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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教我做事?(穿越重生)——广告位招租中

时间:2025-06-28 08:15:14  作者:广告位招租中
  咎言海越说越生气,她怒气蓬勃的模样与咎语山相似了个十成十,贾想终于从表面上看出二人血脉连接的部分,不禁打了个寒颤。
  咎语山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脖子,晃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咎言海,她伤得太重,这许久不曾感受到的熟悉叫她伤口越发剧痛,霎时脸又白了三分。
  她没办法,只能疯狂地朝着贾想使眼色。
  贾想自然好奇咎语山想与他沟通些什么,外人在场确实不方便,但他乐得其见咎语山吃瘪,还想着把这一趣事分享给萧敖,然而眼下咎语山的生命力肉眼可见的消逝,贾想不得不挺直腰板。
  “小海,你去外边看看云雀如何?我为山……小山,看看伤势。”
  这一番劝言安抚住了咎言海,可见祭司在西沙人眼中的地位超然。
  见状,咎语山摁下喉间的铁涩气,堪称是温和地朝咎言海道:“姐姐,你是神侍。”
  本还在犹豫的咎言海听了这话,终于沉下心,深深叹了一口气:“遵命,祭司大人。”
  她一步三回头地出了耳室,门敞开时还能隐约听见萧敖与白医师的谈话声。
  狭窄逼仄的耳室内只剩下贾想与咎语山二人,咎语山的呼吸声格外沉重,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恐怕是命不久矣,但她的神情并不见担忧 ,反而是如释重负。
  沉默稍许,咎语山闭上眼,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我与你说过,祝千龄是假的。”咎语山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知是力竭还是态度。
  贾想找了一张椅子,石头做的,很沉,他没搬动,只能坐在榻上,幸得听清了咎语山虚弱的话语。
  “你还记得我们初入此地时,在沙地中看到的月衣吗?”咎语山歪了歪头,“月衣里头,裹着的不是人,是刻着历代祭司的神像们。”
  贾想手指蜷缩,他迅速找到矛盾点:“那我与祝千龄又该如何说明?”
  咎语山轻笑了一下,嘴角渗出几点血迹,她费劲地用袖袍擦去。
  “所以说,祝千龄是假的,”咎语山深吸一口气,对上贾想质疑的眸光,“我知道我对你们隐瞒了许多,但而今西沙封印已然崩溃,我再隐瞒下去,就补救不了,这与我而言没有好处。”
  “我从头到尾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守住西沙封印,你什么都可以不信我,这一点你总要相信。”
  确实,无论是八年前的南海一事,还是而今西沙封印,或是前不久的东岛动荡,咎语山对与魔窟相关的一切事物都万分嫌恶,似是经历过由魔窟引起的灾厄一般。
  这才是最教人疑惑的地方。
  封印魔窟一事已是千百年前的事宜,莫要说新一代,连祝踏歌闻人曲他们这一辈人,对魔窟的了解都是片面的,要说对其怀有多深刻的仇恨,大抵是没有的。
  故而咎语山这般态度,才引人深思。
  贾想福至心灵——难不成,此诡境能够追溯到咎语山对魔窟深恶痛绝的过往?
  “我与你说过,西沙夜里就会重现魔窟未被封印前的景象与人事,”咎语山抿唇,“其实,在二十二年前,西沙并不是这样的。”
  二十二年前?贾想心下一惊。
  祝千龄今岁二十有二,二十二年前,北川围镇灵晶事变,而西沙也有异常发生。
  绝不是巧合。贾想忧虑地瞥了眼门扉,心中萌生出夺门而出,抢走云雀一走了之的冲动。
  咎语山没有注意到贾想的小动作,在她眼中,贾想仍然是那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这种仰头露出鼻孔就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场,很是惹她厌恶。
  然而当下她没有其余力气让咎语山去喜怒哀乐,她能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如流水般从体内流露而出,想到方才还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姐姐,她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西沙封印,是由历代祭司奉献自我的□□与魂魄而巩固的,月衣里裹着他们的神像,被我们抛在沙海中,任风沙带他们游走,每每停落到一个地方,便是那一处地方的封印有所松动,月衣便会钩织出一方过往诡境,混淆魔息的视听,待到诡境中的圆月祭典礼成,封印巩固成功。”
  贾想听出了其背后之意,联想到祝千龄那一具支离破碎的神像,他像是得知自家猫崽出门把别人家拆散的猫主人,一时间冷汗直下。
  “是,祝千龄他成功了,”咎语山看穿了贾想面无表情下掩藏的心虚,她反客为主地冷笑着,“我猜想,他约莫是将自己与某一具月衣调换,潜入诡境,成为了祭司。”
  故而,咎语山才给了贾想那一条不明所以的暗示——祝千龄是假的,他早早融入诡境之中,真躯则在诡境外满地铺盖的某条月衣之中。
  如此一来,破坏西沙封印的方法便尤其简单明了。
  只需潜入诡境,破坏祭司举行的圆月献祭仪式,就能让魔息觉醒,挣脱诡境。
  而破坏圆月祭典的方法非常容易,只要祭司不死,神像破灭便是了。
  可是,既然如此,贾想一醒来就被人换作祭司又该怎么解释?
