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重心后,余温双腿交迭,“说吧,叫我到底什么事情。”
这,意义上来讲,算是第二次被人叫住了。
这次应该不会,又是像之前一样的操蛋理由吧……
“离一舟远点。”乌贺眉眼阴翳。
虽然先前被朱芝芝吓到了,但对从小到大的白月光喜爱,还是压过了朱芝芝会对他报复的顾虑,便提前交卷,打算去拦人。
所幸,人被他逮到了。
“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与屈家又达成了什么交易,再给我看见你缠在一舟身旁,回家路上你得小心了。”乌贺笑不达眼底,伸手拍拍少年的脸颊。
余温侧头躲了过去,皱眉觑了眼欲对他不轨的手,眼里是溢出来的嫌弃。
他同时道:“说话就说话,我劝你最好别动手。”
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把你锤爆了.jpg
少年放下环胸的双手起身,站直后,他比乌贺高了整整一个脑袋。
“还有,”余温倏地靠近乌贺,“别一个两个都跑到我面前莫名其妙地放话。”
“自己对人家什么心思自个儿清楚,跑来我这里献j8丑?真有本事就去正主面前告白呀。”余温轻笑,抚了抚对方折起来的衣领角。
他也想很有气势地拍拍对方的脸,但是……
但那上面的脸油实属劝退人。
陌生的气息陡然窜入鼻腔,叫乌贺一时有些不适应。他竟意外的不讨厌,丝丝缕缕的冷意反倒有种叫他形容不出的沁人心脾。
不是……他是来警告人的,可不能沉沦在敌人的诡计下。
乌贺猛地摇头,悄悄拉开与少年的距离。他露出凶恶的獠牙:“你别乱讲,小心舌头哪天不见了!”
“反正,你不要缠着一舟,否则见一次我打一次!”撂下狠话,乌贺便扬长而去。
余温在原地思考。
他是什么看上去很好欺负的人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跑到他面前大放厥词?
须臾。
余温右手成拳锤在张开左手心儿,他得出了一个很靠谱的结论——
屈一舟在明德高中的声望,肯定比他一个半道来的要高,即便他是以辅导的名义去接近对方,从别人的角度看来,绝对是他扒着屈一舟不放…
嗯,虽然他接近屈一舟是看上了对方那张脸,但不可否认的是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他也的确不怀好意,深沉脸.jpg
但是!
自己知道的,与别人看出来的差别可大了。
所以他得想个办法……
脑子里细细规划着,余温边回了学校收拾自己的书桌。
虽然老师没有明确可以放假……
虽然过段时间还有安排不合理的期末考,以及叫他烦躁的冗长的毕业典礼……
余温还是抱了一堆学习数据回去了,书桌上只余几本主课课本。
统共两天的高考日,考生们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即便是游刃有余的余温,在如此高强度考试下,也差点没缓过来。
当最后一张试卷上交的时候,余温由内而外地松了口气——
还好,高考就人生一次,要是多来几次估计他都要在考场里躺下了。
之后学校给放了十天的小假,余温就在家里整整补了两天的觉。
到第三天的时候,余国刚就忍不住了。
傍晚时分,余国刚就招呼了几个刚交上的狐朋狗友,到家里喝酒抽烟打牌,弄得到处乌烟瘴气。
喝酒到兴头处,一个胡子拉碴的啤酒肚中年男人红了脸,梗着脖子喊道:“老余啊,你家那小子这段时间不是放假了嘛,叫他出来去厨房给叔几个炒些花生米吃吃啊。”
“就是就是,你去我那儿都是我家妮儿炒的下酒菜呢,没道理到你家就让咱几个叔婶动手的。”牌桌上的中年妇女附和。
“老余我跟你讲,对待小孩不能这么惯着,该做的家务活儿就得放手给小孩做,不然到你走不动了,想再使唤可就难咯。”
一个上了年龄就喜欢说教的大爷在边上嗑着瓜子,一副过来人似的口吻感同身受。
……
被几人说得面上无光,一下子忘记自己家庭地位的余国刚,登时红着眼睛冲房间里吼了一嗓子:“你个臭小子死里面啦,还不滚出来去弄点吃的?老子真是白养你了!”
