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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丝雀失去了觉悟(近代现代)——星愉

时间:2025-07-11 10:02:55  作者:星愉
  如果是年纪相仿,那没什么可说的,情有可原;但年纪相差悬殊,本身就是一种“相欺”,还要他放任不管,去让年少者跌跌撞撞地去找平等?
  不可能。
  他就是让他依靠的。
  独立和自由,和爱并不冲突。
  ……
  天气愈发转凉,京大的期末考也如约而至。
  祈景在高中打好了基础,对于一些大课和通识课没有什么困难,专业课也认认真真背诵和记录了,考得还算顺利。
  一出校门口就看到了那辆低调的黑车。
  薄承彦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亲自来接送人的,一来是离得近,二来也是省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给车费。
  其实是给司机的钱……
  祈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觉得男朋友是可以用的,但是额外的开支是需要共同承担的,相当认真。
  薄承彦尽管并不赞同林瑟的说法,但他并没有彻底否定少年的行为模式。
  无非是想要普通人的相处模式。
  可以。
  所有需要给他钱的环节,将驱动方换成“男朋友”就可以了。
  祈景上了车之后,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头也不抬道:“要去超市……”
  没什么不可以妥协的。
  去了。
  拿了推车。
  祈景在货架上看来看去的,手里有自己做的攻略,他购买了牛排、速冻饺子、蓝莓、果汁、卫生纸……
  很多东西。
  结算的时候花了将近两千块。
  很奢侈了。
  少年还认认真真地看了下余额,直到——
  “什么时候告诉我?”
  薄承彦语气很平静。
  关于那些资产、那个东西、港城的人……还没有说完全。
  兴许是年纪小,还是有别的顾虑。
  祈景闻言本来想直接说的,但后颈突然被带了下,脚步往前挪了半步,被挡住了。
  他想要抬头,但脖子被捏得很稳,动不了。
  余光好像有个带着口罩的人在举手机。
  大约是过了几秒。
  “没事。”
  少年有很多时候,存在着一些困惑,他隐约是觉得发生了什么。
  但被轻飘飘地解决了。
  晚上——
  祈景认认真真地在厨房,看薄承彦处理食材、加热油温、煎制……摆盘。
  他并不会做饭。
  但是为了公平起见,少年决定去刷碗,不用洗碗机的那种。
  “什么时候玩够?”
  薄承彦抬手扣住人的手腕,直接拉了过来,面色平和地询问。
  祈景站在一边,腰被环着往前带了下。
  “没有玩……”
  薄承彦很温文尔雅地换了个方式,“小景,我现在的身份是男朋友对么?”
  其实很好懂。
  少年只是想彻底地脱离“被养着”的这种状态,不一定是讨厌,更多的是无法辨别清楚。
  养育,多存在亲属关系之内。
  他会混淆。
  所以要重新一步一步走。
  “是。”
  “那什么时候到下一步?”
 
 
第66章
  这是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
  尽管祈景心里知道。
  下一步——
  [结婚。]
  “什么时候愿意?”
  “我可以等。”
  祈景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只是犹豫的时候,已经被拉进怀里了。
  腰被圈着。
  旁边有一道压迫感很强的视线。
  很温和,但不让步。
  “结婚有什么好处吗?”
  少年揽着人的肩背, 很是单纯地问, 他只是好奇这一件事。
  “我生不了宝宝。”
  “你的家业怎么办?”
  仿佛有条条框框的东西在限制着,祈景毕竟长大了,他还是会考虑很多。
  从前上学的时候, 不需要思考很多。
  他是被养护着的,薄承彦……甚至更像是他的……
  爸爸。
  尽管这样说很奇怪。
  祈景存在很严重的混淆, 他记得澳门沈南知说的话,成婚对于薄家是很重要的事。
  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或许,真的承担不起。
  “想生孩子?”
  薄承彦语气很寡淡, 只是垂了垂眼皮,掌心覆盖的腰腹很薄。
  或许是只会长个子,身上的肉倒是没几两。
  唯一软的地方就是这里。
  祈景脸颊红红的,他抬手按住对方的手,摇了摇头:“没有。”
  “生不了的。”
  肚子里是空空的。
  薄承彦始终很温和, 揽着人询问, “谁同你说的这些?沈南知?”
  澳门那场对话的事, 还是被翻了出来。
  祈景抿了下唇, 没有否认。
  那么大的公司和企业。
  是不是……应该留给自己的下一代。
  财富是积累的,代际传承是最为常见的方式。
  祈景记得薄承彦说过的话, 他的祖辈……已经在经商了。
  那这样子的话……
  他很混乱。
  沈南知不仅说了这些,还说了薄家的子嗣,还说了那支离破碎的家族。
  这些都要管。
  仿佛是一张很大的网,少年站在边缘处,仿佛一踏进去……就会被捕获。
  “嗯。”
  “你就是在外面学封建糟粕?”
  祈景愣了下,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眼睛很是不解。
  “同性恋,如果他还想着留后,那他不是同性恋。”
  薄承彦语气很平淡,他看着人,似乎是在引导。
  大约一两秒。
  “那是什么?”倒是真的在求教,语气闷闷的。
  “人渣。”
  仿佛是循循善诱,又像是很有耐心。
  “否则你以为社会上的骗婚是什么?一边要真爱,一边要忠孝?那是最低劣的人。”
  祈景手指尖有些凉,他面色微微泛白。
  “社会里有很多这种渣滓,在外面酒肉池林,回到家中扮演父亲和丈夫。”
  薄承彦的语气很自然,仿佛是在叙述什么散文一样。
  只是环着少年,温文尔雅地问:
  “你是要给我留后路,想谈恋爱完走掉?让我去找人生孩子?”
