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玩,别客气啊,我就不陪着了。”他又钻进人群中,如鱼入水,得心应手。
施乐拿胳膊怼了怼陈秉言的,问:“你怎么不去?你也都认识吧。”
“认识,一会儿再打招呼。你想做什么,陪陪你。”
“不需要,我要去找lucky聊天,我们好久没见。你忙你的,别跟过来。”
陈秉言左右受气,他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打开通讯录找号码,指尖停在备注名为“向陆英”的联系人上,果断拨出去——
“有事?”向陆英不客气。
陈秉言也不客气:“他酒吧开业你不来赏光?”
“忙。”
“那你忙吧,他喝醉了,嚷嚷着要见莫妮卡,莫妮卡是谁?他新交的女朋友吗?我怎么不清楚,你是他哥,你知道吗?”
对面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地址。”
陈秉言的气顺了,老虎的胡子不是这么好拔的。他又找了个角度好的位置坐过去,确保施乐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第78章
施乐和lucky聊得很开心,可聊着聊着,一开始还说不喝的人居然一杯接一杯。
陈秉言起身,又坐下。
他不想控制施乐的想法和行动,他只想让施乐感到自在。反正今晚有他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以往手脚不干净的男人倒是没出现,有两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在施乐旁边坐下。
施乐待人礼貌,对女性更是尊重,适当范围内的话题并不会拒绝。
他们聊得很开心。
施乐喝过酒,身体不如清醒时那般板正,撑着一条胳膊倚在吧台上,手背自手腕处向内折叠,贴在脸上。
身体因为斜靠的姿势,衬衫领口敞开了些。这件衬衫选得恰到好处,面料偏缎面质感,光滑细腻,白日里看不大出来,此刻被灯光映照,那质地仿佛流动起来。
他像只慵懒优雅的黑色波斯猫。
陈秉言板着脸,迈开长腿穿过人群正好看到他们在互换微信。
“喝得尽兴吗?”他站在施乐身后,手掌放在施乐肩头。
施乐抬起头来看他,眼珠亮亮的,黑波斯也不及:“尽兴,你呢?”
“既然尽兴,送你回去?明早还要上班。”
“好吧。”他还有点不情愿,喝了不知道多少,站起来时腿软,被陈秉言的手稳稳托住。
走了两步,想起什么,靠着陈秉言转身:“再见,微信联系。”
施乐举起手来扬了扬手机,那两个女孩也说:“再见,微信联系。”
陈秉言默不作声,从他手中把手机抽走,装在自己兜里。
他们去停车场开车,施乐还记得问:“喝酒不开车,你叫代驾了吗?”
“我没喝,不需要代驾。”
“那你一晚上干嘛去了?总不会在酒吧谈生意吧。”
“反正不是和美女聊天。”陈秉言替他扣好安全带,“你不是不喝?喝成这样,不怕了?”
施乐撇撇嘴,“你在啊,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打架你不帮我?看你身材魁梧,肯定很能打,不像我,还得使巧劲。”
这是真醉了,胡言乱语。
陈秉言关好车门,自己转到另一边上车,一开门太阳穴突突地跳。施乐居然解开安全带,自己开门下车了。
嘴里念念有词:“刚才我们聊到哪儿来着,忘了,头好疼,我回去问问。”
陈秉言数着杯数,三杯不至于喝成这样,除非——lucky用了高度数的酒。
这都是些什么朋友!
他追上去拦腰扛起施乐,再次塞回副驾驶,恶狠狠地威胁道:“听话,别乱跑。”
“不乱跑,我刚才交了两个朋友,我们聊到……”
陈秉言打断他:“比我还重要?要抛下我回去找他们。”
“不是……”
再次被打断:“不想听,现在跟我回家,你敢跑我就亲你。”
施乐安静下来。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车门像扇铁翅将他们包裹在里面。
陈秉言看他老实了,放下心来,正要关车门,手腕突然被抓住。
施乐抬起头看他,不知死活地问:“不跑就不亲了吗?”
