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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情敌为我守寡(穿越重生)——江咚咚东

时间:2025-07-07 09:17:39  作者:江咚咚东
  三皇子见乐书音较了真,只讪讪摆手:“我不过是随口玩笑,二哥怎么还认真了?”
  乐书音冷哼了声,不再理会乐书和的任何轻佻言语。
  太子见再不阻止这场午宴就得变得不欢而散,赶紧开口劝和,警告了乐书和让他不要乱说,又把话题扯到今日的晚宴:“说了这么多,该渴了吧。我年初跟太子妃一起酿了几坛桂酒,想着今晚献给父亲,你们先帮我试试合不合胃口?”
  太子话落,几个宫女便端着酒杯过来。满殿的人都被赐了酒,连燕台意和周贺丹这些跟着的人也不例外。
  周贺丹喝不了酒,燕台意趁人不注意与他交换了酒杯,自己喝下了两杯。
  因是太子赐酒,乐书音也不好推辞,沉默地干了满杯。
  他讨厌中秋。
  团圆的日子,可他注定残缺。碎掉的另外半身,永远拼不上。
  他全力忍受着所有人团圆的幸福,这幸福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份。
  桂花馥郁的香气掩盖了酒的醇烈,桂酒入口,乐书音就觉得恍惚起来。
  周围飘飘摇摇的,像陷进了一场镜花水月。
  “我来迟了,几位殿下别怪罪。”
  沈彻闻的声音响起,乐书音抬了头,当即清醒了几分,心里提醒自己得去跟他讲周贺丹的事,让周贺丹代替自己嫁入西平王府。
  太子也开口问道:“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沈彻闻笑道:“昨日刚回京,偶然遇到了南疆王孙,与他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聊起来竟忘了时辰。”
  太子知道沈彻闻要进正题了,与他一唱一和,故意追问:“那你们都聊了什么?”
  沈彻闻目光在乐书音与乐书和身上逡巡片刻,说道:“我听闻,南疆有一秘术,能看透人内心最渴望的事物,并让它出现在对方眼前。”
  周贺丹微微皱起眉心。他知道沈彻闻是想像承诺的那样证明太子的清白,却不知道他想怎么做。
  “哈哈,彻闻哥你开玩笑吧,哪有这种东西!”四皇子年龄最小,对这种事情也最感兴趣,一听沈彻闻讲起怪力乱神,当即第一个开口询问。
  “怎么没有呢?”沈彻闻带着神秘的表情,“正巧,南疆王孙跟着我一起来了,我让他进来,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四皇子点头,对着太子说:“大哥,我想看。”
  “那就让他上来吧。”乐书乾说。
  乐书音许是喝了桂酒的缘故,始终有些朦胧恍惚,根本没太看明白突然是要做什么。他抬头看向对侧也喝了酒的老三,发现乐书和似乎状态也跟自己差不多。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强行清醒过来。
  再回神的时候,南疆王孙木偌瞳已经站在了殿堂中央。
  木偌瞳刚到,四皇子就急不可耐地问道:“王孙,刚刚彻闻哥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这是我们南疆秘术呢,无论你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我都能让你见到。”
  乐书音听罢忍不住冷笑:“不可能。”这几年他不是没有求仙问道,只为了再见周贺青一面,可惜一无所获,所有人都告诉他,死人永远不可能回来。
  “二殿下不信,那我现在就让二殿下见到心中所想吧。”木偌瞳拿出一把看不出种类的干草,在取得太子同意后,点燃了草把。
  瞬间整个偏殿都变得浓烟滚滚。
  乐书音被呛到,咳了几声。
  烟雾散去,他在门外看见了一道人影。
  那人走近来,朝他露出笑容。
  他不敢置信地起身,冲了过去。
  眼泪比一切挂念的话语都先行一步,决堤而出。
  “阿青,你……”
  周贺青只是朝他笑。
  周贺丹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死而复生的兄长。
  乐书音狼狈地擦掉源源不断的眼泪,哽咽问道:“你,你就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吗?”
  “殿下,当年一别,阴阳两隔,并非我所愿。”周贺青说。
  “我知道。”乐书音握住周贺青的手,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下。
  “只是……”周贺青抬眼看向太子的方向,“我与孩儿死得那样不明不白,希望殿下可以为我们父子报仇。”
  “这是自然!”乐书音急切地说道,“我,我定会把害你的人,碎尸万段!”