  贾想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那我呢?”
  闻言,咎语山用仅剩不多的力气,白了他一眼:“算你倒霉。”
  “祝千龄没成功,”咎语山缓了缓,“神像继承了祭司的所思所想,他的神像不想受祝千龄摆布,想与你私奔。”
  此句过于古怪刻薄,贾想的脸被恼得羞红,见状,咎语山嘴角一撇,嘲讽地笑了一声。
  咎语山腹部的疼痛已经蔓延到脑袋,她的鼻腔里火辣灼疼,喉间干渴,只能把舌尖那几句揶揄暗讽的话语咽了回去。
  “神像没死透,便给了我一个机会。祝千龄本便是外人,即使取代了某具月衣,钩织出的诡境也是四不像。日月当空,时流不一,他为了尽早破坏神像,提前了圆月祭典,那我也有办法让日月倒转,而今便是新一轮诡境,不过祝千龄的神像藏了私心,死前助我一把力,你成了此诡境新一任祭司。”
  咎语山原本暗沉的眼眸浮现起一点光亮,她出奇不意地握住贾想垂放在榻上的手,贾想一惊,又不敢用力,生怕让咎语山伤上加伤,只是盯着咎语山粗粝的手指,她的手背青筋暴起。
  “我与你说,”咎语山吃力地抬起上半身,“你一定要举行圆月祭典,西沙才不会一错再错。月衣下一次要前往何方,又要出现在何处,祝千龄定要花费更多心思去探查,但他而今暴露,况且得知你尚且在世的消息,说不定你真的能停止他这个丧尽天良的举措。”
  贾想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向来是要强不服输的性情,与她往来的六年光阴中,咎语山的性情最为真挚,心眼比任何人都要细腻,有时会让他产生一种被保护的错觉。
  不止他如此想,萧敖如是,莫尔纳如是。
  可现在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朝气与可靠的女人就这般躺在简陋的床榻上,不知还有多少口气让她再停留,贾想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一场诡境结束后,咎语山便会随着月衣,流浪在漫无尽头的沙海中。
  咎语山瞧着眼前这位昔日在仞州中勾肩搭背的友人,深藏心间的愧疚终于翻涌而上。
  她紧紧地握着贾想的手,手心里触及的肌肤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粗糙,不似多年前的细嫩,咎语山不清楚贾想在北川究竟经历了什么,然而联想北川如今起义军一部接着一部的割裂局面,亦是叹了一口气。
  “我知,我冒然将你们带入诡境,是我的错。”
  咎语山深深凝视着贾想绮丽的面容,银眸如雪,完全不似会出现在粗犷西沙中的人儿。
  雪人儿被咎语山晦涩不明的眼神盯得一愣,下意识想要抽回手,结果他轻而易举地挣开了,贾想出神地盯着咎语山苍白的脸色,神情颇为恍惚。
  “可是,”贾想冷静下来,“圆月祭典后祭司肉身与魂魄俱散,那我呢?”
  咎语山连忙解释:“但这是我唯一的方法了,而且祝州主与我承诺过,你和萧敖绝对不会有事。”
  此句解释不如不解释,贾想再次听到祝踏歌这一名字,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被激起,面容再也绷不住平静,整个人连连后退。
  他的反应实在是过于激烈,把咎语山给骇着了,她细细思索自己的语句,并无出错的地方,怎会把贾想惊吓得如此强烈?
  “怎么回事?”
  贾想喃喃,回味着咎语山的这句话,忽然他捡到了一个漏洞。
  “我和萧敖,那你呢,你和莫尔纳呢?”贾想双眸随着思绪逐渐开阔。
  南海一行中,莫尔纳敢带着监护者闯入赖疙,四处给他们留下暗示,在灵力尽失的情况下,他铤而走险设下传输阵,就为了给众人与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在仞州相处的六年间,他与闻人想交流的意图被发现,心怀愧疚,却也不会似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甚至懦弱的模样,莫尔纳还能恬不知耻地继续与贾想通信。
  哪怕平日莫尔纳表现得如何羞涩,如何内向,可本质上,他比谁都要狂放,有一回甚至敢与长老会叫板回怼,哪里像西沙一行中处处不敢出头的样子?
