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书房在四楼,我哥在用,三楼随便一间房都能当书房,我不想,我喜欢写一写,躺一躺。”
“你真会享受。”
耐着性子继续抄,抄到中间黎又瑜揉着手腕:“手酸了,可以申请休息十分钟吗?”
赵向聿大方表示可以,警告黎又瑜:“帮我抄书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我死定了,你帮我抄,你也得死。”
“明白,我其实很怕赵总,赵总年轻有为,一个人经营这么大的公司,不对,严格来说,是好几个公司,我在网上看到凌海集团旗下有七家子公司。”
赵向聿在一旁玩着游戏,随口道:“不止七家,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止七家。”
“赵总真是太厉害了,对了,是不是有一家鑫辉五金电镀公司,地址好像在瑞阳县,我之前找兼职的时候看过一眼,听说是你们家公司旗下的工厂。”
“可能吧,好像听过瑞阳县。”
黎又瑜心跳极快,越是接近真相越激动:“不会吧,你连你家有多少公司都不知道?”
赵向聿语气不悦:“我又不管理公司,我去记这干嘛?我哥未必都能记清那些个子公司、加工厂设在什么地方。”
“赵总也不知道吗?万一出事的时候,岂不是连下面公司全称都不知道?”
赵向聿把手机磕在桌上:“有种东西叫营业执照,我哥书房有所有营业执照副本,需要用到名字的公司翻一翻不就行了?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给我抄。”
抄到手酸脖子痛,要求一个字不准错,更不能滴下墨汁弄脏纸张,换了好几张纸,才顺利通过拿到那一千。
赵向聿给他转帐:“切记,保密。”
“好的,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二少,我能问点私人问题吗?”
“想问我哥有没有女朋友?可以告诉你,没有,男朋友也没有,我哥母胎单身,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忙。”
“您出卖你哥倒是挺顺口啊,我只是想问你跟赵先生感情是不是很好,我看你很关心赵先生。”
赵向聿看傻子似地瞥黎又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感情好?他大我十多岁,我小学的时候他都跳级高中了,从小没怎么待一起,哪有感情,我想做什么都被他管着,一不顺他的意停卡禁足的。”
“懂了。”黎又瑜点头:“你对赵先生,是我欺负我哥可以,我骂我哥可以,其他人不行。”
“嘶,好像还真是这样,我虽然讨厌我哥的专制,但你如果敢诋毁我哥,伤害我哥,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中午赵向聿有午睡的习惯,一点半,整个别墅如睡美人的城堡陷入安静,黎又瑜仔细查看,确认除大门、车库、围墙等外围有监控,别墅里面没有监控。
为此,旁敲侧击从赵向聿那里得到的解释是赵禹庭不喜私人空间装有“另一只眼睛”,在他看来,所有电子设备都有被黑的可能,故而监控只对外,不装室内。
蹑手蹑脚走向三楼,心跳如擂鼓,第一次做“贼”,难免心虚害怕。
刚接近四楼,三楼楼梯传来赵向聿鬼魅般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黎又瑜惊到头皮发麻,稳住心神:“我的耳机可能落你房间了,正想上去麻烦你帮我看下,心里想着事,不小心走上来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说,你来我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黎又瑜偷偷打量赵向聿,该不会是他发现什么了?
赵向聿盯着黎又瑜:“让我想想,你想勾引我哥,然后骗我哥给一笔钱,给你买房子,你这种拼了命想往上爬的人我见多了,通往上层的路对你们来说,最简单就是爬床。”
黎又瑜松了口气,这二世祖只有一点像他哥:骄傲,高人一等。
“是是是,我勾引不到你哥,现在我改主意了。”黎又瑜存着故意恶心赵向聿的心思,上前一步,将赵向聿按在墙上:“我想,爬二少的床可能更容易。”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本少爷可不吃你这一套。”
黎又瑜凑近他耳朵,用极小的声音捉弄:“是吗?你不怕的话,我能去你房间找耳机吗?”
