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烁将人抱到后面歇息的寝殿,大家都围了过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严深拉着于沉月站在一旁,太医快步走来,向着皇上行礼之后跪下身子诊脉,脸上的表情从忧转喜,紧接着走到众人面前说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恭喜五皇子,皇子妃这是有了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
“真的?”严烁脸上难得出现笑意,他看着床上还昏睡着的人,没想到成亲不足三月,这么快就和他有了孩子,太后和皇上也面露喜色,只有严深发现握着自己的手微微发紧。
“淮王,你们也要抓紧时间。”太后将目光移到于沉月的身上,“早点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
“皇祖母说得是,都是孙儿我不好。”严深挡在于沉月前面应付着,“我们以后会努力的。”
“你啊。”太后伸手指了指严深,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哀家才说了一句,你就这样,真不知随谁。”说完,北麟帝咳嗽一声,将他们都回去就坐,只留下严烁陪着韩秋殊。
严深看着于沉月有些失落的眼神,小声的安慰道,“我们慢慢来,不急,先养好身子。”于沉月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吕琳琅,又朝寝殿的方向望了望,低下头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酒。
第30章 大家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 除夕夜的京城热闹非凡,严深耳边听着车外百姓们的欢声笑语,看向一直沉默的于沉月, 本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没能开口。
回了王府,严深让善荣他们先下去准备, 于沉月有些不解, 宫宴结束, 夜已深了, 还准备什么?
严深拉着他回到房内,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于沉月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不成体统, 挣扎着要下去, 可对方怎么也不肯松手,两人无声的对视着,于沉月知道是自己在闹别捏,自从上了马车就没再和他说过话, 他现在这样,无非是想哄哄自己, 想到这些, 于沉月就先移开了视线, 败下阵来。
“对不起。”于沉月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对方的怀里找了个舒服些的位置, “我不该和你置气。”
“是我不对, 不是月儿的错。”严深一直觉得生孩子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自己是男人, 不需要承受生育的苦, 自然要多为对方着想一些,“是我不希望你这么早有孩子,怕你太辛苦,没有考虑到父皇和皇祖母那边给你的压力。”
归根究底都是他自己私自用药,严深知道皇家对子嗣的看重,于沉月在书里就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才会被原身彻底厌弃,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要是为了生下孩子,而要伤害母体,他宁愿不要孩子,他以前在孤儿院看过太多因为这样而造成的悲剧了。
“与你无关,哥儿本就难以有孕,偏偏我体弱。”于沉月这样将责任揽上身,严深心里就更加不好受起来,他知道自己作为现代人,一些思想和他们不一样,他不能奢望一下子就改变他们。
“月儿,你听我说。”严深抱着怀里的人,态度是出乎于沉月想象的严肃,严深拉过他的手,一点点摩挲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摸得发烫,“生孩子是一件大事,怀胎十月已是不易,更不要提一朝分娩,多少女人和哥儿因为生孩子而落下不可逆转的伤痛,其实,我们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不要紧,只要你健康地陪在我身边一辈子,我就很感谢老天了。”
“阿深……”于沉月没想到严深和他说这些,他心头一颤,重新看向严深,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他,让他的脸颊莫名的滚烫起来,于沉月忍着羞,主动亲了亲严深的下唇,严深笑着抚上他的后脑,加重了这个吻,直到于沉月气息不稳,搭在严深肩上的双臂开始发软,对方才放过了他。
“所以,不要难过,我想,我们的孩子一定也希望有个健康的爹爹,所以等你的身子好了,孩子就会来了。”严深抚上于沉月的小腹,老实说,他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哥儿可以生儿育女,明明看上去与男子无异,“有我在你身边,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克服的。”
“谢谢你,阿深。”于沉月终于笑了起来,严深捏了一把他的脸,看着手中的软肉,又忍不住多揉了两下,“傻瓜,说了很多次,我们之间不言谢。”
