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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留步——土芍药

时间:2016-01-13 21:02:00  作者:土芍药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焦虑,场景再换,少年挺直着背脊站在大堂,任江流仔细去看,忽然觉得那处眼熟,虽然不全然一样,根据色调风格考量,这个地方应该和荣涧有关系。他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却见那少年毫不屈服,他们争执之间,忽然抽出身旁人的刀,一把斩断自己的头发。
  青丝簌簌落下,再开一场江湖。
  在这之后,记忆来的更多姿多彩,越过重重山脉,挥别众多路人,那应该是一段极为快乐的日子。憨厚的少年,灵越的少女,时光飞速流转,他措手不及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爆发一阵血光。
  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是谁?
  任江流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可除了血色模糊,便是越来越深的黑暗。
  不!
  这样糊里糊涂就离开了,他死也不甘心!
  任江流伸长手臂胡乱摸索,企图拨开这场黑暗,不断发问,“你是谁,让我看看你的脸,别走……”到最后,一声一声重复的都是,“别走……”
  唯一的光线照着那人的背影,长袍广袖,绶带飘扬,光是一抹模糊的影子,已经彰显难觅风华。
  等一等。
  任江流努力追逐在他身后,锲而不舍的追问,然而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
  任江流嗅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香味,那是从冬天里唯一的那一株青草中提取而出,带着一股苦涩的清雅,令人神志颠倒的味道。
  他忽然停下脚步,愣愣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剑,握剑人的手修长温润,他看不见他面容,却能看到他薄唇一张一合,似在说什么话。
  任江流不顾滴血的伤口,固执的向他走近,就在他将要碰到对方衣角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任江流!”
  任江流倏然睁开眼睛。
  率先入眼的是一片找不然瑕疵的皓然轻蓝,微微转移目光,师无名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任江流闭目,想说自己没事,梦回般的时光交错令他思绪紊乱,缓了半天才回想起该怎么开口,“我没什么……”他从师无名臂弯上起来,就近坐在地上,揉着太阳穴问,“你怎么样?”
  师无名眉梢都没动一下,静静道,“我无恙,到是你,突然怎么叫都没反映,让我着实担心。”
  任江流又回想起刚刚的场景,记忆的最后停留在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森然的笑容中,无声打了个冷颤,摇头道,“像是……做了一场大梦,脑子里被硬塞进去很多东西,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嗯……?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也许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师无名难得不笑,指着前方说,“走吧,拿了精铁,我们便离开。”
  任江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日炎精铁的盒子已经打开,凌乱的歪扭在石台上。多日以来的努力终于获得成果,任江流心下宽慰,不再计较那阵突如其来的意外,答应一声,想要站起来,才刚做一个动作,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
  师无名看着他头上冷汗津津,柔声说,“你消耗过大,别动了,在此等我吧。”
  接着不等他回答,便再次走向石台,从大敞四开的锦盒内拿出精铁。
  师无名手中的东西透彻明亮,最上层覆着一层金光,灿然夺目,只手可握。
  任江流歪头看着,“听说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很大,不过嘛……现在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师无名将精铁给他,任江流捧在手中,过了半晌笑道,“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大约是刚刚那一场梦回便是因他力量错放,也可能自己二人就是他的有缘人,甚至可能日炎精铁自觉到了该出世的时候,不管是哪个阿猫阿狗来取,都能拿走它。
  两人像是看到新鲜事物的孩子一样,小心谨慎的的盯着手中的宝贝,集中精神,一丝一毫不敢放松,确定这玩意儿真没什么危害之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正当他们想要放松的时候。
  轰隆之声突然响彻四野,大殿轻颤,如天崩地裂摇晃,空气中浮起尘烟,四方石柱产生裂纹。
  任江流紧张,“出了什么事。”
  师无名灵光一闪,迅速道,“不好!神殿之所以数百年不倒,是因为有日炎精铁的支撑,现在我们拿走精铁,神殿要崩塌了!”
  “什么!”任江流乍然听此论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现实紧迫让他没有反映的时间,踉跄站起来,欲哭无泪的喊,“还等什么,快跑啊!”
  两人在即将崩溃的神殿内急急奔走,前脚刚一踏出,后面立刻有碎石落下。
  任江流心中碎碎念三观崩毁,脚下一点也不敢耽搁,脱下外衣将日炎精铁缠了几扣将精铁扔给师无名,道,“你脚程快,一定要将精铁带出去。”
  师无名接住精铁,来不及细细体会思量,直接将东西扔回任江流手中,朗声道,“师某是残疾人,接不住,阿江自己努力吧!”