  一句句紧逼,语气很轻,但很逼仄。
  暗沉的眸子里打量着人。
  祈景垂着下巴,很是无措,他指头绞在一起,刚想用力剜自己的肉。
  结果被一寸寸挤开了,硬生生展开。
  但凡有用身体发泄的习惯,通通都不被允许。
  “不、不要……”
  几乎是带着点哭腔的。
  祈景没有想那么多,他上学的时候就是只觉得谈恋爱就好了,没有想到成年之后的生活范围会更大。
  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白茫茫一片,有些无法招架。
  被逼着回应内心的想法。
  蚌壳都被敲碎了。
  “小景,同性恋一辈子都是同性恋,这条路不能折返。”
  少年眼尾很红,只是点头。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这个世界的性少数群体很多,除了gay和lesibian之外,还有双性恋,还有自恋者,还有……
  诸如此类。
  那是个很不完善的世界。
  薄承彦垂眸捏着那截腕骨,很自私地去教导,不可以退却。
  即使年纪很小,即使会动摇。
  也要在他怀里。
  往前走。
  祈景被逼问得整个人都泛红了,呼吸断断续续的,靠在对方的肩头。
  额发盖住了些眼睛。
  “是分不清么?”
  仿佛一下子穿透了心脏,什么东西坠了下来。
  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阅历和年龄并不是白白增长的,薄承彦看得更远,更稳。
  “那就不用分,我永远在你身边。”
  无论是伴侣。
  还是家人。
  *
  社会在高节奏的步伐之下,舆论会显得错综复杂,攻击性增高。
  抨击富人与崇尚高消费是并行的。
  鼓吹独立与躺平啃老是在同一个推荐页面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压力和问题,扔掉互联网上的新词与烂梗,那点尖锐和敏感也随之散去。
  祈景没有换专业,他决定认认真真地学下去,毕竟从课程内容来看,研究一些已经消亡的东西是很有趣的。
  像历史。
  沉闷、古旧,看起来无用,但仍然有前赴后继的热爱者。
  至于理想。
  祈景觉得要好好打理自己的资产,去捐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一点还是来自于一场普通的谈话。
  ……
  “可是你真的不会后悔吗?那是很多钱?我看过你的报道。”
  祈景被放在洗手台上,脸颊带着湿润的红。
  刚洗完澡,睫毛都是一缕一缕的。
  薄承彦只是捏着人的小腿在涂润肤的,眉眼微垂,衬衫袖扣微挽着,露出有力的小臂。
  “很多钱么……”
  “小景,钱是流动的,没有什么一定是谁的说法。经商无利不起早,但赚的钱仍然是来自于普通民众的。”
  “你可以使用一部分,但那并不是永久。”
  “企业也需要肩负一定的社会责任,提供就业,回馈社会,那是我曾祖父就在做的事。”
  祈景的小腿有点酸酸麻麻的感觉,揉得很舒服,再往上是膝弯,他攥着人的扣子,乌黑的瞳仁很是认真。
  “如果非要说个人占比,那我确实拥有很多的社会资源和财富……”
  薄承彦略微停顿了下,而后道:
  “大概是留给你。”
  人生百年,何妨一试。
  祈景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带着膝弯往前,视线交互,他微微仰了仰头。
  “为什么?”
  语气很迷茫,无措,又像是不明白。
  “我不要。”
  或许是反应过来了。
  祈景一下子红了眼睛,“我可以和你一起死掉。”
  生死,始终是很复杂的命题。
  一边出生,一边死去。
  纵然是薄仲林,那样声色犬马、肮脏破败……死后也悄无声息了。
  时代还在往前走。
  “你仍然拥有自由。”
  ……
  祈景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实在是很幸运的事,那么回馈这个世界应该是应有之义。
  他中学的时候,想的事情很简单。
  要考上大学,要找个好工作,然后衣食无忧。
  只是兼顾自己。
  但是现在。
  祈景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多,他或许可以学着去帮助别人,建造一些小学。
  那样子,或许百年之后,还留存着什么。
  996在年后视察的时候,发现了些许的不同,少年没有在房间里躺着玩手机。
  而是认认真真地在看专业书。
  过分用功了。
  公寓那边是上学的时候住,寒暑假祈景还是在锦江别苑这里。
  【你想好了?】
  祈景闻言抬眼看了下,史莱姆端端正正地落在笔筒上,豆豆眼一眨不眨。
  其实从澳门回来以后,他就很奇怪……
  到底是什么剧情点?
  他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是回来之后996就仿佛是解放了,偶尔会回来看看他。
  祈景撑着下巴,还是问了问这件事。
  【你不知道?其实是波动很高的,但是在夜里。】
  【啊?】
  蓝色史莱姆豆豆眼很是专注,窗户开了个缝隙,外头有树叶吹了进来。
  寒冬料峭。
  【你要看么?】
  仿佛有些跃跃欲试。
  祈景一开始还不明白,直到面前多了一个类似光屏的东西,那是在澳门的卧室。
  每次都是他昏睡着的时候……
  要么是洗完澡,要么是凌晨四五点。
  很多时候,薄承彦都在看他。
  那很奇怪,像脊背爬上来一点点蚂蚁噬咬的感觉。
  祈景几乎看得愣住了。
  怎么会……
  他尽管不清楚这样是不是正确的。
  但直觉这种长时间的看,有些不正常。
  996想了想,【还有更多。】
  【我备份了好几个G的数据。】
  【要不要看?】
  仿佛是某种不放心的心态,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确定了么?
  他占有欲有点不正常的。
  真的不换了?
  祈景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有些恍惚,但还是摇了摇头。
  【只、只是看看而已。】
  【没什么的……】
  没有办法,建立了不可撼动的可靠和权威。
  信任是百分百的。
  996身子变成了方块,很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完全接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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