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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对在阴暗处的他来说，两则皆算占便宜。
“我答应了。”覃阮开心哼哼，“还有合同的事，说好要签的。”
“嗯。”顾砚庭看着骄傲劲十足的覃阮，眼底染上些不易觉察的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路程遥远，这几天因为014的缺席一直闷闷不乐的覃阮终于在此时心情好了很多。顾砚庭在处理工作，他就抱着抱枕睡觉，车里没味道，比大巴好很多，一觉睡到终点。
睁眼迷迷糊糊下车，还不忘转身礼貌和司机叔叔感谢道别，最后又在顾砚庭的摆弄下背上胸包，跟随对方的步伐往学校里走。
终于清醒了，才赶紧上去拿被顾砚庭提着的行李箱和画箱，但对方没给他，只问：“回宿舍还是去专业教室？”
“先去教室。”覃阮搓搓手，“你给我吧，我自己去。”
“顺路。”顾砚庭又说，“结束后有什么安排？”
覃阮摇头：“没有。”
“那去工作室？”顾砚庭说，“合约拟好了，我让律师放在工作室。”
“这么快？”覃阮惊讶，转而又问：“你不是和选修课老师有交接工作？”
“线上完成了。”顾砚庭将覃阮的东西放好，行李箱却没放下，“现在去寝室？”
覃阮思忖：“放在这里吧，我回来再来拿。”
“太麻烦。”顾砚庭坚持将覃阮送去寝室，这之后两人一起到学校车库，开车前往工作室。
周三，今天工作室比往常任何时候人都多，跟着顾砚庭进去后，覃阮看见会客区和岛台处都有人，熟悉的不熟悉的。
会客区有顾霄和秦一祝、客户安安，除此之外，还有之前在傅家老宅有过一面之缘的时沐姚。
岛台那边则有一位覃阮没见过的男人。在他和顾砚庭进入工作室后，那男人闻声转身。
“嘿哥们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张开双手欲来个拥抱。
顾砚庭扫了一眼，伸手握住覃阮的手腕拉着往前走：“嗯，好久不见。”
被忽略拥抱的男人并不生气，眯眼瞧瞧顾砚庭拉住覃阮的手，好奇地打量起覃阮。
来到会客区这边的覃阮怔忪地盯着被牵的手，有点烫，轻轻抽离出来，站定往旁边挪了点。
“你们好。”他向大家打招呼。
“你好啊。”安安朝他挥手。
顾霄和秦一祝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豁然开朗，顾霄更是直接起身扑过来抱着覃阮转圈圈：“我好想你啊阮！！”
覃阮懵懵的，被带着转了几圈后站定，又瞧见坐在沙发上留着大波浪发型的女士朝他看来。
“好久不见覃阮，有考虑过进娱乐圈吗？”时沐姚开门见山直达主题。
覃阮困惑：“什么圈？”
时沐姚红唇一张又要说，被秦一祝推开：“别听她的，覃阮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行了。”
时沐姚：“啧。”
她整理头发，端起茶杯，看看顾砚庭和覃阮方才分开的手，挑眉瞧一眼她哥：“大哥，我听说你和咱大爹小爹闹翻了？”
顾砚庭睨她一眼：“你很闲？”
“是的，最近没行程。”
“那就回家去。”
“不要，我才不当调和剂，你们吵关我什么事？”
顾砚庭拿走会客区茶台上的文件：“随你回哪个家，没事别来这里捣乱。”
说着合上文件，转身对覃阮说：“跟我来楼上。”
覃阮点头：“好。”
“啊呀～”时沐姚眯起猫眼，“你们去楼上做什么？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秦一祝手肘撞她。
顾霄回头瞪她，眉毛和脸皱得紧巴巴。
对面的安安气定神闲喝一口茶。
而对面很茫然的黎明不知所以然，看看这看看那。
有被警告到的时沐姚：“……”
她温婉微笑，淡定抿茶：“好的，是我话多了。”
又朝覃阮wink，不死心地再说了一次：“小可爱要是对娱乐圈感兴趣，想当大明星就来找我哦，我随时欢迎你～”
这下就连顾砚庭都朝她看来，表情冷漠，目光很不友善。
时沐姚汗颜，继续喝茶。