咚——是拳头砸在车身上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陈秉言扶着车门弯腰,逼得施乐向后靠。鼻尖贴着鼻尖,呼吸都萦绕在一起。
施乐小猫似的向前探了一下。
很快,零点几秒而已。
他推远陈秉言:“头疼,想回家。”
咚——又是一声,比刚才还重。
陈秉言心口处蔓延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痒,被猫挠的。
他问出一句烂大街但的确很应景的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施乐反问他:“你是谁啊?”
痒意蔓延至全身。
陈秉言把车开得很快,送施乐回滨东花园。
进门后二宝一如既往地扑过来欢迎他们回家,但抱着施乐的男人没蹲下身来摸它,反而冷着脸说:“二宝乖,自己玩,别过来。”
听起来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把卧室门砰得砸住,还上了锁,已经有力气推开门的二宝无能为力,摇着尾巴去了阳台。
在它的世界里,施乐和陈秉言都是主人,他们三个是一家人,是对彼此没有危险和威胁的生物,不用担心。
施乐晕晕乎乎,头很疼,他还没这么醉过。
陈秉言脱了西装外套,拽了领带扔在旁边,单膝跪在床沿俯视施乐,还是那句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施乐看他,眼珠子转不停地看,感觉是从陈秉言的头发开始看的,身上每一处都被看过一遍。
火也跟着蹿遍全身。
“看清了吗?”声音已被火烧干。
“看清了。”施乐像听话的小学生,有问必答。
“我是谁?”
“陈秉言。”
陈秉言努力克制自己,继续问:“陈秉言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施乐委屈起来,抿着嘴不出声。
“说话。”
“你太凶了。”
陈秉言就放柔声音,再说一遍:“说话。陈秉言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施乐的嘴又紧紧抿着。
“再不说我亲你。”
“我……唔”
施乐张开嘴要说话,陈秉言不由分说亲下去,轻而易举进去。
光滑细腻的衬衫被揉皱,从裤子里拽出来,露出宽松的下摆。陈秉言触到比面料还细腻的东西。
施乐哼唧了两声。
陈秉言却停下,撑起胳膊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到施乐露出不满意的表情。
“还爱陈秉言吗?”
施乐还是不说话,但很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复合好不好?”
施乐摇了摇头。
醉成这样,任人欺负,偏偏这件事还不肯松口。陈秉言简直要感叹他强大的意志力,送去战争年代绝对是一流特工,宁死不屈。
一流特工不仅意志力强,脾气还大。任人欺负的情况不存在,他只会——
“想喝水,热的。”
陈秉言憋着一身气一身火出去倒水。
“不舒服,我要换衣服。”
陈秉言憋着一身气一身火给他换睡衣。
“头疼,揉一揉。”
陈秉言憋着一身气一身火给他揉太阳穴。
施乐睡着了。
陈秉言去浴室冲澡的时候想:我他妈才是一流特工!单纯能忍,没有脾气的那种!
第79章
带着一身水汽躺下还没几分钟,陈秉言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不知死活的施乐在被子底下滚了一圈,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柔顺的头发扫过他的脸,停在颈侧。
陈秉言天人交战。
几分钟后,他认命般紧紧抱住施乐,猛吸一口气后果断放开,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
浴室的花洒声再次响起。
这还不算,夜黑风高月朗星疏,陈秉言牵着二宝在楼下打更。
晚上睡得早,再加上口渴的厉害,施乐比平时还早醒了一个小时。他的头疼缓和了些,但对过去数小时内发生的事情一概不记得。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两位想开咖啡馆的潜在客户听说他是设计师,提出交换微信方便联系。
后来是怎么回来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被子凌乱不堪,皱巴巴的西服外套和领带还扔在地上。
好眼熟。
怔了会儿神,他放心了,那是陈秉言的,看来是陈秉言把他送回来的。
不过衣服扔在这儿,人跑去哪里了?
