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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残疾后和新任首席哨兵结婚了(玄幻灵异)——余积木

时间:2025-07-01 08:00:58  作者:余积木
  画面定在军用舰的位置,一点点下推。
  降了大概五米左右,祝回看见了第一个人。
  眼球凸出,皮肤青白,脑袋仰着,左臂高举五指张开。
  好像在极力朝上抓握什么。
  是那个说自己哥哥在白塔当老师的娃娃脸哨兵。
  徐寻月忽然想到,自己或许认识他哥哥。
  娃娃脸右手拽着他的向导同伴。
  那个姑娘的位置比他低半米,她没有向上看,而是低头瞧着比自己位置更低一些的地方。
  那里是一位身形极其瘦削的哨兵,他嘴边还有两个大大的冰气泡。
  性格内向的哨兵在他侧面,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了。
  零下几十度的低温,身体被完全包裹冻结,细胞里的水分就会结成冰晶,造成不可挽回的生理损伤。
  哪怕这里的冰是普通的冰,祝回都可以尝试凿开冰层,那样至少有可能带回同伴的尸体。
  但这里是钻石海的冰,灾变区的自然景观不能用常理看待,它们不遵守自然规律。祝回挖开冰层,就有几率让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停止的扩散继续下去,到时候遭难的就是整个待规划区。
  所以,祝回没有动。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从头到尾,他都做了正确的决定。
  徐寻月几乎听不到画面里的呼吸声了,祝回把呼吸放得很轻,好像稍微重一点的气息声都会打碎什么东西,尽管附近根本没有活物。
  他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一管针剂。
  那是一支军部发放的人工向导素。
  注射器活塞缓缓下压,透明管子里的药剂一点点减少,他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咔。”
  脚下忽然发出异响。
  黑雾笼罩的冰面上,竟出现了无数道蛛丝般的裂纹,蔓延速度奇快无比。
  冰层裂了。
  没被炽热的阳光照射,甚至压根没形成多久,却消失得比死亡冰柱的出现更加迅速。
  那艘军用舰跟着裂开。
  军用舰的内里已经被改变了,碎裂时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金属材料,只有大大小小无穷无尽的冰晶冰块和粉末。
  金属是这样,人体呢?
  画面中的冰层如潮水褪去般远走,粉碎、坠落、融入大海。
  当幸存者站在冰原上回望海面的时候,大海和人们来时一样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傍晚,祝回与钻石海B1区哨岗的巡逻士兵相遇。
  经当地驻扎部队检测,待规划区和灾变区之间的界线并未移动,灾变区没有扩张,待规划区的边缘不存在过于活跃的灾变因子。
  当地哨岗还对祝回进行了检查,三天后结果出炉:
  精神状态较为稳定,身体状况较为健康,没有朝灾变体转化的倾向。
  半个月后,祝回带着仅剩的材料抵达帝都。
  ***
  回忆结束,叶片上的画面停顿片刻,开始重新播放徐寻月之前看过的第一幕。
  “他们都是很优秀的战士。”
  徐寻月轻轻呼出口气,将依旧翠绿的记忆树叶递给祝回。
  根据记忆树叶所呈现的画面,钻石海B1区发生的变故简直匪夷所思。
  那种来自灾变区的神秘力量奇袭似的涌现,又跟游击战一样一击即脱,就好像知道来了人,故意发动针对性袭击。
  当事人的记忆或许不全面,却很难有欺骗性。在危急关头,即便看到的不是真相,那些下意识的举动和流露出的情绪也都是真实的。
  祝回的缄默,祝回的愤怒,祝回的痛苦……都在记忆树叶的展示中一览无余。
  徐寻月难免想到自己失去队友时的心情。
  同为队长,有些情感是相通的,也正因如此,就更知道对方情绪的重量和与之共生的纯粹。
  一个人,不知道灾变区变故的缘由,为死亡的队员默哀,承担作为队长和帝国士兵的责任,始终保持冷静和坚韧。
  这样的他,会是自己最开始怀疑的、不想产生交集的那类人吗?
  思绪在脑中闪过,徐寻月注意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哨兵微微低着头,脸还向旁边偏了一点,没有和自己对视,更没有什么动作。
  早在交易达成之后,徐寻月就解除了精神体对祝回的控制,祝回根本不存在行动上的限制,却没接过那片被他亲手摘下的记忆树叶。
  “送你,这个东西能带出去。”他反而说,“它属于我的精神图景,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如果你方便,可以放在口袋里。”
  ……放在口袋?
