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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猫的男人——林厌秋

时间:2016-01-17 19:27:06  作者:林厌秋

  我也大体上了解他的处境,现在两人在一起都互相刺探底线,他夜里不睡觉,等我呼吸均匀了,就会摸出一把水果刀抵着我的脖子,他没有割开我的喉咙,因为我手里也同样拿着一把剪刀对着他的后脑勺,两个人夜里每天这么闹,我觉得这实在太有意思了。大家比的是耐性,他到底是年轻人,比不过我,家里的那口冰箱她拉去销毁,像是突然变聪明了一样,事情已过去那么长时间,冰箱也已毁掉,就算我去告发他,也找不到证据。
  我这才知道他是认真的想要弄死我了,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我说过我这人很懒,但是我不会让自己胖起来,我每天早上要跑一个小时的慢跑,这让我的身体机能一直保持着活力,我看上去又衰老又无用,实际上我的力气要比这个年轻人大的多。
  我一个翻身把李盛摁在身下,他事先喝了我的安眠药,昏昏沉沉,我的刀子轻轻的沿着他脖子划了一道口子,他清醒过来。
  我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让你进我房间里去吗?”他说不出来话了,因为我已经割掉了他的舌头,在他还有意识之前,我接着说道,“你有一口冰箱,我的房间却有四口,我怕冷,是因为我把冰箱当床铺睡呀,不过马上又要添第五口了,我很长情,招惹我却又背叛我的人我会把你们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死!”
                           
                           

