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敬云安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你确实不是ABC,毕竟哪有ABC像您这么引经据典,妙语连珠。”
“那还真是多谢您夸奖了。”
阎弗生拿起旁边的果汁抿了口,但刚进嘴里没两秒钟就吐到了垃圾桶里,“噗,啥玩意儿。”
敬云安瞅向他的杯子,“菠萝汁啊。”
闻声,阎弗生满脸嫌弃地撂到了旁边,“难喝的要死。”
敬云安微蹙了下眉头,拿起自己手边同样的果汁尝了尝,“还可以啊。”
见他连喝了好几口白水清口后,敬云安了然地放下了杯子,“你不喜欢菠萝啊。”
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角,阎弗生摇头,“不喜欢。”
他之前来的时候从没点过菠萝汁,也没留意到菜单上有这玩意儿。
“这还是人店家贴心,看着是老顾客光临才送的,”敬云安虽然对菠萝也不怎么感冒,但还谈不上讨厌,“鲜榨的,没有添加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顾客?”阎弗生闻声心里一震,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
“对啊,”敬云安点点头,“怎么了?”
阎弗生眉头微蹙,心里不禁有点发虚。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毕竟离得近味道又好。”
原来是说他自己,阎弗生腾起的一颗心瞬间落了回去,眉头舒展,语气轻松又故作吃味地说:“该不会是带过很多‘植物’来这里‘看根’吧。”
什么好话到他的嘴里都会变味儿,敬云安睨着对面人,本想骂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当然了,毕竟长夜漫漫,总得有人陪着干点什么,才好打发时间呐。”
“嘁,”听他这么说,阎弗生反而不信了,“就你那一亩三分地儿,你舍得让别人踏进去?”
“怎么不舍得,今天不就放你进去了。”
“那可不一样。”
敬云安不以为然,“有什么不一样?没有,甚至给我提建议让我改那堵墙的人,都不止你一个。”
“OK,”阎弗生并不信他所说,“随你怎么说。”
“毕竟说的是实话。”
阎弗生不屑地笑了下,“既然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你都是欠了那些个人什么样的情,才会放人上去的呢,毕竟有人说过,他的私人空间很小,装不下太多废物。”
“临时搁一搁而已,很快就清空了,能占多大地方。”敬云安轻笑。
闻此,阎弗生没再说话,只是目光透过微眯的睫羽,直直地盯在对面人的脸上。
这条油光水滑的美人鲛,总有一天,他一定给他扒皮下锅狠狠炖了。
“为什么还租房呢,凭你的能力,应该可以给自己整个盘丝洞吧。”阎弗生转了个话头。
“呵,盘丝洞,”敬云安笑起来,“那还真不一定。”
“即便不能在市中心,这边,”阎弗生示意外头,“就像你现在住的地方,应该不成问题吧。看你这K大教授的人间假面具,一时半会儿并不想撕破的样子,有个固定的属于自己的窝不是更方便吗?”
敬云安朝九亭诗韵方向瞥了一眼,“不是没想过。”
“既然不是缺钱,又生过念头,那就是地界没看上咯?”
“或许吧。”敬云安慢吞吞地挑着螺。
听他这似是而非的口气,阎弗生眉头一皱,“难不成,敬教授心里也有那些个的俗念头?”
“那些个俗念头?”敬云安抬眸看向他。
阎弗生一脸的兴味索然,甚至有种说出口都是在贬低自己的不情愿,“找个伴儿,领个证儿,昏个头blablabla......”
闻声,敬云安轻笑了下,“我想这是大多数人的夙愿吧。”
“呵,”阎弗生冷嗤一声,“所以也是你的咯。”
以为会得到肯定答复,没想到敬云安摇了摇头,“不是。”
听到这话,阎弗生面上的乏味立时褪去了大半,他从椅背上起来,稍微坐直了腰身,“怎么说?”
“没什么说法,”敬云安声音淡淡的,“只是感觉不适合我。”
“不适合?”阎弗生想再深挖一点。
然而敬云安并没有遂他的愿,“嗯哼。”
“有故事。”阎弗生眯了眯眼。
“呵,”敬云安敷衍地扬了下嘴角,“还真没什么故事。”
阎弗生自然不信他这话,但也不急着刨根问底,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
“就说咱俩是女娲她老人家一手捏出来的对娃,严丝合缝,天造地设。”
“大教授,说吧,多少聘礼才能把你娶回家?”
“娶”这个字从阎弗生的嘴里说出来特别奇怪,倒不是主动与被动的差别,而是......这个字就和他不搭,甚至不止这个字,还有那个“嫁”——凡是跟姻缘有关的,都和他不搭。
敬云安抬眸看向对面,本想讥讽他几句,但看到他的脸,突然感觉没什么必要了。
毕竟,他的眉梢眼角间,清晰地挂着那四个大字——孤独终老。
“那不得一座金山。”敬云安难得跟他不含戏弄与嘲讽地开了个玩笑。
“哇哦,”闻此,阎弗生眉峰一扬,露出了一副任重道远的表情,“看来我还得再任劳任怨地给Scott当几年牛马。”
敬云安将剔出的螺肉放进嘴里,语气不以为然,“你还缺金山啊,那东西应该入不了你的眼吧。”
“您这话说的,金山谁不缺,我最缺了,”阎弗生朝他倾身,“话说,我在你眼里到底多风华浊世,天之骄子啊,还能将金山都不放在眼里。”
“毕竟我只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一样东西。”
等不到下文,阎弗生忍不住咋舌,“啧,话别说一半吊人胃口啊。”
“想知道啊。”
敬云安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嘿……”
见他一脸得逞的坏笑,阎弗生立时眉眼一转,“调戏我?看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很得意是吧。”
“呵呵……”
再收到一记白眼后,阎弗生神清气爽地靠回了椅背,“下周有空吗?陪我去参加个酒会。”
“酒会?”