声音大得楼房抖了三抖,似乎都在惧怕余国刚的威严。
而被议论的余温则是被余国刚吵醒,本就被苍蝇般地吵嚷闹得心生烦躁的他,对方这一嗓子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信子,“噌”的一下,霎时火冒三丈。
余温趿拉着鞋子,顶着跑型的头发,飘着开了房间门,又灵活绕过地上东一处西一处的各种酒瓶零食袋,和恶心的瓜子壳。
乱哄哄的客厅,注意到余温只安静了片刻又热闹起来。被恶意调侃的余温,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
对于这些人的吩咐,他只一一好声应下。
到余国刚这儿的时候,余温面露夸张的感激之色,大声宣读:“谢谢爸爸给我在叔叔婶婶面前表现的机会,请爸爸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转身去厨房的一瞬间,余温勾唇,眼底暗涌着滔天风暴,若是此时有人与之对视,绝对会被惊得粉身碎骨。
老东西们,我敢做,你们敢吃吗。
看来是不记得上次的教训了。
第16章 反手请喝茶
“爸爸,是阿温做的不好吃吗?”余温眼中蕴着明晃晃的水雾,欲落不落的小可怜样。
“不…不是…”余国刚昧着良心说。
“那你为什么不吃?”余温发出灵魂拷问,接着恍然,“哦,我知道了,你是想给叔叔婶婶先吃吗?”
“对,你说得没错,有客人在就先让客人先吃。”余国刚想也没想地无缝接话茬。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也是这帮人没事找事。
几个上了年纪的男男女女有些诧异余国刚的态度。
而最先开头起哄的那位,胡子拉碴且怀着九个月的啤酒肚中年男人,则是率先粗着嗓子问出来了:
“不是老余,这不就几个很平常的下酒菜吗,至于害怕成这样吗你?”
“没…没有的事儿。”余国刚刚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很。
“哼,不想让我们吃你就直说呗,”有人不满地嘟囔,但其音量却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的,“说得我们好像占你便宜似的,在我几个那里开台打牌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吃得最多。”
“他婶子说笑了,没不让你们吃。只要我这里有的,随便你们敞开肚子吃。”
只要你们吃得下的话。
当然,后面那句余国风可不敢说出来,怕余温这个小疯子是其一;
其二是怕这些平日里的好友会群起而攻之,过后会散播他不好的言论。
之前那一波牌友可是他花了大力气,求爷爷告奶奶才答应不把事情闹大,叫他在大队里没脸。
也怪他一上头就跟着肥楠仔吆喝……
不行,一会儿他还是得想个办法出去避避风头再说。
心里一通计划后,余国刚悄悄瞅了眼边上的余温,却是与对方撞了个正着,见他偷摸看过去还回了他一个腼腆的笑容……
“!!!”
妈呀,求别笑!
别对着他笑!吓死个人了!!
余国刚心跳频率顿时漏了几拍,脸色煞白。
“老余…老余?怎么了这是。”回过神的余国刚才发现有人拍他手臂叫他,忙回道,“没…老大哥你先替我玩会儿,我去趟厕所。”
“行,没问题。”边上的大爷应得爽快,几乎在余国刚离开凳子的下一秒,就立马坐了下去,生怕余国刚反悔似的。
余国刚今天的手气很好,但在方才的插曲这下,也只能含恨离开。
要不是怕一会儿小崽子发疯,在这些人面前给他难堪,他屁股绝对要钉在凳子上的。
余温瞧着恋恋不舍的余国风,天真提醒:“爸爸你的筹码还没给赵爷爷呢。”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多亏小余提醒了,”赵老头一拍大腿笑骂道,“老余你还没给我筹码呢。咋,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也跟老头子我一样不好使了呢?”
老人满是褶皱的菊花脸上,是被点醒般的恍然大悟。
余国刚嘴角一抽,神特么脑子不好使。在一众谴责的目光下,余国刚不情不愿将口袋里还没得捂热的一打掰断整齐的小棍子掏了出来,递过去。
余温眼中有精光一闪而逝,见余国刚真进了厕所后,他后脚跟着回了房间,立马拿起手机拨了幺幺零。
“我要举报文兴街333号有人聚众赌博,警察叔叔快来,不然人要跑啦!”
