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总是被迫成为全场焦点(近代现代)——隐华

时间:2025-07-07 09:13:18  作者:隐华
  他这副全然陌生的模样,让李青慈的心沉了下去,意识到眼前这人此刻不在常理可以沟通的范畴,他最终还是妥协张开了嘴。
  游思理耐心喂完粥,用纸巾细致替他擦净嘴角,“好好休息,我出去处理点事,晚点回来陪你。”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李青慈尝试下床活动,药力尚未完全褪去,四肢依旧绵软无力。锁链的长度给了他相对自由的活动空间,洗漱、如厕都不受影响,但无法踏出门外半步。
  他仔细搜寻了整个房间,窗户紧闭并加固过,没有任何尖锐物品,连挂画都没用钉子,手机更是消失无踪。
  他走到靠墙的书桌旁,桌面上散乱地放着几个瓶装或盒装的药,大多是助眠和镇定类的,其中一个突兀又熟悉的薄荷糖铁盒引起了他的注意,打开后里面并非清凉的糖丸,而是几片白色的小药片。
  他拿起旁边一个标注清晰的药盒,盒身上印着药物的化学名称和适应症——艾司西酞普兰(Escitalopram),一种主要用于治疗重度抑郁症和广泛性焦虑障碍的药物。
  李青慈将薄荷糖盒里的药片,和药盒里的仔细对比,发现形状、大小、颜色、边缘的刻痕……分毫不差。
  说明游思理把日常服用的药伪装成了薄荷糖随身携带,并且很可能已经这样依赖药物很久了。
  他攥紧那小小的药片,跌坐在床边,一股无法言述的悲哀爬上心头,原来那些看似冷静自持的表象之下,其实早已是千疮百孔。
  夜色渐浓。
  游思理傍晚回来,第一时间来到卧室,见李青慈安静如初地坐在床沿,伸手抚上他的头发,“青慈好乖,在乖乖等我回来”。
  李青慈尽量平静地说,“小理,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游思理在床沿坐下,脱外套的动作一顿,阴影落在他半边脸上,神色难以捉摸,“没什么好谈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放我回去吧,难道现在这样就是你想要的吗?外面的事情一团糟,既然我失踪了,肯定就会有人找我,你觉得你能把我藏在这里多久?一辈子吗?”
  “一辈子?好奢侈的词,我从来都不敢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游思理唇边泛起一个飘渺的笑,用一种近乎窒息的力道将李青慈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情态依恋,“能有几天,就算几天。”
  李青慈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网上那些事还等着我去处理,公司、工作室、团队、粉丝……都在等我的回应。”
  “放心,那些我都帮你解决了。”
  “解决了?”李青慈难掩困惑,“你怎么解决的?”
  “你不用知道,只需要安心待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好,我会陪着你,那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个解开?”李青慈心念急转,放软语气,晃了晃脚踝上的锁链,“我就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但是戴着它不舒服。”
  话音落下的瞬间,游思理抬起头,深深望进他的眼睛,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许久,他缓缓摇头,声音低哑,浸满了痛苦。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青慈,你总是骗我,你可以接受路潜、辛野,甚至是你那个弟弟。”提到这些名字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的痛楚,“唯独不愿等我……永远也不会。”
  他闭上眼,极力压制某种即将喷发的情绪,没有人知道他看到那篇长文爆料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被最在意的人彻底否定在外的灭顶之灾。
  李青慈察觉他情绪濒临崩溃,掌心覆上他紧攥成拳的手背,“我没有接受李嘉炀,和辛野也不是那种关系。小理,你生病了,是焦虑和抑郁在折磨你,让你痛苦,让你看不清现实,我陪你去医院,好吗?我们好好治疗,会好起来的。”
  “我不是病了,我是爱你爱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游思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无意义的呢喃,仿佛正在抵御一场长年不息的寒潮,只是更紧地抱着怀中唯一的热源。
  深夜,他也要这样固执地搂着李青慈入睡,但睡眠极不安稳,呼吸急促而浅薄。只要李青慈稍微动一下,哪怕是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脱离他的怀抱,他就会立刻惊醒,手臂条件反射般收紧。
  他一次又一次惊醒,李青慈只好搁下挣脱的念头,安抚性地轻拍他的背,却无意间看到他滑落的袖口下,露出的手腕内侧布满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淡粉色疤痕,有些已经陈旧发白,有些则相对新鲜。
  他指尖抚过那片蚯蚓一样丑陋的痕迹,无法想象一个人内心承受着怎样无法排解的巨大痛苦,才会一次次地试图用身体上的疼痛来麻痹?
