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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欲(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5-07-12 09:05:33  作者:绊倒铁盒
  思考过后,他最终决定还是先自行调查,委托一家美国的DNA鉴定中心进行鉴定。不过当务之急是,他缺少余曼音的生物样本。
  犯罪现场的物品大多被痕检带走,而要进入现场多半又会惊动警方的人,最后他决定从余曼音的工作地点下手。
  余曼音多年来一直在矿业研究院工作,是那里的实验员,如果不出意外,这里还会遗留着她的个人物品。
  他提前约了一位余曼音的同事,虽然在电话中已有初步沟通,但见面时,这位女实验员还是对他坚持要过来一趟表达了不解。
  “曼音的遗物,警方查看过一次,剩下的被她爸妈全都领走了,我们这好像也没留什么了。”
  宋明栖提示说:“您再帮忙想想,任何东西都可以,梳子、水杯、唇膏……”
  “啊那你要这么说……”这位年轻的实验员拍了下脑门,“当时她好像有个水杯落茶水间了,过了好久才发现,之后就放仓库里了。”
  她说着领宋明栖往仓库走,越走越深,直到走到一块标明登记室的地方,只开着一扇小窗,里面昏暗到仅能看清最近的一片区域,隐约听到有人拖着脚步迟缓地朝窗边走过来,过了一会窗口出现了一小片藏青色的保安制服。
  “你叫什么来着?”女实验员问。
  “叫我小陈就行。”
  女实验员向宋明栖解释道:“这是我们新来的仓库管理员,我还不太熟。”又接着对窗口说,“小陈是吧,我登记了哈,带人进仓库看看。”
  里面伸出来一截男人的小臂,将填好的登记簿拿了回去,听声音非常客气:“好的好的。”
  仓库里攒了不少陈年的旧物,空气里也漂浮着淡淡的霉味,两个人一起翻看了一会,终于在一个窗台上找到了一袋零碎,用矿业研究院的帆布包装着,旁边是一盆干枯的植株,叶子和枝干都呈现一种青黑色。
  “就这个吧,陶瓷带花的。”女实验员翻了下袋子里的东西说,“上次余曼音的爸爸妈妈走后,我才发现漏了这个杯子和这盆杜鹃,就让人一起放到这里了。”
  宋明栖简单查看了一下,确认这个杯子里的水痕应该是常年使用造成的,可以说有很大概率能够提取到生物痕迹。
  他说:“可以都给我吗?我的工作证、教师证您都看过了。”
  “拿走吧。”实验员坦言,“你不拿我们也就处理掉了。”
  宋明栖道谢,抱起那盆干枯的杜鹃和水杯向仓库外走去,登记室里已经空了。
  女实验员一直将宋明栖送出门外,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几只黑橘相间的流浪猫在树下惬意地磨爪子、晒太阳,喵喵直叫。
  “曼音是一个很好的女孩,院子里的流浪猫都是她在喂。出事前几天她还跟我提过一嘴,说她妈妈身体不好,她最近打算换个工作,收拾东西回老家。”实验员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宋老师,你们一定再想想办法。”
  那盆杜鹃在怀里发沉,宋明栖点了下头。
  回到车里后,他用物证袋将水杯封好,花盆无处安放,只好放到副驾的座椅底下,过程中又碰掉了不少枯叶,他伏在地垫上收拾了一会。
  等回家放下这些东西以后再出门,就比约定时间要晚了一些。
  但其实周羚并没有把这个和宋明栖的约定纳入计划。
  他没有依赖别人的习惯,何况贵人多忘事,如他所料,直到走到小区门口也没有看到宋明栖的车。
  大雨过后就是酷热,太阳如炭火在头顶炙烤着,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出汗,这个夏季最后一茬知了在拼命鸣叫。
  周羚拄着拐杖慢慢挪到马路对面,其实走到一半他就看到打算乘坐的305路公交车正在进站,但他实在没办法走得更快。
  等赶到公交站牌下的时候,只能看到车辆离开时留下的一串黑色尾气。
  不过还没等他研究好别的换乘路线,一辆锃亮的别克一脚刹车停在了面前,窗户降下来露出宋明栖戴着墨镜的脸。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宋明栖刚刚见过受害者的同事,很难给眼前的“嫌犯”一个笑脸,他敷衍道,“中午开了个会。上车吧。”
  周羚不为所动:“我自己去可以。”
  宋明栖置若罔闻,只是扬了扬下巴,指着他手里的塑料袋:“这是什么?”