“王爷。”金珠在外面敲门,声音是止不住的兴奋,“东西都准备好的,梯子也搬好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要用到梯子?”严深看着于沉月疑惑的脸,趁着还没走到门口,朝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你出去一看便知。”
二人走到院中,于沉月一眼就看见摆放在面前的烟花筒,顿时明白了严深的心意,严深拉着他,用梯子登上到屋顶,他们坐在备好的软垫上,严深朝下面的人喊了一声,院子里的人拿着火折子点燃了烟花,烟花飞速的上升,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绚丽多彩,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严深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氅,披在他和于沉月的身上,两人十指相扣,依偎在一起,共同享受着这一刻。
严涴琳呆呆地望着自己面前的棋局,手里的黑子刚想放下却又高高地举了起来,最后终于受不了将棋子往旁边的棋奁(lian,二声)里一扔,“哎呀,我刚刚下错了,二嫂求你了,再让我悔一步棋吧,求你了我的好嫂子。”
“涴琳,愿赌服输。”吕琳琅坐在一旁,一边做着手里的刺绣一边朝他们望去,“我早上怎么和你说来着?沉月的棋艺可比我好得多,这回你信了吧?”说完,将目光放到坐在她身边和她同样拿着针线的十公主身上,“福熙,你的女红又精进了许多。”
“是三嫂教得好。”福熙看着自己手中的杜鹃,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接着吕琳琅的话说道,“四姐,二嫂刚刚都同意你一次了,落子无悔,你不能老是这么耍赖。”
“就是,落子无悔。”严忻放下手中的笔,跑到严涴琳身边,装成大人的模样盯着这盘棋,然后缓缓说道,“依我看,四姐你不管悔多少步,也赢不了。”
“好小子,你也来教训我。”严涴琳指了指严忻的课桌,脸上略带愠色地问道,“太傅给你留的功课你做完了吗?还落子无悔,观棋不语你不知道吗?”说着,严涴琳看向坐在对面的于沉月,捧着脸问道,“二嫂,求你了,就一步。”
“什么一步。”坐在一旁看书的严深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用书轻轻拍了一下严涴琳的头,“福熙和忻儿说得对,落子无悔,输了就是输了,重来便是,别难为你二嫂。”说完,转过身来,再次将书拍在躲在严泓身后的严忻头上,“你就磨蹭,今天都小年了,你还没做完功课,明天太傅就要回宫检查了。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哥儿,就可以不学,甚至因为有父皇和贵妃娘娘宠着你,就为难和欺负你的先生,知道吗?”
“二哥,我没有……”严忻摸了摸刚刚被打的头顶,满脸委屈地拉了拉严泓的袖子,“三哥,你是知道忻儿的,忻儿不是这种人……”
“这点我完全同意二哥。”严泓不客气地将自己的袖子从严忻的手里抽出,微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九弟,你就是这种人。”
严忻嘟着嘴,正准备再辩解两句,陈贵妃就走了进来,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只能刚张开的嘴又闭上,“果然,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对的。”陈贵妃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就高兴,让他们不用拘束,也不必行礼,“今天是小年,就要人多才热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都随我来吧。”
大家一同赶往正殿,陈贵妃拉着自己年幼的一双儿女走在最前面,是不是回头看看大家,“本来,我想让严烁他们也一起过来,但想着秋殊怀着孩子,他们肯定是会去李昭仪那边,我若真请了他们,他们便两头难做,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宴会上,严忻到处跑来跑去,一会儿跑到母亲身边撒娇,一会儿跑到严深和严泓的面前,想讨口酒喝,严深拗不过他,便将自己的酒杯递了过去,结果他尝了一下就吐着舌头跑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猛喝了一大口果汁,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若不是今日陛下有事在身不能赴宴,倘若看到你这样,定要罚你。”陈贵妃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你二哥二嫂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你就不能乖一点?”
“母亲偏心,二哥的酒那么苦,而且他刚刚还欺负我来着。”严忻眼睛一转,走到于沉月的身边,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二嫂,二哥欺负我,你要帮忻儿。”
他的脑袋不停地在于沉月的怀里动来动去,双手紧紧地拽着对方的衣袖不放,于沉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看着周围的人想寻求帮助,吕琳琅朝他眨眨眼,示意他不必担心,陈贵妃更是放言,让他不用管严忻,过不了一会儿他腻了,就会松开他了。
于沉月看着怀里的人有些不忍,和严深对视了一眼,开口问道,“那,九皇子你说,我该怎么帮你?”