  徐寻月有些诧异。
  让祝回感应他的位置?
  这当然、绝对不行,他和祝回几个小时前才正式见面,现在是相互试探和熟悉的阶段,就算以后能成为可靠的伙伴,甚至伴侣,那也是以后的事。
  何况这份示好——姑且算是示好——来得颇为突兀,祝回怎么说也是帝国现任的首席哨兵,不比常年驻扎在帝都的那些哨兵好对付,他自然要多留一份心。
  这样想着,余光却瞥见对方悄悄颤抖的尾指。
  徐寻月等了几秒,给人留了一点缓冲的时间,才说:
  “是想保护我吗。”
  问句的用词,陈述的语气。
  祝回抬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慢慢收紧五指,只是抿了抿唇,低声开口:“我们……我是你的哨兵,法定意义上是,带在身上的话,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快点赶到。”
  算是承认了。
  但紧接着,他又说:“它只会在你精神或身体遭受威胁的时候提醒我,其余时间里就相当于一片不会枯萎的普通叶子,不会给你添麻烦。”
  徐寻月的诧异更深一层。
  祝回的话冥冥之中回应了他的想法。
  听上去不错,不过他不会全信,一切都得在生活中亲自验证。
  既然已经是合法伴侣,人也已经搬过来了,未来验证的机会将会有很多。
  徐寻月礼节性笑笑,将记忆树叶收拢在手心。
  “它是一片漂亮的叶子。”
  可能是有些不自在,祝回说了句谢谢。
  徐寻月眼里划过一丝更深刻的笑意,随即正色道:“那么我们现在开始精神疏导。”
  “现在开始?”祝回微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这片雪原——”
  徐寻月垂眼看向脚下,祝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洁白冰雪间嵌着朦朦胧胧的灰黑,不知道渗进了第几层,好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拔除干净。
  徐寻月:“这些黑雾就是那次任务留下的。”
  祝回肯定了这个说法:“之前的雪原上只有几条裂缝。”
  “你知道这些黑雾通常意味着着聚集的灾变因子吗?”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自己没被污染。”祝回毫不避讳,“哨岗仪器并没有检测出这些东西的存在,就更证明它们已经失去了传染性和活性。现在滞留在我精神图景里的,只是灾变因子的某种‘外壳’。
  “而且,一旦情况有异,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结自己,保证身边人不被影响。”
  说这话时,他一改之前沉默低迷的姿态,眼睛直直看着徐寻月,好像这些话就是为了讲给此时此刻身边这唯一的人听。
  实际上,这么说似乎也没问题。
  祝回不是热情外向的性格,少年时期父母去世,又因早早参军和白塔同学并不熟悉,相处三年的战友还死无全尸。
  他的社会关系网像一棵高挑但枝桠伶仃的树,明明处于潜力无限的成长阶段,却难免显得单调萧索。
  刚确定伴侣身份的向导是祝回仅剩的亲密关系。
  尽管只是名义上,可至少现在,无论精神图景还是现实世界,他们的确很近,甚至有些亲密。
  ……所以才有了态度的转变吗?
  徐寻月暗自思忖着,想起这一年年初,在场馆内对台上年轻哨兵的一瞥。
  如果说那时祝回的气质像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那么现在,他在二楼隔着摄像头屏幕看到的就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样摄人、同样强大,后者却比前者多了几分保留。
  某种暂时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的认知在心底悄然成型。
  徐寻月想,那个时候的祝回和现在不太一样,不是性格上的不一样,也不是经历导致的更加成熟坚韧,那是一种近乎精神意志方面的差异。
  他好像更自我了一点,不再那么纯粹地信任帝国的一切。
  否则,作为帝国的士兵、事故的唯一生还者,为什么不上报自己精神图景出现的异常呢?
