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或许陆放说的对,攒起来好像是比一次一次的要刺激。
可是……
“可是这次间隔的时间也太久了……”
叶知丛小声不满,陆放笑意更深,他挑眉,问他“那除了这个,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
叶知丛想不出来,茫然的视线带着求救,眼巴巴地朝着陆放看。
陆放叹气,笑着朝人招了招手,“坐过来。”
叶知丛绕到人身边,刚想落座,又听到陆放说,“腿上。”
“。”
他像那天的小熊玩偶,不过比小熊玩偶大只的多。
他坐在人面前,只要稍微往前凑一点,就能触碰到和他复部触感不一样的肌肉。
陆放笑他,说是不是只想他那个,别的一点也不想?
叶知丛思考片刻后摇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好像……别的也会想一点。”
“比如?”
比如他好看的手,流畅的腹肌,和很会亲吻的嘴。
叶知丛红着耳梢将他会想念的地方一个个指认过去,然后被人扣下来,好看的手和他十指相握,很会亲吻的嘴霸占他的口腔,牵着他抚摸过那些流畅线条,温热的呼吸交融。
“这些吗?”
陆放撩起眼皮看他。
叶知丛不知怎的偏开视线,很乖巧地承认。
陆放引导着问:“还有吗?”
叶知丛又去指认那个,捂着肚子脸红,说想放到这里面。
“……”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
陆放无奈地把人头发揉乱,“说好了除了这个。”
可是想就是想,还没碰到就发烫。
叶知丛又小声索吻,说就算不做,那可不可以再亲一会儿?
陆放把人放到沙发上亲,直到耳边响起香甜嗓音,这才住手住嘴,低声说道:“性不是唯一可以疏解的途径。”
叶知丛扁着嘴巴委屈,说距离太远,待不了多久又要走,还不给做,“好过分的。”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会留在这里。”陆放把人蹭乱的衣服整理好,哄人说:“至少到三月份之前,都不会走。”
?
陪读吗?
叶知丛算了算日子,和他的冬假差不多,这才勉强同意,“那好吧,那要记得三天后噢。”
陆放失笑,他看着叶知丛转头钻进画室,这才又走进浴室,打开凉水,无奈地思考到底有必要忍成这样吗。
-
三天后的晚上,叶知丛在海边小镇的篝火中,见到了一场盛放的海上烟花。
顷刻间,漆黑的海面被照亮,沙滩上的熊熊大火与空中的烟花一起燃烧,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那带有破坏与毁灭性质的巨大声响和火焰,点燃了这片私人海域的温暖、明亮、和热烈。
这天是中国春节,不少留学生在异国他乡中聚集在一起,庆祝这个只属于自己国家的传统节日。
袁博和范珩凑在一起,简直是相见恨晚,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对酒当歌了一整宿。
大家和彼此的父母通电话,在热闹无比的夜色中,面对着一个个还在被窝里的父母,大声地拜着年。
袁博嚷嚷着过年好,范珩吵闹着要红包。
叶知丛坐在一旁笑,陆放挂断电话坐过来,说酒店准备了饺子,让他尝尝。
“以前的春节都是怎么过的?”
叶知丛呼着热气,饺子烫嘴,说话也变得含糊,“在老师家里吃他自创的英式中国饺。”
?
好容易才将饺子咽下,叶知丛又弯着眉眼,和陆放讲什么叫英式中国饺。
“他把一些奇怪的馅料裹进披萨皮中,包成小面包的形状,然后再把小面包烤糊。”
“好吃吗?”
叶知丛想了想,“至少袁博说很难吃,是他吃过的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袁博喝多了,正在和范珩极力推荐Grave的英式中国饺。
范珩听得两眼放光,“真的吗?什么时候带我尝尝!”
袁博为难道:“好兄弟,这事儿着实不太好办呐。”
范珩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好哥们我懂!一双限量版球鞋!”
袁博嘿嘿一笑,“包的!”