  他理直气壮的瞎掰,任江流险些气死,大叫了声,“师无名!”却吃了一嘴的灰。
  师无名见状笑了两声,眼尖的看见头上有大石落下,喝道,“快跑!”等过了危险,又道,“莫要胡思乱想,只管向前跑就好。若是你在荣涧出事,师某该如何向其他人交代。况且阿江若是出了意外,你怎知师某不会心痛。”
  任江流将他之言逐字听在耳中,咬咬牙,只管往前冲去。
  大门近在眼前,两人完全忘了顾及形象,连滚带爬的冲出神殿大门。在他们冲出的后一秒,神殿完全失去日炎精铁的神力支撑,墙面寸寸朽化,石缝中布满青苔,旧年的恢宏神迹比豆腐还不如,被风一吹,如坍塌的玩具城堡,只余一地残骸。
  任江流和师无名用手挥开空气中的浮尘,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破败景象,只觉身上再也调不出半点力气,师无名干脆坐在草地上喘息,任江流双手支撑着膝盖,汗水顺着头发尖往下趟。
  师无名哂笑,“老了,真是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体力恢复的快。”
  任江流听他卖乖,向天翻了个白眼,正待说些什么,忽闻一阵凄厉的惨叫,两人面面相窥,师无名无奈摊手,“看来没有时间休息了。”
  任江流横臂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很明显。”
  师无名叹了一声,“你先去吧,我在后面慢慢走。我只是一个身带残疾的老人家,阿江,你要关爱老年人啊。”
  任江流嘴角抽了抽,论无赖,跟师无名比起来,他也只能举双手投降。捏了捏挂在腰间的日炎精铁,率先赶往骚乱的源头。
  师无名见他背影消失,慢慢收起笑容,盘膝坐在地上调整内息。也许任江流是真正的丝毫不受影响,他却是全靠独门内力压制才止住喉咙间翻腾的血气,此刻见人已经走远,终于忍耐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在原地稍作调息,内力贯走全身,师无名睁开眼睛慢慢拆掉手臂上的绷带,双手活动,竟然灵活自如!
  所谓受伤,本身就是一个假象。
  其实当时马蹄袭来,他的内力已经做好防护的准备,为任江流挡的那一下毫无风险可言。
  “日炎精铁已经到手。”师无名自语道,忽然笑了笑,“那么,也该去寻找另一项东西了。”
  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亡故

  “日炎精铁已经到手。”师无名自语道,忽然笑了笑,“那么,也该去寻找另一项东西了。”
  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一路走来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武林盟,拜首,荣涧,顾花君,任江流……
  师无名暗自在心中串联重重线索,脚下走过排排屋舍,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住,凝神去看,暗想,“应该是这里。”
  伸手推开房门。
  巫长留背后倚着书桌,冷汗直直湿透了衣襟,他的身体跟早前相比已经起了一些变化,四肢逐渐修长,脸上轮廓分明,眼睛变的大而深邃,一副俨然要回归正常的模样。
  身体迅速的增长让他非常痛苦,却挡不住心中喜悦,连过往的警戒之心都去除了大半,直到师无名推门进来才发现有人正在逼近,大吼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出去。”
  师无名左顾右盼,放眼望去名书古籍历历在目,猜想这里大约是他的书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温温吞吞的做了一揖,“在下师无名,又见面了,大祭司。”
  巫长留喘着粗气,勉强道,“我今日不见客,出去!”
  “不见客?那就算了。”
  师无名心不在焉的跟他对话,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轻轻拨开他房内的香炉的盖子,自衣襟内取出香料,慢慢悠悠的点上,一股幽香淡雅的香气飘出,师无名深深的吸了一口,微笑道,“大祭司,师某要向你寻求一样东西,只要你说出这东西在何处,我即刻离开。”
  巫长留只知道他来者不善,防备的道,“你、你要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取走日炎精铁吗?”
  师无名看着他身上被撑破的衣服,点头道,“你的身体已经成了这样,日炎精铁自然已经到手,我需要的是,另一项东西。”
  “你……”巫长留勉强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想到任江流,心中发紧,“你此时会在这里,恐怕连的同伴也不知道吧。”
  师无名神色一冷,“阿江与我的事,师某就不一一向大祭司细说了。”他缓步向前,语焉不详的道,“也许他知道,也许他不知道,反正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何劳大祭司费心。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想要向大祭司询问,敢问大祭司,《洪荒初始录》这本书,在何处?”
  “洪荒……”巫长留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项东西,这本书除了历代大祭司之外,根本无人知晓。”
  “嗯,这样说来的确有这样一本书了?还请大祭司快些告知师某此书的位置,不然师某便要心急了。”
  骨头又生长一寸,巫长留握紧桌脚,深吸一口气道,“你要找那东西……何用?”
