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心想,这话倒也没错,不过陆长野总是能一遍遍刷新不要脸的下线,昨晚那事在他脑子里真就像没发生过似的。
“昨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江寻沉着脸问。
陆长野想了想,敷衍道:“和几个老板喝了酒,谈了谈生意。”
“谈着谈着就到人床上去了?!”
陆长野噗嗤笑了声。
“你还有脸笑!”
“就找了几个来陪酒,原本没叫那骚货的,谁知道别人叫了他,我能有什么好说的?最后喝大了,让我就在酒店睡,鬼晓得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陆长野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撒着娇道:“哥哥,我真没对他干什么,除了你,我对着别人也硬不起来啊。”
江寻倍感无语,“最好是这样。”
陆长野拽过床头的外套,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枚定制吉他拨片,看起来不便宜的样子。
“别生气了,嗯?”
江寻别过眼,犹豫了半天,但还是把东西接了过来,也好让两个人有个台阶下。
化解危险的关系总是需要一个台阶的,他这个人,他的歌,不也做了这父子俩的台阶吗,舒云轩说得对,陆总给出的条件太优渥了,阿野怎么说得出拒绝,眼下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的局面,牺牲几首歌算得上是最廉价的代价了。
可为什么,作为被牺牲的那个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以后别这样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嗯嗯!我保证!我要是出轨,你把我剁了都成。”陆长野又压下来,一边在他脖颈处细细密密地吻着,一边又把手往下伸去。
江寻推着他,“行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不给啊?”陆长野问。
江寻嘟囔着说:“哪有那么快就气消了。”
“那我想要怎么办?”
江寻气道:“自己憋着。”
陆长野哦了一声,抓过衣服给自己套上,翻身下床。
“行,我去找舒大明星,他给睡。”
“陆长野!”江寻一个激灵坐起来,震惊道:“你敢走试试!”
陆长野慢悠悠地抬脚准备跨出一步。
“陆长野!”江寻的声音里瞬间带上了哭腔。
陆长野憋着笑,冲他挑了挑眉,用嘴型说了个‘脱’字。
江寻几乎要把下唇都咬出血了,僵持了不下十分钟,见陆长野又一副急不可耐随时要走的样子,他的脑子瞬间不清醒了,哑声喊道:“回来!”
“诶!好嘞老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江寻浑身酸痛地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他去卫生间洗澡时,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的身体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陆长野坐在餐桌前,低着头打游戏。
“醒了?快来吃饭。”
江寻一步一瘸地走下去,拉高了针织衫的衣领,把脖子上的红痕挡住。
“我下午要去公司。”他说道。
“嗯哼,我送你。”陆长野道。
江寻两只手放在桌上,十指交握,犹豫了很久,“阿野,我们聊聊好不好?关于《寻野》的事,那是我送给你的,你能不能去给公司说一下,换一首歌做主打?”
陆长野把手机放在桌上,探过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脸,眉眼中带着能蛊惑人心的多情,让人像是陷进一汪春水里。
“送你的礼物不喜欢?”
江寻微眯着眼睛在他手上轻蹭,“喜欢的。”
“那就好。”陆长野笑了笑。
可那个话题就被他这么搁置下去了,等到吴妈把饭菜端上桌时,江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陆长野的意思。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寻野》的意义,用一枚吉他拨片就可以补偿的吗?
