临其中, 难以分辨哪一半是天, 哪一半是地。
  最奇的是,寻常的雾气都是随日升而散,但此地确是日头高悬时最浓, 完全地将人吞没其中,只留几道似有若无的影子。
  不过, 能传的如此玄乎其玄,很可能是因为只有极少数人曾亲临其境, 多数人只在说书匠的嘴里听到过。
  此地, 是昆仑宫的禁地。
  而在白道微的记忆里, 此地却与“喜”紧紧连结在一起。
  季月槐沿着潭面散乱排布的青石, 走至潭中央,不由得运气调息起来。
  这雾气妙得很,并非寻常的湿重,而是轻盈如柳絮, 莹润了肌骨,却不沾半点水痕。
  他闭上眼,复刻白道微记忆里的路。
  向西两步,向东五步,向北三步……
  停。
  季月槐脚尖轻点,落于一巴掌大小的青石块上。
  “就是这儿没错了。”他喃喃道。
  若非有心人还发现不了,这块青石上攀附的青苔要比旁边的更淡些,其上还有几道肉眼难辨的凹槽。
  季月槐运起灵气,沿着凹槽的繁复纹路细细流转。没过多久,他额前便浮起密密的汗珠——这事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保证不出差错。
  终于,汗珠即将从他下巴尖滴落的一秒前,水面忽的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一道漩涡缓缓漾开于潭心。
  尽管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一幕,但真正亲眼见到时,季月槐还是不免瞠目结舌。
  约莫过了数十息,潭水降至半腰,露出条石阶蜿蜒的小径,刚刚好一人高,季月槐不必弯腰,点了火折子,迈步走入其中。
  小径初极狭,两旁茂密的藤蔓低垂,冰凉潮湿的扫过季月槐的肩颈,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通,通,通……”
  小径静的很,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复行数十步,季月槐忽闻莺啼鸟鸣声,手里的火折子也烧得更旺了些。
  季月槐知道,这是要到头了。他一鼓作气,撩开挡在身前的藤蔓,钻出白雾的瞬间,眼睛被微亮的天光刺的眯了眯。
  季月槐低头一看,脚底满是黏腻潮湿的青苔与泥土。
  看来,他从外边的潭底,钻入了里面的潭底,两边只是被分隔开来而已。
  季月槐又抬起头。
  亭台水榭,草木葳蕤,冠荫浓绿,盎然的春意扑面而来,等等,扑面而来的还有——
  “白夫子,您来啦。”
  “夫子,您今天来的好早!”
  “夫子,我的头发终于又白了一绺,是不是很厉害?”
  只见呼啦啦出笼的小鸟儿似得,一群半大的孩子们跑了过来,有的打招呼有的卖乖,看得出来,都对白道微的到来期盼已久。
  他们见到来人是季月槐时,皆大惊失色,刹住了脚步,不敢贸然靠近。
  其中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孩儿向前两步,她拱手行礼,问道:“大人,请问您是如何进来的?”
  季月槐回过神来,他的注意力方才全被别的给吸引了。
  在场每个孩子手里,都提着一盏灯,清幽幽,亮盈盈的,浮动于将明未明的清晨。
  “我是……误闯进来的。”不知为何,季月槐不想对他们撒谎。
  “啊,这样嘛。”女孩儿瞪大眼睛,和伙伴们面面相觑,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道:“大人,您贵姓?”
  “我姓季。”季月槐温柔地朝她笑笑,想,到底是小孩子们,心性纯善,竟然就不追问真假了。
  “季大人,您是从哪儿来的呀?”一个小豆丁挤到最前面,好奇地问道。其他人也噤声了,皆看向季月槐。
  “从桃溪村来的。”季月槐如实相告。
  “什么桃,什么溪呀?”
  “桃李的桃,溪流的溪。”
  “桃溪村?好美的名字!”一个圆脸蛋小姑娘兴奋地拍手称赞,"大人,我家乡的名字也有个溪字,叫菱溪,是菱角的那个菱,您有没有听说过呀?"
  季月槐闻言,微微怔愣了下。
  他记得,在去年还是前年,此城因受异教侵袭,已成空城一座。
  季月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怜惜地望了小姑娘一眼,避过了这个问题:“菱溪?一听就是灵秀之地,真好听。”
  小姑娘嘻嘻一笑,叉腰自豪道:“多谢夸奖,大人。实不相瞒,我娘就是城主,她总跟我说,认真念书,刻苦练武,未来那个位子要我来坐呢!”
  季月槐心跳空了一拍,忽然不敢与她对视,他蹲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但却又是一惊。
  白了小半。
  他不动声色的望了眼其他孩子们的。
  或多或少,都白了几绺。
  小姑娘心思灵敏,注意到他的目光,羞赧道:“季大人,我这些天修炼偷懒啦,您瞧小池的,才叫厉害呢!”
  “归池,你别害羞呀,过来嘛——您瞧,是不是很厉害,他呀,是我们中天赋最高的!”
  那个叫“归池”的是个清秀内敛的男孩儿,他怯怯地转过身,向季月槐展示他白了大半的头发。
  季月槐实在实在夸不出口了,他勉强地弯弯嘴角,也轻轻摸摸男孩儿的脑袋。
  他不忍地低下头,敛起眼底的森寒之意,抬起头时又是和和气气的模样:“话说,你们方才唤白夫子,是在喊白宫主么?”
  “宫主……啊,是。”领头的迟疑一瞬,用力点点头,“莫非,您认识白夫子么?”