  周贺青靠近乐书音,声音却没有丝毫降低:“害我的人此刻就在殿上。”
  乐书音心底的仇恨此刻被点燃,理智失控:“我现在,现在就去为你报仇,杀了他,杀了……”
  周贺青拉住了乐书音,朝他摇头:“不是他,害我的,另有其人。”他目光转向坐在一旁脸色惨白的三皇子。
  三皇子踉踉跄跄地起身,疾声厉色地喊道:“看我做什么!谁杀的你,你找谁去!”
  “杀我的人,我自会找他索命。”周贺青朝着乐书和一步步逼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你派人杀的我,你才是幕后黑手,我自然也要朝你索命!”
  桂酒的酒劲似乎还没消散,乐书音此刻依然觉得恍惚,他思考不了太多,只是听周贺青这样说,心中的恨意自然而又转移到了乐书和身上。
  “是你,原来是你!”乐书音转身走向一个侍卫,抽出他腰间佩剑,直指向乐书和。
  侍卫刚想拦住他,却被太子一个眼神止住,于是站在原地不动。
  三皇子被逼得往后撤了几步,躲在自己带来的贴身侍卫身后,朝乐书音大喊:“老二,你疯了吗!”
  这时,周贺青再次开了口:“那天,是太子先来到了二皇子府,为我和二殿下指了一条路。谁知太子离开后,你的人便进了屋子,用刀割断了我的脖子,然后迅速离开。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周贺青说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下涌出,流了满地。
  “够了!你凭什么说是我的人!”乐书和吼叫起来,“是有人栽赃!有人陷害我!”
  周贺青松开了脖颈,沾满血的手向着乐书和伸去,像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我死了啊。到了阎罗殿,前世恩怨我就都看见了。阎王说我死得冤,许我回来……跟着你,我一直跟着你,趴在你背上,每时每刻都盯着你。”
  “啊!!!”乐书和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崩塌,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我杀了你又怎么样!不是我动的手!谁动手你找谁去!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当啷”一声,乐书音手中的剑也跟着滑落。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喊道:“你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跟着他!!!!”
 
 
第73章 天授十四年
  周贺青无视了跪在自己身后哭得撕心裂肺的乐书音, 朝乐书和问道:“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害死我和未出世的孩儿!”
  周贺青说话的时候, 血源源不断从七窍中渗出来, 如同恶鬼一般。
  乐书和理智已经彻底崩塌, 他瘫倒在地上,慌张惊恐地嘶吼着:“我没有!我不想的!都怪你!怪你!”
  “怪我什么?乐书和,我与你无冤无仇,凭什么怪我?”周贺青步伐朝着乐书和逼近,血淋淋的面孔更加清晰。
  乐书和陷入极度惊恐,却不敢背对周贺青, 只面对着他,手脚并用着往后缓慢挪动着:“我只是……我只是……”
  “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周贺青不停逼问着,不给乐书和留下丝毫喘息空间。
  乐书和不知不觉间已经后背死死贴上墙面,退无可退,兴许是被逼到极点,他反而不觉得害怕了,扶着墙壁站起身来, 朝着周贺青疯了一般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一个卑贱的奴婢, 能死得如此有价值,应当谢我才对。”
  周贺青伸出凝固了血痕的手, 扼住了乐书和的脖颈。
  乐书和发出疯了一般癫狂的笑:“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怎么还能回来?你死了,老二那个蠢货不敢去跟父亲和大哥对峙,只能使阴的去对付大哥。他们两个鹬蚌相争,斗得你死我活, 我只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太子想起乐书音和皇帝闹得最僵的时候,是老三到东宫忧心忡忡地问自己父亲与二弟到底怎么了,求自己帮忙劝和。
  想来不过是计策的一环。
  太子皱起了眉头,整间宫殿都变得静悄悄的,静静听着乐书和声嘶力竭般的控诉。
  “什么是属于你的东西?”周贺青冷冷地开口。
  “父亲许诺我爹,要分给他半壁江山,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背信弃义,辜负我爹,辜负冯家,我自然要夺回来!”
  跪倒在一侧的乐书音终于冷静下来,他拍了拍周贺青的手,让他松开乐书和。周贺青照做,乐书和的身子缓慢瘫软,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只见乐书音朝着乐书和的脸一拳砸了上去。
  乐书和的侍卫不敢拦不知是人是鬼的周贺青,此时看见乐书音动手,似乎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职责,凑了过来试图阻拦。
  燕台意见状也挡了过来,四两拨千斤地把乐书和的侍卫推开:“两个殿下说话呢,你瞎掺和什么……”
  这侍卫自然不是燕台意的对手。
  反正也是领着月俸过日子,今天乐书和出了这么大的丑,回去后肯定要把气撒在自己身上,搞不好得把自己罚上一顿再赶去旁的地方当差。
  想到这里,这侍卫也不继续阻拦,装装样子就躲去了一边。
  乐书音下了狠手,一拳一拳砸着乐书和的脸:“你想夺回什么,随便你,但凭什么要用阿青的命!谁辜负你,你去找谁!为什么要害我的阿青!”