像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赵向聿大声喊:“去就去,谁不敢似的,你跟我进房间。”
直到楼梯恢复安静,迟锦佑从三楼拐角处走出来,将刚发生的一幕完整拍下发给赵禹庭:“老板,如您所料,他在找东西。”
赵禹庭看完视频,画面中,那个浑身存着疑点的少年从他这边行不通,转头引诱他的傻弟弟,听不见他对赵向聿说了什么,从迟锦佑拍的视频看,他们靠的很久,他的唇亲在赵向聿的耳朵上,赵向聿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激的带回房间。
一个从腐朽之地出来的人,灵魂必定脏脏,赵禹庭骨子里毫不掩饰对黎又瑜的贬低,叮嘱迟锦佑:“明天找个机会让他进书房,看好赵向聿。”
拿起笔,又放下,赵禹庭给赵向聿发送视频通话。
赵向聿在桌上找到耳机,看到来自赵禹庭的视频,秒接,同时催促黎又瑜:“赶紧走,我哥肯定是来监督我抄书,你快走。”
赵向聿整理好衣领坐到桌前:“哥,我在抄书。”
赵禹庭听到关门声及脚步声,淡淡“嗯”一声,挂断视频。
这晚,赵禹庭照例在处理完工作后前往健身室,花园里没开灯,那个人影没在。
打开健身室的灯,玻璃窗外,花瓶里的花换过,淡粉色的花朵身姿绰约,花形类似荷花,是他不知道的品种。
黎又瑜出来刷牙,隔着花丛看到健身室的灯亮着,赵禹庭站在落地窗前,灯光照在渐变朱顶红上,晕出淡黄色光圈,花瓶里的朱顶红,名为“双梦”。
第8章
翌日,赵向聿要去检查牙齿,迟锦佑陪他去,赵向聿指着自己脸:“我脸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能推迟几天?”
“二少,您知道的,周医生很难约的。”
眼看车子驶远,管家不在,阿姨们无事可做,聚集在二楼看电影,黎又瑜帮她们找了一部适合她们年龄的家庭伦理电影,趁她们看的投入,趁机摸向四楼。
一切顺利,书房门只是关上,并没落锁,架子上摆满文件夹,按标签找过去,上面标注着每一家公司的资料,黎又瑜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个一个翻过去,没有找到鑫辉五金电镀公司相关资料,也没找到7号笔记本。
桌面、抽屉、书柜,全都没有,甚至地毯他都掀起来看过。
算着时间电影快到结尾,黎又瑜仔细检查,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后回到二楼。
不确定文件是否已被销毁,找还是要找,万一还在呢,不能放弃。
又过去几天,赵禹庭应该很晚回家,健身室的灯没有亮过,黎又瑜也没有找到何任有用的信息。
晚上,赵向聿逼着黎又瑜帮他做作业:“听说你大四,帮我翻译这篇文章。”
黎又瑜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说明书:“少爷,这些专业术语非专业人士不一定能翻译的出来,我按单词字面意思翻译出来不一定是对的,专业术语,要用在一定的情形下,这活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能找别人还找你?家里就你跟阿迟,阿迟学的酒店管理,难不成我还能找厨房阿姨?三千,翻译出来,给你三千。”
“干不了。”
“怎么干不了?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人喜欢赚快钱,我听别人说过,西江月的出台少爷一晚上至少三万,还不算小费,往人身下一躺,钱就这么进口袋了。”
黎又瑜气笑:“是是是,你们高贵,高贵到喜欢出去找出台少爷,你觉得那钱这么好赚,你让我睡一次,我给你一万。”
赵向聿瞬间暴跳:“少他妈恶心我,只有小爷睡别人的份,哪有人睡小爷,我靠,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黎又瑜忍住想扇赵向聿的冲动,对他这种眼睛长头顶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说,争辩等于浪费时间,黎又瑜敷衍着捧杀:“是是是,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赵禹庭到家,经过三楼时,听见赵向聿房激烈的吼叫声,到房间门口,将刚刚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赵向聿呆住,气势弱下来:“你,你真的喜欢我啊?”
“对对对,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冷空气一来,黎又瑜荨麻疹复发,只想回去吃药睡觉。
赵向聿扭捏着拉住黎又瑜胳膊:“那什么,你在西江月,跟人睡过吗?”
黎又瑜嘲讽:“怎么?你还真想我睡你?”
赵向聿脸突然红了:“我、我还没试过,你……”
赵禹庭猛地推开门,赵向聿吓得缩回手,黎又瑜也吓一跳。
“滚。”赵禹庭吐出一个字。
黎又瑜侧身从赵禹庭身边溜出门,留下赵向聿独自面对狂风骤雨。
赵向聿苦着一张脸跟着上四楼书房,一进门,赵禹庭脱下外套挂在墙上,平静地取下藤条,抽在赵向聿的小腿和屁股上。
“你对一个淘汰品有好感,你喜欢他什么?”