  季月槐煞有介事道:“何止是认识,我还是他的座上宾呢。”
  坐在地牢里的那种。
  闻言,孩子们皆惊呼,满心满眼的崇拜。
  “瞧大人您的气度谈吐,定是哪门哪派的大侠!”
  “我也这么觉得!对了大人,您知道雁翎山庄么?”小豆丁凑到他跟前,兴奋地问道。
  季月槐岂止是知道,他点头:“久闻盛名。”
  小豆丁一听来劲儿了,追问道:“那您去过那儿没有?”
  “嗯,去过好多回,也呆过好一阵子。”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小豆丁欢欣雀跃地拍手,期待地看向季月槐:“您一定认识继夜哥哥吧,他现在有没有当上首席弟子?有没有把青马竹梅娶回家?”
  小姑娘纠正他:“是青梅竹马才对!”
  季月槐认真思索了片刻,却根本想不起这个人。他问道:“小朋友,这位哥哥他姓什么呀?”
  小豆丁犯了难,与伙伴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们没有人知道。”
  那小姑娘拽他的袖子,出主意道:“我们待会儿问红姨呗,嘿嘿,她可疼咱们了,肯定架不住咱软磨硬泡。”
  还没等季月槐问“红姨”是谁,只听得一声悠远清扬的鸟鸣划过长空。
  “大家,时辰到了,该早功了。”
  “季大人回见!”
  在领头的催促下,众人纷纷提着灯,向里小跑而去,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远处的白雾里。
  季月槐笑着挥手,看着他们离去后,才原地缓缓蹲下,痛苦地皱起眉头,额角青筋突突的跳。
  方才窥视白道微的喜怒哀惧时操之过急,贪多嚼不烂地一股脑全接收下去,现在那难受劲儿反上来了,弄得他脑子嗡嗡响,几乎要站不稳,方才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的。
  季月槐掐着晴明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不是停下的时候。
  “大人,您是身体不舒服吗?”身后忽然传来询问。
  季月槐一惊,他抬起头,发现那个叫“归池”的男孩儿竟没有走,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刚刚是有些。”季月槐勉力扬起笑容,“现在已经好点了,不碍事儿的。”
  归池松了口气,拱手行礼道:“大人请随我来,我带您去书斋歇歇脚。”
  书斋轩窗半开,架上的青瓷瓶里斜插一枝连翘,室内隐隐有清香浮动。
  季月槐坐在凭几旁的蒲团上,归池则是忙前忙后地替他斟茶水。
  看得出来,归池的动作很生疏,倒茶倒得断断续续,撇沫也撇的不熟练,看着不像经常招待来客的。会不会,自己是这些年来的头一位?
  季月槐想着,端起喝了一口。
  有点涩嘴。
  他冲归池眨眨眼,笑着道:“多谢。”
  又喝了一小口,季月槐不经意间问道:“小友,你们的白夫子何时会来呀?”
  “不知道。”归池摇头,“夫子有时候一天来好几趟,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
  “那,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季月槐语气温和,试探性地问,“我不见了这么久,家人该着急了。”
  归池面露难色:“不行的,大人,我们不能……俗世纷扰良多,易乱道心,我等须守清修之戒。您不必担心,待会儿红掌事要来,她可以带您出去。”
  季月槐心下了然。果然,他们是出不去的。
  “大人。”归池忽然出声,欲言又止地看着季月槐。
  “怎么了,是有话想跟我讲吗?”季月槐温柔地问他。
  “嗯。”归池的手攥着竹节灯把,他鼓起勇气与季月槐对视,开口道:“大人,我也……姓季。”
  “哎,巧的很。”季月槐开玩笑道:“说不定百十年前咱们是一家子呢。”
  “一家子。”季归池声音放的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我家是涟州的。大人,您也是涟州的吗?”
  话音刚落,他就摇头:“不对,方才您说过,您是从桃溪村来的。”
  “哈哈,涟州是个好地方呀。”季月槐赞道:“那儿的荷叶露最出名,喝一次就忘不了。对了,我去过你们万里湖的菡萏亭,坐在里边,能望见远处的小仙山呢。”
  “小仙山,小仙……”季归池念着念着,忽然不吱声了。
  季月槐觉得奇怪,一低头,发现他单薄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哭了。
  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泪流满面却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哭的很安静。
  季月槐看着心疼,问他:“是不是想家了?”
  归池先摇摇头,又用力点点头。
  “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他声如蚊吶,祈求般快速瞥了眼季月槐,“大人,求求您,能不能出去后向我父母讲讲情,让他们接我回去?”
  “我怕待呆下去,就再也回不去了……”归池拽住季月槐的袖子,满眼的恐慌:“我上次亲眼看见,亲眼看见……”
  季月槐拍拍他的背:“慢慢说,别怕。”
  归池吸了吸鼻子,磕磕巴巴地比划道:“阿景他,明明告别时,提着灯走的,笑嘻嘻的,但是那灯,他的灯我认得的,碎了一个很小的角,结果,结果几天后,我在红姨的手里又看到了。”
  “隔天就,就再也没见到了。”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向季月槐求证:“他是不是没有走?阿景最最宝贝他的灯了,不可能不带走的,不可能的……”
  “红姨?”
  “啊,红姨她是照顾我们的——”
  季归池的话语戛然而止,他发现,季大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后。
  谁在后面?
  季归池牙齿已经开始微微的打颤,他心知死到临头,便猛地扭头。
  果然,红姨在后面呢。
 
 
第61章
  归池吓蒙了, 缓过神来,哆哆嗦嗦开口辩解:“红姨,季大人误闯此地, 急着要出去, 我正想着带人家去,去找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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