  望着游思理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锁的眉头,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游思理照常白天出门,晚上才会回来,午餐会给他提前准备好,放在保温盒里,搁在床头柜上。
  李青慈不再强硬地要求离开或解开锁链,而是收敛起所有尖锐,尝试用一种温和的态度和游思理相处。
  他不想再刺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人,甚至一度天真地以为,游思理早晚会恢复理智,主动放他离开。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种脆弱而诡异的平和,度过了表面温馨的两天。
  第四天傍晚,天色尚未全暗,游思理提前回了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厨房准备晚餐,而是径直走进卧室,沉默地坐在床边看着李青慈,眼睛里沉淀着一种风暴前的死寂。
  他爬上床,再次将人拥入怀中。
  “要结束了。”他说。
  “什么?”李青慈怔住。
  游思理没有回答,支起身子看他,目光贪婪专注,像是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预支往后余生的所有分量,“青慈……记住我好不好?一辈子记住我好不好?”
  他慢慢压了下来,轻啄他的唇,他的下巴……这个吻起初温柔,却很快变得疯狂与粗暴,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试图撕裂他、吞噬他。
  李青慈想要躲避,但每天的饭菜里都被加了药,导致他此刻连抬手都很费力,几乎只能任人摆弄。
  这一次,游思理选择解开了他的睡衣,而不是像前几晚那样,会压抑着去卫生间自行解决。
  被强行入侵的那一刹那,感受到的先是剧痛,紧接着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闪过李青慈空白的大脑:刀片一次次划过皮肉时,也会是这样尖锐到让人窒息的痛楚吗?
  窗外,似乎又飘起了细雪,视野里白茫茫一片。
  他放弃了挣扎。
  …
  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盖过了原本的酸痛无力。
  李青慈被一阵冷风激醒,睁开眼却看到卧室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大敞着,深冬的寒风正毫无阻碍地灌入房间,卷起窗帘舞动。
  一个身影坐在阳台那狭窄的栏杆上,穿着单薄的睡衣,衣袂翻飞,四周空旷无依,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落。
  惊惧瞬间攫住了李青慈的心脏,他几乎是跌下床,脚踝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踉跄着冲到阳台门口,扶住门把手才能勉强站住,“你……你要干什么……快下来!”
  坐在栏杆上的人缓缓抬头,晨光勾勒出他毫无血色的侧脸,脸上绽开的笑意却异常鲜活。
  “别紧张。”游思理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只是……觉得有点冷,想晒晒太阳。”可此刻的天空阴沉压抑,只有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哪里有一丝阳光?
  房间大门的方向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砰!砰!砰!”沉重而急促的砸门声,伴随着隐约的呼喊。
  紧接着,是辛野穿透门板的焦灼呼喊,“青慈?你在吗?”更多嘈杂的人声和纷乱的脚步声随之涌来。
  李青慈听到了,心脏狂跳,眼眶泛红,“你快下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语无伦次,只想抓住任何一根能拽回对方的稻草,祈祷谁能快点来帮帮他,救救他……
  砸门声更响了,门锁被金属工具撬动的声音开始响起,一下一下,刺耳至极,此刻听起来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催命符。
  游思理脸上的那点虚幻笑意彻底消失,他转过头,重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表情空白,喃喃自语。
  “答应?没用的……青慈……你不会爱我……你知道水灌进耳朵、鼻子、嘴巴的感觉吗?闷得发慌,痛得钻心,喘不上气……那就是我每一天的感觉。我醒着的时候在溺水,睡着的时候在坠落……哪里都疼,心脏、骨头、脑子里面……”
  萧肃的寒风卷起更大的雪花,扑簌簌落在他的肩头、发梢。
  “我不想折磨你,也不想继续折磨我自己了,但只有从这跳下去,才能重新活过来,你说对吗?”他低头看向脚下令人眩晕的高度,微微晃了晃身体。
  楼下似乎聚集了许多模糊的身影,重叠的声音嗡嗡作响。他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真实,只觉得异常热闹,自己的下辈子,会有这么热闹吗?
