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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君藏——萧因

时间:2016-04-15 20:31:51  作者:萧因

  屋内灯光平和,唇舌间尚有缭绕的香气,霍青霄抬眼,拿着茶盏的手紧了几分,朗声朝屋顶叫道:“沈少主,想见本王一面,大可不必这般劳心费神。”
  沈如深听得微愠,碍于他身份不好发作,只得用剑将窗子推开一些,一个翻身落入房中。
  “王爷,今日为何……”说到这里说不下去,沈如深眉头紧蹙,似是下一刻便会发作。
  霍青霄抬起茶盏微微摇晃,看着细小的沫子漂动,兀自笑了,“沈少主问得客气,本王还想问问,沈少主还瞒了本王多少?”
  沈如深早料到他会这么问,愤恨道:“王爷若想知道,直接问沈某便是,何必用这等手段算计沈某,坏了沈某名声?”
  “坏你名声?沈少主是否觉得本王擅自离京便不算坏了名声?”霍青霄目光锐利,扫眼过来,沈如深立时心底泛寒,“你可知你选的正是时候?本王自宫宴回来遇刺,你便倒在本王王府门口!”
  沈如深一个寒噤,不敢多说。霍青霄冷笑一番,又加了几句:“上元时候,父皇意兴正浓,本王遇刺一事宫内尚自议论纷纷。这种时候,本王还要启奏父皇去看玉宁,沈少主,本王名声是否败在你手上?你又如何解释?!”
  沈如深哑然。经他这么一说,所有事情便串在一起。
  难怪霍青霄肩上有那么一道伤,也难怪他会这般恼怒。
  思忖片刻,沈如深收了剑,朝霍青霄行了大礼。霍青霄见了,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沈少主客气了,那沈少主是否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本王了?”
  沈如深几番犹豫,断断续续道:“那……王爷可否不怪罪沈某?毕竟,毕竟此事……”
  “但说无妨。”
  深深地松口气,沈如深道:“前些日子江南王发难沈家,说是要让阿洌亲自上江南王府给公主赔罪,并领了江南王赏他的五十大板。”
  霍青霄眉头跳了跳,“他又对玉宁怎了?”
  沈如深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苦笑道:“若王爷认为给公主丹青题诗亦是不敬,沈某无话可说。”
  霍青霄愣了愣,唇角微扬,可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霍青霄忽然笑得厉害,沈如深颇为恼怒,忿忿地道:“王爷!”
  “玉宁这性子,几年了都不曾变过。”霍青霄摇摇头,忍俊不禁,“那先前的传言,莫非——”
  沈如深苦笑深了几分,“王爷明鉴。”
  不知不觉中,霍青霄语气缓和不少,“那沈少主此番请动本王,究竟所为何事?”
  “不瞒王爷,江南王一直以此事压着阿洌,且……且以江南王的脾性,王爷想必明白。”
  霍青霄悠悠放下茶盏,“他是否要让沈如洌一连半月扮作鬼神,绕着他王府跑上十余圈供他消遣?还威胁沈家说不能告诉父皇?”
  沈如深快要哭了,“王爷明鉴……若容江南王折腾下来,阿洌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江南王在这一个月里会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八皇叔这脾气几十年来可没变过。宗室同辈中他最宠玉宁,想必是听了那些传言,要给玉宁出气。”霍青霄有些幸灾乐祸,“罢了罢了,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明日我带些人手轻装启程,去江南劝劝八皇叔。”
  沈如深见目的达到,长出一口气,再朝霍青霄行了大礼,“沈某感激不尽。”
  “时候不早了,”霍青霄淡淡道,“沈少主还是早些歇息,明日路途分外辛苦。”
  “多谢王爷。”沈如深当即翻身出去,回了房间。霍青霄坐下,端起茶盏微微晃着。
  沈家少主,这些均是你亲口所言,此后便休怨本王了。
  霍青霄心情极好,悠悠阖眼养神。
  沈如深回了房,吹灯躺下,却辗转反侧。脑中似是抓住了什么,却总也明白不过来。
  到底是什么……
  眼前忽闪过霍青霄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沈如深一僵,霍然起身。
  他终于想到是什么了……明明是霍青霄告诉他沈家遭人血洗,又怎会在刚才的谈话中对此事只字不提?!
