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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得顺顺滑滑，这才满意，继续揉小熊猫脑袋。
不多时小熊猫趴着不动，两只黑色毛茸前爪扒着顾砚庭的肩膀，像个小孩似的哼唧一声。
顾砚庭这便知道，覃阮缓过来了。
他去到卡座拾起覃阮的衣服，一起送去健身房的浴室，将其放在柜台上。与在柜台上追着尾巴转一圈后蹲过来的覃阮对视，伸手又摸了把那对竖起的耳朵：“你自己慢慢收拾。”
覃阮圆溜溜的眼睛眨动，凑上前舔舔顾砚庭的手指。小熊猫表达感谢的方式有很多种，舔完还用头挨着蹭蹭，这便去叼自己的衣服跳下柜台，一步三回头看看顾砚庭。
“嗯，我出去了。”顾砚庭摩挲刚才被舔的地方，转身离开浴室。
叼着衣服的覃阮望着对方离开，等门关上后才继续往里面蹦跳着挪几步。松开嘴里的衣服，酝酿半晌变不回来，只能暂时交给时间，他干脆就待在原地，久违地抬起两只前爪，边用爪子抹脸边舔爪垫的毛。
等待片刻再尝试，成功变回人类，赶紧拾起衣服裤子穿上，光脚走出去，探头看看卡座上的顾砚庭，和正好抬眸的对方对视。
覃阮挪过去把鞋穿上：“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刚才梦魇了？”顾砚庭放下手里的平板。
“嗯。”覃阮扯出个笑，不太想回忆刚才那个不美好的梦，走两步忽然站住，倒退回来站在顾砚庭所在卡座的后面，低头看着对方微仰起的脸：“问你个事啊顾砚庭。”
“你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拿一样东西换你的平安符，你会给吗？”覃阮期待地问，又补充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打算拿什么换？”顾砚庭问。
从中寻到一丝可能性的覃阮眼睛明亮起来：“你想要什么？”
顾砚庭盯着覃阮，不答反问：“为什么想要平安符？”
“我之前找人算了学习卦，说我需要一位有缘人的平安符，我猜说的应该是你。”覃阮胡编，从自己的小胸包里摸出他祈来的那枚平安符，捏着递上去：“用这个交换行吗？”
“我有一枚，为什么要交换？”顾砚庭再次反问。
“好吧。”覃阮笑一下，想起之前014对他说的很不靠谱的方式，秉承着试试不会少块肉的原则，他轻咳一声，拿出点不算底气的架势：“那如果我说，我就想要你的平安符呢？”
顾砚庭看着他那双明显是在装着较真的眼睛，垂下视线：“可以。”
覃阮大喜：“那我这枚送你！”
“不用。”顾砚庭将自己身上那枚拿出来递给覃阮，视线落在平安符上，“这枚平安符是我祖母腿脚灵便时候去祈的，听她说是祈健康的符，和你这枚应该不太相同。”
覃阮伸出去拿的手猛地顿住，抬眼看向顾砚庭，发现对方视线低垂看不清楚是什么情绪，但他很确定此时的顾砚庭稍有些落寞。
愧疚感顷刻间袭来。
“……”覃阮咂咂嘴，“你祖母她很关心你。”
“嗯，她嘱咐我平安符随身带着，”顾砚庭说，“要放在她做的玩偶里。”
覃阮耷拉下眼皮，收回手：“我还是不要你的平安符了。”
顾砚庭抬眼，缄默不言。
覃阮挪开视线，捏着自己手里那枚：“顾砚庭，你会健康的。”
“……”顾砚庭忽然说，“之前我说过，因为你，我已经好了不少。”
覃阮疑惑。
“上次的临时标记让我的指标降低很多。”顾砚庭对他说，“抱歉，我擅自要了你的病例。秦一祝推测，是你积累的信息素对我的治疗起了大作用。”
覃阮听得脑瓜子嗡嗡响：“那……恭喜你？”
“你呢？最近身体怎么样？”顾砚庭问他。
“还好，我有和祈医生联系。”覃阮说着一顿，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对我说过，我的状态在好转。”
两人对视，顾砚庭不语了，覃阮思索着，许久后嘀咕着说：“所以这是歪打正着？”
“是我们匹配度很高。”顾砚庭，“覃阮，来做个交易吗？”
“什么？”
卡座上的Alpha起身，绕来站在覃阮身边，低头看着他，将手里的平安符摊放在手心，对他说：“临时标记胜过所有有副作用的药物，你我最好的药就是对方。”
