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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对本副史居心不臣/总有人对本副史图谋不轨(古代架空)——芸水溪月

时间:2025-06-30 08:36:31  作者:芸水溪月
  他咬紧牙关,努力平复情绪,缓声开口,“江州邻淮淩河而立,兵家走马商家行货必经要地,我朝开国五十年来安定无事,只因十二年前一场战祸致使城毁瓦摧,生灵涂炭,陛下,秧州沛王造反,为何偏是江州遭此祸乱?”
  “逆子无德,公然与朕作对,”宽袖甩出,皇帝直起身,静静道,史实俱在,沛王携两万逆党造反,占领秧州,不出半月破江州城门,因江州刺史从中作梗,致使江州彻底沦陷。”
  “陛下!”
  再提先父名讳,邱茗心像被捅了一刀,不顾君臣尊卑拦话道,“沛王孤身前往秧州,同行不过几位幕僚,两万逆党大多地痞之流,何以力量同天朝军队抗衡?江州兵布三千,淮州兵布四千有余,怎可能打成败仗?陛下,当中是否有不清之处?若江州刺史存心造反,为何不在乱党抵至临安城外便卸甲投奔?为何拖了足足半月时间?”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失了方寸,一声轻唤将人惊醒,
  “月落啊。”艳红指甲的手掐起他的脸,弯了嘴角。
  “可惜了你这张脸,还有。”
  “你的旧身。”
  一语轻言甚似叹息,落在耳里如雷贯耳。
  他的旧身……江陵的旧身。
  为什么这么轻易说出口!为什么!!
  难道……
  皇帝知道他是谁?!
  他用计接近韶华公主、谋求御前之位,动用手段调查江州旧案,一切的一切都暴露在天子眼下,他的没一个动作,每一丝心思,死尸一般被赤·裸裸拖到烈日下暴晒。
  他江州的身份,那个叫许卿言的身份。
  短短一瞬,邱茗瞳孔骤缩,血液几乎凝固,惨白的双唇发出颤音。
  “陛下……”
  “月落可知,故人之名为何不再提?”皇帝言语如霜。
  “……”
  “那是死人的名字。”
  一把松开,邱茗脸庞落下红痕,皇帝丝毫不在乎他浑身颤抖不止,轻柔的声音仿佛描述一段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家话。
  “江州刺史许亦昌,承德年间进士,居刺史位十五年,鞠躬尽瘁,奈何十二年前与秧州逆党作战,身死城外。”
  邱茗的心在滴血啊,强撑辩驳,“陛下既知刺史大人冤屈,为何不还他清白……”
  “江州刺史为大宋安定献身乃死得其所,朕也是无奈为大宋江山考虑。”
  “陛下当真为大宋考虑!”邱茗忍无可忍,“难道不是当年众臣反对登基,您才出此下策!陷害我。”
  那言称呼还未叫出,来回踱步的人当即打断,回头望了他,笑容不在,一张冷峻的脸没有一点人间的温度,花样的容貌历经岁月,温婉不再。
  “月落,如今你行书院长史位来之不易,再提过往有什么意思?”皇帝直逼面前,他垂着头不敢抬起,一方视野下只看见女帝华贵的裙摆,“你在朕殿前多年,朕知你是安分的孩子,不会想学张楠也的下场吧?”
  邱茗冷汗直冒。那天已是死尸的张楠也被拉至刑场五马分尸,残留的尸块扔去山中喂狼,他在场亲眼目睹血淋淋的一幕,记忆犹新。
  双眸彻底失去色彩,皇帝索性收了摆弄的念头。
  “行了,这么些年,未召你侍寝,留你一身清白也算体谅,方才的话朕当做没听见,月落,你好自为之,可以吗?”
  窗外惊雷过后,瓢泼大雨冷冷浇下,碎了一地惨状,不忍直视。
  他是内卫,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邱茗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皇宫,更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家。晚秋的大雨很冷,淋了满身,视线模糊看不清方向。
  湿发贴在脸侧,着手推门,一望寂寥凄惨的院落,无一人等他归来。
  噗通一声跪在雨中,水珠流过眼角,泪下得无声无息。
  皇帝明知他的身份,知道他是江州刺史许亦昌的儿子,却依然利用他至如此地步。
  借他的手抹除反对自己的臣子、清算暗中勾结的逆党,鲜血浸染手指,浓重的血腥味覆盖全身,原以为步入地狱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今回首张望,才发现,条尖刺的链条早已禁锢身体,夹了锁,钉了心。
  倾盆大雨中潮湿的气息酷似故乡园景,他的家,他的美好,爹娘,姐姐、沈繁、先生,那么多人,因为一场祸端身死魂灭,还被冠以反贼之名遭万人唾骂。
  所有的算计都是徒劳,所有的屈辱都是君上以国之名的说辞。
  那我算什么?我这一生算什么?
