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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界(近代现代)——夜很贫瘠/夜很贫瘠极速版

时间:2025-07-02 05:54:06  作者:夜很贫瘠/夜很贫瘠极速版
  燕周问,那奶奶呢。
  燕荣飞说,奶奶也希望你住下来呢。但是奶奶年纪大了,想就住在老家,不和我们一起。
  燕周怀里还抱着一盒薯片,他看燕学文,燕学文也一头雾水地看他,“啊?”一声。
  楚晴说,正好大燕缺个弟弟呗。
  燕学文抗议,我没说我缺啊!
  楚晴给他一巴掌,伴随着燕学文咋咋呼呼的吵嚷,燕周很小心地点了头,说想。
  第二天周五,燕周有点度日如年。中午他在食堂边吃饭边看手机,许柏还没给他发消息,忙去了?这周不见面了?还是忘了他们的约定?他知道许柏很忙,忘了也正常。
  燕周边吃边想要不要主动发消息问一下,又担心自己一问显得太缠人,毕竟是随口约定的事情,太放在心上会显得烦人吧。柏哥是不喜欢被缠着的性格。
  燕周默默叹一口气,吃完饭把盘子放进清洁区,电话响了。
  他看到来电显示,一个激灵,接起电话:“柏哥。”
  许柏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燕周,周六上午有空陪我去超市吗?本来想约下午,但下午我有台手术。”
  燕周说:“我有空。我去接你吗柏哥?”
  “我开车来接你吧,早上你多睡会。”
  “行,那我在家等你。”
  燕周挂了电话,一头跑进电梯,把电梯里其他人吓一跳。燕周小声道歉一圈,端正站好。
  中午燕周没休息,拎起相机就跟着老刘出门跑现场了,下午回来后埋头刻苦认真改稿剪视频,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把手上有的所有的活都做完,这才披星戴月地回家。
  天公遂人缘,周六是个好天气。早上九点半,许柏在楼下停好车等燕周。燕周早就准备好,背着包下电梯从楼道里小跑出来,许柏放下车窗:“慢点走,到前面来坐。”
  “好。”燕周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包放到后座去。
  “柏哥,你家里现在都缺什么?”
  “我家现在就是空的。”许柏笑,“一年多没回家,昨天请阿姨来做卫生,扔了一堆东西出去,我昨晚睡觉都差点没被子盖。”
  燕周笑起来:“行,柏哥放心,交给我选!”
  “好。”
  燕周的视线落在许柏的手上,许柏的手也好看,手腕有力,手指修长分明,指甲修得短而干净。许柏今天依旧是一身羊毛大衣,灰色毛衣。他开车时专心,侧脸英俊分明,燕周忍不住多看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不敢看了,怕被发现。
  周末超市人多,燕周从生活日用区开始挑起,许柏推个车跟在他后面。燕周好奇问:“哥,怎么会连被子都没得盖?”
  许柏答:“床套上都是灰,懒得洗,就扔了。”
  燕周记得许柏稍有洁癖,他以前去过许柏的家里,极简且干净。不过后来许柏和邱洺谈恋爱,他就再也没去过了。
  许柏把需要买的东西用手机打出清单发给燕周,床单被套,拖鞋,杯子,晾衣架,牙刷牙膏洗脸巾,燕周拿什么许柏都点头,完全懒得挑的样子。
  怎么连碗筷都要买?燕周把一堆东西塞进购物车,“柏哥,你真不是要搬家?”
  许柏笑:“真不搬家。旧东西都不想用了而已。”
  燕周琢磨许柏说的这句话。旧东西都不想用了,什么意思?他思来想去,猜想难道这些东西都是邱洺以前买的或用的,或者他们俩一起用的,现在分手了,柏哥不想睹物思人,就干脆全都扔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一定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分手,这么一看,感觉柏哥不是主动提分手的那个,他应该挺伤心的......
  燕周从货架上提起一袋鸭宝宝洗澡玩具:“柏哥你看,好可爱。”
  许柏接过鸭宝宝:“好,给你买。”
  “啊?可我家没浴缸。”
  许柏反应过来:“这是给我用的?”
  “不不,我就看着挺可爱,没说要买。”
  “没事,放车里吧。”
  燕周有点尴尬,心中大喊我怎么又在做蠢事,但许柏对有一点幼稚的鸭宝宝接受良好。他总是如此,对任何事都反应淡定,不是笑着,就是淡淡的,燕周从没见过许柏慌乱生气,好像什么事到了他这里都不值一提。
  两人逛到购物车实在塞不下了,许柏去结账,燕周跟在他身边,问:“柏哥,还有没买的怎么办?”
  许柏一件件扫码,说:“剩下的都不是急需,我在网上买吧。”
  原本还期望能再一起出来逛超市的燕周有点失落,但没表现出来:“好的。”
  许柏问:“中午家里做饭吃吗?”
