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我们本来不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么,从长大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睡过几次而已,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不生分过。”
“潇椴,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个机会让我以后好好弥补你。嫁给我好么?”
阮潇椴几乎快要脱口而出说我愿意了,但他转念一想就开始来气,干脆瞪圆了眼睛瞅着楚长执“没门!”然后费力的翻个身面对着墙“如果现在我肚子里没你的孩子,你还是会和刚才那样,一根死木头一样对我和皇上的暧昧举动视而不见的。而且,你说过不会再娶。你和你亡妻才是真正的情比金坚。不要因为一时想要孩子昏了头才娶我,我就只是个容器,三四个月之后孩子出来了我就没用了。”
“我知道,你一直恼我,我心里又何尝好受……但真的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我不信!才没见过这么喜欢人的!”
“因为喜欢你是太绝望的一件事,直到刚刚知道你是暗双而且怀了我的孩子,我才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突然就能和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感觉世界上别的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微不足道了。”能感觉到楚长执声音有点抖。
阮潇椴没有把身子翻过来,他怕看到楚长执哭的样子,只是把手伸向背后,握住楚长执的手以后十指交扣着放在自己肚子上。
楚长执手心握着自己最爱的人,手背贴着两个人的孩子,耳边听到阮潇椴缓缓的说:
“我愿意为你放弃男子的身份,我和孩子以后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回到家
傍晚,楚长执从阮潇椴房间出来时嘴角还挂着一丝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皇上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脸色异常难看,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身体没大碍吧?”
“嗯,只是累到了,动了胎气,修养一段时间就好。”楚长执回答的时候嘴角止住不住的上扬,他很想在皇上面前保持严肃低调点,但是心情太好,掩饰也掩饰不了。
即使到现在楚长执都不敢相信会发生这么好的事在自己身上。
阮潇椴午睡之前也在问“我不是做梦吧,会不会醒了之后就回复原样了?”
楚长执好不容易把阮潇椴哄睡着“该觉得不真实的是我,如果这是幻象的话,我宁愿留在这里再也不回真实的世界。”
皇上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冷冷的抛下两句话“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剩下的事交给朕来处理,让他放心的修养。别说话也别跟来送朕,朕怕自己会妒火攻心控住不住伤到你。”
晚饭时分阮潇椴一醒就眼角弯弯含笑的一直看着楚长执,也不说话。
楚长执把煮熟的玉米掰下来,送到阮潇椴嘴边,阮潇椴吃了一粒就不愿意吃了,示意楚长执也吃,于是楚长执就这样你一粒我一粒的喂阮潇椴。
两根玉米,两个人腻歪的吃了半个时辰。
直到晚上睡觉前阮潇椴才想到一个感觉挺严重的问题,他担忧的问“皇上?”
“皇上回京了,临走之前还嘱咐我照顾好你呢。别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安心养胎就好。”
“他不生我们的气么?”
“生气是肯定的,但他依然会维护你。”长时间以来,楚长执觉得自己和皇上形成了一种默契,皇上在明处罩着阮潇椴,楚长执则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暗处。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蝗灾渐渐褪去,天也越来越冷了,因为身子一天比一天重,阮潇椴的精力日渐不济,以至于有天正审着案子都能睡着。
那天吃完晚饭,楚长执陪着阮潇椴在县衙旁边的菜园里散步,园子里的农妇们正在拔大白菜,用镰刀把粗壮的根砍掉。
“你们是在干嘛?这是一种药材么?”楚长执好奇的问了一句。
阮潇椴快笑死了“长执,你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这是白菜呀!”
楚长执有点不好意思“对嚎,刚刚还吃这个呢,没认出来。”
“没关系,我刚来这里也是什么都不懂,比你还闹笑话,甚至以为一个鸡蛋值好几两银子呢,那时候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也不能把农作物的名字和地里长的一一对上。”
活干个差不多,农妇们开始有闲时间休息了,她们八卦的问楚长执“你也和阮大人一样是从京城来的吧!你是?”