  “鞋。”周羚说,“拆完石膏要穿的。”
  宋明栖点点头,把脑袋缩回去:“我明天洗车,上来吧。”
  周羚不认为干净到反光的车有什么再洗的必要,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噢。”宋明栖又探出头来,车里的那只手好像摁了什么按钮,把手的位置弹了出来,“这是隐藏式把手。”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眼瞅着宋明栖的车会影响到别的公交车进站,周羚只好拉开后座的车门——这是把自己当司机,宋明栖的不高兴又多了几分,只感觉车后座往下一沉,门砰的一声关上。
  宋明栖心不在焉地启动汽车。50米后一脚刹停。宋明栖看向后视镜,又加速倒回来。
  周羚还杵在外面。
  宋明栖无语:“你怎么没上来?”
  周羚的表情也一言难尽:“我刚把拐放进后座,打算去副驾驶。”
  “对不起对不起……”宋明栖握着方向盘连声说。
  副驾驶位跟着一沉,周羚坐了进来。
  宋明栖一直认为自己的别克还算宽敞,可周羚挤进来之后,空间立刻变得局促,连带着气氛都有些难言的压抑。周羚的头发几乎贴着车顶,两条长腿在副驾驶屈着,压迫感极强。
  宋明栖建议:“你可以把座椅往后调一点,按钮应该在右手边。”
  周羚尝试摸索了一下,但好像没有摸到。
  宋明栖深吸了几口气以摆正态度,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载朋友他会怎么做。
  很快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越过对方的胸前。周羚没料到宋明栖会亲自帮他调座椅,僵直了脊背没有动,鼻尖之下就是宋明栖乌黑且打理精致的头发,香波有种淡淡的松木味。
  很快宋明栖就找到了按钮。
  “这样行吗?”
  “可以。”
  宋明栖直起身系好安全带,重新启动汽车。
  日光刺目,沿路的香樟树叶片上闪着粼粼反光,眼皮底下猩红一片,周羚好些天没晒过太阳,用力闭了闭眼。
  等绿灯的间隙,宋明栖听到一点细碎的咔嚓声,扭头发现周羚正低着头往笨重的石膏下面看。
  那里正是刚刚安放那盆杜鹃的位置。
  “是……枯掉的树叶?”周羚的语气里带着某种困惑。
  叶片被完全踩碎了嵌进脚垫的缝隙里,看起来很难打理。周羚觉得以宋明栖的洁癖,这片叶子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他的副驾驶。
  “早上帮同事搬了盆绿植。”宋明栖故作镇定地解释,又随手拧开电台,试图转移话题:“你感冒好了?”
  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因为又想起周羚说他女装漂亮的事,虽然他觉得周羚当时半梦半醒,大概率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但他作为清醒的听众,此时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周羚的呼吸也跟着慢了一拍,才说:“嗯,饭钱我下个月还你。”
  “你这个月出工没全勤,拿不到绩效吧,算了。”宋明栖大方地说,“再说朋友之间不谈这个。”
  “呵。”周羚哼笑了一声,低声重复了一遍,“朋友。”
  宋明栖没听清,因为电台在播矿业家属楼案的悬赏信息。他走了下神,手指神经质地敲着方向盘:“这个案子离我们很近。”
  周羚睁开眼:“嗯。”
  宋明栖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装作在一心一意地开车:“一想到这个凶手还没归案,很可能就生活在我们身边,还挺可怕的。”
  “是吗?”周羚扬了下眉,半是玩笑半是嘲讽,“你不是有电击器吗?”
  “……”宋明栖尴尬地清了下嗓,“我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
  周羚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身体,略高的体温一下变得很明显,空气都焦灼起来。
  他语气微妙:“那你遇到危险怎么办啊,宋老师。”
 
 
第22章 高效液相色谱仪
  饶北大山的风大概真有鬼斧神工,削得周羚的面孔硬朗分明,表情生动时尤其蛊惑人心,像那种混血男模。宋明栖干巴巴笑了一声,才逃出这种原始的吸引力。
  “我这不是带了你吗?”他佯装若无其事般闲聊,“你觉得凶手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羚的身体又拉远了,抱着手臂看着窗外,反问:“你觉得呢?”
  宋明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我觉得他应该不太行。”
  “哪里不行?”
  “那里不行。”宋明栖扭过头,看了周羚一眼,“暴力是他缓解性压抑的方式。”
  周羚抿了抿嘴唇。隔了好一会,他才开口缓慢地说道:“不知道。反正都该死。”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宋明栖很难判断他只是故意迎合舆论,随口评判,还是发自真心。
  二十分钟的车程开得挺煎熬,宋明栖下车时才发现自己出了很多汗,衬衣贴在背上有点难受。下车时周羚没有让他搀扶,宋明栖只能在后面默默跟着他,看他拄着拐杖缓慢却熟稔地穿过人群。
  “你那天来看病也是自己一个人?”