大家怪怪的。覃阮左右看看，虽然不太清楚状况，还是礼貌地向时沐姚道了谢，再跟上顾砚庭上楼的步伐。
一众人目光齐齐跟那两人上去，等人没影了，顾霄和秦一祝才又瞪向时沐姚。
时沐姚眨下眼，笑：“哎呦，怎么了这是？”
“沐姚姐，我们好不容易盼着他俩和好点，咱别搞破坏好吗？”顾霄在她旁边坐下，从水果盘里拿颗枣啃，又招呼远处杵着的黎明：“黎明哥你过来坐啊。”
“是啊，要再被我们搞砸，你大哥可就真成阴湿男鬼了。”秦一祝在另一侧坐下，瞅瞅楼梯处，“对了，他刚才拿那文件干什么的？”
旁边安安说：“你们来之前，有位律师送来的。”
“律师？？”众人齐齐出声看向安安。
“我说你们。”这时黎明终于出声，喝口咖啡冷静冷静，“到底在说什么？顾砚庭和那位Omega怎么了？什么关系？”
这回所有视线全都扭向他，沉静许久后，顾霄开口，眉目严肃表情凝重：“黎明哥，我们这里就你还不清楚他们的情况，你上去打探情况最合适。”
黎明忽觉不妙。
二楼，覃阮放下那份合约，拿起笔：“签这里？”
“不再看看？”对面沙发上的顾砚庭对他说，“你可以找律师看看，不着急现在签。”
其实合约上的条款不多，覃阮自己能看懂，他想了想，放下笔：“那我下周给你，行吗？”
希望这周014能回来。实在不行他就找法学院的学生或老师帮忙。
“可以。”顾砚庭说，“要我为你提供律师吗？”
“不了。”覃阮再次认真阅读合约上的文字，“你给我找的话，我觉得挺不严谨。我自己可以的。”
听见对面的人轻轻笑了下，覃阮的耳朵好似被那若有似无的声音扫得痒痒。
他抬眼，视线越过合同看向对面。
顾砚庭所在沙发背靠落地窗，光线落在他的背影上，像给身体轮廓镀了层白银。脸庞背光，看得清楚但又像染上了层阴郁，很帅，是有点坏坏的那种帅。
覃阮心跳莫名变快，他立即收回目光，走马观花地看手里的合约，目光正巧落在一行文字上，顺口就问了：“我不会标记，医生会教吗？”
“很简单。”顾砚庭坐起来些，“我教你。”
覃阮僵了下：“现在？”
“只是模拟。”
“好吧。”
覃阮起身来到顾砚庭身前，低头看着沙发上的Alpha：“怎么做？”
顾砚庭单手轻抚住他的腰，并未握住，没越过冒犯的界线，轻轻往前带了点力气让覃阮站在他的双.腿.间。
两人个子差距挺大，一站一坐，即便是这样覃阮也只是微垂眼，差一点就能与对方视线齐平。
他手下意识就搭在顾砚庭肩上，有些不自在却又不知这种不自在从何而来，注视片刻后移开目光：“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顾砚庭偏过头，伸手按在自己的后颈上，对覃阮说：“Alpha的腺体也在后颈，只是不太明显，具体位置在这里，摸摸看。”
覃阮顺着对方的手摸上去，只摸到很平整的一片皮肤，没什么特别感觉。
“咬这里，用点力，让犬牙陷进去。”顾砚庭，“腺体里的信息素感应到有外因闯入，会带领你进入状态，之后很多依靠本能。当你身体里的信息素因为接触到Alpha信息素后抵达某个阈值，会通过牙尖注入信息素到我的腺体。”
覃阮消化片刻：“有点复杂，但我听明白了。先咬你，然后交给信息素？”
“是这样。”顾砚庭回头看他：“试试吗？”
“现在？”覃阮下意识磨蹭牙尖，“不了吧，我们合约还没签，周围也没医生看着。”
“不真咬。”顾砚庭说，“新手进行标记通常会咬偏，很少一次就找准，你可以先试着找找。”
“那你上次……”覃阮欲言又止。
“嗯，我咬偏了点。”顾砚庭向他坦诚。
“噢，你也是新手。”覃阮笑。
“是的。”顾砚庭仍望着他，“试吗？”
“……”覃阮收起笑容，按在顾砚庭肩膀上的手轻抓了几下，往前弯下点腰，近了后被对方的头发挡住视线，用手推推顾砚庭的脸，“你头往那边偏点。”
顾砚庭很配合他，往另一边偏头，轻搭在覃阮腰上的手指缓慢捻动摩挲，手背上青筋隆起。
覃阮凑近了，在顾砚庭脖子上寻了寻，找准个地方咬，没用力，抬起头：“这里？”
“……”顾砚庭沉静，“不是，右边点。”
于是覃阮又埋头往右边咬，顾砚庭则说：“往上。”
覃阮照做，咬第三口，听见顾砚庭沙着声“嗯”了声后，这才站直，回身找了张纸给对方擦擦。
“你不舒服？”覃阮问，“声音有点哑。”
“没事。”顾砚庭缓慢呼吸，手放下来，正要起身远离，楼道那边传来声音，是黎明的吆喝声。