余温面无表情地说着夸张的话,“还有哦,你们来到的时候,就敲门说是送外卖的。”
“好的,我们现在立刻出警走访。”接线员丝毫不怀疑余温话中的真实性,一口答应下来。
公家执行力也的确没叫余温失望,非常的迅速。
只余国刚上完厕所出来,坐回位牌桌位置上没多久,客厅关闭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这个点谁敲门啊?”还有没喝高的人疑惑。
“送外卖!”很有穿透力的声音从外面传到里面。
“嗐,不就一个扑街送外卖的咯,”被拢了兴致的中年男人烦躁挥手,“石老大去拿一个。”
“行。”
窝在沙发上啜着小酒,嚼着香喷花生米的老混混嘴上虽然应着,但身子依然钉在沙发里。
他嘴里还点评着:“不是我说小余你啊,你这手艺不太行,得多练练。那玉米还夹生呢,还有股怪味,怕不是变质了吧?”
又嗑了几粒花生米,小饮一口白酒,在密集地拍打门声下,石老大才慢腾腾起身。
“来了来了,催魂呢这是。”石老大不满地抱怨,手上还端着一次性杯子。
打开门栓的一瞬间,一股冲力砸在石老大身上。
然而,没等石老大从地上起来骂骂咧咧,就被冲进屋子的人群吓懵了。
手上端着的酒水洒在身上了也不自知。
“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聚众赌博。”
有执法人员出示证件,其他人则上前收缴赌资,控制玩上头红眼的四人。
随着一众闹剧落幕,看着再次一片狼藉的客厅,余温眼神暗了暗。
老登就是老登,每次都不记教训。
然后。
余温毫不犹豫去了余国刚的房间,把他藏在老鼠洞里的现金,都掏了出来。
一部分请了个家政来收拾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剩下的,就当他没收了。
被警察请去喝茶,估计那老东西没回来那么快,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子,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余温也懒得弄吃的了,直接在在APP里叫了个外卖。
坐在计算机前,移动鼠标去某直播平台搜索了下需要用到的教程,边看主播教学,边看评论。
余温看得很认真,感觉只过了会儿,他手机就收到了骑手送单消息,敲门声同步传来。
“你好你的……”看到开门的人,外卖小哥愣了下,才把后面的话讲完,“……外卖到了。”
送餐一年多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顶着鸡窝头还能那么精致的额…男生?
从接过外卖到关门,余温全程冷着张脸没说一句多余的话,他时刻谨记着男孩子不管在哪儿,也要保护好自己呢。
边吃东西,余温边继续看刚才的教程。直到主播下播,他又找了一些录播的基础视频学习。
直到周围光线暗下来,余温才猛然发觉时间过去很久了。
关掉计算机,揉揉酸胀的肩膀,余温开了灯,洗了个澡。
他站在一只落了灰尘的箱子前,面庞隐在暗处,一时间神色莫名。
许是相通了什么,余温终是打开了尘封很久的箱子,那上面随着开箱动作飞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薄灰尘。
箱子打开了。
那是一堆被摆放得十分整齐的女性用品……
*
狭小阴暗的巷子,一过饭点就万籁俱静,到了某个点就是虫子们的狂欢,蝉鸣蛙声此起彼伏。
与之相反的是几公里外的闹市,那里灯火辉煌,正是夜生活的开始。
贾弛是个调酒师,在一家清吧上班好几年了,见证了这家叫‘史莱姆’酒吧的繁荣与衰落。
前两天路过办公室的时候,贾弛无意间听到了老板要裁员的声音。
对此,贾弛嗤之以鼻。
‘史莱姆’包括在他在内,就剩下两个调酒师了,再裁员,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彼时的贾弛在柜台上摸鱼,拿着手机悄悄翻找下一份工作的消息。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招暑假工吗?”
“招什么招,我们这里要裁员了。”贾弛将手机屏幕扣在台面上,他抬头。
随意的视线扫到来人后,本来还轻慢的态度顿时一滞。
天……
这落破到狗都不光顾的酒吧,今晚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会有小仙女降临?!
一直从事酒吧工作的贾弛,不是在这家就是在那家。
叫人眼前一亮的帅哥美女他见得够多了,但哪个都比不上此时局促望着他的这个。
无辜水润的幼鹿眼,琼鼻朱唇,细腻的奶油肌,五官精致得过分。
好吧,其实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女’周遭的气质能叫人产生保护欲。
她就像悬崖上,看上去格外柔弱,却意外能在风雨吹打下顽强生存的小野花,叫人看了实在忍不住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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