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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缘——鹅毛大雪

时间:2016-02-21 01:01:47  作者:鹅毛大雪

  耶律齐直到看着父皇软倒在榻上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觉得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完全没有成就感。这种该死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好像积蓄全身力量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连个着力点都没有。他跌跌撞撞的扑倒在榻前,望着耶律觉安详而微带笑意的面孔,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这样简单,这样安心,这样幸福的死去呢?他亏欠的那些再也讨不回来了!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无休止的被那些不堪往事所折磨,而死人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他捂住脸哈哈狂笑,眼泪顺着指缝向下流,这真是绝妙的讽刺,最愚蠢的报复!无与伦比的蠢!
  他任由闻声赶来的云姨料理一切,自己接过由云姨保管的遗嘱和信件。原来耶律觉对他所做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暗中帮他处理了很多突发事件。遗嘱有两份,一份是立耶律齐为帝,另一份是立耶律齐的儿子,现在身份为七皇子的耶律颖,耶律齐为摄政王全理朝政。信件里还详细指出他计划中的漏洞和不足,提出一些改进的建议。他拿着那些东西心里五味杂陈,这算什么?有什么意义?
  耶律觉的后事办得很风光,耶律齐宣读了遗嘱以摄政王身份总理各项事务,可谓大权在握风光无限。可是他越来越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使他厌倦,恨不得逃开。但是他现在有万众瞩目的身份和必须承担的责任,这一切都是他千辛万苦得来的,怎能就此放弃?而且他深深的明白,若不能掌控一切就会受制于人,他再也不想尝到这样的滋味。
  霞晖殿冷清依旧却一尘不染,他抱膝坐着蜷在墙角看着月光在地上的投影,看着帷幔在阴影里荡来荡去,心里仿佛缺了一角,脑子里乱哄哄的回响着耶律觉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去找东清,她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情深不寿,齐儿,你要记得,放下执念,才能明白自己的真心……”就连死也不希望东清被自己得到吗?他深深的知道耶律觉的占有欲强到什么程度,他厌恶自己和东清有同样的痣,厌恶东清经常搂着他说她们是前世的缘分。愤恨他私下里画了东清的小像,愤恨他给了东清最后的救赎,以至于后来将一切都报复在他身上。在他娶妃之后严格限制他们同房的次数和时间,与爱无关,只是变态的占有欲!他甚至觉得耶律觉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即便是后来的援手,自杀和遗嘱,都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无所不能,显示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他不可能真正为我着想,为我筹划。这些都不过是他温情戏码的一部分,目的就在于使我迷惑于他的柔情蜜意,忘记他曾经的暴行和残忍,丧失自己应有的判断力。
  对,一定是这样,不能中了他的奸计,被一个死人操纵裹足不前,把这么多年的心愿和坚持下来的动力抛之脑后。怎么会是执念?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清儿的无邪笑靥,音容笑貌,若这样都不是爱,那怎样才算!
  他抱住头低喃“我爱东清,也只爱东清,非常非常爱……这是我们前世注定的缘分,是我们今生断不开的羁绊,我会找到你的,清儿,清儿……一定要等我……”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无处着落。
  