“哥们儿你和——”
话说一半定住，黎明目瞪口呆看着沙发上一站一坐挨得很近的两人，顿时大吃一惊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贴墙下楼，抱歉的声音渐行渐远：“打扰了！你们继续！！”
覃阮听见声音回头，却没见人：“怎么了？”
顾砚庭起身：“没事，不用理会。”
说着揉一把覃阮的头发，“合约收好，什么时候给我都行。”
“哦。”覃阮整理乱发，“那我回去了？”
其实他不怎么想回去，因为014没回来，覃阮这几天很讨厌独处。
“……”顾砚庭看他，转过身，“有事，晚上他们要在工作室聚餐，一起吧。”
覃阮眼睛明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他们会弄，你只管吃就行。”顾砚庭往另一边工作区走，“无聊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覃阮想起曾经的顾砚庭对他的警告，跟在后面有意提起：“不是说二楼的东西不让我碰？”
“我收回以前的话。”顾砚庭将一个拍立得给他，“随你动，可以记录。”
覃阮捧着拍立得，终于是没忍住笑了：“顾砚庭，这话要是让曾经的你听见，你不觉得很戏剧吗？”
是挺戏剧，顾砚庭心想。毕竟他自己没想到，后来会对覃阮这么宽容，宽容到甚至有点讨好的意味。
第35章
覃阮将合约收好, 下楼去看了看，发现除安安以外其他人都出门大采购了，他便和安安聊了会儿天就回到楼上。
“我听安安说, 她和她妈妈的拍摄场地选在了西河？”
覃阮来到顾砚庭旁边, 挪了把高脚椅过来, 在旁边坐下，手里摆弄着拍立得, 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对方说着话。
“嗯, 秦一祝带她去看的场地。”顾砚庭手握蘸水笔，视线在手底那张硬纸上, 几笔后推给覃阮，“看看怎么样。”
“什么？”覃阮接过对方推来的硬纸，看见画面上一只用黑线勾勒的小熊猫，与吊坠玩偶的设计感不同, 这是只趴着成一摊、像个饼子但很生动很真实的小熊猫, 活灵活现。但又看得出只是个玩偶设计稿。
覃阮抬眼对上Alpha的视线：“我怎么觉得这只小熊猫很眼熟？”
“原型是你。”顾砚庭将设计稿拿回来, 再简单修改几笔，忽然问到，“之前西城骑射场酒店里那只小熊猫也是你, 对吗？”
覃阮一怔, 心虚目移, 死鸭子嘴硬了下：“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顾砚庭唇角染上抹笑意，不再询问, 回到当前的话题：“有什么建议？可以再改。”
听到这里覃阮才意识到什么，两手摁在工作台上，歪头惊奇地瞧瞧对方：“做给我的？”
“嗯，送你的。”
“为什么忽然要……”覃阮话语一顿, 又想起什么，伸手挠挠脸，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像被羽毛挠了下，轻飘飘的，“你之前说过很多次不给我做，为什么现在又要做了？”
“现在做你还要吗？”顾砚庭望进覃阮的眼睛，不答反问。
“怎么不要？”覃阮撑着下巴，笑脸盈盈。
虽然玩偶对他已经没什么用处，但架不住他还是喜欢玩偶啊。这么可爱的还和自己本体很像的玩偶，再来多少个他都喜欢。
没听见顾砚庭说话，覃阮便撑着脑袋，歪歪头盯着这个Alpha瞧。
他这两天总在思考一件事。
顾砚庭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同又实在说不上，因为这家伙性格依旧淡淡，话还是不多，只是似乎……比以前温柔了很多。
他盯着对方的侧脸，有些发呆，目光缓慢临摹顾砚庭的五官。渐渐地思绪发散，回神时手已经伸出去够到对方的头发，指尖勾住发丝卷动，然后下移，掌心轻按在顾砚庭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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