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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教我做事?(穿越重生)——广告位招租中

时间:2025-06-28 08:15:14  作者:广告位招租中
  贾想却闻不到祝千龄身上的味道,或许他们用的是同一种熏香,不分你我地交融缠绵,贾想才嗅不出。
  他只觉得祝千龄身量瘦削,揽在怀里时, 像小兽一样蜷缩着, 微不可察地蹭来蹭去。
  一个极其依恋的动作。
  贾想抿唇, 将吸在祝千龄颈处的青丝捞了出来, 五指作梳,慢条斯理地梳理着。
  夏日苦闷,主殿各处贴了制冷的符篆,地板踩着都觉得寒气逼人。
  近几个月,祝千龄一直在接受贾想的灵脉梳理, 半边身子的灵脉被他清空了污垢杂质,只是灵海损坏得厉害, 灵脉时常阵痛。
  榻上没有棉被,贾想恐祝千龄冻着,熄了大半符篆, 拂开纱窗,月照棂台, 屋外深夜蝉鸣。
  贾想轻轻地揽过祝千龄,他回忆起幼年长辈哄他入睡的模样,取过阁上摆着的折扇, 为祝千龄扇着风。
  轻一阵,缓一阵。
  祝千龄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他半梦半醒地睁着眼,贾想眼眸已经阖闭,银丝肆意地流淌在身上,恍若神仙。
  神仙会为他扇风么?
  不会的。祝千龄迷糊地告诉自己。
  会给他扇风的,只有贾想一个人。
  恍惚间,祝千龄蜷缩的身子变紧了些许,睡意无声无息地笼罩着他,白日里心中滋生的那点不愉快,也被慢慢吞噬了。
  折扇无声地合页,搁置在床角。
  贾想调整着位置,发觉衣领勒住他的后脖颈,垂头接月光一看,祝千龄的手正紧紧攥着他的领口。
  一声无言的叹息。
  贾想侧着身,就着安抚祝千龄的姿势,坠入了梦乡。
  蝉鸣空林。
  仲夏的蝉太聒噪了,贾想耳畔满是蝉尖锐嘈杂的尖啸声,心中越发的烦躁。
  他潜意识地捂住耳朵,可嘈杂声并未因此衰弱,反而变本加厉,细听,还混杂着各种人声,无不凄厉癫狂。
  无数的橙黄落叶被碾碎,窸窸窣窣。
  贾想被扰得不堪其忧,蹙着眉,低声呵斥:“有完没完?”
  熟料,嘈杂声有如敞开闸门后奔腾不息的洪流,贾想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完全听不到原音。
  贾想恼羞成怒,压着嗓吼道:“扰人清梦,成何体统?”
  他愤怒地睁开眼,想给制造噪音的人一个教训,入目的却不是屋内温柔缱绻的雕花床,而是一面发霉的冷墙。
  角落生出了蛛网,爬虫若隐若现,不见天光,灰暗,干冷,孤寂。
  彻骨的寒意取代了仲夏夜里的闷热,贾想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然而最让贾想难以忍受的,是全身上下如针扎的刺痛。
  他忍着剧痛,努力地睁眼,扫视四周,才发觉自己被锁在一间牢笼中,空间狭隘,四周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符纹。
  这些符纹手连手脚连脚,从墙壁延绵到地板,诡异森然。
  近乎一个月的恶补,贾想认出了符纹的含义。
  独来独往,独生独死。*
  是箴言,还是诅咒?
  贾想不敢深想,将刚才冒出的无数念头全都摁下,想要挪动身躯,可身体就像是灌了铅,沉在原地,一动不动。
  头顶忽有声响。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一段微凉的指尖拂过贾想的额角,贾想的头被一只柔荑之手撑了起来,女人手上的长甲戳着贾想柔软的下颚。
  温水浸润的面巾还蒸腾着雾气。
  “可怜孩子。”女人轻轻叹息。
  失重感裹着嗡鸣灌入耳道,贾想的脑袋钝痛炸裂,他有些忍受不能,发出了难抑的呻吟。
  “很痛吗?”女人抚摸着他的头发,扯得贾想头皮发疼,“莫慌莫慌,我来了,我来带你走了。”
  “千龄,我来带你走了,你不用再受苦了……”
  贾想如闻惊雷。
  他的这具身体,是祝千龄的?
  这是祝千龄之前的生活吗?
  原著中空白的部分染上了色彩,灰色肮脏的格调还不如空白。
  女人的面容模糊,但声音却很清晰:“好孩子,饿了吗?”
  一股强烈的饭菜香,激起了贾想的食欲,胃部的灼热越发明显,其痛矣,有如钝刀刮过陈年骨殖。
  无法言说的心疼,堵得贾想喉咙一阵辛辣。
  祝千龄饿得太久,吃饭都没有力气狼吞虎咽,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着米饭,材质偏硬的肉类,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女人抚摸着祝千龄的脸,怜爱道:“再待些时日,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祝千龄咀嚼的腮一顿。
  “真的吗?”
