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牧时野已经三两下将人按在地上。
白摆面无表情捧场鼓掌,小水母鼓动着伞状体,飘到白摆头顶上,细细的触手跟随白摆鼓掌节律的摇曳。
白摆:“幼崽真厉害。”
小水母:咕叽咕叽
牧时野:……
*
窗外雷声轰响,雨势不减。
白摆找了个绳子,主动把绑人的活揽在身上。
趁着白摆绑人的空隙,牧时野借着小水母地光亮,飞快的打量着四周。
别墅内的装修以木棕色为主,非常典型的美式复古风。
灰色的纤维地毯从沙发一直铺到墙面的壁炉前,壁炉下面悬空堆放着柴火,牧时野从壁炉旁的木质台柜上找到了酒精块和打火机。
火焰高高燃起,木柴被烧的噼里啪啦。
点完火,牧时野的目光终于有空落到了青年身上,白摆绑好人,走到牧时野身后站定,冷脸给幼崽扎架子。
“什么人?”
青年对上牧时野深邃的眼眸,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这双眼睛无波无澜,看得青年打了个哆嗦,朝壁炉的方向移了移。
青年和其他几个人同样是不是异能者的普通人组团请了两个异能者护送他们来朝阳基地过来投奔亲戚,不料在路上遇见了一波变异蝙蝠,两个异能者垫后,让他们先跑,青年跑着跑着就跟队友跑散了。
他自己一个人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逗留了好几天,一直不敢出去。
“外面有只变异蝙蝠,我不敢出去。”
青年抬头看了一眼牧时野,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我有钱,我给你们钱,你们能把我送到这附近的基地吗?”
白摆伸手。
青年一愣。
白摆皱眉,这个人类怎么傻傻的,“钱。”
白摆给青年松绑,和青年一起去二楼拿包。
“给。”
白摆数了数,放进自己口袋。
明天拿去给幼崽买吃的。
白摆:“明天送。”
“好好好。”青年急忙点头。
牧时野看了一眼窗外,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看来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凑活一晚了。
壁炉里的火焰狂野舞动,牧时野打开壁炉的玻璃门添了点柴火。
青年坐在一侧单人沙发上,低着头,昏暗的火光照到沙发上,在地上投下扭曲的黑影。
白摆把头上的小辫子松开,粉色的头绳递给牧时野,牧时野自然的接过来,重新给他编好。
“你答应明天去人类基地了。”
白摆怕幼崽反悔,再三跟牧时野确认,虽然说幼崽说话不算话他可以用触手把人绑过去,但他是一个三好家长,不能这么干,养崽研修班的老师讲过,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牧时野淡淡的“嗯”了声。
“明天穿我今天给你挑的那套衣服。”他要把幼崽装饰的漂漂亮亮的,羡慕死林缇。
“还有那个亮晶晶的项链,手链也要带上,鞋子穿那个黑粉色的。”白摆回想着今天在翻到的几件衣服。
人类基地里的衣服他买不起,但这并不碍事,他会从基地外给幼崽找。
比基地橱窗里的更好看,还不花钱。
“不穿,不戴,你别管。”牧时野不用想就知道白摆说的肯定是那身闪瞎眼的亮粉色。
“不行。”白摆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幼崽,一天天就知道穿黑乎乎的衣服,一点都不漂亮。
白摆双手按住牧时野的脸颊,挤压,他养的这么好看的幼崽,必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能丢他的脸。
牧时野被挤的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白摆会反应这么大,。
牧时野波抬起头与白摆对视,那双淡紫色的眼睛此刻盛满了严峻。
牧时野拿下白摆的手,固执的与他对视。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
牧时野:“不要粉色。”
白摆:“不要黑色。”
白摆欣慰的揉揉幼崽的头,乖乖崽。
白摆问:“饿不饿?”