  而这恰好能解释先前祝回眼里的警惕。
  不管怎么说,表面上,徐寻月属于和帝君站在同一战线利益相通的人。
  得亏他已经不是了。
  所以就算他趁人不备入侵了这里,成为知道祝回精神图景异常的第二个人,并发现对方的状态其实不算太好——
  也不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
  只要不是敌人,不干扰他的计划,他当然没必要伤害这个有点可爱的年轻哨兵。
  一段前所未有的亲密关系……
  徐寻月也会好奇。
  注意到哨兵状态不好的迹象,他就先提了精神疏导。
  大概连祝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好,不然,他也不会在徐寻月提出“开始精神疏导”时下意识反问。
  但雪原上扩大的裂缝、四处堆积的木屋废墟、灰白色的天空、回避记忆树叶画面的视线、类似应激的保护欲……
  都是战斗留下的经典后遗症。
  说起来,祝回好像有点排斥精神疏导这类精神活动。
  徐寻月清晰地记得不久前在书房里,祝回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雪狼,吐槽说他之前想当黑暗哨兵,现在终于想开了;而记忆树叶中的向导姑娘也只给另外三个哨兵建立了精神链接,还说祝回是她见过天生最贴近黑暗哨兵的人。
  哪怕面对同伴遭难这样突然的刺激,也是给自己打人工向导素,之后在帝都呆了几个月,各大精神疏导室的预约记录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很明显,祝回就是想自己撑过来。
  可是,既然排斥,一开始又为什么向他要呢?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哨兵低且干净的嗓音。徐寻月刚才没说话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于是嗓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懊恼。
  “那……我们开始精神疏导吗?”
  
 
第9章 不能欺负
  “需要我做什么?”祝回问。
  “需要你对我不设防。”徐寻月看看不远处雪地上的鸿沟,还有废墟边碍眼的黑色沙砾,在心底呼唤自己的精神体出来干活。
  “噢,”祝回点头,“我会很配合的。”
  徐寻月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
  这段对话要是传出去,恐怕谁都要惊掉下巴,被预言百分百不合的两个人,居然能有这样和平、默契,甚至听上去有一点暧昧的对话。
  徐寻月更关注的,却是祝回的那一点情绪触角。
  对方显然对精神疏导并不了解,回复他的字句语气还有点别扭,那种别扭就像是……就像是在迫使自己接受一项未知活动、强行压住飘忽不定的心绪做好准备一样。
  徐寻月确实没感受到祝回对他的排斥,也没感受到这片精神图景对他的排斥。
  换言之,祝回不是排斥他,而是下意识抗拒“精神疏导”这个词所代表的精神活动本身。
  不过徐寻月没在这个时候多问。将得到的讯息记在心底,他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雪原上。
  被污染过的雪又黑又硬,埋在其中的木屋残骸更是腐朽结冰,边上还有一个长近十米的裂缝,缝里黑黢黢的,也不知人掉进去会怎么样。
  这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左边凹一块,右边凸一块,有的地方雪少,有的地方雪多,是很难清理的样子。
  就算帝都最知名的精神疏导医师,也要对着雪原苦苦思考,觉得这片精神图景的面积太大,环境也过于酷烈,实在难以找到切入点。
  可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精神图景的主人却没有表露过脆弱,更不曾向谁求助。
  直到一个攻击型向导入侵了这里。
  一切开始变好。
  阴影从徐寻月脚下蔓延出去,散落开来。
  它们的颜色比污染雪地的灾变因子更深,是一种纯粹的黑色:它们所占的范围也足够宽阔,能将地上的废墟覆盖;它们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活动,形成工具或包围圈。
  它们侵蚀冰雪,进入土地,一个个态度积极得不得了,比死亡冰柱的速度还快,很有鸠占鹊巢成为雪原新主人的派头。
  和它们比起来,那些嵌在雪原上动弹不得的灾变因子简直小巫见大巫,二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阴影们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看上去,它们才该是最让人心生畏惧的东西。
  徐寻月心情不错。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要比平常高一些。这是他第一次做精神疏导,而效果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
  被白塔教科书写进向导必修课本1的精神疏导,原来就是这样。
  它有一种宏大的、难以准确形容的微妙感觉。
  无需用雕刻般的心态研究打磨,只要遵从本能地触摸,就能自然而然做到这件事。
  这也是他少年时期一直渴望做到的。
  人在经历失去之后,总会想握紧另外一些东西。当徐寻月在灾变第一年侥幸存活、并进入白塔学习之后,他一直很要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能尝试的都会尝试。
  理论课、实战课、枪/械课、野外生存课……以及几年后的参军生活,所有他想做的,就一定会尽力去做,直到自己满意,或者确定无法达成。
  当年在向导学院,徐寻月就是好几年里广为流传的风云人物,保持着学院许多课程的最高分记录。
  但有些东西不是他能决定的,比如精神疏导实践课。
  0分。
  0分!
  在他之前,帝国好几百年都没出现过攻击型向导了,这个名词和黑暗哨兵一样,成了传说中带有英雄色彩的神秘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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