江寻不免在心里自嘲了声。
第26章
电视上放送着时下新闻。
陆氏与齐氏合作投资的海外商业综合体目前已经立项,目前来看,这是两家合作以来最大的一次投资,同时,陆氏方面有关该项的负责人是陆家太子爷陆长野,居传,此举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这位未来继承人在陆氏梳理威信,此前有消息传出陆家和在外有私生子导致父子关系不合的流言不攻自破。
齐氏千金齐词近日在海外举办二十二岁生日宴会,陆氏太子爷曾现成此次宴会,二人被外界奉为金童玉女,不过被齐词当场否认。同时,齐词在生日宴会上表示不会立刻入职公司,而是以陆夫人为榜样,创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当红歌星舒云轩的新专辑将会在大年三十前发布预告,有消息传出,此次专辑风格大改以往,或将继续冲击明年的夜莺奖。
拿《寻野》冲击夜莺奖?这是江寻没想到的。
自从得罪了陆氏总裁,江寻其实早就做好了要被打压的准备,《寻野》的演唱轮不到他,至少作词作曲栏依旧是他的名字,虽说心中万般不乐意,但或许这对《寻野》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
酒香也怕巷子深,没有陆氏的宣发或许《寻野》什么都不是。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你怎么还看这些八卦新闻?”江寻取下围巾,在壁炉前烤了烤冻僵的手。
原本保养精细的一双手,此时在左手食指上绑着一张创口贴。
丁予霜裹着毯子,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无聊嘛,天天呆在家,也只能看看电视看看书,不然还能做什么?”她示意江寻坐过来,“你这手怎么了?”
江寻下意识摸了下创口贴,“切菜不小心弄到手了。”
丁予霜蹙眉道:“陆家没人做饭?”
江寻摇摇头,“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让阿野给吴妈提前放了假,她老家的媳妇生了,急着回去见孙子呢。”
“所以你就给他当保姆了?”丁予霜没好气地说:“他是没手吗?谁不知道你把这双手保养地多精细,他倒好,让你做饭。”
正是吃晚饭的点,厨房里是牧成泽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婚后他倒是把丈夫的职责贯彻地淋漓尽致,因为担心丁予霜不自在,就连牧家派过来的做饭阿姨他都没要,每天尽心尽力地伺候老婆。
白天上班,晚上做饭,还要陪老婆刷剧敷面膜,有钱有颜有身材,不管从哪看都是个三好丈夫,搁谁谁不羡慕。
江寻岔开话题,“你俩还分床睡?”
丁予霜耸耸肩,默认了。
“好歹试着接受一下人家,看着挺可怜的。”
丁予霜不咸不淡道:“再说吧,这次过年,估计他家又要催着我生孩子,我真头疼地要命,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时候我去跟他们说,就说我还年轻,不想要孩子,反正我在他们心目中也没啥好形象。”牧成泽解了围裙从厨房出来,很自觉地坐在沙发另一头,拿起橙子开始削,“汤还有一会儿就好,江寻你留下来吃饭吧,反正陆长野也鬼混去了。”
丁予霜冲他使了个眼色。
牧成泽赶紧改口,“不是鬼混不是鬼混,他最近势头这么猛,工作忙很正常。”
江寻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叨扰你们了。”
“叨扰什么啊。”牧成泽把削好的橙子放到丁予霜面前果盘里,“你是小霜最好的朋友,还是我兄弟的男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寻哥认你这个朋友吗?”丁予霜揶揄道。
眼看牧成泽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江寻赶紧解围道:“当然认,我这人也没几个朋友,多一个是好事。”
厨房里传出咕噜声,牧成泽赶紧又去看他的汤了。
虽然婚前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眼下看来,至少这个丈夫还算称职,家里也收拾地很温馨。
江寻的思绪逐渐飘远,翻过年,他也要二十六了,同龄人大半都结了婚,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居然也萌生了想要结婚的想法。
可惜,同性婚姻不合法。
但这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的爱情用不着一个红本本来验证,不合格的爱情最终都会破裂,无所谓有没有领证,而真正相爱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分开。
他希望自己是后者。
如果爱情要用一张证书来维系,未免也太可悲了。
吃饭的时候,牧成泽不住地往丁予霜碗里夹菜。
“说起来,今年过年你怎么办?阿野肯定要回陆家的,这是他家的规矩,大年三十都要在家守岁。”牧成泽问。
“要不是我结婚了,真想大家一起过年,至少用不着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丁予霜叹了口气。
江寻不甚在意,“你们为我想得也太多了,又不是头一回一个人过年,这有什么。再说,阿野也就三十当天才在他家过,一天而已。”
“那今后呢?”丁予霜问。
江寻愣了一下。
“陆老夫人肯定不会允许她孙子带个男人回家过年的,难不成在她死之前,你俩都要这样?年年三十都分开?”