范珩高兴极了,疯狂拨打着沈枫然的电话,给人炫耀说明天他就要吃到这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了。
被吵醒的沈枫然怒骂,“你给老子死啊!食si去吧嘞!”
叶知丛皱了皱鼻尖,一个骂人的当了预言家,一个骗子却得到了新球鞋。
他坐在台阶上晃着小腿,仰头看着一簇簇绽放的烟火,轻声问陆放:“你觉得他们是好人吗?”
陆放没给他答案,反而低声问他,“你觉得呢?”
“我分不清楚,”叶知丛双手撑在身侧,脆生生的嗓音散在空中,“妈妈说不能当骗子,骂人也不好,可是后来我学会了说谎、学会了脏话,她却开心地夸我长大了。”
陆放偏头看过来,“那你可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骗人的吗?”
叶知丛沉默很久,“我骂我的父亲,说他是坏东西,然后挨了巴掌。”
陆放心口一紧。
随即又听到叶知丛说,“然后我骗了妈妈,告诉他我一点也不痛。”
“妈妈哭了,可是她却说她很开心,说我长大了。”
叶知丛还在看焰火,他还看沙滩上那些人手里挥舞的仙女棒。
“人类好难懂哦,我总是搞不明白,会骗人才是乖孩子吗?”
他盯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和谁诉说,声音很轻,像在感慨。
陆放扫了一眼他身侧空掉的酒杯,又看向映着明亮花火的那双眼,随即回答风声,“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彻底搞明白。”
“连你也是吗?”
“有时我也是。”
叶知丛转过头来,对上陆放沉静的目光。
他看了片刻才轻轻笑起来,“可是老公,我觉得你懂得很多东西。”
“如果你也会搞不明白的话,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搞懂……”
陆放揉了揉那颗凑过来的圆脑袋,给了人一个含糊的答案,说“人类是复杂的,你可以先试着观察他们对你的这一面,用你的感受去定义他们的好坏,不用着急放在世俗眼光中去。”
叶知丛摇摇晃晃点头,有些坐不直,他盯着陆放眼尾处的那颗小痣,不知是在用晕乎乎的脑袋思考,还是酒精上头之后,单纯的发呆。
陆放把人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侧。
叶知丛黏黏糊糊地往人身上凑,圆脑袋蹭着人颈窝,低声问:“那你可以教我吗……”
“我不想再被别人叫小怪物了。”
声音低低的,尾音也没有上扬。
陆放心头一空,伸手托起叶知丛的下巴,果然看到了一双泛红的眼睛。
“谁说你是小怪物了?”
“很多人……”
叶知丛一双眼对不上焦,茫然的视线中写着无措和慌张。
他好像看着陆放,又好像看不到陆放。
只低声诉说着:“很多很多人……”
“你才不是小怪物。”
叶知丛不确定地摇头,我不是吗?
陆放把人抱进怀里哄,“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小怪物?”
叶知丛想了很久,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最后抓起陆放的手掌,放在自己心口,用物理定义来回答人:“你摸摸,摸到心跳了吗?”
陆放呼吸一窒,“摸到了。”
“可是他们说我没有心……”叶知丛仰头看他,“他们说我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你明白吗?”
“是他们不对,”陆放感受着掌心微弱却有力的跳动,笃定道:“你明明有的。”
叶知丛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否认道:“我没有的吧。”
“我妈妈死的时候,我不会哭,”
“父亲揍我的时候,我不会怨恨,”
“叶文斌打骂我的时候,我感觉不到愤怒。”
“就连袁博都说,那个什么鱼和我退婚,我应该生气的,连他都很生气,可是我没有……”
叶知丛很温柔地笑起来,想要和陆放解释明白这件事。
然后他说:“老公,我没有爱和恨的,”
“就像我不喜欢你,但是却总是很想和你□□一样,”
“这其实是不对的,对吗?”