  燕周马上答:“没有啊,爸妈都不在家。”
  “我请你吃饭?今天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的,柏哥,你还记得从前你上高中的时候,苏阿姨去国外工作了,每次你家里有什么东西用完了,你都是喊我和我哥出来买,我在前面挑,你看都不看,就在后面付账。”
  许柏笑起来,把结完账的东西都放进购物车,推着往外走:“嗯,那时候你哥还说我少爷做派,日常生活一窍不通,只知道给钱。”
  许柏是有些少爷做派。他从小家境优渥,许父从医,许母苏尚聆是大学老师,后在许柏高中的时候被外派出国,不久后,许父也跟着一起出国工作了。那时许柏已经在念大学,于是一家人常年两地分居,许柏没有跟着父母一起出国的意思,他的父母也没有硬要儿子过去身边的意愿,双方相隔重洋,各安其所。
  这么一看,许柏的冷淡和礼貌应当是家族遗传和家风熏陶。
  后来柏哥和邱洺在一起了,应该就是邱洺帮他买日用品了吧?许柏上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找他帮忙购物,自然是有人替了他这个无足轻重的位置。想到这里,燕周心口泛酸又起苦,一阵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这么酸了又苦,苦了又涩,像拿酱汁淋在纸上,纸黢黑皱巴巴成一团,勉强展开,又皱,再展开。一年年过去,好像已经平展了,但凑近仔细一看,上头全是皴裂细纹。
  两人把东西搬进后备箱,许柏发动车,问燕周:“想吃什么?”
  燕周说:“你家附近那家羊肉汤还开着不?他们的羊肉汤和酥饼挺好吃的,我好久没吃了。”
  许柏失笑:“就吃这个?还以为你会选个更贵的。”
  燕周一想糟了,他应该先问许柏想吃什么才对。那家羊肉汤店店面小,不算很干净,肉味还重,许柏爱干净,肯定不想去那家店。燕周连忙改口:“那那就换一家......”
  许柏说:“就羊肉汤吧。他们家味道不错,我也很久没去吃了。”
  燕周只好说好的,心里后悔自己在柏哥面前怎么就不能表现得再聪明点呢,什么鸭宝宝洗澡玩具,什么羊肉汤和酥饼,汤里还得加香菜,吃完了嘴里还有味......燕周默默地坐在角落抓狂。
 
 
第4章 唇膏
  许柏家附近的羊肉汤店还开着,十几年的老店,油烟略重,许柏泰然自若地脱下大衣随手搭在凳子上,燕周也脱下羽绒服放在一边。
  许柏卷起袖子接过老板递来的菜单:“两大份羊肉汤,一份酥饼,加两碗粉丝。喝点什么?”
  燕周看着许柏露出的两截胳膊,瘦而有劲,肌肉线条漂亮。手——手也好看,他刚才在车上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燕周镇定答:“热茶就行。我要再加一份酥饼,谢谢。”
  许柏眼中有笑意:“胃口还是那么好。”
  燕周嘿嘿笑:“平时体力和脑子都消耗大,所以吃得多。”
  他这么说是谦虚,从前听奶奶说,他从小就吃得多,抓着什么就往嘴里塞,一度让他的爸爸妈妈很紧张,得时刻看着他不让他乱吃东西。
  后来燕周到了燕家,最初他不敢多吃,怕爸妈和哥哥嫌弃他太能吃。后来时间久了,才慢慢显露爱吃的本性,让一度担忧孩子不吃东西会长不好的老燕十分欣慰,挥舞勺子做饭的劲头更足了。同时燕周也从燕学文那里喜提一个别称:燕小猪。
  “柏哥,你去援藏的时候有空出去玩吗?”
  “没什么空,我要定期换地方巡诊,基本就在路上看看风景。不过在那曲的时候,同事偶尔开车带我去纳木错湖逛逛,风景的确很好。”
  “你拍照了吗?”
  “拍了几张。”
  许柏拿出手机给燕周看。许柏的手机相册里大多是病人的病例诊断和X线片,燕周点开夹在中间的几张风景照,有的是许柏自己拍的湖光山色,有几张是别人给许柏拍的留影。许柏穿着白色冲锋衣,背个包,站在冰蓝宝石般的湖水岸边,身后是连绵的巍峨雪山,白云和苍蓝天空。
  太帅了。燕周在心中呐喊。这也太好看了!他真想当场开口让许柏把这张照片发给他,照片里的许柏已经有点晒黑了,那双眼睛却在高原的耀目阳光下显得更明亮,更沉静。
  “拍得真好啊。”燕周羡慕道——也不知道在羡慕什么。
  许柏:“以后有机会可以去玩。”
  燕周把手机还给许柏:“我这几年肯定是没机会了,台里虽然也有去边远地区的项目,但肯定不会到我头上来。”
  “你现在是负责长宁本市的新闻?”