  就好似,在拼命缩减自己的存在感一样。
  为何要如此行为?怕不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发现出任何端倪。
  “莫尔纳,是祝踏歌伪装的,是也不是?”提及祝踏歌,贾想便想到祝千龄,一将二人联想,他心中就会翻出一股滚滚怒火。
  害得祝千龄走投无路的罪魁祸首。
  参与北川灵晶的幕后黑手。
  难道要因为外在的险恶过于灼目,暗地里滋生的恶意就能忽视吗?细细想来,祝踏歌出现的每一道身影,对未来的走势皆举足轻重。
  贾想的系统还在祝千龄身上,他探寻不得,之前的询问也未得结果,可他隐约觉得那一颗吊坠的用处不绝于此。
  这一回,祝踏歌又想做什么?况且他们这一行,有他与萧敖两名穿越者,以祝踏歌那等阴森黯然的心思,未必不知道他与萧敖的身份,此局不排除要消灭穿越者的可能。
  但祝踏歌给他的布条又与之不符。
  贾想实在搞不懂祝踏歌的所作所为,但他只想想往门外走去,贾想要看好祝千龄,不能再让祝踏歌有任何伤害祝千龄的空隙可乘。
  见贾想道出真相,咎语山便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她颔首道:“州主实力不可小觑,有他的存在,你与萧敖的安全都可以得到保障,何必如此紧张?”
  听到此句,贾想心底更加焦灼,他起身就要离去,咎语山看出贾想外放的戾气,不由得担忧起来。
  她是聪明人,很快就跳出思维,将一行人的行为过程思索了一番——一路上,莫尔纳都未曾有任何保护他人的举措,甚至是在最终生死存亡之际,莫尔纳都是一副旁观者的态度。
  包括咎语山自己。
  她这一身的伤痕,一半是带活人踏入诡境的反噬,一半是莫尔纳的不作为,让她害了诡境映射人物的叠伤,走到如今生死不由己的地步。
  莫尔纳的态度便是祝踏歌的态度。
  思及此处,咎语山终于反应过来,她本就煞白的脸色又被刷上一层漆。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咎语山一把撑起上半身,朝着贾想的背影,徒劳地喊了一声:“闻人想!”
  随后,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喷溅了半张床榻。
  恰在此时,一旁熟睡的婴儿终于被二人的争执吵醒,眼见身侧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委屈巴巴地撅起嘴,扯开嗓子放声哭喊了起来。
  石门猛地被推开,咎言海急匆匆地朝贾想打了声招呼,随后飞扑到咎语山身边,满眼心疼。
  “白叔!白叔!你进来瞧瞧,我妹妹她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咎言海扶着咎语山,质问道:“你不是和我说只是从楼下跌落而已吗?怎么有这么多内伤?你干什么去了你?”
  咎语山瘫在姐姐的怀抱中,耳边是逝者的爱语,本该是她该欣喜的,可咎语山只是紧紧地盯着贾想,悔恨莫及。
  光是被入魔的祝千龄搅乱了心思,光是被诡境重映的回忆搅乱了心思,她怎么就忘了,那些能坐上仞州州主之位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今时细细想来,祝踏歌存心要将他们一行人往死里整。
  贾想没有理会咎语山在身后的呼号,他目标明确地走到药柜前,与被呼喊声吸引到室内的白叔匆匆掠过。
  织布上的云雀伤口被处理得很是妥当,蔫蔫地摊开翅膀,见贾想来了,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努力地嘤了一声。
  贾想却倒吸一口冷气。
  云雀不知为何监护人的脸色变得那般难看,思索间,失重感卷席全身,它依靠的织布被人提了起来。
  “好可爱的鸟儿,”来者温和一笑,“阿想,这是你捡的?”
  恰是莫尔纳。
 
 
第78章
  贾想冷着脸, 伸出手:“还给我。”
  莫尔纳鲜少见贾想如此锋利的态度,抚摸尾羽的手顿了顿。
  掌心中那只病恹恹的云雀得了自由,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 猛地跳起来, 狠狠啄了莫尔纳一口。
  莫尔纳吃痛地拧起眉,五指下意识收缩,云雀瞬间被挤压出五角凸毛,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发出一声啼血哀鸣。
  贾想脸色一白, 不管不顾就抓住莫尔纳的手腕, 一翻一折, 将云雀从窒息中拯救了出来。
  几片绒毛在空中飘飘然地摇晃着。
  莫尔纳哑然, 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关切地凑了上来。
  “这只小鸟儿没事吧?”
  贾想心疼地抚摸着云雀的背部,云雀委屈巴巴地软在他的掌心,若不是背部还有起伏, 贾想都要心脏骤停,恨不得一拳把莫尔纳打倒在地。
  事实上, 贾想恨不得这么做,也差不多这么做了。
  莫尔纳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风掠过他的脸颊, 随后眼前一暗,冒出斑斑点点的白光, 疼痛感与饱胀感席卷脑袋,他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蹲守在耳室门口的萧敖听闻身后的动静, 转过头来,便是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耳室内出生入死的友人生死不知,耳室外的两个好兄弟正在为了一只云雀大动干戈,而废物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下意识闭上眼,祈祷再次睁开眼,一切都会顺其自然地逢凶化吉。
  于是,萧敖满怀希望地闭上双眸,耳边就传来另一道打到实肉的邦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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