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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不息(推理悬疑)——liy离

时间:2025-07-08 07:29:35  作者:liy离
  是啊,如果雇佣杀手去做这些事,一切都干脆利落,又何必亲自动手,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缓缓滑落,砸在颈间,一点儿轻微的动静就激得他浑身一个战栗。
  他面部肌肉不受控地痉/挛,眉心拧出深深褶皱,嘴角一扯,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脊背都微微佝偻起来,而手指蜷曲着,不受控制地、反复不停地触击着、抠抓着桌面。
  哒、哒、哒,哗——
  急促又混乱,尖锐而刺耳,像被上了发条,却又失了控。
  余寂时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心脏莫名颤了颤,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间溢出。
  张翀猛地垂下头,脖颈弯成一道僵硬的弧线,眼眶泛红,鼻尖发酸,水汽氤氲在眼眶,却在抬眼瞪向程迩时骤然发狠:“假的,都是假的!”
  他声音嘶哑,后槽牙磨了又磨,每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你这话老子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牙关紧咬,鼻翼剧烈翕动,下眼睑憋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随着急促的呼吸突突跳动。
  他这副样子,这个反应,明显过分剧烈了,余寂时凝视着他片刻,喉结微动,最终只是沉默地别开了视线。
  程迩却忽地轻笑出声,肩膀松弛地耸了耸,直白说道:“你究竟是信还是没信,你自己最清楚,倒是不用这样自欺欺人。”
  他嗓音轻飘飘的,尾音上扬,像把锋锐的刀子,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心口。
  
 第219章
  张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艰难,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压而出。
  他下颌线条紧绷,不知过了多久,他那张僵硬的脸上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他高高仰起头,喉结滚动,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怪笑。
  他笑得阴森又诡异,嘴唇张开,前仰后合,喉咙深处猩红的小/舌/暴露在空气中,在唇齿间颤动,涎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如若疯癫,如若痴狂,笑声在审讯室四壁反反复复地碰撞,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怨恨尽数倾泻,额前软塌塌的头发被汗水浸透,黏在扭曲的眉弓上,衬得那双充/血的眼眸愈发骇人。
  浑浊的泪水混着鼻涕爬满脸颊,他却浑然不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收住笑声,狠狠啐出一口唾沫,喉间挤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唾骂:“我知道这对他不公平,所以我好东西都想着给他,事事都先顾着他,可老子他妈的又不欠他的!他凭什么算计老子啊?”
  余寂时一时沉默,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两人一母同胞,本应该得到同等的物质、疼爱,可从呱呱落地那一刻起,一个被父母捧在怀里,成长在烈日之下,一个却被深深藏匿于阴影之中,永远不见天日,甚至没有合法的身份、姓名,这让镜子如何甘心,这又让他如何不恨?
  可相应的,张翀又做错了什么呢?他虽然一直生活在阳光下,却从未觉得理所应当,他怀着这份愧疚,事事都紧着他,以为只要自己对他好,就能弥补这份不公,甚至在镜子提出让他去顶罪时都从没怀疑过他的目的,不假思索便入了局。
  这件事,似乎谁都有理,可追根究底,从被父母大手一挥,草率地划分天地时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深深吸一口气,只觉胸腔如同堵塞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笑声渐歇,他刚要开口,耳畔就传来程迩冷冰冰的声音,不留丝毫情面:“他在那种条件下恨你是必然,你会被他算计,就是败在你仍对亲情保持着期待。”
  程迩话音一顿,随即唇角缓缓勾起,扯出一抹森然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倒衬得眸色愈发阴郁。
  片刻后,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尾音拖得绵长,带着赤/裸/裸嘲讽:“是你把这一切想得太天真了。他算计你应该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你自己过往几十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儿、倒霉事儿,你不妨……好好想想。”
  “倒霉事儿……”张翀无意识地重复着,低声呢喃,瞳孔骤然一缩,枯瘦的手指蜷缩着,死死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重到刺破皮肉,逼出血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双肩忽然剧烈颤抖,泪珠一颗接一颗,吧嗒吧嗒坠落,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向下滚,声音嘶哑得不成调,“难道高考那天,我腹泻是因为……那杯牛奶……”
  他似乎终于发现了真相,言罢便猛地吸了一口气,垂眸间,他声音渐弱,混着哽咽,字字破碎,“还有很多次丢掉的作业本,小时候开线坏掉的衣服,难道……”
  程迩冷眼旁观他濒临崩溃的模样,慢条斯理抬起手腕,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两口,塑料外壁凹陷下一块,被捏得咔咔作响。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薄唇吐出的话语极轻,却犀利如刃,“不止吧。以你畏首畏尾的性子,敢放弃正道儿投奔戴家良的钢铁厂?敢沾染毒/品?”