  “嗯。我现在在民生栏目,但其他活我也干,台里上个月又走了两个人,现在都是一人多用。”
  羊肉汤和饼都上来了,许柏把饼推到他面前:“多吃点,小朋友上班辛苦了。”
  燕周哭笑不得:“我不是小朋友啦,柏哥。我都24岁了。”
  “好,好。”
  相比对其他无关人员,许柏对燕周的态度已可谓特别。许柏是个看似温和有礼,实际不怎么关注旁人的一个人。他的朋友不多,燕学文算一个,因而他才对自己朋友的弟弟有所偏心。
  许柏问:“做记者很辛苦吧。”
  “也没有很辛苦,有时候遇到一些事还挺好玩的。”燕周开始拣自己出现场时遇到的一些趣事将给许柏听,比如有一回他去医院采访重疾康复患者,因为对方太能聊而被拖住,最后老刘楼上楼下找人,才找到病房过来把他揪走;比如去年夏天台里做防溺水专题,他正好在河边看到一群想下水的小孩,连忙拎着相机撵过去,那群小孩忙不迭裤子都没穿上就跑了;比如群里催着报选题,他实在不知道报什么,问能不能报记者熬夜加班职场生态,被主任狠狠批评......
  许柏听得直笑,不知不觉两人都快吃完了,燕周发觉自己话太多,讪讪打住:“说起来都是些糗事。”
  许柏说:“挺可爱的。”
  燕周的心跳一下。
  可爱?
  这时许柏的手机响起,他看一眼,对燕周说:“患者打来的。”
  “没事你接。”
  许柏接起电话,对方说了什么,许柏听着,末了说:“那你现在我这挂个号吧,下午我有手术,晚上给你加一台。嗯,不客气。”
  许柏挂了电话,燕周说:“柏哥对不住啊,我都忘记你下午还要忙了,我们现在走吧,这样你还有空能午休。”
  “别这么说,和你聊天我挺放松的,就当休息了。”许柏付了帐,拿起大衣起身,“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两人到店门外,外头寒意重,许柏站在燕周面前,低头挺温和地与他说话:“燕周,你现在怎么和我这么讲客气?”
  许柏站得离他有点近,燕周顿了一下,手捏着羽绒服拉链往上拉,决定反客为主:“那不然呢哥,我们俩都多久没见面了,肯定会变生分呀。”
  燕周话说出口,又怕许柏听这话不高兴,紧跟在许柏身边鼓起勇气道:“这说明以后还是要多见面。”
  车在不远处滴两声,许柏走到副驾驶前,一手拉开车门,侧身朝燕周,微微俯身朝他做一个请的姿态,慢条斯理道:“你说得对。请?”
  为了不让许柏看到自己发热的脸,燕周迅捷地一头钻进了车里。
  许柏把燕周送回家,直接开车去了医院。他在长宁大学附属口腔医院工作,去年12月末援藏结束回长宁,院长给他批两天假,他全用来给家里打扫清洁了。
  前往西藏之前,许柏与邱洺正式分手。一年后等许柏再回来长宁映水湾的家,家里已经空置很久了。
  他与邱洺在本科期间就认识,后来读研时邱洺与他告白,经过几年相处,许柏也喜欢并欣赏这个容貌出众、能力优秀且性格独立自我的男生。邱洺学的设计,本科毕业后没多久到国外进修两年,两人谈了两年异地,他们都是有各自事业和理想的人,但再自我或冷淡的人,也乐于享受情与爱,着迷于对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时光。
  很多人羡慕他们,对他们抱有美好的祝愿和期待,连许柏自己都这么想。他们在一起五年,从学生时代到进入社会工作,异地,旁人的眼光,家庭压力,工作,争吵......许柏曾一度认为,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往后应当就只剩下平静安然的相守了才对。
  但事实告诉他并非如此。在正式分手之前,他们已经僵持了大半年,吵也吵了,冷战也冷战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全都说出了口。他们都忙,邱洺一周能有七天都在飞机上,许柏也要做手术,带学生,发论文。
  他们忙起来能一周互不发消息,刚做规培生那会,许柏每晚一回家倒头就睡——况且他不是个每天都发消息道晚安的人,邱洺也不是。
  可他们终究还是不再像学生时代那样体贴对方了。十几个小时已读不回的消息,落空的分享,悬而不决的矛盾,回家后扑空的黑暗,都一点点击溃原本坚固的城墙。城墙最终轰然倒塌的那天,邱洺红着眼眶,脸庞都是泪,问他,许柏,你早就不爱我了,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许柏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自证上,这两年与邱洺几次三番的争吵也让他疲惫。他想和邱洺坐下好好谈,但当他发现理性的交谈无法顺利进行后,他就选择闭口不言——许柏知道自己也有毛病,他缺乏的同理心导致他一旦判断自己陷入乱麻,就会拿刀快斩,不管是面对说不通的人,还是麻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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