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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次的见面(近代现代)——客兮

时间:2025-07-09 07:51:16  作者:客兮
  “……嗯……”
  “做生意啊,不是一般人能撑得住的。太难了!你虽然年轻,还是踏实点,走好普通的路。”
  游辞问:“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你说我们以前哪想到——他工作上的事是因为他父亲!不是说他能力问题,是他爸的事一爆出来,牵连挺大。不过这些咱也不懂,最好也不要掺和。你最近跟他说话注意点语气,小心些吧。”
  后来又聊了几句家常,临挂电话前,谨小慎微的后爸忽然改口:“不,还是先别和他来往了。”
  仿佛闻岸潮是什么危险人物。
  这通电话好像回答了游辞的“凭什么”,也好像没有。因为游辞的状态从愤怒退化成了迷茫。
  睡前,闻岸潮打电话给他,他接了。
  闻岸潮似乎刚忙完,那声音一听就是——游辞确信,自己的确已经熟悉这个人的部分状态了。尽管对方听上去挺平静的:
  “要睡了吗?”
  游辞有些冷漠:“对。”
  闻岸潮沉默片刻,游辞以为他会语气热情一些。结果对方很快说:“那你休息,晚安。”
  游辞没说话,也没挂电话。
  这段沉默很长。
  再过一会,闻岸潮先开口:“你知道了?”
  游辞也不和他绕来绕去:“你妈跟我妈说了。”再然后就是沉默,估计他也猜得到后续。
  闻岸潮听上去还是挺平静:“嗯,那天她打电话我听到一些。”
  但游辞这次猜不到他的真实状态了,费解道:“你公司到底怎么了?你爸……”
  “公司那边,”闻岸潮打断道,“前段时间融资断了,项目被盯上,风评两极化。人事走了不少,裁了一些,也有一些走不掉。”
  “欠了很多钱吗?”
  “还了几轮,能抵押的也抵押了。”
  “你爸那边呢?”
  “一审判死。二审改了,命是保住了,终身不减刑、不假释。”
  “……怎么做到的?”
  “有配合,有保外,有些人不想事闹大。”
  游辞卡住了。他问的多,闻岸潮也答的不少,但全部轻描淡写、长话短说,真实情况一定非常棘手。
  心里的“凭什么”逐渐淡去,迷惘变得麻木。他感到疲累。
  很久,他听到闻岸潮道:“游辞?”
  “嗯……”游辞短短应了声。
  闻岸潮沉默着,再开口的时候调整了语气,比较轻松愉悦地询问:“在想什么?”
  游辞问他:“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说?”
  闻岸潮斟酌着:“见面说吧?明天……”
  游辞:“现在就说!”
  闻岸潮:“……”
  游辞:“你说不说?”
  “想过。”
  “然后呢?”
  闻岸潮没说话。但他脑里在想除夕夜被挂掉的电话。
  游辞说:“算了。”
  电话那头静着,直到闻岸潮沉声问他:“什么算了?”
  游辞不想说出真实想法,而是换了个话题:“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闻岸潮没立刻接话,后面才道:“该谈的重新谈上,政策也松了,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游辞闷声道:“是吗?”
  闻岸潮断断续续地补充更多细节:“新项目上线一半,反馈比预期好,其他项目……”
  电话那头混入蝉鸣。
  游辞恍然看向窗外,风是暖的。
  春天还没来多久,夏天就快要到了吗?
  然而这些生命力与他无关,游辞只感到脱力:“你是觉得我帮不上。”
  闻岸潮顿一下,道:“帮得上。”
  他慢慢补了句,“但你那时候也顾不过来,我更不是什么好依靠。”——我们都在泥里。
  所以算了。
  游辞呼吸都重:“我那时和我妈吵架,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生病了,这不是我们能预测的;学校那事,也是我自己惹的,想帮你,但说话落下把柄,被刘子权拿捏了——但就算被革职也没什么,我不怕工作再找;就是你公司那些,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就算我是搞理论的,但你知道我懂,不用你一个人撑……”
  他语速略快,却咬字很清楚。因为这些早就在他心里想过无数次,无数次的——曾为闻岸潮找过的理由。
  过了几秒,闻岸潮才道:“你和阿姨说的那些话,分量有点重。”
  他有意把一句话处理得更缓和:“你当时拿我们的事气她,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在往下走了,情绪起伏影响很大。”
  游辞闭上眼睛,听他说:“她对你很重要,这你知道。那种状况,如果我们还牵扯不清,你事后不可能心安。”
  “我会。”游辞轻声说。
  语气太快,也太虚。
  闻岸潮没有纠正他,只接着说:“你学校那事,老周后来压下来了。但那阵子,这边所有对外通信都在风控系统监控之下。”
  “……”
  “电话和邮箱是被标记的,办公室也查出东西。跟谁说话、见谁,内容都会被留存。有些会发给投资人盯,有些……说不清是哪边的。”
  “……”
  “因为牵着我爸的事,账上有几笔走得不明不白,内部也有审计压着。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放在舆论上。”
  游辞怔了一下,轻声道:“他们做到这一步了……”
  “做到哪步不重要,游辞。那时候——感情没那么重要。”
  游辞一下子懵了。
  没那么重要。他想起来离开他之后按秒熬过的日子。
  ……没那么重要……吗?
  但闻岸潮的语调没变:
  “如果我那时候把你拉进来,最轻的结果是——你的朋友圈、社交账号、所有通讯记录会被翻一遍,学校那边会收到新的举报信,要求调查你是否牵涉非法经济链条。”
  “你发过的文章、申上的国家基金项目、上过课的学生,都会被人盯着查。”
  “你肯定会被叫去谈话,也可能直接上名单,短时间内别想找到工作。简历发出去,会有人直接在背后打电话,提醒对方避嫌。”
  话音刚落,游辞就反应过来了:
  “——那又怎么样?”