  想到这里,沈如深再也坐不住,当即伸手去摸佩剑,准备好生质问他一番。
  “别动。”
  手伸到半空,搁着佩剑的地方忽传来人声,听着极为疲惫。沈如深一惊,连连退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往那处看去。
  以他的武功,竟没发现身边有人潜伏,是他大意了么。
  不过这一眼,沈如深倒五味杂陈起来。
  站在他床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霍青霄。他拿着沈如深的佩剑仔细瞧着,另一手轻轻捂在肩头伤口上,眉头微皱。
  “王爷?”沈如深疑道。
  “本王说了,让你别出声。”霍青霄淡淡抛下一句,反手将佩剑拔出,对着月光轻轻翻转手腕。
  “王爷你……”沈如深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见他拿了自己佩剑,也不敢上前,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好剑。”霍青霄兀自开口,声音凛冽动听,隐隐携了分杀意。未待沈如深再问,他忽压低手腕,对着沈如深的方向将剑甩了出去。
  沈如深见状大惊,连忙侧身躲过。寒剑往他身侧扎了过去,激出一声血肉的钝响。一个黑衣人一手扶着房门,胸口扎着他的剑,双目怒瞪,终是缓缓倒下。
  那黑衣人刚好拨开了房门,房外的打斗声此时清晰无比地传入耳中。沈如深朝外打量一阵,发觉霍青霄带的人虽多,却在与一群黑衣人的缠斗中渐渐落了下风。
  “收拾东西,我们速速离开。”霍青霄淡淡地道,上前拔起长剑,反手丢给沈如深,随即朝隔壁房间走去。
  “王爷?”不知为何,沈如深有些慌了。
  “这些应该都是追杀你的人啊,沈少主。”霍青霄觑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他将手搭在栏杆上,似是在支撑自己的身体,“此处不宜久留。”
  沈如深瞥见他身形摇摇欲坠,连忙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手挡开,同时听见一声厉喝:“沈如深,你快些收拾东西,不要管本王!”
  霍青霄带的王府侍卫此时竟在围攻面前落了下风,已有两三人顺着楼梯直奔他们二人而来。霍青霄见状却一脸淡然,依旧好整以暇地倚在栏杆上,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一群刺客。
  “王爷!”
  见刺客快到眼前,沈如深横下心来,忽挑起剑锋断喝一声,朝那黑衣人刺去。
  那两刺客并未认出他身份,只道是忠王哪个不成器的侍卫,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但他们刚刚挪动脚步,便觉眼前一凉,一道清亮的剑光贴着眉心划过,惊得二人急忙跳开。
  沈如深一手挡在霍青霄身前,另一手轻挽了个剑花,朝两人冷道:“还不快滚?!”
  其中一个见他剑法十分眼熟,轻巧而稳重,脑海中赫然跳出一个名字,不由惊叫道:“你……你是沈如深?!”
  “沈少主,你还不快些动手?这群人可是认出了你……难道不会坏事么……”
  一直隔岸观火的霍青霄忽然开了口,声音较刚才又弱了几分。听他这种声音,沈如深也顾不得他身份,连忙扳开他捂着肩头的手,见他肩头已经被鲜血浸得看不清锦衣上的花纹,不由咬牙。
  “他们分明是冲王爷来的,王爷这玩笑未免开得不是时候。”沈如深冷笑,握着剑的手青筋暴突,“这些杂碎沈某自会替王爷剿平,还请王爷退后。”
  霍青霄听罢,淡淡一笑,随即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那两个刺客此时反倒犹豫起来,沈如深的剑法他们不是没听过,别说是他们两个了,就算是再多叫几个来也不一定有胜算。沈家引以为傲的便是浣花剑谱洗尘剑,他们不一定有胜算。
  “王爷!”
  另一间房里此时忽传出怒吼,紧接着一道剑光劈过,其中一个刺客躲闪不及,竟被生生截杀当场。
  沈如深定睛一看,原来是叶榕连外衣也来不及穿上就提着剑冲了出来。正与刺客缠斗的王府侍卫见了他,顿时来了精神,颓势渐渐逆转过来。
  “叶兄?”沈如深料不到竟是他冲了出来,细细看过去,叶榕提着剑的手竟还在颤抖,似乎也站立不稳。
  叶榕出来的作用极大,那群刺客渐渐不敌,准备逃走。霍青霄一直在旁冷眼看着,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出声道:“够了,穷寇勿追,即刻离开此处。”
  王府侍卫领命,即刻打点行装准备出发。霍青霄摇摇晃晃直起身,如宿醉之人一般走下楼梯,叶榕在旁看着,默然跟了上去。
  王府侍卫此时反应得及时,只折损了四人,尚余下三十多人护送他们。
  霍青霄一动不动地躺在马车中,偶尔睁眼看看守在旁边脸色铁青的叶榕,无谓地笑道:“子容为何这般生气?”
  “王爷明知故问!”叶榕面色僵硬,“王爷为何要替他挡了这些?!”话毕,他扬了扬手里几枚暗器,愤恨道:“王爷旧伤未愈,此举不觉鲁莽么?”
  霍青霄那日遭遇刺杀,受了内伤。他此时躺着,面色并不好,也难怪叶榕会如此生气。
  “沈家少主还不能伤,本王伤得多了,再加几次又有何妨?”霍青霄面不改色地看了看他手里的暗器,“他留着还有用。”
  叶榕脸色更加难看。
  霍青霄最先发觉这客栈有问题,半夜里竟点了很淡的迷香来害他们,否则以沈如深的功力,不至于他潜入房间都察觉不到,叶榕也不至于在开打许久后才提剑出来。
  这几枚暗器皆是用来暗害沈如深的,那些刺客似乎摸不准沈如深底细,索性先下手为强。霍青霄中了少量毒香,没了先前功力,只得硬碰硬替沈如深挡下暗器。
  “王爷有打算?”叶榕发觉他语气有异,问道。
  “……那是本王的事。”霍青霄懒懒地转过身子,径自入眠。

☆、【第五章】江南

  江南烟柳地,江南温柔乡。
  当朝天子封的江南王,便坐拥大半个江南,亦替天子看守海防,在朝中举足轻重。沈家是江湖世家,与江南王府同在一城,关系便显得十分微妙。
  幸好他们离此处也不远,紧赶慢赶不过两三日就到了。沈家早得了消息,一大早就派人候在门口。不过等在门口的唯有浣花门主沈锲,他那二儿子沈如洌与幺女沈如沅,自早上起就一直没现过身。
  一个小厮自里面慌慌张张跑来,附在沈锲耳边说了什么,沈锲闻言变色,将衣袖拂了一拂,低声恼怒道:“恁般胡闹!”