赵向聿捂着腿哇哇乱跳:“哥,哥,别打了,谁,你说谁?”
“我不喜欢重复废话。”
“我没有喜欢他。”
又是一藤条,这次抽的赵向聿眼泪直接飙出来,“好好好,我说,我只是看他长的好看,想逗逗他。”
又一抽,“肤浅,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只看外在?”
“哥,别打了,我错了,我不看了,不看了,我真没喜欢他。”
赵禹庭停手:“错哪了?”
“我肤浅,我庸俗,我以貌取人。”
“离他远点,还有,去给我检查身体,最好查查你的脑子。”
捂着屁股回到三楼,迟锦佑已捧着药箱以楼梯口等了,赵向聿痛得龇牙:“哥应该还是关心我的,他叫我去检查身体。”
迟锦佑仰天长叹:“二少,先生的意思是,让您去查查,有没有在外面染回不干不净的病。”
赵向聿差点蹦起来,又痛得蹲回去:“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哥说我脏。”
沉默一会儿,赵向聿“哦”一声,“不对,哥的意思是黎又瑜脏,不是说我脏,不过我真的对黎又瑜没意思啊,我只是好奇问问。”
迟锦佑替他擦着药:“成年人,可以理解,您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不想找,我可不想多一个人管着我。”
迟锦佑试探着:“那,需要帮二少购买成人用品吗?”
赵向聿的脸由红变青:“给我滚出去!滚!”
书房恢复安静,赵禹庭静下心在书房转一圈,果然,黎又瑜动过他刻意放在抽屉的竞标文件。
凌海正跟其他三家竞争政府的个电信工程,工程造价三个多亿,业行所有公司都在盯着这块肥肉,凌海实际报价3亿,那份放在抽屉的标价3.3亿。
赵禹庭刻意将改过价的竞标文件放在抽屉,文件盖过公章,明天就是开标的日期,一切到明天自见分晓。
赵禹庭亲自去到评标现场,赵勋也在,一脸势在必得地走向赵禹庭:“今天这标,你猜会花落谁家?”
“该是谁欲盐未舞的,最后必然是谁的,一切公平公正。”
最后,以凌海集团标书商务部分、技术部分、报价部分综合评分第一标中。
赵禹庭蹙眉,现场没有一家与那份他放在书房的标书上所填的报价相似,按商战常规,他们会在得知凌海报价后,在凌海的基础下低百分之一的价格。
可今天参于竞标的另三家都比凌海报价高,最低也是3.4亿。
是黎又瑜传错信息,又或是中间出了其他问题?
赵勋一脸愤恨:“赵禹庭,你拿赵家企业做慈善?3亿,还有利润空间吗?”
赵禹庭轻蔑一笑:“下月公司将召开新闻发布会,我司最新研发成果将在发布会展示,新技术,成本降低百分之三十。”
赵禹庭站起身,优雅抚平西装下摆:“失陪。”
郑修源紧跟其后,上车才问:“赵总,所以说,黎又瑜并没有泄露我们的底价。”
见赵禹庭没说话,郑修源分析:“是不是业务不娴熟,没找到文件?”
“我开了临时监控,他动过抽屉,拿起标书又放下。”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是记错价格了?按理说他应该拍照才是。”
赵禹庭转动手腕上的表:“或许,他要找的是其它东西。”
“那他要找的是什么?”
“静观其变。”
白折腾一趟的黎又瑜颓然地坐在花架下翻着招聘网,没有合适的工作,即便有,也要身份证,看来只能出去找发传单或是小餐馆洗碗。
找到迟管家,跟他商量上午他负责打理花园及前后院清扫,下午和晚上自由支配,不需要工资,抵住宿费。
迟锦佑永远带着职业微笑:“这个我不能做主,需向赵总请示,或者你亲自问他。”
“我碰不到他。”
“今晚赵总会提前到家。”
晚上,黎又瑜等在门口,看见赵禹庭的车,小跑着过去开车门:“赵总,您回来了。”
赵禹庭今天穿的是衬衫加毛呢大衣,皮鞋先落地,黎又瑜盯着他的鞋看,有钱人的鞋亮到能照镜子,就好像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干净的红毯,鞋底不见灰尘,强行顶着赵禹庭审视的目光:“我帮您拎包。”
狗腿地跟上前,进屋帮他拿拖鞋、脱大衣,等半天,赵禹庭没开口,黎又瑜鼓起勇气:“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带我回来,或许您早忘记我有这么一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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