“我是……”楚长执回头看着阮潇椴“你们阮大人的相公。”
“哎呀!怪不得看上去这么般配!”农妇们也不懂朝廷的双儿不能当官的规定,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慨“要照顾好我们阮大人啊!又操劳政务又怀着孩子很辛苦的。”
阮潇椴脸绯红一片,小声问楚长执怎么大家都知道他有身子了。
“阮阮,低头看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了,如果你看见一个和你肚子一样大的男子,你也会不疑有他的认为他是个孕夫的。”
阮潇椴的脸更红了,敢情这段时间所有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有身孕了,只有他自己还感觉良好的以为瞒过所有人了。
“阮阮,没事哈,大家知道就知道了。你以后也是要用双儿这个身份的。”
“不是这个……我,还没成过亲呢就有孩子了,百姓怎么看我呀……”
楚长执觉得阮潇椴为自己牺牲太多了,自己还这么粗心,什么都考虑不到。
农妇们干完活准备回去,路过两个人时感慨“你们感情真好,应该是刚成亲没多久吧,还是形影不离的。”
阮潇椴一听这话,心理负担瞬间就消失了大半原来大家都以为自己和楚长执成过亲了。于是笑着挥挥手和她们道别,算是承认了。
第二天圣旨就到,阮潇椴因为是双儿,被革除官职永不录用,鉴于他是暗双,之前自己也不清楚,免于死罪。新上任的设城县令这几天就会到,让阮潇椴整理一下这几天搬出去。
第二道圣旨很简单,是给楚长执和阮潇椴两个人赐婚的。
除了圣旨,皇上还让传旨太监私底下给了楚长执一封信,楚长执扶阮潇椴做好,打开信之后两个人一起看了。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那天过后很久,朕才能平心静气的思考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有那么一瞬间,朕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并且同时失去了两个做好的朋友。
朕一直以为你们只是表面的关系,从来没想过你们表面下会掩饰着波涛暗涌。知道真相时朕很震惊,甚至觉得被你俩合伙骗了。
后来朕想通了,阮阮心里有的是你,无论朕对他多好,等他再久都没用。
朕虽然是天子,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但是朕还是很羡慕你。
羡慕归羡慕,朕也清醒的知道,朕没有你这么坚定的非他不娶的决心,阮阮和你在一起会比和我在一起过得自在。
转告阮阮,朕食言了,不仅没给他褒奖,还革了他的职。不过,如果他以后闲的无聊,倒是可以随时来御书房帮朕整理奏折和文书。当然了,朕是不会给他俸禄的。
最后一句话,景德私自出宫去设城了,朕管不了她。
接到圣旨的第二天,楚长执和阮潇椴就开始收拾行李,两个人的东西没多少,有很多都是配好的安胎药和孕夫能用到的软枕之类的护具。阮潇椴还让人买了很多婴儿的小玩具,说京城买不到这么好玩的东西。另外买了给楚长执父母还有自己双亲的礼物。
第三天,新上任的县令到设城了。阮潇椴把官印交给新县令,两个人办完交割手续之后,楚长执就扶着阮潇椴上马车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阮潇椴突然想起景德公主还没到设城呢,也不知道她出事没有。
楚长执也进了马车,搂着阮潇椴,让他舒服的卧在自己怀里,宽慰他说“景德有皇上派的高手暗中保护呢,她肯定没事的,应该是在哪里贪玩耽搁了。”
阮潇椴放下心来,他也觉得自己如果挺着肚子见景德会挺尴尬的,毕竟是曾经要成亲的关系。
一路上马车行驶的都很平稳,偶尔遇到风景秀丽的地方,两个人会停下来欣赏够了再继续赶路。
就这样走走停停,快到京城时阮潇椴肚里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
还有两三天的路就能到家了,胎动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剧烈,阮潇椴在车里坐着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嗯……”阮潇椴哼哼着,不舒服的在楚长执怀里变着姿势,楚长执感觉自己快把持不住了。
浑然不知的阮潇椴继续窝在楚长执身上扭动,迷迷糊糊自言自语“饶了爹爹吧,都折腾好几天了……再闹腾的话,爹爹就不喜欢你了,宝宝你好讨厌好讨厌的……不要再踢……不要…嗯…不要……”
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解解眼馋,楚长执唯有长叹一声,接着给阮潇椴按摩。
到京城近郊的那天晚上下雪了,两人在驿馆安顿下来。
胎儿闹了一天已经安静了,阮潇椴撑着腰走到窗前看了一会“雪这么大,明天路应该不好走吧,本来明天就能到家了的……”
“那就等几天路不滑了再回去,现在你的安全最重要。”
“也好……”阮潇椴低头看着自己肚子“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里人,尤其是我爹,他应该对我很失望……”
“我们一起面对,你爹他老人家应该记恨死我了,十二岁那年他就告诫我不要打你的主意,我当时还很郑重的答应过他。”
就这样,两人在驿馆住了几天,商量着先回去住在楚长执家,观察观察阮老爷的态度再决定提亲和订婚的事,至于成亲,就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孩子生下来之后了。
路不滑之后,两人来到楚府已经是下午了。
楚夫人直接略过自己许久没见面的儿子直奔阮潇椴而来,看到阮潇椴圆鼓鼓快要生了的肚子之后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各种嘘寒问暖,拉着阮潇椴的手感慨着楚家终于有后了之类的话。
楚老爷倒是比他夫人淡定多了,让楚长执先把阮潇椴安顿好,然后吩咐管家准备一下晚上的家宴,把亲朋好友都请过来。
没过多久阮潇椴的娘就赶过来了,埋怨阮潇椴怎么不回家住,还没过门,在别人家住怎么能习惯。
“娘,我爹是什么态度?”
