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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墨——暖阳浅念

时间:2016-01-10 23:28:36  作者:暖阳浅念

    我迟疑了下,回答“…这要看情况。”
    他收紧了手指,目光涣散起来,像是从中央打破,一层层蔓延着碎裂开来,手心的温度似乎也更低了。
    我终是不忍,只当是个可有可无的口头约定,答应了他。
    他猛地抱住了我,力气之大,像是要融为一体,抓着我的指节都泛了白。
    “…青云、青云……无论如何,相信我…我定不负你。”
    我点头,想要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想开口时却看他已经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估计是累得狠了才会让一向自制的他失了态,但却又睡得极不安稳,便是梦中眉头也是紧锁。
    ……何必要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那日之后,梁殊再也没出去,每日跟在我身后,只要我不看自己,就能看到他。
    我奇怪他怎么又突然闲了,他就是笑,并不回答。
    他告诉我说西门府和鸿雁教牵上了头。
    对这些江湖纷争我早就置之度外不去理会,只是好奇杜笙怎么会喜欢那些阴阳怪气只会制毒的家伙。
    怎么着如今我也算出了师——虽然方式特别了些——闲来无事,便想着朝其他方面发展发展。
    我原意是乘次机会跟着戴老头学两招,日后招摇撞骗做个江湖医生,敲完一笔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采取游击作战顺带走遍这山川湖海做个逍遥人,那天来兴致了再去找个漂亮姑娘来段比翼□□举案齐眉,怎么看都实在是件好事。
    可这远大计划单开了个头便无疾而终,我非但没做成医生,反而被小孩围着成了个教书先生。
    我自认为不是个为人师表的,更无提传道授业答疑解惑。要真去了也只能教人误入歧途。再偏点指不定就给万劫不复了去。
    我以为小孩都是三分热度,见来的人多了也并没太以为意,如此态度直接造成了事态扩大,等再想着回头是岸已是不及。
    那天我正被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拉着,死缠烂打地问我要后续,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人,歪着脑袋,双手抱胸,背后一把长剑。
    此人站姿甚是随意,半倚着门框,头发垂了几缕到肩上,整个人都显得懒散,见我看他还朝我挥了挥手。
    却是令人讨厌的熟悉。
    好容易从孩子堆里走出,径直去了后院,刚过石门第一眼就看那人正蹲在池塘边,一手执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剑尖插着的一条鲤鱼,剑锋从鳍下贯穿,却又巧妙的无丝毫血迹。
    此人姓符,单名一个尹,长我三岁有余,算我头上师兄之一。武功算不得顶尖,却让杜笙看好,要说他真有什么拿得出手,大概是骗术高超,凭一张嘴赚得盆盈钵满,活脱脱就一诈骗犯。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么快见到这位。
    看他此般模样,不由提醒了句“小心别给弄死了。”
    符尹抬了抬手腕,解释道“…是它太胖了,我只是轻轻一下就给中了。”说着他将那鱼放入池中,剑锋稍转而后迅速抽回。只看那尾锦鲤扑腾了两下,竟活转过来,在水面转了圈,很快沉下没了踪影。
    原来方才是用剑气封住了鲤鱼经脉,剑尖极薄加上内里封固是以穿透也并未有实际损伤,只是暂时无法动弹。
    倒还真长进不少。
    看他一副邀功讨赏的模样,忍不住去打击他“又来给我炫耀这些华而不实的。”
    “…哪里哪里,”他一边拭去剑上水渍一边道“我这也算是奉命而来。”
    “哦?”
    他摊了手“倒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的我找了好久。”
    鸿雁教在各地也安有不少耳目,另分设情报组织,的来消息真假参半很是繁杂,平常人对此实在束手无策于是便安排了符尹做这些管理。
    “我还惊讶你怎么会这么快找来。”
    “没办法,教主吩咐过了,找前右使是头等大事,其他都是可以暂时搁置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居然都成了前右使,看来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以为杜笙已经打算放手不管了,却没想到他还惦记着我这么个。“难道是因叛教罪要带回去等候发落?”