  任人利用的棋子吗……
  恍惚中低下头,袖口露出一只妖异的蝴蝶,透在雨滴下,美得不可方物。
  内卫的标志炽热得像奴隶的烙印,他受不了了。
  拔剑冲向自己,锋利的刀刃砍恍过,眼里冷光错乱满是癫狂。
  冰凉的触感劈开皮肉,摩擦骨骼,粘血的蝴蝶一寸寸翻起,直到整块皮肤连带血肉翻卷掉下。
  削皮剔骨、锥心之痛中,他抹除了身为内卫的标志。
  四周寂静异常,无声的怒骂没有人听见。
  还能给父亲翻案吗?还能还他家人清白吗?
  雨还在下,邱茗空洞的眼睛飘向前方,右手摁着手腕,掌下血流不止,蜿蜒散开。
  突然,一人强行闯入,大力踹开门板,巨大的声响震惊四方。
  “邱月落!你在干什么!”
 
 
第107章
  雨水模糊视线, 庭院楼台蒙了层水雾,迷乱的,虚幻的, 宛如梦境。
  光阴十二载, 空响一场惊鸿。江州发生的一切,皇帝, 自始至终, 心知肚明。
  来时路是假的, 追求的真相是假的,天子予以的恩惠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等他反应, 有人强行把他抱到屋檐下,两人淋得像落汤鸡。邱茗一愣, 紧接着胳膊被扯走,撒药、包扎, 动作轻车熟路。血肉露骨的伤口,绷带沾了他的血,异香味道若隐若现。
  被人怒声一通训斥, 他才慢慢看清眼前的闯入者, 笼罩在雨下,凌厉的眉眼,额头暴起青筋。
  夏衍……
  冰凉的雨水落在伤处, 滚烫撕裂的痛,后知后觉席卷大脑。
  死去的心开始跳动, 寒冷瞬间攀附四肢,他那样无助,失魂落魄, 无意识触碰对方的手臂,烫得可怕,闭眼抵上对方肩头,万念俱灰的当下,寻到了些许真实感。
  一炷香的功夫前,蹲守屋顶的容风见人回家,跳下房檐请安,谁想邱茗一股脑钻进后院,啪一下紧锁大门。
  少年察觉邱茗情况不对劲,赶忙把自家主子喊来。
  夏衍一听邱茗今日进宫面圣,联想从苍山回来后的种种。他杀了害他全家的凶手,不见半分喜悦,反而自己一提此事对方情绪便异常激动,冷了半月不管不行了,天知道再拖下去这人会做出什么。
  踹开院门,一片凄厉破败,邱茗石雕一样跪在雨里,剑静静躺在一边,掌心按着手腕,血流了一地。
  “夏衍……”
  呢喃的声音太小,但他听见了,像折翼的雏鸟躺在雨中无力地哀嚎,眼前人样子落魄又令人心疼,夏衍压下满腔怒火先把人安置到没雨的地方,处理完伤口,拨开湿哒哒的乱发,捧起脸颊,盯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深吸一气问。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月落。”
  又一言呼唤,混沌的眼底搅弄出一缕清流,映在双眸中。
  “别一个人扛,我陪你。”
  不管是江州十万冤魂,还是酆都罗山厉鬼,我都陪你。
  淅淅沥沥雨声嘈杂,亲昵的耳语,熟悉的怀抱,邱茗鼻头一酸,眼泪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所有的心伤与不甘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压抑了半月之久的心事颤声说出了口。
  “皇帝,她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肯予我爹正名,江州那场雪好冷……她为什么弃江州百姓不顾,为什么弃我的家人不顾……我追查那么久的真相,为什么是这样,该怨谁恨谁我都不知道了,夏衍,我该怎么办……”
  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江州的过往,天子的算计,本以为满盘布局,举子落下后,赫然发现自己竟是其中一枚棋子。被摆弄的命运,看不到尽头的人生,他受够了。
  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夏衍听到了一个不完整的故事,但他依旧猜出一二。震惊之余安抚下人的情绪。
  眼下天子没有动怒,全言听下来,二人交谈结果应仅作警告,只要邱茗继续“乖乖听话”,皇帝自然不会揪着既往之事不放。
  但是。
  夏衍狠掐手指,床上人动了动,一胳膊搂上他的腰,埋头蹭了蹭,他默默替对方拉上被角。方才好说歹说劝人洗了澡换了衣服,手腕处的绷带渗出血,趁睡着给人换了新药。
  情绪起伏过大,也可能是哭累了,邱茗这次睡得很快。
  他侧身躺下,手抚过脸庞的轮廓。
  又瘦了,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夏衍心中的疑虑不断加剧。
  这人在皇帝面前挑明了身份,双方再无制衡的筹码,天子认为邱茗放不下官位俸禄,不会轻易追查下去,但是。
  面对一个掌握自己太多秘密的内卫。
  皇帝,真的会放过他吗?