坠楼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雨,顾城从单车上跳下来,慢慢推着车往前走,这雨像鱼线一样细,却非常密,水泥地上很多脚印,湿漉漉的空气让顾城的鼻子不舒服,摸摸口袋也没找到一张纸巾,只好把鼻涕留在鼻腔里。
  顾城的自行车把手左右边分别装了一个棉手套,在冬天里骑车这一副手套非常管用,现在下了一场雨,他往外出一口气,觉得牙齿都打颤。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顾城就从家里出发了,他家离学校远,要提前一个半小时走,他推着车往校园里走,这个时候,校园两旁的灯还亮着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他前后左右或走或退,他到了b座楼,把车子锁到雨棚下,举着书包顶在头上往教室里跑。
  教室里坐了不到三个人,其中一个黑影子坐在顾城的位置上,那是蒋北,顾城见过他。蒋北从椅子里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跟我来。”顾城和他并不认识,真的只是见过几次面的程度,但是蒋北是单南的朋友,单南是顾城的男朋友,他没道理拒绝蒋北的请求。
  两个人到了走廊,蒋北随手往楼下丢了一个信封,朝着顾城说着,“你去帮我把信封捡起来。”这什么意思?顾城简直摸不出这人想干什么?他辛辛苦苦跑到四楼,凭什么蒋北一句话他就要去捡那破东西!顾城一扭头,说,“我不去!”口气很不善。
  蒋北却说,“你一定要去,那是给单南的信。”他说完就转身往楼上走。顾城呆了半天,心想,他不跟疯子一般计较,嗖嗖的又往楼下跑。这一通跑,他背后都出汗了,到楼底下弯腰一找,那个信封就直挺挺的落在一堆枯草丛上,他捡起来顺便拍拍信封上的灰尘。
  只觉得头顶有阵风急速往他脸上刮,他没来及抬头看呢,就听见嘭的一声,蒋北那张脸已经摔了稀烂,侧着的太阳穴有一边□□了灌木丛里,直冒血窟窿,顾城脚一崴,整个人跌坐到地上,手里的那封信被揉成一团,他搞不懂蒋北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蒋北这人比地狱的活鬼还要可怕!
  顾城呵出去的气冻结成霜。蒋北跳楼的事情很快就闹的全校皆知,大家都知道蒋北跳楼的时候,顾城就在楼下亲眼目睹了全过程,顾城并没有看见蒋北是怎么从六楼的楼顶跳下来的,他只知道蒋北恨他!
  那封信顾城没敢拆,直接塞给了单南。单南捏着顾城的胳膊,瓮声瓮气的说,“你还给我写情书?我们关系不是早确定了吗?有情趣!”顾城告诉他,“是蒋北的信,蒋北跳楼死了。”单南的那对眼睛像夜里的猫眼睛,晶晶亮,笑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你用不着开他的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顾城就是觉得这清早的雾气很浓,白的都看不清单南的脸,太阳躲在云层后面,一丝光线也没有,单南的声音抖着,“你说的是真的?”顾城说,“是真的!”
  单南的那条大长腿呼哧呼哧的往蒋北跳楼的地方跑,顾城耸耸肩,眼眶里流了眼泪出来,他抹了几把,心想,这都什么事呢!他顾城怎么谁了?
  从蒋北跳楼死的那天起,顾城就感冒发烧,在医院吊好几天的水,又在家歇了几天,后来回到学校里,同学们看他的视线开始不对劲了。听到有人说蒋北的死和他有关,而且蒋北的追悼会顾城也不来,躲在家里心虚了。顾城捏着拳头,在班级里叫道,“我看你们都被高考逼疯了,蒋北的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根本就不认得他!”
  有一个胖女孩扣着指甲,眼睛又圆又肿,撇了大家一眼,笑着,“谁不知道蒋北喜欢单南啊。”
  顾城不知道,他不仅不知道,反而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单南从来没和他说过蒋北,一个字都没有,第一次见蒋北,是顾城主动问起名字的事,蒋北自己介绍自己,“你好,顾城,我叫蒋北。”
  单南一定和蒋北提过他很多次,不然蒋北第一次见他不会说,“你好,顾城。”他认得顾城,可是顾城从来不认识他。
  蒋北是个身体瘦弱的男生,头发稀疏发黄,脑筋好像不灵活,他的成绩很差,单南是他的邻居,两个人从小到大都读同一所学校,可是单南曾经提过,“念大学就会摆脱他了,我一直都不喜欢他,他的头发有一股脑油味,我怀疑他不洗头的。”顾城觉得单南的话有点过分,可是蒋北的头发确实油浸浸的,像是特意涂了发膜一样分成三七式,他的长相也像一只老鼠,仿佛见不得光一样,从来都是低着头走路,这样的人会有胆量喜欢单南?顾城突然想见单南。
  单南从单车上跨下一只脚,撑着地面,头枕头胳膊上,看着顾城,问道,“你还有脸找我?”顾城觉得头部受到一个重物的盾击,痛的要死。
  单南眯着眼睛看也不看他,嘴里说着,“那封信会是永远的秘密,只要你听我的话,不惹我生气。”这话说完,他的脚蹬着单车,从顾城身边擦过去,顾城被车的力量撞倒。
  信上写了什么?顾城想了一天一夜,他想通了,如果蒋北爱单南,那蒋北恨的人会是他顾城,信里一定写着,逼死蒋北的人是顾城。顾城可以向老天起誓!他和蒋北没说过三句话!
  但是流言就像瘟疫,一时间就传染开了,顾城是杀人犯,顾城是会杀人的同性恋!这两点像钉子一样把他钉在耶稣的十字架上,他任由流言蜚语炙烤。学校方面也委婉的提议顾城转学的事情。顾城是个好学生,顾城有个非常完美的家庭,顾城的爸爸和妈妈也不愿在这个小镇呆下去。
  在这个冬季没来得及结束前,在顾城向单南道别前,他们一家三口人辗转到了顾城妈妈的老家,那里同样是个破旧的小镇。没人知道顾城曾经“杀过人”,顾城学习累的时候经常会嘀咕着,“我到底得罪谁了?”
  在高三的时候临时转校,高考没发挥好,顾城耽误了一年的时间去复读,一年后顾城考到上海交大去,走的时候一个人背着行李箱去坐火车。这是顾城刚满十八岁的大学生活,像漏网的鱼,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着,没有学习的压力,只有疯狂游乐的空闲。
  顾城在大一下学期才遇上了单南。单南已经是学生会里的人,顾城和舍友去植物园烧烤,一个舍友就捣着他的胳膊,朝他努嘴,“你看前面那人,学生会的单南。”顾城身子一晃,在单南还没看清的情况下扑通一声跌进人家怀里。
  单南笑着,“这从天而降了一个林妹妹呀。”他眼睛是闭着的,闻到了香气,所以认为是女孩,顾城捏着拳头砸到他头上,“滚蛋吧你!我呀,顾城!”
                           
                           