  音调奇异,声音嘶哑。
  女人收回手,坚定地说:“真的哦。”
  难言的欣喜瞬间冲晕了祝千龄的理智,一眨眼,眼泪哗哗直流。
  女人警惕地打量四周,拎起食盒,道:“我先走了,我还会来见你的。”
  贾想借着祝千龄的眼,目送着女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虚弱地阖上了眼。
  倏忽间,鼻尖萦绕着一股腐臭气息。
  再次睁眼,牢笼不变。
  贾想呼吸一窒。
  女人的右眼肿成烂桃,咧开的嘴角淌下黑血,灰翳的眼瞳死死盯着祝千龄。
  祝千龄探出手,怯怯地问:“你……怎么了?”
  一声扭曲的尖啸从女人的胸腔迸发,震得墙缝间的潮虫簌簌掉落。
  祝千龄被吓得连连后退。
  “为什么?”女人的指甲染血,歇斯底里,“为什么不涨?我冒着生死为你送了那么多饭……”
  “为什么不涨!为什么不涨!你个白眼狼!白眼狼!”
  贾想愕然地盯着发疯的女人,刹那间明白了她的身份。
  穿越者。
  祝千龄遇到的第一个穿越者。
  “四十三点是要打发谁啊?两年了,整整两年,祝千龄你没心吗!给我涨啊……”
  女人绝望地哭出声:“我不想在这里啊……”
  远处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女人应声僵直,浑浊左眼闪过一丝清明。
  她五指抓地,挪动着身躯,往脚步声处蠕动。
  “前辈……前辈……”女人讨好地喊着,“我不应该来地牢,我错了,我有一个与祝千龄有关的秘辛,求求您……”
  女人的哀求声截然而止。
  甬道尽头传来拖拽声。
  祝千龄石化的身躯裂开了缝,他思绪重回,扶着墙,艰难地爬到角落里。
  他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贾想无端地感到愤怒。
  锈铁门吱呀推开。
  祝千龄猛地被人拽离。
  衣物紧勒的窒息感淹没了贾想,待到他寻回思绪,睁眼时,是连天的鹅毛大雪。
  红墙立在两侧,白茫茫一片中,一个瘦小的身躯裹着黑布,踉踉跄跄地走在雪中。
  积雪比及他的膝盖,每走一步都要高高抬起脚,他被冻得失去知觉,关节生锈,举步维艰。
  贾想疾步跑到他的身边,黑布掩盖下,是祝千龄麻木的脸。
  “千龄。”贾想小心翼翼地喊道。
  祝千龄没有搭理他。
  天色已晚,雪飞满天。
  贾想当机立断,两步上前,长臂一勾,轻而易举地把祝千龄举抱在怀中。
  身为义子的祝千龄已经习惯了贾想抱小孩似的抱法。
  但这个时期的祝千龄不然。
  他僵硬的脸上有了愠色,手握成拳,直击贾想的面中。
  冰冷的拳头被一张温热的手掌裹挟,紧紧地含在手心。
  贾想把祝千龄抱得更紧了,他含笑地看着祝千龄,小孩惊愕地睁着红瞳,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兔子。
  “你要不要和我回家?”贾想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祝千龄排斥地朝后仰着上半身,但贾想的臂膀稳稳当当的,祝千龄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凶巴巴地说:“放我下去。”
  贾想牛头不对马嘴:“我家有好吃的点心。”
  比那个女人给你端的吃□□致好吃多了。
  祝千龄脏兮兮的手打在贾想的脸上,如玉无暇的脸多了一块黑爪印。
  “我家里还有温暖的被褥,”贾想不在意,还在持之以恒地推销,“有干净的法袍,有明亮的屋子。”
  贾想任由祝千龄张牙虎爪地挣扎着,寻觅着北川质子府的路。
  实在是不赖他,他三天两头都泡在主殿里,拼命汲取知识,提升修为,恐一不小心就露馅。
  完全没有时间闲逛。
  于是,祝千龄精疲力尽之时,贾想迷路了。
  祝千龄讥笑:“你家呢?”