☆、缘深缘浅

  寻找东清比想象中困难,虽然之前由于各方势力纠缠,耶律齐无法放全力在这方面,但以耶律觉的势力都找不到,其难度可想而知。不是没想过,这么久找不到的原因很可能是她已经死了,但就是放不下,哪怕最终找到的是她的墓地。也许这也是耶律觉后来放弃的原因?他猜到可能无法见到活着的东清,宁愿自欺欺人的想她只是藏在一个自己找不到的地方了。因为找不到,所以不找了。但他不是耶律觉,他不会用情深不寿为借口放弃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很可惜,他们都找错了方向,直到徐然出现在昊国京城才被他们发现踪迹。最后顺藤摸瓜才得知他们出逃后的大略情形。徐逸飞不愧是暗卫出身,他和东清一路乔装打扮摸出齐国,跑到了距离最远的昊国,躲在了远离政治中心的小城市。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自己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顶替了原本的两个昊国人。因为身份是早就存在的,又没有被人识破,自然很难查到。徐逸飞自告奋勇的娶了渐渐显怀的‘富商女儿’,其实是早已被他掉包的东清。可惜东清的神智不清一直时好时坏,到怀孕后期越发严重了。当地的人都暗地里流传她是因为被情人抛弃才精神失常,碍于富商的面子却都只能私下议论。后来证明这些都是徐逸飞的设计,他也凭借这种尴尬境地,自然而然的孤立了自己一家,使秘密更好的被保守着。果然就这样过了很多年的安生日子,当然他们具体的生活详情估计现在除了徐然没有人知道了。我听到这里有些心虚,徐然不在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实在不行,只能瞎编了……好在云姨见我不想说也没有追问下去。
  虽然不太清楚徐逸飞为什么好好的要跑去京城,不但自己送了命还连累了徐然,但大致推测应该是和京城里的什么人有牵连,不得不去替他卖命。他死后,徐然进京被齐国的探子发现,一番打探确认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耶律齐这才借着昊国皇上生辰之机亲自过来。
  事情到此,我大约了解了全过程,虽然很多事情仍然与我后来的经历关联不上,至少以后不至于完全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看着云姨脸上的泪痕和悲戚的表情,不知道要怎样说出我不是徐然的事实。我觉得从始至终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云姨有着比所有当事人还深切的悲哀,背负了这么多人的悲苦,怨恨,却没有立场做任何事,只能目睹一切,任其发生。但是我能做什么呢?替徐然认下这个齐国皇子的身份?替东清偿还耶律齐的多年相思和替身之苦?那么谁来偿还我!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痛苦无奈?
  好在云姨没有恳求我承诺什么,虽然她很想我留在耶律齐身边,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徐然其实也很不幸,他的出生不被任何人喜欢和接纳。和一个神志不清的母亲生活在一起,没有真正的家人关爱照顾,其生活想必也很艰难。至于我,如果我不是徐然了,对他们来讲还有价值吗?若只是被抛弃倒也简单,就怕我一个外人知道这么多秘密会活不下去……我心事重重的回到卧室,才发现耶律齐正坐在窗边,看样子等我多时了。
  我径自去桌前坐下,倒了杯水慢慢的喝,虽然我同情他曾遭遇的那些事情,但是徐然已经死了,而我自己也差点搭上性命,算是两清了,我并不亏欠他什么。我暗暗告诫自己,别又一心软把自己卖了,谁也没权利把自己受过的苦嫁接到别人身上。所谓的同情,理解,感同身受就是自己不痛不痒的时候心有余力对别人投以的感情资助,自顾不暇的时候都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的,何况这些痛苦还是他强加给我的,我凭什么就该放弃怨恨同情他了!越想越觉得,再怎样事出有因,都是他亏欠我。正在做自我心理建设,耶律齐走到我对面坐下。
  他斟酌了一下说“青儿,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一扬眉笑道“噢,我以什么身份呢?或者该说我有说不的权利吗?”他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人再勉强你扮什么人,你可以只做董青。……我只希望你在想好去处之前能留在这里,让我,我们照顾你。”没想到他可以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但显然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十分勉强。“我可以离开?”看到他点头,我又惊又喜立刻站起身要收拾行李,生怕他什么时候又变卦。起身后却想起来自己哪里有什么行李,简直一文不名!他也随着我站起身,刚要上前一步,见我立刻后退,马上尴尬的站住了。苦涩的一笑说“你别急,我说到做到。你先安心养伤,需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准备好。”我点点头,看着他神情落寞的走出卧室。
  从这一天开始,耶律齐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云姨仍旧细心的照顾我的起居,什么事情都不再提起。我慢慢的有些心虚起来,有时会想起耶律齐那天离开时的背影,很无奈和悲伤。是不是自己太不近人情,因为他们曾伤害过自己就不能被原谅,不能在一起了?却又很纠结,若是在一起,怎么知道不再是替身或移情?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虽然那个人已经抛弃我了……
  忽然有一天耶律齐又出现在我面前,他的样子憔悴了很多,下巴有些胡茬,眼睛里还有血丝神情虽疲惫却很是兴奋。他拉起我边向外走边语调轻快的说“我带你去见个人。”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不紧不慢的跟着,有什么人是我想见的?大约只是他觉得徐然会想认识的人吧。
  这里的冬季日夜温差较大,现在已是下午,太阳快落了,院中有些凉。其实白天的时候,反而是屋内要阴冷些,只是我在屋里待惯了,躺在床上还是比坐在外面舒服些。按时间算来快过年了,越发显得这房子里的冷清。我不否认刚刚见到他出现时,是有些欣喜的,他的手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我看着这七拐八绕的路径,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我想我的好奇心真是少得可怜,住在这里这么久,解禁后我也没逛过,我只喜欢呆在熟悉的有安全感的地方。他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在我进来后又仔细的回身关好,我被他的小心谨慎弄得有些紧张,他冲我一笑,转身向里屋走去。掀起一个榻板,露出里面的方形入口。他向我招手“青儿你先下去,里面很安全不用担心。下面有梯子,小心一点儿。”我在他的搀扶下慢慢顺着梯子向下走,很快脚碰到了实地。忽然眼前一黑,原来是他下来后盖上了榻板。
  他一边快速的向下走一边晃亮火折,我等在梯边借着火光看到左手边有一条地道。他站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一边向地道内走一边轻声说“跟紧我,很快就到了。”我不禁想起曾和另外一个人走密道的情形,自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他既不回头也不拉着我,自顾的走向目的地。我自嘲的想:原来我还记得这些细节,是早有先见之明还是根本就是小心眼?事到如今,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脚步一顿说“到了,在这儿等我。”松开我的手,将火折凑向墙壁,一盏油灯亮起来。他又在四周的墙壁依次照做,周围顿时清晰起来。前方不远处有个铁笼,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我心里一悸,想起牢中那些惨状有些不敢上前。耶律齐拉起我的手说“别怕,有我在呢。”
  我随着他走到笼前,这才看清那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双脚和一只手被铁链分别锁在笼子上,耶律齐从旁边的缸里舀起一瓢水泼在那人头上。不一会儿,那人就轻声□□着爬起来。我听到声音时已经有些惊异,看到他的脸时更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刘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样狼狈?
  他起身看到我们,倒似乎毫不意外,嘲讽的一撇嘴对着惊疑不定的我说“别来无恙啊,董青!”
  