  小厮报完了消息便下去了,绕过正堂直去后苑门口,沈如洌正悠悠地候在那儿,手里还执着一柄竹骨折扇。
  给沈如洌报了信,小厮便匆匆离开,沈如洌倚在影壁上,就着扇骨往掌心击了两下。
  “洌哥哥?”
  随着声音自影壁后探出一张笑意满满的小脸,正是沈锲幺女沈如沅。沈如洌斜她一眼,悠悠问道:“不和你玉宁嫂子玩了?”
  沈如沅哼了一声,“玉宁嫂子要我来问问,那什么忠王怎么还没到。”
  沈如洌一扇子敲了过去,“我若是知道,那忠王就该换人了。”
  沈如沅闻言,悻悻地吐吐舌头,往后苑里跑去。沈如洌转过身,若有所思地收起折扇。
  照说这行程,未免也太慢了吧。
  等到巳时三刻,忠王一行人才现了身。沈锲听闻忠王在途中再度遭遇暗杀,不由一阵哆嗦,赶紧将忠王请了进去。
  此次霍青霄来江南十分秘密,一个文韬武略样样俱全的亲王,在宫宴归府遭了刺杀的关头突然跑来江南重地,不落人话柄都难。
  沈锲早派人自别处请了大夫来,诊断下来,霍青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那暗器有些古怪。沈锲自命浣花门主,好歹在武林中有些地位,此时更不得在皇族面前丢了江湖面子,便派门人加紧调查暗器之事。
  霍青霄在沈家休养了十多日,伤势渐渐好转。而沈如洌早将事情给他一一详述一遍,见他不急不忙,也就宽下心来,将江南王的事交给了霍青霄。
  事情渐渐平静下来,而霍青霄在十多日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如深已好几日不知去向。问及沈锲,也是支支吾吾避而不谈。
  立春之后,江南回暖得显然比帝都快,早已是一副草长莺飞的好光景。霍青霄伤势渐好,便在知会沈锲后,带了叶榕,一并去了越江畔的日沉阁。
  日沉阁是文人骚客雅集之处,位于江北,与风满楼遥遥相对。叶榕随霍青霄去这地方,还摸不准霍青霄的意思,以为他只是去散心而已,便只带了少数暗卫。
  自日沉阁上眺望越江,风景秀丽,江天壮阔中别有一番韵味。霍青霄一人在窗边坐着,手指捏着一只酒杯,不知怎的,望着远方失了神。叶榕坐在他对面独自酌酒,也不与霍青霄说话。
  “公子,您的伤怎样了?”沉默许久,叶榕忍不住问道。
  “无妨,养得差不多了,沈家请的大夫功力甚高。”霍青霄一脸漠然。
  天色渐渐暗了,晚霞铺染,江面一片绚丽,日沉阁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正是两人沉默时,有五六个剑客打扮的人大咧咧走到隔壁桌坐下,唤来小二点菜。霍青霄听得声音心烦,正欲起身离开时,听见他们谈话,动作不由缓了下来。
  “真不愧是‘浣花玉面’!”一个人大咧咧地道,一手将佩剑往桌上拍去,笑得好不爽朗,“娘的,老子好久没打这么痛快了!”
  另一人听了他的话却冷笑,声音几分尖利:“老三,你被揍了还这么痛快?要不要哥哥再给你补两招?”
  “哈哈哈哈哈哈哈!”先前那人笑得厉害,“二哥,那沈家公子用的可是洗尘剑,你那兵器不是被他折了么?”
  隔壁桌吵得厉害,霍青霄又听了许久,听到快没耐性时,有人忽然叫了一句:“听闻沈如深是为忠王办事,否则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你这话就不对了,沈家怎会是朝廷的人?”
  “玉宁公主下嫁沈二公子,沈家怎会不是朝廷的人?”说话那人得意洋洋,“咱们接的这桩生意,可是肥得流油啊!”
  他同伴纷纷点头附和,正好小二上菜,他们便停了话头。霍青霄朝叶榕递了眼色,忽然紧紧捏住那只酒杯,反手将酒杯收入手心,指缝微开,几道影子激射而出,打得隔壁桌纷纷痛叫。
  “谁?”领头模样的起身,见霍青霄不紧不慢地盯着他们,不由冷笑起来:“小子,敢惹你大爷?眼睛长筷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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