  “嗯……”
  熟睡的人有些不老实,蹙起眉头,揪住他胸前的衣襟。
  “爹,儿子不孝……没能替您鸣冤,对不起,是我没用……”
  “你爹不会怪你,”夏衍擦去眼角泪痕,抚摸后背回应,“卿言,你不必憎恨任何人,你爹娘,他们只希望你活下去。”
  仿佛听到了抚慰,亦或是一语唤的名字太过陌生,动了心底沉寂已久的那一部分。怀里人抬了眼皮,半梦半醒,迷糊地望着他,一眼看得夏衍不知所措,顿了手。
  “月落?”
  “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继续睡吧。”
  邱茗不理他,抱住腰贴得更紧了,夏衍清晰感受到对方呼出温热、均匀的鼻息,有点痒。
  “夏衍。”
  “嗯。”
  “想成婚吗?”
  邱茗没完全醒,发音含糊不清,像在说梦话。夏衍一惊,胳膊僵在半空中,不料这人迷糊着反而异常坚定,又问了一遍。
  “你想成婚吗?和我成婚。”
  无论是噩梦还是幻想,他似乎只认定夏衍在的地方才真实。
  夏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如此郑重的承诺怎能轻易答允,谁知短短几秒的犹豫,邱茗又难过起来。
  “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你也嫌我脏,不想理我……”
  “没有,月落,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不想要你?”夏衍连忙搂过来揉了揉,“想,任何时候都想,等我们成婚,把竹石他们都喊来,你带我去江州,你的爹娘我还没祭拜过。”
  “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夏衍吻了他的额头,“听话,动摇圣尊,不是你一己之力能撼动,后面的事我来办,你放心,我会给你、给江州一个交代。”
  邱茗哼了声又闭上了眼,这回应该不会醒了。
  夜光流动,窗外的雨早停了,蜡烛烧到了底部,剩一小团蜡油包裹火苗,几乎燃灭。戕乌呱一声落在床沿,身后天边吐出白光。
  夏衍半支在床上姿势未变,回头看了它,小家伙兴奋地正准备大叫,那人竖起食指靠在唇边,示意睡在怀里的人。
  阿松心领神会,大张了嘴,扑了扑翅膀,乖巧地飞走了。
  他一夜未眠,手指圈起邱茗的头发,叹了声。
  月落,我想娶你,但是。
  不是现在。
  等我把你带出地狱,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分毫,等我为你的家人沉冤得雪,离开神都这片是非之地,带上凤冠霞帔,我一定会娶你。
  雨过后的夜晚很静,夏衍枕胳膊阖了眼,想到邱茗披嫁衣的样子,红盖头下金银闪烁的珠翠,不及他含眉眼的半分,修长的睫毛翩然,想着,心跳不由自主快了一分。
  突然,窗外传来啪嗒的声响,有人踩过水洼。
  夏衍很警觉,当即睁开眼,低头看了眼邱茗,还在睡。
  随即窗外又响一声,刀剑拼刺,水滴打落,树叶躁动,他立马反应过来,那是容风。
  翻身下床,来不及穿外衫,提剑冲出屋,容风撇剑直立,衣角沾了水,冷言问。
  “多少人。”
  “不多,能应付,刚才隐去街角,可能有没露头的老鼠,”少年甩剑回道,“可是公子,副史大人虽在朝中树敌众多,但无人敢轻易要他性命,到底是谁派来的?”
  夏衍不答,眉头紧锁,抽出剑起势。
  见人这副模样,来者派头肯定不小,容风不免担心。
  “公子,难道是皇帝?”
  “除了她还有谁?”夏衍语气如冰。
  这世上恐怕最担心邱茗存异心的,就是龙椅上的人了。白天坦言既往不咎,晚上就派杀手灭口,果真皇帝的做派。
  想着,踩横沿登上屋顶,挥剑击下一人,另一人没想到夏衍会追上房顶,仓皇逃窜。容风紧随其后,身轻如燕,一剑贯穿胸膛,再抬眼,不远处还有几个蒙面人相互招手,准备撤。
  “想跑?”
  夏衍本身心情就不好,正好碰上几个找死的,一马当先拦住去路,举剑擦衣袖冷笑,“看来今晚诸位想玩玩。”
  蒙面人相互对视,持刀防御。
  “行,论谈惊扰圣驾,你们都嫩了点,”夏衍一点不带怕,霜悬折射寒光,饿久的野狼终于发现久违的猎物,露出尖牙,挂了血丝。
  “一个也别想活。”
  南坊屋顶肃杀声阵阵,不一会,尸体横七竖八堆在脚边,那头容风同样拎了两人扔来。
  “七个,都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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