“皇上都赐婚了,他还能有什么态度,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别管他,时间长了就好。”
阮潇椴和阮夫人说话这段时间,楚夫人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儿子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他对那个拼死拼活要娶的秦臻儿也没这么上心过。
“这里桌角太突出了,马上去换个圆的桌子。”楚长执又看了看屋子,对下人说“帘子也要换,潇椴喜欢淡蓝色的。”“买些菊花茶回来,他喜欢喝,只能去东市最大的那家茶叶店买。”“吩咐厨师以后送我屋里的菜不能放辣椒和酱油。另外糕点师要经常做些马蹄酥备着,有时候阮阮半夜饿了要吃。”
楚夫人看不下去了“儿子你先过来一下。”
“娘,我正要给你说呢,让管家把我屋里哪些长得好看的丫鬟都换成又老又丑的过来吧,我怕阮阮多心。”
“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呢,对为娘都没这么体贴过!”
阮潇椴出来找楚长执,正好听到楚夫人的这句话,他走过去挽起楚夫人的胳膊“娘,是不是您也发现长执最近变得细心了,我也觉得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他的脾气不那么急躁了。”
楚夫人点点头“执儿的确比原来稳重些了。”
“娘,长执在设城还给您买了好多特产,一会派人送到您屋里去。”
楚夫人被这几声“娘”叫的特别舒坦,拍着阮潇椴的手“长执走了这么多弯路,这次终于找对人了。他疼你也是应该的,以后我就有两个儿子了。”
接着,楚夫人没好气的看了楚长执一眼“我肯定是比较疼这个能给我生孙子,又能经常陪我的儿子多一点。”
☆、莫名得病
晚上家宴时,阮潇椴以茶代酒给各位长辈敬了酒,楚长执也没有喝酒。
因为孩子拳打脚踢的厉害,阮潇椴没过多久就离席了。
楚长执也跟着回来,扶阮潇椴到床上躺好。
感觉孩子已经安稳以后,阮潇椴说“……夫君最近辛苦了……要不,今晚就别再忍着了……”
“什么意思?”
“就是……嗯……轻一点的话也不会伤到孩子的……”
“为什么会伤到孩子?你要让我干嘛?”
阮潇椴咬着嘴唇说“……要那个……”
“哪个?”
“……”
其实阮潇椴也不是真的有想要那个的意思,只是今天下午阮夫人给他说了生产的事,严重刺激了曾经是个男人的阮潇椴,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是要和别的生孩子的双儿一样无助的躺着并且接受苦不堪言的分娩折磨的。而且这一天很快就要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像是坠入泥潭越挣扎陷的越深一样,孩子终究是要下来的,阮潇椴知道自己抗拒不了迟早要受的这一难。他也没别的要求,就是想让楚长执疼疼他,结果楚长执这挨千刀的一点不懂风情。
阮潇椴费力的撑起身子坐起来,撅着嘴,眼睛无辜的睁着,埋怨的看着楚长执,也不说话了。
“生气了?”
“没有!”
楚长执没辙了,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
阮潇椴只好揉揉眼睛躺回床上“是我不对,最近因为孩子闹得有点喜怒无常,你别在意。我们原来虽然经常见面,但是没好好的相处过,的确是需要挺长的时间去相互磨合的。”
说完就背对着楚长执睡了。
楚长执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就没多想,躺下来从后面揽着阮潇椴的胸就睡了。
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楚长执听到有人在哭,突然间他就清醒了,睁开眼一看,阮潇椴肩膀微微的在颤抖。
“阮阮,别这样,我哪里做错了你就直说,你这样哭的话,我很心疼。”
阮潇椴没说话,翻过身来衔住楚长执的唇,抱着楚长执,不停的摩挲楚长执的背。
“别这样!”楚长执说“你知道的,我后背那里不能碰,否则我会忍不住……”
“那就不要忍!”
“会伤到孩子的。”
“我刚才都说了轻点就没事的。”
楚长执这才明白“所以刚刚你说的“要那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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