“还行。”
出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会被大雨困在外面回不去海洋馆,不过白摆有随身带鱼的好习惯。
他看了眼侧面沙发上的青年,偷偷的伸出一个触手,从上面薅下来一条被麻痹的鱼,装模做样的从牧时野装刀的粉色兔子背包里掏出来。
“我有鱼。”
牧时野默默的拿着鱼和刀,另一只手捞起在空中乱飘的小水母去了一旁,快速的把鱼处理好,穿到长刀上,打开壁炉的玻璃门,伸进去。
牧时野招呼白摆过来,拿着勤翻着面,别烤糊了,别墅里应该有厨房,他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调料。
小水母飘在牧时野视线前方,拼命的散发的着光芒,厨房的窗户没有关,雨水被风吹的倾泻,进来不少。
牧时野伸手将窗户关上,窗户旁边就收纳调料的柜子。
牧时野拿起一个陶瓷罐,打开,闻了闻。
突然,窗外闪电划过,一双漆黑的眼睛贴在窗户上,紧紧的盯着牧时野。
牧时野抓起水母靠近窗户。
是一只倒挂在窗台上避雨的蝙蝠。
牧时野松开抓着水母的手,没有放在心上,拿着找到的调料出了厨房。
一回客厅,牧时野看见白摆手里正抓着一只乱扑棱的黑影,走近一看,又是一只蝙蝠。
白摆一只手抓着蝙蝠,另一只手还不忘了给壁炉里的鱼翻个面,他见牧时野过来,把手里的鱼递给他。
有了空出来的手,白摆咔嚓两下将蝙蝠的两根翅膀折断,蝙蝠的翅膀怪异的向后凸出,好似要刺破皮肤,白摆见手里的小玩意不扑棱了,放心的拿给幼崽瞅瞅,问,“这个能吃吗?”
“不能吃。”
牧时野见鱼烤的差不多了,把鱼拿出来。
白摆不死心,“我也不能吃吗?”
牧时野拎着蝙蝠断掉的翅膀从白摆手里拿过来,扔进火里,“野生动物,全是病毒。”
“好吧……”
牧时野在鱼上撒上调料,掰下一半递给白摆。
“你吃。”白摆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牧时野从喉结移开视线,幽深眼眸转向壁炉,壁炉里挣扎的蝙蝠面目全非,趴在柴火上一动不动。
牧时野:“鱼头。”
是鱼头,连着大片鱼腹的鱼头。
一条鱼,幼崽能吃的地方本来就没有多少,白摆看看牧时野只留给自己的鱼尾巴,不赞同道,“你先吃。”
爱吃鱼尾巴的挑食幼崽。
白摆视线不移,一直看着牧时野把整条鱼上面的鱼肉全部吃完才伸手接过来鱼尾和鱼头,转身背对着青年一口全部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去。
又没有尝出味道,
牧时野:“今天晚上在这里凑活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白摆:“好。”
在白摆答应送他去基地后就一直没有出声的青年突然开口:“二楼有房间。”
牧时野点点头,带着白摆上楼。
青年怯怯的看向白摆:“我能跟你一个房间吗?我有点害怕。”
白摆眼底划过一丝不解,还不等他开口,牧时野就先替他拒绝了,
“不行。”
说完,他打开楼梯口旁边的房间把白摆推进去,锐利的视线直直的刺进面前的青年。
青年:“好……好吧。”
目送青年打开对面的房门进去,牧时野打开身后的门进去,落锁。
房间里,白摆亮着光,已经把他的触手一根根的放了出来,清扫尘灰。
牧时野看了眼拉上的窗帘,道,“再暗点。”
白摆调暗亮度。
牧时野:“你刚刚那个蝙蝠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突然就出现在我身后,然后被我发现了。”
白摆见牧时野掀开被子上了床,自觉的把光灭了,顺便还拍了拍旁边的小水母,让它把光也关了。
半夜,雨势慢慢减小。
白摆躺在床上,胳膊露在被子外面,搭在旁边侧躺的牧时野身上。
轰隆一声闷雷,牧时野皱了下眉头,翻了个身。
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牧时野猛地睁眼。
第16章 蘑菇水母
小水母轰然亮起,照亮黑暗的房间。
“你站在这干什么?”
牧时野不久前刚目送回房间的青年此刻突兀的立在床前,低着头,半边身子位于明暗交界处,让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青年没有说话。
牧时野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青年,薄唇微动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我怎么记得我把门反锁了。”
牧时野话音还未落下,青年忽地冲了上来。
离开阴暗,牧时野看清了青年此时的模
青年眼白消失,漆黑的双目诡异的凸出眼眶,耳朵膨大耸立,长满密密麻麻的针毛,牙齿尖锐,嘴部向前突出。
手骨从腕部开始变得又细又长,指间连有皮膜,像是人与蝙蝠的诡异的结合体。
锋利的爪子倒映在牧时野的眼瞳之中迅速攻来,在距离眼球还有半米时突然停住。
透明细长的触手蔓延攀上,缠住蝙蝠人翅膀,勒紧,鹰爪似得手骨被迫绷直。
蝙蝠人侧头,瞳孔骤缩,床上少了个人。
白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床脚,触手尽出。
白摆动动鼻子,人味变淡了,“奇怪的……人?”