  他不能接受,周贺青和洄洄两条命,竟然只是一块垫脚石,只为了用来挑拨离间自己和乐书乾。
  乐书和被打得脸上全是血,牙也掉了几颗,他朝乐书音冷笑,露出牙床上黑洞洞的缺口:“用你杀太子,再让父亲杀你,岂不是两全其美,我落得多干净。我可没有弑兄杀弟,我不过弄死了一个太监。”
  乐书音呼吸变得急促,转身捡起自己刚刚掉在地上的剑,朝着乐书和刺去。
  眼见着要闹出人命,太子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二殿下跟三殿下酒喝多了,一时玩闹起来,没轻没重的。”
  紧接着又朝燕台意使眼色:“还不快扶着你主子,给他醒醒酒。”
  燕台意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把乐书音跟乐书和拉开。乐书和一条贱命不值什么,但二殿下要是把他在这弄死,殿下自己也得被朝臣弹劾弄去半条命去,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在宗正寺过了。
  乐书乾向来信奉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又跟自己身边的侍卫吩咐道:“老三这会醉得厉害,带下去好好服侍着,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再过去亲自看他。”
  侍卫领命,把吓得几乎晕厥的乐书和给抬了出去。跟着三皇子的侍卫见状也跟着一起离开了正殿。
  宫殿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没有人先开口,直到乐书音从恍惚中回神,定定看着“死而复生”的周贺青。
  “周贺青”注意到乐书音的视线,冲他笑笑:“殿下,你要好好的,往前看。”
  乐书音像是终于清醒过来一样,冷漠地说道:“你不是他。”
  “我想,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真是阿青,他也一定会跟你说这些话。”沈彻闻摘下易容,混着鸡血的脸丨皮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像一页纸一样没有重量。
  周贺丹全程旁观着这场闹剧,一言未发。
  他在沈彻闻刚开口的时候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易容只能模仿那张脸,动作神态说话语调完全不一样,周贺丹不明白乐书音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发现,反而被沈彻闻欺骗。
  “我从南疆王孙那里要到了一种叫镜花水月的药,能让服食的人陷入恍惚,情绪容易被牵动,难以思考,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甚至一定程度上产生幻象。”沈彻闻朝着茫然的众人解释,“书乾哥提前把毒下在了桂酒里,找了个借口让你们喝下。”
  之后的一切便容易了很多。
  沈彻闻利用木偌瞳点燃的烟雾,迅速戴上易丨容丨面丨具,并更脱下了叠穿的外袍,以周贺青的身份出现在了殿上。
  乐书和因为喝下了含有“镜花水月”的酒,难以深入思考辨别,加上沈彻闻中途又用鸡血撒了自己一身,渲染了恐怖气氛,乐书和的心理防线很快被击溃,招认了一切。
  乐书音走到乐书乾身前,定定地看向他,随后跪下来说:“大哥,一直以来,我错怪你了。”
  乐书乾垂眸,看着乐书音没有表情的面孔,叹气问道:“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乐书和的计策漏洞太多了,只要乐书音去找乐书乾对峙,几句话就能发现问题,之后仔细调查,一定会抓住真凶的把柄。
  但乐书音选择了隐忍不发。
  或许他始终未能真正把乐书乾当成过家人来信任。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个体,预设了好了每个人的背叛。
  他不信太子会真正为自己考量,一开始就从心底里觉得父亲和兄长会对自己的妻儿动手,于是事情发生了,他没有给予任何人辩白的机会。
  乐书和就是看准了乐书乾对弟弟的疼爱,以及乐书音的孤僻性格,专门为两个兄长量身定制了一场用人血浇灌的戏码,让他们兄弟相猜,留他一人笑到最后。
  “大哥,害阿青的真凶已经找到,我再无执念,尘缘已了,想远离京中去寺庙修行。”乐书音说,“终我一生,不再回京。”
  乐书乾神色微微变了变,但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他并没有忘记沈彻闻给他讲述的那个未来,即便没发生过,他依旧心中对乐书音有所怨怼,难以与他毫无隔阂。
  可毕竟一切都还没发生,现在看来应该永远不会发生,乐书乾不能责怪什么都没做过的乐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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