施乐出去接水喝,推开门走了几步,便看到环胸抱臂,只穿着件衬衫,什么都没盖干巴巴躺在沙发上的陈秉言。
二宝卧在他脚边,听到施乐这边的动静,蹭得站起来跑过去。
“嘘——”施乐对着二宝比划手势,特别小声地说:“不要吵到他。”
他还是拿出昨晚那条被子,过去给陈秉言盖上。
心想:陈秉言比昨晚守规矩多了,居然没偷偷去床上睡,是不是要慢慢放下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
早上七点,门铃响起。施乐路过沙发上皱着眉头,即将要醒过来的陈秉言,快步走到门口,猫眼都来不及看,直接开门。
门外的男人他见过——陈秉言的司机。
司机手中拎着一套防尘袋装着的西服套装,还有另一个小包,看起来像洗漱品和贴身衣物。
“陈董安排我今早七点送到这里来。”
施乐接过,邀他进来。
“我在楼下等。”说完就直接走了。
他关好门,陈秉言已经醒了,顶着几撮呆毛愣坐在沙发上。
施乐把防尘袋挂在衣架上,把另一个包递给陈秉言:“要用吗?”
“嗯。”声音像抽了一晚上烟,嘶哑。
“干嘛睡在沙发,好像我虐待你一样,把我送回来回你家不就得了。”他说得无比轻巧。
陈秉言顶着一脑门疑惑抬头看他:“你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施乐对自己酒品很有信心,“我有分寸,从小到大不舒服也很安静,不吵不闹,不会麻烦别人。”
他怕陈秉言不信,又补了句:“这是经过多次事实验证的。”
“怎么验证的?”
“我小时候发烧把免疫系统烧坏了,一到换季都会生病,严重的时候不太清醒。我想知道我不清醒的时候会做什么,就录了视频看。”
陈秉言知道他说得是事实,但昨晚颐指气使的他也是事实。
一晚上烦闷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两个原因——要么是施乐已经学会对外索求,要么是施乐把他当自己人。
太好哄了。
陈秉言拿着东西去了卫生间,三两下就捯饬得人模人样,换好熨烫齐整的干净衬衫,打好领带坐在餐桌吃早饭的时候,又把施乐帅了一跟头。
施乐是个衬衫控,但他不喜欢穿得太正式,平时上班大都是休闲款,舒适为主。
看看陈秉言饱饱眼福得了。
施乐又蹭到豪车去上班,得了便宜还卖乖,下车时说:“谢谢啦陈董,也替我谢谢向总。”
陈秉言指腹揉着额头上冒出来的痘,使劲一按,倒抽一口气,眼不见心不烦摆手:“不客气。”
之后一连十天,他们都没再联系过。
施乐忙里偷闲时会想,陈秉言是不是已经发现总围着他转没意思,还得睡不舒服的沙发,决定放下了。
期盼已久的事情成真,他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欣慰。
看向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晚上入睡前也会特意在客厅坐会儿,时不时朝着门口看一眼。
什么都没发生过。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天天过着。进入五月的滨城已和夏天无异,白天温度最高的时候穿件短袖就行。
事务所的业务越来越多,施乐终于开始看新的办公室,物色好几个备选之后,他特意挑选大家都在的时间开会共同决定。
最后选中的地方在永安大厦22层。
哪里都好,就有一点——林叙不是很满意。
他说:“隔壁就是昆扬。”
施乐知道他在说什么,无所谓地摇摇头:“各忙各的。”
消息灵通的张驰听不懂他们打什么哑谜,他的认知里,自家老板和昆扬陈董是好朋友,于是把打听来的消息抖搂出来:“陈董遇到麻烦了,你们不知道吗?”
“他怎么了?”问话的是施乐,语气紧张又着急。
张驰皱皱眉:“昆扬前段时间和美国一家科技公司有合作的消息传出来,我看过一点报道。”
他说了科技公司的名字,施乐想起陈秉言出差回来拿出的合照,好像就是那家公司。
“我合租的室友是昆扬技术部的,有次下班回去听他说,美国那家公司进行最后的技术对接测试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技术兼容性问题,导致系统崩溃和数据丢失。他们对产品的稳定性产生了严重质疑,考虑取消合作。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网上查查估计也有一堆报道。”
张驰说得轻飘飘,施乐听得如遭雷击。
不是秘密,网上一搜一大堆,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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