  贾想哽住:“我忘了。”
  祝千龄无语地瞥了眼贾想,此人光有脸没长脑,奈何他身上没了劲,泄气地趴在贾想的肩膀上。
  太温暖了。
  祝千龄不情不愿地盯着贾想的雪白肌肤,骨子里的寒意被慢慢驱散。
  风雪骤急,贾想眼前的景色逐渐被尘粒模糊,他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祝千龄,对他轻声细语地承诺。
  “我保证我会抚养你长大,”贾想耳畔似乎响起了女人的尖啸声,“我不用感化值,也不会丢下你,我会把你好好养大。”
  话语太轻,有如夜间私语,祝千龄有些昏昏欲睡,手臂不自觉地圈紧了贾想。
  “直到你拥有原著的实力前,我都不会丢下你。”
  两道红墙延伸到天际,晕染出深色的红霞,一片一片地舒展到上空。
  隐约可见几颗星子。
  天上是红色的星空。
  地上是白色的星空。*
  风雪过境,卷走所有的洁净。
  贾想怀中一轻。
 
 
第32章
  一须臾, 眼前的雪地被一片暗红吞噬。
  贾想顺着骤然变暗的阴影,缓缓抬头。
  天顶的绯云千军万马,声色浩荡地奔腾到前方尽头, 与两道红墙浑然一体。
  天与云与城与楼, 上下一点血。
  大风骤起,红云压城,两道红墙如纸屑般点点破碎,打着旋,飘向天际。
  万物俱焚, 稀碎红屑点缀成梅, 一片火红胜天的梅林携着芬芳卷席而来。
  贾想被红梅迷乱了眼, 他仰着头, 轻拨开梅枝,只见红白相间中,一道雪色身影亭亭玉立地竖在中央。
  他面如冠玉,眉睫载霜,手中捂着一颗暖手炉, 点着暖暖橙光,恰是贾想本人。
  贾想刻意观察自己的指尖, 果不其然正在来回摩挲着,定然压着重重心事,面上看不出, 心底焦急如斯。
  天际如血红潮水翻涌上岸,即便褪去, 也把白沙地染上了一层深色。
  这抹铺天盖地的红光是看着,就教人感到遍体生寒,似是窥见世界之外的解离之物。
  贾想眯着眼, 只觉得这抹红意外地熟悉,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雪地中多出了一道脚步声。
  来自身后。
  他正欲转身,一阵轻风掠过贾想,梅花枝别过他的衣角,落下几点殷红。
  来人背影硕长,仪态端庄,兴冲冲地疾步走到中央的贾想身边,邀功似的将怀中抱着的梅枝呈在对方面前,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求夸奖的娇味。
  一个身长七尺的大男人还要屈着身子撒娇,他身边什么时候有这种人了?
  况且这个幻境神出鬼没,呈现的内容牛头不对马嘴,一开始是他依附在祝千龄身上,上一回他又能与祝千龄互动,这一遭所有人都无视他,给他如此一番景象又是为何?
  此人是谁?
  贾想按捺住心头重重疑虑,试探着走向前去,只见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梅花枝,不分半丝眼神给对方。
  “糟蹋。”
  良久,贾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梅林中回荡。
  他颇感新奇,贾想向来是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性子,鲜少有事有人能把他惹得一身戾气。
  对面此人指定有点天赋。
  贾想弯腰探头。
  抱梅人生得一副翩翩公子的好皮囊,肤色白净,薄唇微抿,眉眼凌厉,又平端显得多情。
  骇人的是,此人长着一双澄澈的红瞳。
  贾想惊愕地盯着面容肃穆的自己,竟气性如此强烈地呵斥祝千龄。
  怎么可能,此人定不是自己。贾想思来想去,就觉得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祝千龄朝他撒娇,贾想就没有把持住过,怎么可能会对他下脸色?
  贾想为求佐证般,仔细地观察这个与自己长得别无二致的青年,这一瞧,确实给他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此人在大氅绒毛中的脖颈,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追看延绵的方向,应该横劈着整个胸膛。
  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此道伤痕和致命伤无误了。
  贾想无端地感觉到胸膛一阵灼疼,浑身不自在地一抖。
  祝千龄委屈巴巴地睁着眼,鼻腔含着一团气,语调轻柔:“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疤痕男别过脸,不愿去直视祝千龄,他虚虚地盯着雪地,似要把雪看融化。
  祝千龄绕到他身前,脸对脸:“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认可?”
  末了,他字正腔圆地呼喊:“义父。”
  一听到这个称呼,贾想出奇地愤怒了。
  十四岁的祝千龄面皮薄,怎么逗都不肯再叫他一声义父,听这一声呼唤多么真情实意!
  心中万马崩腾的父爱让贾想恨不得踹疤痕男一脚。
  祝千龄见对方怎么都不愿同他直视,也没有逼着追,反而有分寸感地退后半步。
  他体贴地说:“外边天冷,你身体不好,我们还是回屋吧?”
  疤痕男却是听到什么骇人惊闻的话语,受惊似的瞪大了双眼,贾想头一回在自己的脸上见到如此鲜活的神情,不由得多看了几下。
  同时,贾想心中越发笃定此人定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在祝千龄面前做出如此不端庄的神情,仿佛祝千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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