    符尹摇头“这倒不至于,再说若真是如此来的决计不会只我一个,”他顿了下“教主只让我带话问你究竟是要回去还是留下。”
    我确实没有回去的意思,单是梁殊一事,我也需将他安置好后再作打算。
    便告诉他“我也是奉先父之命,至少需等那梁家遗子成人……”
    符尹打断了我接下来说的“谢师弟不必多虑,教主也只让我问你意愿,并无丝毫逼迫之意,只是…”他靠近了些,声音压低“教主说了,你若选择留下…便不要后悔。”
    这话里意味,着实晦涩。
    可我却并没料想到这背后波谲云诡,风云变动。
    只说:凭心而行,哪会有什么后悔?
    临行前,符尹给我了一个香囊。
    我拿着那绣了牡丹的大红荷包,一脸怪异地看他,最后结结巴巴地问了句“该不会是…出自你手?”
    符尹眉毛一挑,却是平静非常“是教主让我带来的,小师弟啊,有些事我看你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了……”
    我忍住没说话,动手打开了那上面穿着的丝线,层层剥离后露出的是其中一些细碎的花瓣,以及最中央摆着的一枚尺寸大小的白色圆珠,凝神细看之下又像是聚了一层雾气。
    “这是什么?”我举着荷包问他。
    “香囊而已。”他答。
    见我盯住他不放,他稍稍退后了步,叹气,似是无可奈何地摇了头“不过里面加了点特别的。”
    “前几年先教主还在那会儿,教主不是去了趟苗疆,顺手从那里带回来个会些巫蛊术的苗女。”
    此事我还有记忆,那次回教中还说着要见这位姑娘、只听他又道“这凝心丹便是她炼制而成,融奇毒七七四十九种,服下后三日八脉止闭气血凝滞,脏腑虚冷不可视物。简而言之,就是三日内不省人事,待第四日气血交汇自然醒来。”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不就是用来装死的么。”
    “确实是这么一个意思,但这个小师弟还是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好,”他过来顺手在我头上摸了把,在我动手前先一步退开,面上难得带了些凝重“也算师兄给你的忠告,凡人者多有盲目,困于其中而不自知,若早早踏出或有一线生机,熟若无睹怕是悔之晚矣。”
    傍晚,梁殊回到房中便八爪鱼似的缠上来抱着我不放。
    我真不知他何时变得如此黏糊,以前可是倔的要死,便是有了什么委屈也不发一言非等着我去猜。
    他问我今日是否有客来访。
    我便将今天符尹来的事告诉了他,话语间却有意无意忽略了他给我带的那枚丹药。
    倒不是不够信任,只是觉得此般小事无需提及。
    他拉了我的手,凑过来亲我。
    梁殊似乎又瘦了些,这小半年好不容易补回来的,如今又给单薄下去,看起来就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跨坐在我身上,发丝垂下,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的眸子却是清亮,顾盼间又似含了万千思绪。
    也不知什么时候,关系就发展到了这步。
    对这个梁家遗子,我是喜欢的。
    可能是因为他太漂亮了些,不是那种表面上的艳丽空洞,只觉他眉目间聚了说不出的灵气,也可能是世家出身,不自觉带了神韵风骨。
    是以对他存了私心。
    转眼入了秋。
    那日天色难得晴朗,我去外城走了圈,再回来就见那宅院之外,刀剑横陈。
    清一色的太极道袍,为首一个执一拂尘,面色暗沉,不见丝毫道家仁德。
    他道“梁公子已随二当家去了敝府小坐,不知谢公子可有意愿?”话虽如此,周围却已有人未上,堵了退路。
    我一早知道梁殊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心魔难除,除非将那因果打破。
    这一日,多少也算料想之中。
    我满心想着怎样才能将梁殊带回,另外要好好教育他日后别再动这些有的没的歪心思,却不料,这一去竟是连见到对方的机会都无。
    后来想起,恐怕是我太过自负了些,以为单凭我这一身武功那西门府的奈我无法,加之背后与鸿雁教多有牵扯,就算有什么仇怨也不至于当场撕破脸皮。
    却不想这背后弯弯绕绕,竟是一出有心人安排好了的戏码。
    就因为这一念之差,以至失了一身内力,经脉大损,今生不得习武。