“什么酒会?”敬云安问。
“朋友搞了个私人山庄,马上就要开了,请朋友和伙伴们一起去聚聚。”
听他这么说,敬云安眉头微蹙,“私人山庄,一听就很‘上流’,不是我这种平头小百姓能涉足的。”
“‘上流’?呵……”阎弗生冷嗤一声,“我这么下流都能去,你有什么不能去的。”
这话说的,很有自知之明,敬云安忍不住笑了,“你的朋友请他的朋友和伙伴,我去算个什么事。”
“你去当然是头等大事,”阎弗生说,“前儿电话里说起,人家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见你,还嘱咐一定要带你去呢。”
“电话里?”敬云安感到诧异,“你闲着没事就到处跟我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诋毁我是吗。”
“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诋毁你了,”阎弗生眼神无辜,满脸喊冤,“再说,你以为那药是凭空跳出来到我手里的?我不得找人搞来啊。”
原来还有这么层关系。
“所以,是这位朋友帮忙的咯。”敬云安看向他。
“嗯哼。”
敬云安抽了两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趁机要挟,说什么帮忙,不多纠缠,这才刚落脚,就要我卖人面子了。”
听到这话,阎弗生不乐意了,“哎,我可没说这话啊,也没有这个意思,你别又诬陷我。”
“还需要明说吗,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天地良心啊,”阎弗生还真是没这个意思,“虽然药确实是托老柏搞得,但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儿,我说是帮你的忙就是帮忙,不会以此纠缠,再说他有个什么面子能劳驾你给啊。”
阎弗生剥了个生蚝,“我是觉得,去酒会的人手头都或多或少有点资源,大小算个人脉,你一埋头苦干学问的人,平日里应该也没什么机会结交,正好趁此认识几个人。”
“可就像你说的,我整天埋头教书,和他们又没交集,就算认识了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阎弗生看向他,“你不是想买房吗,老柏那圈人里有不少搞房产的,保不准你就能在合适的地界找到心仪的窝,要是真有,提前结识下人,到时候怎么不给你省下点。”
敬云安眉头微扬,“哟,你想得倒挺周到。”
“那是,”阎弗生得意,“是不是觉得先前对我的定论下得操之过急了。”
“并不会。”敬云安不为所动。
“OK,”阎弗生耸肩,就知道他这样口是心非的犟头不会轻易低头,“还有,你先前不是说缺钱吗。”
即便那些话三分真七分假,但从陶青原给的资料可以看得出来,敬云安每个月的开销不小。虽然他这样的人才薪资不会低,但钱这种东西是再多都不够花,尤其他还有那么一份不能对外人道的“善心”。
“酒会上也有不少搞投资和理财的能人,保不准你就能跟着喝口汤,”说着,他将是生蚝扔进嘴里,“不过你可不要小瞧这口汤,毕竟有时这些人的一小口,就够很多人花大半辈子了。”
这些事敬云安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你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在拉我上贼船呢?”
“嘿,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拉你上什么贼船啊,”阎弗生无语,“你这人放尊敬了叫一声教授,说难听了就是个破大学老师,就你那仨瓜俩枣的有什么值得我坑的,再说,人家也不放在眼里啊。”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我说的是实话。”
“难为你还有句实话。”
“啧,”阎弗生咂舌,“别阴阳怪气的,你就说去不去。”
从先前的资料上看,敬云安自己也会做理财,而且做得还不错,阎弗生想他会有兴趣。
“不去。”然而敬云安给拒绝了。
“为啥不去?”
“不为啥。”
阎弗生停下了剥壳的动作,“怎么,害怕那群人把你生吞活剥了?”
“怕。”
“有我在有什么可害怕的。”阎弗生打趣。
“有你在,才更可怕。”敬云安语气戏谑。
“啧,”阎弗生眉头微蹙,“你这修炼千年的白骨精,也有害怕的时候?不应该啊。”
瞎胡闹够了,他认真地问了句:“到底为什么不去啊?”
“都说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去。”敬云安说。
“我才不信呢。”
知道不说点什么这人不轻易放过,敬云安只好叹了口气,“直觉告诉我,应该离你那群朋友远一点,更应该离你远一点,这三番两次的,已经过了头了,现在必须得打住了。”
说着,敬云安将擦手的湿巾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多谢你的药,也多谢你朋友的帮忙,你说的,这顿饭偿还,包括了你先前的建议。”
“哎,”听他这意思,像是要走,“干吗,你还真打算用过即扔,卸磨杀驴啊。”
敬云安轻笑了下,“怎么会呢,毕竟我这也不算往你身上套过磨绳啊。”
他伸手招来了服务员,指着身前的桌子说:“将空的盘子都撤掉,然而再给这位先生来两份蟹、虾还有海胆。”
“好的先生。”服务员立马转身去传菜。
“喂……”阎弗生跟前的螃蟹都还没吃完。
然而敬云安点过餐后,直接站了起来,“难得这里的菜合你的胃口,你就慢慢吃,不用着急,我下午还有节课,就先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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