膨大的蝙蝠耳微动,蝙蝠人漆黑的双目望向白摆,声音沙哑怪异,“异化物?”
说完,蝙蝠人刹那间发力,连带着身后的触手猛的后退。
牧时野一刀劈空。
触手绷紧,将蝙蝠人甩出,砸向屋顶的天花板,甩出别墅,白摆脚步后撤,蓄力一跃,紧随其后,从天花板的洞冲出去。
牧时野快速闪躲,站到门口,却还是被淋了一头灰。
牧时野低头抖搂抖搂。
以后白摆打架他还是离远一点好。
他抬了个板凳,助跑,快速借力,登上屋顶。
蝙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雨停了,月亮露出,青黛色的瓦片被雨水洇湿,时不时的有水流经。
白摆抱着触手背对着牧时野,蹲在潮湿的瓦片上,低着头,一根根翻找着触手,揪掉。
脏死了,都变黑了。
牧时野走近,白摆有部分触手已经染上了灰紫色。
牧时野面色一紧,快步过去。
白摆看见牧时野过来,面色一喜,急忙朝人招手,道,“帮我把黑掉的触手找出来。”
触手黑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打的淤青,在皮下流淌,“你、”
“没事。”白摆知道幼崽要问什么,说完,还操控着触手还朝牧时野挥挥。
“奇怪的人跑了。”
牧时野现在的一心想着白摆的触手,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个疑似研究所的怪物,“要全部断掉吗?”数量太多了。
牧时野快速翻找着触手,怕毒素蔓延,把傻不拉几没脑子的水母毒死。
白摆点头,撤掉,“太丑了,断掉,我要长新的。”
牧时野挑触手的动作一顿,“丑?”
“嗯。”白摆边应边揪掉几根。
“没毒吗?”
有,但这点毒自带净化能力的白摆根本没有看到眼里 。
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被他的刺细胞扎过的蝙蝠人。
“有一点点,一会就代谢掉了。”
白摆还在扒拉着触手,他受不了这么丑的触手在他身上停留,哪怕是一秒。
牧时野看着触手里的青紫色慢慢变淡,抬手阻止白摆扯触手的手,“别扯了。”
触手代谢毒素需要时间,没有他全部扯断再长新的快。
牧时野站起来,盯着固执的的白摆,开口,“秃了更丑。”
白摆瞪眼,“不会秃。”
说完,他还怕牧时野不信,扯断一根触手,在几秒整钟的时间里给他表演了个几百倍速的纪录片——触手短暂的一生。
牧时野:……
虚惊一场,牧时野不是很想理会半夜发神经的白摆,见实在劝不动,转身打算跳下屋顶回去睡觉,让水母自己在这找吧。
谁知牧时野没走两步,被白摆用触手缠住,硬生生拖回来。
牧时野回头。
白摆的表情严肃,脸上没有丝毫波澜:“陪我找触手。”
臭幼崽,还想跑。
牧时野挣扎无效。
“下去找。”
白摆想了想,同意了。
他卷着幼崽跳下屋檐,重新找了个屋顶完好的房间进去,如果半夜再下雨,可不能淋到幼崽,会生病,幼崽生病很麻烦。
白摆挥动触手,打扫着新房间,而另一根触手上,被卷着腰身吊在半空中的牧时野眼睛半闭不闭,显然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梦乡,昏昏欲睡。
触手分工合作,快速将房间打扫干净,将幼崽放到大床中央。
牧时野直勾勾的倒在床上,非常自然的滚进被子里,顺势给自己盖上被子。
白摆看整个人消失在被褥之中的幼崽,掀开被子,把牧时野拽起来,松手,幼崽软绵绵的倒下。
白摆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目光如炬,看得躺在床上装死的牧时野装不下去了。
牧时野从床上坐起来。
……
第二天
牧时野身着一身藏青色冲锋衣,任由白摆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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