  一连两句逼问,他忽然俯身,凤眸轻眯,“这些,当真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他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张翀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蓦然瞪大,正对上程迩冰冷的视线。
  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近乎残酷的清明。
  他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滚烫的泪水在脸上蜿蜒,吸气的频率愈发急促,愈发艰难,一声接着一声,心口却如同被剜出巨大的沟壑,怎么都填不满一样。
  这时,程迩直起身,语气轻飘飘的,平静地讽刺道:“当年戴家良的钢铁厂不过小小一栋楼,他能否发迹尚未可知,让你投靠他,当真是为你好吗?”
  顿了顿,他忽地轻笑一声,指尖重重敲击桌面,一字一顿,“上天眷顾你,戴家良吃上肉你在他身边安安稳稳喝汤,你这时跳槽去贩/毒,既让你走上绝路,又让你和戴家良结了仇,一箭双雕,当真是妙极了!”
  张翀额角青筋渐渐暴起,如同扎根薄薄皮肤下的虫,疯狂地蠕动着,他猛地仰头,喉结剧烈滚动两下,从胸腔深处迸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你住口!”
  这声咆哮在封闭、狭小的室内炸开,震得空气都在颤动。
  然而尾音尚未消散,他的表情便彻底崩塌、裂开,嘴角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咧出一个扭曲的弧度,露出泛黄的牙齿,涕泗横流,在下巴处汇聚,一点一点滴落。
  余寂时的耳膜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得发颤,指尖一阵发麻,心脏如同被巨大的手掌狠狠攥住。
  他静静注视这个崩溃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怜悯于他一腔真心被辜负,却也知道他恶迹斑斑,哪怕是被人撺掇才走上这条路,可他的所作所为,他真切伤害过的无辜的人,因为他运/毒/贩/毒而破碎的家庭,也都是真的。
  他深深吸一口气,眼皮轻垂间,终于发出声音,嗓音不觉染上一丝沙哑,却十足温和:“话确实难听,但永远瞒着你、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这不是为你好,不是吗?”
  张翀依旧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嗓音嘶哑、渐渐失了声,哭到眼眶干涩、再没有眼泪流出,都仍旧没有停止。
  程迩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对他的痛苦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双臂端起,被哭声震得头脑发胀,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禁微微蹙眉,神色愈发不耐。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去门外避一避寻个安静时,张翀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梦呓:“所以4月7号,打晕我的也根本就不是戴家良的人,对吗?”
  程迩一怔,下意识顺这话追问:“打晕?不是你察觉到跟踪,或是在镜子的指示下躲起来的吗?”
  张翀缓缓抬起头,眼眶红肿,眼眸眯成一条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要把所有氧气都榨干。
  而撕心裂肺崩溃之后,此刻他的表情出奇地平静,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不。”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4月7日我是在温泉酒店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已经是4月19日,我昏睡了将近两周……”
  “我醒来,镜子告诉我,那天我是被戴家良的人跟踪打晕,被他在酒店的势力碰巧遇到,顺路救了下来……”
  他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几不可闻,“随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儿,都是我弟弟镜子顶替我的身份去做的。他告诉我,命令朱宽杀人,朱宽却将指令发给了我,想拉我下水,于是他将计就计,以我的身份,先杀两人取得朱宽信任,又在第二天入室杀了朱宽。”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边吸气边开口,“而4月10号也确实是他代我去和戴家良喝酒的,他说他察觉到这是一场鸿门宴,对方想害我,才将计就计,设计他和你们警察撞上,让你们惩处他一番……”
  话音落地,审讯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余寂时与程迩目光相接,两道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无声地传递着什么。
  片刻后,余寂时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放得极轻,却字字清晰:“那么5月4日那批货,也是镜子让你亲自去进行交接的?”
  张翀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声音,他尝试着张嘴,却只挤出一声嘶哑的气音。
  余寂时余光扫向程迩,见对方微不可察地颔首,这才起身取来矿泉水,拧开瓶盖,向前两步俯身将瓶口凑近张翀唇边,待对方勉强咽下两口水后,才把瓶盖拧上。
  他左右四顾,最终把矿泉水就地放在脚边,紧接着后退两步,转身走进座位,不等坐稳,就听见张翀声音缓慢飘来,沙哑得不成调子。
  “是……”
  他佝偻着背脊,唇角抽搐,忽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告诉我,他想提拔我坐朱宽那个位置,但他以我的身份做了这些事,不知道警方有没有注意到……”
  程迩蹙眉,紧接着开口询问:“所以,他要你亲自交接货物,以身试险?”