坠楼


    单南说了一句,“我cao!”他把顾城从怀里推出去,顾城连眼睛都笑飞了,可真是想不到的事呀,遇见单南了。单南还是那么有品位,顾城瞄了一眼四周,判断一个人的品味,他是从这人交往的朋友来判断的。
  单南的眼波平淡如水,撑在草地上的两只手却揪着草根,“你也考上啦?”顾城抱着膝盖笑着点头,单南的两片嘴唇动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单南有一个朋友,叫谢枫的,非常爱叫着顾城一起玩,他们通常三个人去吃五十块钱一个人的烤肉自助餐,吃完后再去唱一下午的歌,到晚上出来再去喝点稀粥,到深夜里才醉醺醺的回宿舍。
  单南还有一个朋友,叫张润,学生会的文艺部的部长,单南是学习部的,目标是学习部部长,这个张润也爱叫上顾城玩,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人就非常多,除了单南,顾城和他本人外,一定还有几个打扮怪癖的男男女女。张润出去玩不是简单的吃饭唱歌,他一定要去大饭店就餐,唱歌也会去商务型的ktv,商务型的和量贩式有本质的区别。顾城进去一次就开了眼界。
  这哪是唱歌的地方呀,简直是鸡窝鸭窝,顾城的眼睛和手简直不知要往哪放,显然单南有经验了,面不改色的搂着一个漂亮女生,嘴巴都贴到人家耳根上了。张润把一个女生往顾城怀里推,顾城眨着眼睛问,“我该怎么做?”
  张润倒了一杯绿色的酒,递给他,同样眨着眼,“跟着你的心走。”顾城手指头一指,指着前面一排男生的一个,说着,“从左起第五个。”那个被点到名的男生惊喜的往顾城这边走。张润笑着,“你行啊!口味和我非常接近!”
  顾城没对这男生做其他的,就是握着他的手问他叫什么,在哪里读书,这男孩一一回答了,到了张润要玩扑克牌的时候,男孩急了,晃着顾城的胳膊,“你不去打牌吗?”
  顾城说,“他们要赌钱的,我没钱。”男孩冷笑了一下,又端着一杯酒往肚子里喝,顾城趁别人都在玩,就忙着问东问西。
  “我是不是要在走的时候给你小费呀?”
  男孩从鼻子哼出一声,算是肯定的答案。
  顾城接着问,“那你们一般要多少钱啊?”
  男孩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以上,给多少看你心情。”顾城赶紧摸摸口袋,口袋里最多两百多现钱,就更加小声的贴着男孩的耳朵说道,“两百行不行?”男孩一瞪眼,“你几个意思呢?逛菜市场买菜呢!”顾城红着脸,“要不,我支付宝转给你。”男孩一拍沙发,跳起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顾城见大家都往这边看,忙着去拽男孩的手往下拉,拉扯中就把男孩硬拖进怀里了,张润一边抽烟一边笑,“你着什么急啊!在这里要办事吗!看你们两个那德行!”
  男孩并不想和顾城说话,顾城就一直说他过去遇见的好玩事,说他成绩怎么怎么好,男孩眼一撇,“成绩再好也没用,你没钱,又是个同性恋!”顾城不开心了,摇着男孩的肩膀,“你不也是吗?”
  男孩不屑的哼着,“谁是呀,告诉你,我男女通杀,我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男人的身体太硬,抱着不舒服。”男孩又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想要我,等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一个见面的地点,我保准去,我要价不高,一千五随你玩。”顾城手一摊,“我没钱,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要你。”男孩脸一拉,“哎呦,你这人真没品!你叫什么名字啊,手机号多少?”顾城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男孩手一摆,往沙发里一靠,“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的。”顾城跟他没话说了,只好干巴巴的凑到张润那边去看他们玩牌。
  单南手气并不好,输了大几千,但是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顾城心里暗自生疑,单南家境并不富裕,特别他现在又在上海念书,上海!物价不能和老家县城比,单南和顾城两个人都是从小镇上来的,绝对算得上贫困生了。张润还要拉着单南赌,顾城忍不住了,手往桌子上一糊,把扑克牌弄乱,嘴里囔囔着,“这一点也不好玩,张润,你不是说带我来见世面的吗?”
  张润牙一张,“你不就是在涨世面吗!”顾城手一指,“我是见了点世面,原来大城市的人都这么横的,我不过和他说了两句话,他又管我要钱,又管我要礼物的。还说我走的时候不给他一千他找人弄我!”
  张润拎着一酒瓶就往那态度不太友好的男孩身边走,顾城看男孩脸煞白煞白的,心想不能太对不起人家,就拽着张润的手不放,“也可能人家喝醉了,随便说两句。”张润的手指头点着那男孩的鼻子,问,“你他妈嘴巴镶钻啊!说两句话都敢狮子大开口!我这一瓶子砸你头上,你们领班也不敢在我跟前多说一个字!”
  那男孩缩在沙发里,一个劲点头,“是是是,我……我喝多了,胡说,闹着玩呢,我看他放不开……”张润说,“放不开关你屁事!要你多嘴多舌的!”单南脸色变幻莫测的在角落里盯着顾城看,顾城整个人已经扒着张润不放,生怕张润真把酒瓶砸人家男孩的头上。
  张润觉得又气又好笑,捏着顾城的手腕,“你他妈软骨病啊!你松开我!”
  顾城说,“不松,我一松你就要揍人!”张润笑着说,“谁要揍人,要揍谁?我跟你保证不揍人!”顾城这才敢从张润身上滑下去,谁知道张润一脱困,就朝着酒瓶咣当一声砸了男孩的脑袋,血淋淋的,顾城一下子就想起蒋北堕楼时的惨相,当即就晕过去了。晕过去时就听见张润轻飘飘的几句话。
  “我不揍人!可他不是人,一卖屁股的小鸭子,我爱怎么揍就怎么揍!”
  “你顾城胆真小,直接晕我怀里了,那我把你抱我家里去了啊。”
  顾城一醒来就看见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放着两盆芍药,头直发蒙,有人走过来,张润轻飘飘的两句话这时候又响起来了,他看也不看来人是谁,就问,“那男孩怎么啦?送医院了吗?”
  单南说,“送兽医那里去缝了几针,死不了,你别猫哭耗子了,张润替你出气,你是不是很得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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