  “下辈子……”他对李青慈轻轻一笑,“下辈子我不要做游思理,但我还想遇到你……”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真的站在了沙滩边缘,温暖的潮水一圈圈冲刷着脚踝,牵引他松开了紧握栏杆的手,身体就这么向后仰倒下去。
  “不要——”
  李青慈发出无声的惊叫,扑向栏杆,脚踝上的锁链猛地绷直,金属环死死卡住了他的脚骨,巨大的拉力让他整个人狠狠向前栽倒在地。
  膝盖和手肘重重磕在坚硬的地砖上,刺痛传来,他却浑然不觉,只拼命伸长手臂,抓向那个已经向外倾倒的身影。
  “求你……不要……”
  可再抬眼时,栏杆上空荡荡的,只有雪花在风中打着旋飞进来。
  几乎在同一瞬间,大门被人暴力撞开,门板狠狠拍在内墙上,发出震耳的巨响。
  尖锐的救护车警笛声由远及近,房间内涌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呼喊指令声。有人冲向阳台向下张望,有人堵在门口语速飞快地和赶来的警察沟通情况,整个空间被恐慌和忙碌填满。
  “青慈!”
  冲在最前面的辛野,一眼就看到了摔倒在阳台门口的李青慈。
  他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冲过去,跪地抱住了他。怀里的人浑身僵硬冰冷得如同一块冰窖里挖出的石头,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辛野低头想查看他是否受伤,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眼睛,豆大的泪珠正从中决堤而出,冲刷着那张苍白的脸颊,带着难以承受的巨大悲恸,一滴一滴砸落在辛野的手臂上。
  李青慈没有发出任何哭喊,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压抑到极致的呜咽终于从紧咬的齿缝间低低地泄出来。
  辛野的心顿时痛得无法呼吸,他强忍酸楚,迅速用带来的工具撬开那该死的锁链,将李青慈打横抱起,大步穿过混乱的房间。
  经过面色惨白的关姝影和几乎僵住的邢岚时,他脚步未停,声音沉冷如铁,“取消我和青慈近一年的所有行程吧。”
  邢岚被眼前的惨烈景象和辛野的话震得大脑嗡嗡作响,猛地抬头,失声道,“你疯了?消失一年等于退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关姝影按住了还想争辩的邢岚,目光扫过辛野怀中毫无生气的人,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这边有我。”
  辛野不再多言,抱着人继续向门口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玄关挡住了他的去路。
  路潜站在门口,第一时间看到李青慈苍白如纸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心底难以抑制地刺疼起来,他偏过头,“楼下现在全是媒体记者,医院肯定也一样,我带了信得过的私人医生,就在楼下,去我那儿吧。”
  当初李青慈让他不要再来,他反而就近买了房,每天期待着和他偶遇,见他一面,看他惊讶也好,生气也罢,哪怕是厌恶,他都甘之如饴……但能怎么办呢,自己就是这样,赶也赶不走,推也推不开。
  辛野内心焦急如火,没有犹豫,“走!”
  私人医生为李青慈做了细致的初步检查,确认主要是精神上的冲击和轻微的外伤,留下一些安神助眠和促进恢复的药物,叮嘱了注意事项和可能的心理反应后,便离开了。
  李青慈陷入了长久的昏睡,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窗外的光线在窗帘缝隙间明暗交替。
  路潜和辛野默契地轮流守在床边,期间,关姝影等人悄悄来过,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都只能留下叹息和担忧,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黄昏再次降临,夕阳的余晖将房间染成一片暖金色。
  路潜正坐在床边椅子上,握着李青慈的手,忽然感觉到掌心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他的心猛地一紧,靠近过去看到李青慈睫毛颤动,知道他要醒了。
  路潜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站起身退出了房间,对客厅刚补眠醒来的辛野道,“青慈应该快醒了,你进去吧。”
  辛野看了他一眼,快步走进卧室。
  路潜靠在墙壁上垂下头,用力闭了闭眼,他觉得,李青慈此刻应该不会想见到自己。
  卧室内,辛野推门进来,在床边坐下。李青慈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转动,聚焦在辛野脸上,“他……没事,对吗?”
  辛野喉间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揩去李青慈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点湿润,摇了摇头,“没救过来。”
  更多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迅速洇湿了枕套。李青慈望着虚空,嘴唇翕动,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什么?”辛野的心揪紧了。
  “第二次,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从我面前逝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门外,背靠着墙的路潜,清晰地听到这句话,如同被重锤击中胸口,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第一次……他知道李青慈指的是什么,深埋心底的负疚感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