一听这话,严忻立刻抬起头,朝于沉月身旁的严深做了个鬼脸,然后凑近对方的耳边说道,“二嫂,你帮我打一下二哥就行,最好能重一些,上次我让三嫂帮我,她揪了一下三哥的胳膊,可疼了,三哥都跳起来了,要不你也揪一下呗,我也想看二哥跳起来。”
听了这些,于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人,然后伸出了手,严深还没反应过来,脑门就被对方用手指弹了一下,“什……”话音未落,于沉月又弹了两下,虽然不疼,但发出两声闷响,严深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月儿会这样陪着严忻闹,但看着于沉月那无辜的眼神,他是一点火气都没有。
“刚刚三哥弹我的时候,二哥你笑来着,现在到我笑你了。”这样的结果显然让严忻觉得非常满意,他躲到于沉月的椅子后面朝着严深笑,陈贵妃制止了闹剧,让他回到位置上,并吩咐身边的人,不允许他再到处乱跑。
宴会结束,于沉月看着严深的脑门,揉了揉自己刚刚弹过的地方,“疼不疼?”严深听了,学着刚刚严忻的样子,一脸委屈地朝他撒娇,“月儿怎么都不帮我?可疼了。”
“严忻还小嘛,陪他玩玩也未尝不可。” 于沉月朝着那处吹了吹,紧张地问道,“真的疼?可是我下手重了?”严深见状,装不下去了,直起身子笑嘻嘻地亲了他两口,告诉他没事,于沉月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陈贵妃从两个孩子的房中回来,独自坐在寝殿中,身边的大宫女递上水,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娘娘,皇上真的又要选秀了吗?不是九年都没……”
“是啊,又要开始了。”陈贵妃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皇子们都大了,这是老规矩,选秀不仅是为了陛下他自己,现在这几个孩子身边的人都太少,陛下这次怕是要给他们添新人了。”
说完,她抬头看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这是每个嫁入皇家的人,都不能避免的事。”
第31章 元宵
淮王府的别院中, 房内原本的墨香被豆沙和芝麻的味道冲了个干净,于沉月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然后朝手中的元宵又撒了些干粉, 金珠看着对方手里那个不成样子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公子, 我看你的面和得太干, 所以才会合不上, 要不再加点水?”
“刚刚不是加过了吗?”于沉月看着桌上的一大盆面, 拿手指尖戳了戳它的表面,“结果加多了沾手,到时候又要加面粉, 本来只准备给阿深做一碗元宵, 现在倒好,这么大一盆就算你们跟着一起吃,估计也要吃到后天。”
一起?金珠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刚刚于沉月往馅里面加糖和油的样子,就觉得现在是不是要想个法子逃了才好?
“公子, 你本来就不擅长这些……”金珠一边劝, 一边看了眼自己怀里的盆, 里面好不容易留下的几个看似成功的元宵, 估计还没煮熟, 就会变成一锅甜味的片儿汤, “王爷不会怪你的, 公子, 你再不收拾就赶不及和王爷逛灯会了。”
于沉月为了给严深做元宵, 特地午睡之后躲到书房准备一切,还以要静心练习书法为由不允许严深进来,严深看着对方的样子,虽然猜到了几分,也知道于沉月在某些方面的水平,但他不是个扫兴的人,便顺着他的话同意了。
“还有点时间……”于沉月心虚地放下元宵,朝金珠的盆里看了一眼,这么长时间才成功五个,看来他真不是干厨子的料,“就……至少再做一个,凑个吉利数。”
正努力着,敲门声传来,于沉月看了眼金珠,让她去应付一下严深,金珠无奈只能放下盆跑去了门口,严深一眼就注意到她裙摆上的面粉,用手点了点,金珠这才发觉,连忙在严深指的位置拍了好几下,直到面粉全部消失才停下。
“他还没做完?会不会来不及去元宵灯会?”金珠朝他摇摇头,严深明白于沉月所做的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他往后走了几步,示意金珠跟到院子中来,紧接着用手捂着嘴,小声地问道,“你至少告诉我,他在做什么?别到时候差太远,我认不出他做的东西,岂不伤他的心?”
“王爷,公子在给您做元宵。”金珠想起那一盆惨不忍睹的面,忍不住担心起严深的胃,“不过,只怕……”
“没事,元宵而已。”严深看着对方扭曲的有些滑稽的脸,笑了两声让她放心,“他做多少我都吃得下,厨房我让他们也准备了,你们吃厨房的就行,你进去告诉他一声,让他快些准备好,我在门口等他。”
“是,奴婢多谢王爷。”金珠朝严深行了个礼,然后提着裙子回了屋,严深看着那紧闭的门摇摇头,元宵罢了,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去,怎么她这么害怕?
京城的灯会一般会持续到深夜,街上挂满了彩灯,每盏灯下都挂着一个字谜,街旁的摊子上摆满了可以拿在手中的提灯、面具以及用来许愿的河灯。
严深握着于沉月的手,从摊子上买了两个河灯,准备随着人群一同去河边,将美好的心愿写在灯上,让流水带走点燃的河灯,祈求愿望可以实现。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准备先吃点东西,酒楼生意红火,他们找不到空的包厢,便让小二将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于沉月见严深拿着菜单翻阅,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少点一些,回去还要吃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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