  “师某自有用处,还请大祭司割爱。”师无名见巫长留没反应,摇了摇头,叹气道,“其实我不介意使出卑鄙的手段逼你开口,比如威胁杀了你,杀了你的族人,让你不得不就范。结果总归是一样的,我们不如便省下些时间。你们一族方从诅咒中脱出,你的身体才要恢复,若是在此时死了,多令人惋惜。”
  他的话恰巧说进来巫长留的心里,使他只能无奈妥协,“洪荒初始录在书柜的第二排。”
  师无名得到答案,满意微笑,“多谢。”
  他按照他的指示去找,果然找那本书。确认是洪荒初始录,将书收进怀里。
  “多谢大祭司配合。”师无名笑道,走过去再次打开香炉,从里边取走快要燃尽的香料,转身打开窗户让香味散尽。做好一切之后,对巫长留道,“那师某便告辞了,大祭司,再会。”
  室内微薄的光线让他的笑容看起来阴森可怖,巫长留惊惧不已,颤声道,“你……你……”
  师无名轻巧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如同无声而来,悄然离开。
  许久之后,巫长留觉得他应该走远了,心情复杂的松了一口气,想要靠手臂的力量撑起身体,可结果却让他大感意外,他只觉得浑身剧痛,仿佛连骨头都正在寸寸碎裂。
  刺骨的疼痛如同一把发钝的刀正来回碾磨着皮肉,吱嘎作响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巫长留手脚无力,心乱如麻,觉得骨头化作了水一般,完全支撑不起身体。
  他整个人如同一块死肉,只能赖在地上爬行,甚至连爬行的力气都不断消失,说话的力气不见,甚至呼吸的力气也快没了。
  排山倒海的痛苦在他体内翻搅,巫长留想要大叫,可直到生命的最后,也只留下一句模糊而凄厉的,“师——无——名——!”
  师无名背对着门口,听见室内惨叫已消,无声笑了一笑。点燃的凤凰髓掺合自己身上带有的金芝草,凭着荣涧大祭司的力量,也只能支持一盏茶的功夫。
  不过中了这种毒,早死才好,不然就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即便知道巫长留中毒之后有死无生,但师无名做事素来小心,仍旧回到室内检查了他的尸身,确认人已经没气了,才关上窗户,真正的离开。
  他走的每一步都缓慢而坚定,越过一片翠苍竹林,步入艮长曲折的走廊。回廊墙洞内透出的光线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
  巫长留,必死。
  为了刚刚取书一事,为了他之前那句誓要报复的威胁,不定时的危险就像忘了名字的□□,如果留着,后患无穷。
  他又走几步,忽感喉间一甜,不得已再次调动所剩无几的内力压抑体内血气激荡,从怀中取出玉瓶,将药倒在手心,衔在口中,等药在口中化开,才慢慢吐出那口浊气。
  师无名想到任江流生龙活虎的模样,再看自己,忍不住弯唇而笑,可不知怎么的,又冷下脸,阴恻恻的哼了一声。
  此处的隐患已经去除了,那么,他呢。
  师无名在心中衡量,缓缓蹙眉,慢慢的走着,可他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仍旧拿不定主意。
  这一路来,足以证明任江流聪慧机警,灵活善谋。与顾花君兄弟情深,万一未当真要拔刀相向,恐怕不能善了。若从此时便要对他防备,不如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将他解决。
  可是。
  喧闹声隐隐传来,师无名默默看着那个身姿挺拔的青年,叹了口气,心想,不着急。他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即便留着,总在掌控之中。
  就算有一天他与自己立场冲突,到那时,要伤要杀,再定夺也不迟。
  犹豫间,任江流已经看到他到来,笑着挥了挥手,见他不动,干脆跑到他身边,气喘呼呼的咧着唇角,语气兴奋而欢喜,勾肩搭背的环住他的脖子,“你看,他们都变回来了,真是神奇。快,我带你去瞧瞧。”
  自然而然的亲密令师无名有些失神,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流淌入皮肤,让他产生灼热的感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变的很熟悉了。
  他先前因日炎精铁热气侵蚀而变的苍白的双颊染上一丝血色,惨淡的双眸越上神采,眼睛弯了一弯,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并不重,如果不细细感知,甚至感受不到那份力度。
  “我明白,我跟你去,要去的地方已经在眼前,就算慢上一些也是无妨。阿江……当真心急。”他的眼神幽深,转脸对他轻轻一笑,这个笑音有些奇怪,和平时都不一样,含着马上要散的温柔,却是,令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任江流颤了颤,感觉心脏被无意撩拨一下。扭过脸看他,以前从来没发现,师无名眼睛的颜色很深,一眼望过是浸染墨色的漆黑,纯粹的看不到里边的纹路,就像一方诱人下坠的沉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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