☆、背叛有理

  他坐正身体,漫不经心的将淋湿的长发拢到脑后,神色平静的好像仍旧坐在寝宫内。我转头看向耶律齐,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想你可能有话想和他私下说,我去那边等你。”说完向我鼓励的一笑,自顾走向来时的密道。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何必为我做这些,是补偿吗?施恩?事到如今见了又如何,又有什么可说的……可是我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拉住他也没有说什么,我也不过是个矫情的人,口是心非。
  刘询啧啧有声的嘲讽道“刚分开就这样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看来你做替身做得挺开心的啊!”我心里一痛,强笑道“真是托了您的福了。”他仔细打量了我的神色一番,微微一撇嘴说道“你还是这么爱逞强,却总是装不像。”这句话说得声音渐低,语气中有些无奈和熟稔,听得我眼泪差点流下来,鼻子感觉酸胀得难受,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是弱势的,即便他现在是阶下囚也改变不了。
  他似乎有些累了,将身体倚靠在铁栏边,淡淡的说“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瞄了一眼他清俊如昔的面庞,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心里自嘲的想,问什么,是否爱过我?是否后悔出卖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他能回答我又感兴趣的?他又笑了,语声愉悦的说“是不是想问我对你是否有过真心还是一直在利用你?”看到我身体一震,更开心了,戏谑道“只要你说‘是’,我就回答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我暗暗掐紧手心,恨恨的想,你就被他吃定了吗?被他利用个彻底还任他嘲笑,拿出点骨气行不行!我挺直了背脊,冷笑道“你真以为我还在乎吗?你的真心值多少钱?能买你自己的自由吗?”
  他闻言大笑起来,笑声略有些嘶哑,又很快收住,目光阴森的看着我说“你当然不在乎,你和徐然一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我被他恶毒的话和咬牙切齿的声音吓到,如坠冰窖,踉跄着倒退了一步。我稳了稳心神,声音颤抖的说“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人有不正当关系……就连耶律齐……那也是你把我推进火坑的!”他啧啧的摇摇头说“看看你那苍白的小脸,脆弱的神情,真是我见犹怜啊。啧,难怪这么多人为你赴汤蹈火,鞍前马后。对了,耶律齐知道你不是徐然了吗?恩,一定不知道,或许也不在乎,他在乎的不过是那张脸。”说完还自得的大笑。
  我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只觉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这样刻薄,恶毒的面目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吗?我看人的眼光果然不怎么样。对他的恶意污蔑我不想深究,脚正不怕鞋歪。心里虽有些难过却也觉得一松,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再没有什么可留恋放不下的,过去种种只当被狗咬了一口,Let it go!我再不理会他转身向密道走去,忽然听见刘询在背后说“你不想知道林萧的下落吗?真够薄情寡义的!”我顿住脚步,有些犹豫,却着实不愿再面对他的冷嘲热讽。
  他不失时机的再次说道“林萧当日为了你与朕分道扬镳,眼看经营多时的一步暗棋就要临阵倒戈,你猜,朕会怎么做?”我转回铁栏前急切的问“你杀了他?”暗棋?林萧是皇上安排在太师身边的卧底?之前对我隐瞒林萧身份的责怪只是试探吗?原来他根本就从没信任过我!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焦急的表情,大概终于欣赏够了,淡淡的说道“他重伤之后落入水流湍急的河中,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估计烂在哪个不知名的河底了吧,这就是乱臣贼子的下场!”虽然早有预感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林萧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
  我看着刘询忽然有些恨不起来,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让我仰视的君王,如今这般落魄凄凉,只能靠逞口舌之快来发泄自己的怒气和不甘,本身就是悲哀的。他看到我悲悯的目光,身体一震,接着狠狠的一拳打在铁栏上,咣的一声,鲜血顺着他的指间留下来,他怒吼道“收起你的怜悯!你以为是谁害得朕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同情朕!”耶律齐闻声赶来,将我揽进怀里,轻声说“别怕,青儿,我们先出去吧。”慢慢的把我转过去,半托半扶的带我走向密道。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出了很多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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