他笑得几乎天真又残忍。
在这个热烈又艳丽的海边。
说出最冰冷又无情的话。
有一把薄而利的刀插入进陆放的心口,陆放看着他,总觉得胸膛有些漏风。
他沉默很久,然后问:“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的。”
“那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我?”
叶知丛愣住,陷入沉思,复而抬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
“……就像画画,像佛罗伦萨,像冰可乐,像小猫。”
“可那些都不是人类啊。”
陆放再次沉默,他忽然意识到,在叶知丛的逻辑中,确实没有什么例子可以来回答他,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好吧。没关系。
陆放说:“那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是因为这是你作为丈夫的责任吗?”
“不,”
陆放揉了揉叶知丛的后脑,低声道:“是因为我喜欢你。”
叶知丛懵了,“为什么?”
陆放叹气,“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的。”
叶知丛理解不了这个答案,怎么会不需要理由呢?
妈妈说他要听话懂事才可以,老师说他要成绩优异学习好,大人们说他要讲文明懂礼貌,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不被讨厌,他这才成为一个很多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是个优秀的好学生。
可陆放说不是因为这些。
是因为叶知丛,是叶知丛。
叶知丛更不能理解了,“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叶知丛?”
陆放失笑,却没觉得他奇怪,只是捏了捏他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哲学专业的。”
眼瞧着叶知丛满眼的茫然,陆放又给了他一个笃定的回答:
“我喜欢你,”
“陆放也喜欢叶知丛。”
“这样明白了吗?”
“哪怕我没有喜欢你……你也仍然会喜欢我吗?”
陆放说会,哪怕只是那里的小叶知丛喜欢小陆放,他也会依旧喜欢他。
叶知丛脸一红,结结巴巴又问为什么。
陆放抬手把人扣下来,倾身压在人耳梢回答,因为喜欢*你,也是‘喜欢你’的一部分。
!
烟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陆放指着他说还没碰到呢就一直仰着头,这又是为什么?
“他可是和我打了很久的招呼了。”
“。”
叶知丛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抬头的,是在他被陆放抱过去的时候,还是在陆放说喜欢他的时候。
亦或者是更早。
问‘为什么’的人换了一个,陆放又问他,如果只是单纯喜欢做,为什么愿意为他忍着等?
叶知丛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陆放抱着他回房间,把人放在玄关台,还问他,如果我不是你老公,你现在做不做?
……
做。
“那又是为什么?”
叶知丛回答不出来,陆放的好多问题都问得他呼吸急促。
他问他如果他和别人结婚也会对别人这样吗,如果他现在的老公就在门外他会推开他吗,如果当时陆时瑜没有退婚,那他现在还愿意被他摁着叫吗。
叶知丛脑袋晕晕沉沉,他的理智和道德感在疯狂打架。
他噙着眼泪摇头,说那不对吧,那他就是他小叔叔了啊。
“……”
陆放咬牙,带着点凶狠,不肯给又不肯走,只问他,所以愿意吗。
叶知丛哭着发抖,说不可以这样不好,可他没回答却也没后退,终于是绕过了道德逻辑把cpu转烧了才想到去反问他,“那如果当时我真得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陆放挑眉,“把你抢回来。”
“所以你在我订婚之前就喜欢我了是吗?”
陆放低笑一声,心说你看,多聪明的小朋友。
逻辑鬼才。
叶知丛咬着牙哆嗦,直到他听到陆放说:“是。”
他的理智快要被磨灭,那点仅存的道德感在听到陆放说让他放心,他不可能让他和别人结婚之后,轰然倒塌。
“只要是你想要的,一定抢得到的吧。”
“一定。”
叶知丛软成一团贴过去,拿人锁骨磨牙,含糊不清道:“那你也一定会让我喜欢你的……”
“是的吧?陆叔叔……”
“……”
叶知丛整个人突然从玄关台坐下来,牙也磨不了了,惊呼一路。
那点子重量全压在一个人身上,脆生生地喊着这样不好吧,这样不对的,不行不可以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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