覃阮愣愣地“嗯”了声：“所以呢？”
“你帮助我治疗，我也帮你。临时标记治疗时医生会在场，标记时不会掺杂任何其他行为，只是治疗，定期进行一次。等你我都痊愈了，平安符的作用也就完成，我会把它给你。”顾砚庭说：“这期间，你有任何不舒服，或不想继续，都有权利叫停这个交易。你也可以向我提出我能满足的任何要求，怎么样？”
覃阮短暂沉思，忽然说道：“那你万一不给呢？”
“不会。”顾砚庭拿出做生意时候的谈判细则，“你担心的话可以签合同，我找律师给你拟定，权衡利弊。”
覃阮在思考，顾砚庭便一直看着他。
几乎所有条件都倾向覃阮，而顾砚庭只要临时标记，且不是他标记覃阮，是需要覃阮来标记他。
这才是治疗的最佳方式。
如果覃阮需要他给予临时标记治疗信息素积留，他当然不会拒绝，他巴不得覃阮需要他。
顾砚庭狡黠地打着盘算。要怎样才能让覃阮对自己放下戒备，要如何让覃阮相信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一步步将覃阮圈入自己的“领地”，让这只单纯的小熊猫知道，有个心怀觊觎之心的人想得到的，其实就是他。
第34章
“你有点奇怪。”覃阮说不上来顾砚庭哪里奇怪, 他盯着对方的瞳眸，无法从中观察出什么，于是收回目光不看对方, “我得想想。”
“不急。”顾砚庭将手里的水提起, 在覃阮的脸上碰了下, 见他被冰得眯起眼，才又说, “回去睡觉, 很晚了。”
覃阮“哦”了声，看着Alpha绕回卡座, 提到：“我写生结束才能回去工作室。”
“写生多久？”顾砚庭问他。
“半个月。”
“嗯，我也是那时候回去。”
覃阮眨眼，“那很巧了。”
“返程那天告诉我。”顾砚庭又说，“送你。”
覃阮拒绝：“学校有大巴车。”
“不是晕车么？”顾砚庭又抬眼瞧他。
“……”覃阮短暂思考, 说, “晕的, 但我有晕车药和晕车贴，上车可以睡觉。”
“只是，大巴车上气味有点重。”
这是覃阮唯一无法解决的。大巴车上的汽油味和皮革味很重, 就算现在只回想一下那味道, 就会让他起反胃感。
“我送你, 正好要回学校一趟。”顾砚庭坚持要送。
“好吧。”覃阮不再拒绝，不太习惯地接受着顾砚庭对他的好, 心里又琢磨起，按人类的社交礼仪，他应该回以一点礼物，思来想去, 斟酌询问：“你真不喜欢苹果？那西瓜汁呢？”
顾砚庭：“还行，没说不喜欢。”
“那我请你喝西瓜汁。”覃阮说。
“……”才垂下眼睛的顾砚庭重新看向站在卡座后面的覃阮。
覃阮补充：“鲜榨的，我自己榨，不喝外面的果汁。”
见顾砚庭眼里没了方才那一瞬的复杂，覃阮笑起来：“我没忘你说的话，要控糖。”
“嗯。”顾砚庭再次提醒他，“回去睡觉。”
“好。”覃阮转身，“晚安顾砚庭。”
看着Omega步履轻快地离开，直到消失，顾砚庭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平板，界面显示他和黎明的对话。
黎明：【我这周返程，为感谢你帮我代课，出来聚聚？我请客。】
顾砚庭：【没空】
黎明：【噢，真可惜。】
黎明：【在外工作？那课程交接只能线上喽？】
顾砚庭将课程最新进度发给对方，放下平板起身前往浴室，路过刚才小熊猫蹲过的平台，停下来看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轻捻指腹，思绪有些发散。
嗯，手感很好。
手感很好的覃阮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后把自己吹得干干爽爽，爬上床拉起被褥，带着浑身酸软感和疲惫感陷入深度睡眠。
醒来时是次日早上八点，高质量睡眠后精神很好，唯一不太好的是前天运动后今天的身体稍有些酸胀，但兴许是做过拉伸的原因，也可能是身体渐渐在适应，今天的酸软感已经没了第一天爬山后第二天那样严重。
覃阮赖了会儿床，在被褥里翻身蛄蛹，终于舍得起床，顶着蓬松乱发去浴室洗漱，看看镜子里耳朵晃动的自己，想起昨天顾砚庭对自己说的话。
“……”
他含着牙刷，包一嘴泡沫陷入沉思。思来想去还真没觉出对方提的交易对自己有什么不好。