  “嗯。”
  “你腿都断了怎么上的楼?”
  周羚看起来不太理解这个问题,“还有右腿。”
  “……”
  宋明栖过了一会又说,“下次别逞强,给我打电话。”
  周羚不置可否。他当然很清楚,这次宋明栖之所以事无巨细地替他安排,完全是因为他受伤与他有关。但下次?下次他联系宋明栖的理由是什么?
  朋友?
  宋明栖的语气太过自然,以至于周羚第一次短暂地生出对这段关系的信任,但理智很快回城,他知道对方不过是一句体现涵养、标榜慷慨的客气话,如果他自不量力、信以为真,那就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了。
  到了三层,周羚坚持独自进诊室,宋明栖便到外面的长椅上坐下等待,掏出手机来看。
  路上就震动了好几次,开车顾不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看。
  空降院长最近履新任职,关于是否要申请增加博士生指标的事,院里自动分成两派,这件事本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站队。宋明栖是老院长提携上来的人,但他不想站队,觉得很无聊,可这时候不表态也是错,两头得罪人。
  于是在上周,时机非常微妙地,他被学校的学术道德委员会约谈了,理由是收到匿名信,检举他论文数据造假。
  那篇论文是四年前发表在顶刊上的,影响因子非常高,为他赢得不少荣誉。当时的一小部分数据是由合作单位第六医院提供的测试数据,一般这种原始数据保存时间不会太长。这封检举是吃定了他没法立刻拿出来,至少可以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他点开看了一眼下周需要提交的材料清单,竟然有整整一页纸,又立刻不耐烦地熄灭了手机。
  周羚扶着墙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宋明栖脸上还残存着一丝厌烦的表情,在发现他时又隐匿了。
  “怎么样?”宋明栖立刻站起来,西裤的裤脚落回鞋面,掩盖了皮鞋锃亮的光泽。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周羚,已经拆掉石膏,穿上一双刷得有点泛黄的运动鞋,整个人利索了不少,又问,“恢复得不错?”
  “嗯。”周羚说,“要适应一下。”
  他走得很慢,两个人并行至扶梯前,周羚突然问:“工作上的事?”
  宋明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嗯,新领导空降,有点麻烦。”
  大学、上班、领导、空降,这都算是周羚不太熟悉的语境,他侧了下头:“怎么麻烦?”
  “权力和政治都很麻烦,我只是想做科研而已,有时候希望自己活在一座孤岛上,我应该会非常愉快。”宋明栖说到一半就发现自己的倾诉对象不太理想,索性笑了笑,“你年龄太小,可以不懂。”
  听出对方言语里的轻视,周羚皱眉看他一眼,往前一步站到他前面去了。
  扶梯缓慢往下,宋明栖站在周羚身后,视线缓慢升高,可以俯视对方的后脑勺,又直又宽的肩膀,后颈上露出的银链,以及旧旧的T恤背后肩胛骨中间被汗湿的一小块。
  “你头发有点长了。”他低下头说。
  周羚觉得耳廓很热,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上车以后,宋明栖很快启动汽车。
  等待绿灯的时候,市图书馆的标志正在十字路口西侧熠熠生辉,宋明栖突然想起好多天没有去看那位读者的回复,书也没有还,这两天应该要抽空去一下。
  “绿灯了。”周羚提醒他,在宋明栖重新踩下油门的时候,他问,“看什么呢?”
  “那边是市图书馆。”宋明栖随口答,“还不错,喜欢读书的话可以去看看。”
  周羚肘搭在窗沿,撑着下巴,看上去兴致缺缺:“我没什么时间。”
  宋明栖附和:“也是。”
  这时候周羚才意识到一件事,来时的路上并没有经过图书馆,他警觉地直起身看向窗外:“你没有往回开?”
  宋明栖漾开一抹神秘笑容:“载你去庆祝下啦。”
  周羚看他兴致蛮高,也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在为工作烦闷,便也没有再说扫兴的话。
  车一直向市中心行驶,这里更靠近港口,汽笛声不绝于耳,从高架上经过时可以看到如织的船舶和一望无际的湛蓝海面。广南这个地方下雨时是真惹人厌烦,但连绵阴雨之后一个灿烂的晴天又叫人觉得前几日的沉闷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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