    不得不说,这西门府作邪教之一有些资本,那各式花招层出不穷。我被关在一间封闭的小室,不见日光。因前日打死伤了几个前来耀武扬威的门徒,惊动了他们的二当家,接着被他强行灌下了化功散。
    身体各处疼的厉害,积累至今的武功被全数散去,在经脉中左冲右突,过程着实难捱了些。
    那个二当家再次来的时候,和我说起梁殊。
    他笑嘻嘻地,目光透着似于施舍怜悯“你那位小情人时将你当了饵,想掉起鸿雁教这条大鱼,可怜你却一直蒙在鼓里。”
    也不知这室中严寒还是其他,只觉得手脚都快僵硬。心脏猛的收缩,传来阵阵钝痛,像是被刀刃搅过。
    我已经懒得去猜他话中真假如何,又可能是早就有了预料,迟迟不愿承认,非得等人一语道破了才肯相信。
    暗室里的日子像是被拉长了数倍,足够让我慢慢回忆起先前每个细节。
    从梁殊开始与我交心,到初见那次破落灰白的院落,再到暮雨苍茫时和杜笙走在桥上,画面糅杂在一起,便是冷寂也透着些许温暖。可到了最后却是一杯毒酒,以一个阴谋的方式给一切画上句号。
    我从未感到过如此得累,背后沉重得寸步难行。
    记忆中梁殊还是那个倔强的孩子,杜笙也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师兄。
    鸿雁教也只是一个类似于家的所在,每每回头便能看见师父站在不远,就算在外面闹得再厉害,等回去了也便不再提及。我只当那是一个暂供休憩的地方,师兄弟混在一起有事没事切磋几招,却并非世人口中的天下第一。
    原本简单的,至今忽然复杂起来。
    只是喜欢与讨厌的差别,却又因何要掺杂诸多而失去了原本纯粹。
    门忽然打开,日光争先恐后地涌入,照亮了一方小室。
    门外站着一人,青衣乌发,周身煞气笼罩,面上带了一张沾了血迹的紫面鬼谱——记得大当家就有这么一个。
    他走过来,蹲下身,摘去那张鬼谱,露出柔和了的眉眼。
    彼时他衣衫单薄,目中空无一物;此时我身陷囹圄,惶然不知所措。
    他伸了手,抚上我额角,半跪着伸手拥住我。
    “…青云”他垂了眼低声唤我,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情谊。
    只是这情谊委实单薄了些,便是再怎么用心,终究抵不过心中仇怨,比不上一场计谋。
    我开了口,声音哑的不像话。
    “我父亲谢临,欠了梁家一份恩情,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这份恩德还上…”
    没了武功就格外虚弱,胸口也一抽一抽的疼。
    还记得和戴老头说要把他那些小计谋当场拆穿,这回可好,真跟人说的一样被骗了个彻底。
    只见他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向我。
    “现今你也算恩怨得报,我虽没能为你做些什么,到如今赔上一身武功也该说把恩情还完。”
    他猛地站起,惨白了脸色。
    “…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青云…你说什么……”他嘴唇颤抖着,手指也冰得厉害“你答应过我的…原谅我这一次……”
    “可我现在反悔了。”
    我并非不能容忍他的算计,从小到大被骗的次数也不少了,来来回回也就那样。
    这回却是好不容易诚心相待,不管别人如何劝说都下定决心一条道走到黑,没想到结果却是这幅样子。我对他可谓全心信任,便是到了最后也不愿怀疑,而他对我,则是一早存了利用心思。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又或许是见面的初次。自始至终他满心想着如何大仇得报,我却以为他愿放弃执念浪迹天涯。
    “你走吧。”我推开了他抓在我手腕上的手。
    他愣愣望向我,后退了两步,几乎就要站不住,身受重伤的倒像是他。
    “…青云,你当真如此狠心?”
    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嘴角咬得出了血,丝毫不见平日里胸有成竹。
    我笑:还要我动手赶你么?
    最后,他终究走了,却是一步三回头。
    等我恢复了些力气,走出这间监牢,入目便是横陈了一地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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