短暂出神后回来，覃阮心想得等014归来再商量，赶紧漱口后捣腾一下自己，背上画具离开房间。
写生地点在西河岛上的公园，学生并不集中，向教授报备后，独自或者随朋友前往公园里寻找素材。
覃阮和班上的人不怎么熟，是独自行动，他拖着油画箱边走边逛，最后停在一家面包店外面。
雨过后的天阳光正好，面包店外有一架爬满鲜花的木摇椅，摇椅后面是大面积落地窗，玻璃上映衬出覃阮的身影，以及他身后那片绿荫覆盖的草地。
他虽然不擅长绘画，但还是能发现美好事物，挑了个角度摆好画箱，坐上小马扎上就开始画。
前段时间才从写生素描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又是油画，这对只玩过水彩笔的覃阮来讲，难度还是特别大，但这也是作业，硬着头皮都得画。
这片来人很少，覃阮不担心被人看见他的抽象作品，大胆用手机找教程，照着教程一步步操作。
整个上午就勾勒出大致形体，中午去面包店里点了份面包和冷饮，还严谨地要了无糖，吃完接着赶工。
写生的日子很平静，半月时间说快不快，但仿若又是在一眨眼的功夫间就结束。
收拾工具准备返程那天，顾砚庭联系他了。
正在搬东西的覃阮暂且停下，站在房间门外接通对方打来的语音通话。
“准备回去了？”顾砚庭问他。
“嗯。”覃阮将放在行李箱上的包挂稳，单脚勾着行李箱旁边的画箱以免其滑倒，“我在搬东西，怎么了？”
“和我一起走么？”顾砚庭问，“我今天返程。”
覃阮沉吟。他的确不喜欢大巴车，虽然顾砚庭的车他大概率也会晕，但对方的车没有任何气味。
他犹豫的间隙，顾砚庭问：“房间号多少，我去找你。”
到此覃阮便不再推拒，将房间号报给对方。
不多时，远处电梯走出来西装革履的顾砚庭。覃阮视线动了动：“我要向教授报备。”
“嗯。”顾砚庭拿出手机，“带队老师是哪位？”
覃阮看着跟随而来的酒店侍应生将他身边的东西放上小推车，回话，“是何教授。”
短暂沉默，顾砚庭抬眼看他：“我告诉他了，走吧。”
侍应生应声推着东西往电梯走。覃阮赶紧上去帮忙推车，对方笑着示意他不用，但他还是没松手，回眸看看后面的顾砚庭：“你工作不忙？为什么要回学校？”
而且今天又不是选修课那天，再不忙也该去工作室吧。
“有些交接工作要交给你的选修老师。”顾砚庭说。
“我的选修讲师不是你？”覃阮昂着头瞧站他旁边的Alpha，电梯下行，他自己后知后觉，收回目光“哦”了声，又说：“挺好。”
“……”顾砚庭看着覃阮的发旋，沉默不语，在电梯停止后，走出电梯后问：“想得怎么样了？”
覃阮立即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抬眼望去：“你很着急？”
“实话吗？”顾砚庭承认，“的确有点急。”
覃阮也着急，他着急回家。但他等了半个月，这半月014一直没出现，这让他愈发焦虑不安。
他最后的希望便是拿到平安符，思来想去还是得答应交易，但他想再等等014。
一路沉默到车上，直到行驶出去，他才又看旁边的顾砚庭：“我可以答应交易，但我有个要求。”
“嗯。”顾砚庭放下手上的事，“你说。”
“我其实很早就想说。”覃阮提起这事就想发脾气，他瞪着顾砚庭，“你上次咬疼我了，很疼。”
虽然后来覃阮同样啃了顾砚庭，还把对方啃出血了，但他只要回想起当时又疼又麻还似乎是被掌控的感觉，真的就会很不爽。
“以后不会。”顾砚庭注视覃阮的脖子。没佩戴阻隔颈环，白白净净，从侧面已经瞧不清有齿印，恢复得很好。他目光向上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如果你不想我标记你，可以换种方式。”
“换什么？”
“你标记我，同样是治疗，这种方式效果也不差，”顾砚庭说，“但如果是治疗你的信息素积留，就得我对你临时标记。”
覃阮沉默，睁圆眼睛，忽然弯起眼眸乐了：“这样才公平啊。”
顾砚庭的视线动了动，不语，只看着覃阮笑盈盈的脸，没解释也没打断覃阮此时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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