  张翀颓然点头,泪水再次溢出眼眶,顺着脸上的沟壑蜿蜒而下,他哽咽着,每个字都咬牙切齿,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来:“他说,如果我被盯上了,迟早要被抓,就顺势替他认下罪责,如果我交接货物安然无恙,就让我直接顶上朱宽的位置,在整个南山市当老大……”
  
 第220章
  空气骤然凝固,细小的尘埃在惨白的灯光下飘荡、浮动,仿佛在每个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薄雾。
  余寂时下意识侧首望向程迩,他眸底似有浓墨翻涌,下颌线凌厉,薄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都透着一丝不为所动的冷酷。
  此时,张翀不再撕心裂肺,也不再歇斯底里,只默默垂下头,肩膀颓然垮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脊梁,泪水无声地坠落,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眼球被刺痛,视线开始模糊,他都浑然不觉,低沉嘶哑的呜咽声在狭小密闭的空间内反复回荡,久久不歇。
  程迩凤眸轻阖,唇畔溢出一声轻叹,大拇指指腹重重按压的太阳穴,稍微纾解着额头的肿胀,再度睁开眼眸时,眼底已恢复清明。
  他声音低沉沙哑,尾音裹挟着一丝疲惫,平静问道:“镜子平时人在国内吗?藏身地点在哪里,你肯定清楚吧。”
  张翀闻言倏然抬眸,充/血的眼眸瞪得溜圆,瞳孔轻微震颤着,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他脑海里疯狂撕/扯、碰撞,他牙关紧咬,牙龈渗出血丝,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嘴唇张张合合,半晌都没吐出半个字。
  余寂时眸光一暗,心下喟叹。
  相比于镜子阴险狠毒、对亲兄弟都能下此狠手,一直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张翀明显还留存着一丝对亲情的善念,纠结着是否该以怨报怨,是否要和对方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这时,程迩勾了勾唇,眼尾微微上挑,翘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默默添油加醋,嗓音十分薄凉:“你倒是会替他着想,他算计你的时候可一点儿情面都没留,期间无数次机会,他也都没反悔。”
  “对付这种人,换做是我……”
  他停顿一下,骤然倾身,头颅一歪,嗓音都染上笑意,“一起死吧,都别活。”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一字一顿,分外清晰,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一寸一寸割开皮肉,将表象剖开,将事实真相赤/裸/裸、血淋淋地展现在对方眼前。
  审讯室灯光惨白,直直投射下来,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衬得那抹笑容愈发温柔,温柔得近乎残忍,而他的眼神却冰冷刺骨、阴森可怖。
  张翀浑身一颤,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他胸膛剧烈起伏,喉间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像是濒临溺水,整个人透着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他干裂的唇角缓缓咧开,扯出一个扭曲到近乎狰狞的笑容,他压低嗓音,嘴唇蠕动,轻轻吐字:“其实你们猜得不错,他人就在国内,而且你们刚刚与他擦肩而过。”
  余寂时呼吸一滞,一股寒意顺脊背攀爬,直直窜上头顶,花溪别墅幽暗的楼梯间在脑海中闪现,奚有兰脸上虚伪的笑意、卧室里的汤渍、床铺上的一抹温热……所有细节逐一在脑海中掠过。
  镜子究竟躲在哪里,让他们把整个二楼翻找一遍,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不成是他们忽略了什么藏人点,亦或是别墅里还有别的暗间?
  他强压下心底惊骇,看向张翀。
  张翀眯起浑浊的双眼,蜡黄的面皮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见两人神色骤变,他得意地舔/了/舔/开裂的唇瓣,嘶哑着声音,说道:“快去瞧瞧吧,我妈那个房间里有个暗间,直通地下室的。”
  虽是意料之中,余寂时心下却不免一震。
  他转头和程迩对上视线,两人几乎同时起身走出审讯室。
  走廊的冷白灯光下,同僚们步履匆匆,来来回回,身影化作一道道影,被凌乱地拉长、变形。
  特案组其他人也闻讯从中行监控室走出,汇合后,程迩背对一众人,面对坚硬的墙壁,反手撑住冰凉的墙面,修长手指划开手机,拨出电话,嗓音发沉:“直接让磊哥带队进别墅去找人,多留意一下主卧暗间,没找到人立即回话!”
  电话那头的郝阳没多作疑问,便立即应声:“明白!”
  等待的时间不算漫长,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也着实煎熬,空荡荡走廊里,同僚们忙碌工作,脚步声此起彼伏,却衬得四周愈发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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