  他声线发抖,“我会怕这些?”
  “又不是刚毕业的小孩了!研究生一出来我就考进教研组,参与金融市场课改,实务背景、项目、基金都做过。”
  “你知道我写过行业交叉审查的政策建议,得过省里的课题资助,后台数据我也不是没看过。”
  游辞语气逐渐激烈起来:“你公司的事,可以从头看报表、补口径、拆融资结构——我能做的事很多。”
  他说着却也明白了点什么,语气陡然低下去。
  闻岸潮终于打断了他:“我一直知道你很厉害,也信你做得到。”
  “但你从来没进过我们公司,账你没碰过,文件你也不熟。你要帮我,就像你说的,一切都从头开始。你很清楚,这跟不上进度,只是为了证明感情。”
  “更别提还要照顾你妈、处理学校、一个人撑家庭。”
  “再说家里人,你妈妈、爸爸,都会接到陌生电话。严重的话,弟弟也很有可能被影响高考。”
  “你会被拍、被传谣、被扒过去的所有记录,外界会编出我们之间的私生活细节——不管是真是假,就是要恶心你。”
  “我能想象的生活,是我们两个人只有很少时间能见面,就算见面,也是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各自接电话、删消息、做解释。”
  “你还会崩溃很多次。”
  “我也一样。”
  “我们大概率没时间吵架,但会开始怀疑彼此是谁的累赘,是不是拖了对方。”
  “再后来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熬着,看哪边先垮。”
  游辞反复揉着头发,被这些话压得喘不过气,最终捂着胸口艰难道:“……可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
  “哪怕你说完就走,你让我先处理自己的事,不许打扰你……我会听话。”
  那头没有声音。
  游辞喘着气问:“你为什么不信我能明白?”
  没等他答,就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难……你爸差点被判死刑,公司快撑不住了,你自己也要硬着头皮处理这么多事。”
  “但是我……”他几乎快发不出声了,涨了半天嘴,才挤出字来,“我真的七零八碎了。”
  “工作要没了,还要照顾我妈,这些我都可以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其实也在预料中,但是我……”
  说着说着,他因为痛苦干呕起来,却发不出声音,以至于那头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
  游辞好半天才跪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
  “那天从你家离开,已经疼得不成样了,那种全身都碎掉的感觉,知道吗?就像抱着身体的碎片走在路上……血和泪都在往外流,但还是想回头,就算你拿着刀,还是想往你那去……都这样对我了,后面还是想着你,想你在,想见你……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最终什么都没做。”
  闻岸潮急促地打断他:“你在家?”
  “我没事。”游辞虚弱道,他咳嗽着,“不用叫救护车,我就是觉得……你有机会说清楚……”
  眼前一片模糊。
  “你明明有机会说清楚的,哪怕就一句话。”
  比如——等我。
  等不到也没关系。
  等下去没结果也是可以。
  在等待里耗尽感情、甚至是生命,全部都可以。
  闻岸潮道:“我现在叫救护车。”
  游辞突然歇斯底里起来:“说清楚!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我在跟你说话……”
  闻岸潮那边的声音很模糊:
  “……我爸那案子,一审基本定了死刑,虽然律师在找突破,我也在和所有人说没事……但其实没有多大把握,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去,也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被卷进去。如果我也要坐牢,再加上之前说的那些……”
  他重复说了好几遍,游辞才听清,但他不想理解:“可是,可是……”
  “当时觉得你放弃我可能更好。”
  眼泪还是流出来了,游辞说:“是!你根本不怕失去我。”
  那边很久才传来不清晰的声音:“我是觉得短痛……”
  “失去你,短痛长痛都特别特别痛啊!”
  “……”
  游辞的绝望变得麻木,他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只是语无伦次地问着徒劳的问题:“现在呢?现在也觉得放弃你会更好吗?要是再来一次……”
  也就要这一点安慰了。尽管没有任何作用。
  闻岸潮的声音逐渐清晰:“当时以为你只是有些喜欢,更多是身体那方面……不来找我,就以为你放下了……失败、官司、坐牢,这些都算过,就是没算到你会连觉都睡不了。”
  仔细听,他有些喘气:
  “今天又告诉我这些。”
  “没有再来一次,那种假设没有意义。让现在的故事继续——开门,我在外面。”
 
 
第88章 再选一次
  “……真的?怎么来的?”
  “摩托。”
  这速度,怎么可能。“飙车?”
  “开门说。”
  游辞猛地一抬起头,眼前几乎要冒金星了,但他还是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忽然从落地镜里看到自己。
  然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说:“你回去吧。”
  闻岸潮那边没答应,也没催促,声音降下来些:“你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游辞抹了把脸,说了实话:“状态不好,过去太久了……在你面前放松不下来,我没准备好。”
  长久没有联系,没有亲密接触,游辞发现身体对他是那么的警惕。
  闻岸潮那头果然不说话了。再过段时间,与他确认:“我可以离开,你真没有不舒服?”
  “没有。”
  “怎么证明?”
  游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瞪眼,好半天才道:“我这不是能说话?”
  闻岸潮:“拍张照片给我。”
  “说了状态不好,”游辞停一下,自己回想这句是不是语气不好,好像也没有,但他还是声音放缓,“真没有事。我成年好久了,看不起谁。”
  ——显然,从嘴里出来的依然是火药。和语气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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