江寻略微蹙眉,“大过年的,还是别说这种晦气话吧。阿野很爱他奶奶的,至少这一点上,我尊重他所有的决定。”
“寻哥……我真的,很希望你未来的人生过得幸福,这些年,你过得太糟心了。”丁予霜惆怅道。
餐桌上的氛围瞬间沉闷起来,三个人相顾无言,几乎就要这样吃完饭了。
牧成泽清了清嗓子道:“都说大过年的了,还是想想开心的。陆长野不是负责海外的项目去了吗?我都没想到他们父子关系真的能和解,还以为陆叔叔真决定打压他一辈子来着。”
可这话说完,江寻的脸色更差了。
牧成泽连最后一口饭都快吃不下去了,内心不住地咆哮,他妈的说个话咋就怎么难。
傻逼陆长野。
全是他的错。
狗日的就不能在年三十陪陪老婆吗,非得去待一晚上。放着好好的跨年炮不打,这不是有病吗?
“……要不我去放首歌来听听?就放寻哥唱给你的那首?怎么样?”牧成泽费尽心思地缓和气氛。
那两个人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等舒云轩的新专发布后,这歌说不定能值不少钱。”江寻打趣道。
丁予霜笑道:“说什么呢你,难不成我都穷到要把你的歌卖了的地步?这是你送我的,我得好好珍惜,真要是火了,我就发去平台,付费收听,一次五块。”
“你这更狠,比卖了还狠。”牧成泽忍不住吐槽。
丁予霜举起勺子作势打他。
虽说两个人现在还在彼此磨合的地步,还没走到爱情里去,但现在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至少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江寻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和朋友之间的开心,与陆长野在一起的那种开心还是有明显的不同的。
回家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卫舟的车也停在门口。
打开门,客厅里居然还坐着第三个人。
“卫先生,学长,你们怎么过来了?来很久了吗?吃饭了没?”江寻赶紧换了鞋子走进去。
陆长野从后面探出头,“老婆,你怎么不问问我?”
“哦,你不是在外面吃饭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陪老婆。”陆长野笑眯眯地迎上来,把他拉到沙发去坐挨着坐。
他搂搂抱抱过于亲密的动作,在两个外人面前,让江寻有些不太自在。
“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吧。”江寻道。
陆长野拉着他不准他走,贴在他耳边道:“倒什么水,让他俩多留一会儿?”
“人家来都来了……阿野,你别乱摸啊。”
邓锦年摆摆手,“我们吃过了,今天是替姐姐来给你们送点年货。姐姐知道你身体不好,特地找人给你带了点补品。”
茶几上摆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另外还有一个红包。
陆长野示意他打开看,却发现里面是面额八万八千八的支票。
“不行不行,东西我可以收下,这钱真不能收。学长,麻烦您替我给邓总带声谢,祝她新年快乐,这钱还是拿回去吧。”
“给你的你就拿着,就这点钱,我妈还不放在心上。”陆长野把钱硬塞进他口袋里,“给儿媳妇发红包,这不是她应该的吗?”
邓锦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江寻见拗不过,只好收下了,连说了好几次谢谢。
“今天来,是还有件事。”邓锦年朝着卫舟看了一眼。
卫舟冷淡道:“明天陆家要办一次家宴,本意是请邓先生去吃饭,不过陆老夫人知道您是邓先生的校友,还是陆少的‘好朋友’。”
他刻意咬重了这三个字,“便邀请您也一起去。”
江寻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我?真的吗?”
卫舟点点头。
“不过老夫人不知道您和少爷之间的事,所以去陆家后,希望你们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卫舟看了眼陆长野,这人就跟长在江寻身上似的,像个牛皮糖,扯都扯不掉,“不要像现在这样,正常一点。”
“呵。”陆长野吊儿郎当地挑衅道:“俩万年单身狗搁这儿羡慕呢。”
等他们走后,江寻赶紧跑回衣帽间,拿了好几套衣服出来试,心里紧张地不行。
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去陆家参加他们自家人的宴会,这不就是变相的见家长了吗?在场的人除了陆老夫人,其余都知道他和陆长野的关系,想到又要面对陆总和邓总,他心里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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