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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香飘时节——历史的影子

时间:2016-04-06 20:21:52  作者:历史的影子

    “可是我白天要去公司上班,晚上到你们碧春园来又没有公交车了,怎么来?”
    “我送你来啊。”肖斯文巴不得顺着竿子往上爬。
    可是陆天臣知道二哥不喜欢随随便便地被结交,他赶快拦截道,“还是我送吧。飞扬在我的公司上班,下午顺便就把他捎过来了。这样更方便。”
    肖斯文不可置否地干笑两声,算是默认了。
    从那以后,陆天臣不得不安排人天天去腾越接人。二嫂巴不得儿子明天就成龙,所以要求秦飞扬一周来五次,主要是陪着太子爷练琴。每小时一百块。从7点练到8点,练完后,陆天臣又安排人送秦飞扬回去。大家为了Alex这个不知能否成器的“宝贝”兴师动众。这大概就是“人生而不平等”的根源所在吧。二哥对此是不高兴的,但是陆天臣没有。相反,他小时候想练琴,父亲却以同样的理由蛮横地阻拦,非要他子承父业。Alex比当年的他幸运,只是太年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注定要把遗憾留到未来。
    有一天,陆天臣没出去。晚上秦飞扬到点要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也出去应酬一个赌局,顺带就捎上秦飞扬。肖斯文当晚也要参与,索性就把秦飞扬也带到会所去。上车之后,陆天臣发现秦飞扬脸色不佳,闷闷不乐 。他关心道,“怎么啦?是不是Alex那个活宝又不肯弹啦?”
    秦飞扬叹气道,“Alex现在很抗拒,我认为不适合继续强迫他。我找林太太谈,可是她坚持己见。我跟林太太讲了我自己小时候练琴的故事,她听不进去。反而去找Alex去吵架,吵得很凶。还怎么练习呀?父母亲越是逼迫,效果越是差劲。唉,我不想明天又来听她们母子俩吵架。陆先生,您能不能帮忙说说,我想辞职。”
    陆天臣为Alex感到惋惜,但是各人有各人的福气。“明天我帮你先请个假,过两天等她们母子想清楚再说。对了,你小时候有什么故事?难道没有Alex这么苦吗?”陆天臣好奇地问。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一天至少练8小时,只多不少。我也很烦啊,看着别的小孩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我却要和冰冷的小提琴的做伴。我也想出去玩啊。我妈也是骂人,加上老师也很严厉。我一直不敢出轨。直到突然有一天,我看到金黄的银杏叶从高高的枝头慢悠悠地飘落,金黄的柿子挂在枝头摇摇欲坠,我突然发了疯似地丢下提琴,跑到树林里跳起舞来。其实,我没学过舞蹈,但是那一刻我觉得心里有一首莫名的舞曲在晃动,我若不跳出来,我的心就会炸开。我从早跳到晚,大人们以为我疯了,把我押到精神病科检查。我对医生说,‘快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只要不练琴,我宁可当疯子。’医生说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一群惊恐的大人在我面前展示他们的无能和虚弱,他们怕我疯,我就偏要疯。我连续在外面疯跑了两个多月。桌球、网游、篮球、足球、麻将、扑克、象棋、围棋,我无所不玩。我妈先是生气,后来变成苦苦哀求。可是我不和他们说话。大人们在我眼里变得一钱不值。我当时坚定地认为我不需要他们,是他们需要我。所以我要把自己的欲望摆在第一位,我要主宰自己的人生。妈妈到最后和其他人一样,都相信我肯定是疯了。他们放弃了对我的指望,也就不再烦我了。我的疯狂失去意义。有一天,我靠在桥头,看桥下的人玩麻将,玉带河缓缓地向南流去。冬日淡淡的阳光照在老头老太的脸上、手上,时间在那一刻静止。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提琴,我的音乐。我想当我年老的时候,我会在哪里,我会做什么。然后,我回到家,重新打开琴盒。老师说两个月不学无术后,我的琴艺反而不可思议地突飞猛进。我以为不是不可思议,而是经过思考后的奇迹。一个人没有思考过,就不可能找对方向,也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生命交出去。我找到了我的方向,但是Alex还没有。林太太应该给他时间和空间去寻找,而不是在他耳边唠叨。”
    听完秦飞扬的故事,陆天臣沉默了。广告牌的背景灯、路灯一一从车窗上闪过。他的人生也像这灯光一样闪闪烁烁,明明暗暗,找不到方向。不过是爱上同班同学,同一性别,老头子就以他为耻。圈内人把他视为贱民,唯有大哥、二哥坚定地站在他一边,陪他渡过那段难堪的岁月。
    “陆先生,到了。”秦飞扬轻声提醒,陆天臣笑笑,两人一同下车。肖斯文、庄武、赵晓星等人早已在会所里等待。这次要对付的是解吾侯,天盛公司的总经理,大哥的对手的马仔。解吾侯和他的主子从东北跑到西南,占了半个江山,还不满足,始终想要打入京城。大哥指示他先在商场上和对方斗一斗,严防对方的进攻,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夯实基础。本次赌约不过是双方故意挑起的口角之争。序曲而已。解吾侯和他的跟班还没有到,陆天臣和自己人,还有看热闹的人一一打招呼。苏州会所安在公园里,占地面积较大。窗外便是依依的垂柳,纤细的青竹,被落地灯照耀得有点鬼魅之像。室内暖洋洋的,人气旺盛。大家或坐或立,喝酒品茶,貌似悠闲。8点半,解吾侯一行人准时到达。解吾侯大大咧咧地招呼他,陆天臣文质彬彬地回应。
    “陆总,您说几局为准啊?”
    “主随客便。你说多少局,我都奉陪。玩嘛,痛快就行。您说呢?”
    “陆总真是爽快。玩嘛,不痛快哪行?那就五盘三胜。一盘五个点,如何?”解吾侯懒洋洋地依靠在沙发上,无所谓地说道。
    “五个点没意思。要玩就玩大的。10个点如何,解总?”陆天臣故意将‘解总’咬文嚼字地说出来。
    解吾侯轻轻地一抖雪茄,道,“没问题。10个点,小意思。小秦,你先给陆总献个丑。”
    秦晨从人群中走出来,目无表情地站到了台子前。陆天臣回头看看庄武,庄武点头,把他带来的专业选手也推到台前。
    双方打的是斯洛克,一种高雅却费脑子的打法。陆天臣对此兴致缺缺,退到吧台前,端起一杯拉菲,慢慢地品尝。庄武做事稳重,应该有把握。秦晨是圈子里出名的高手,到底鹿死谁手,陆天臣也不知道。好在赌约不过是张皮,输也好,赢也好,斗的不是球技,而是财力,是气势。最好能赢,输了最多是五百万。不论输赢,都要在气势上教训教训对方。
    第一盘,双方都很谨慎,所以费时太长,磨蹭近一个小时才收杆。秦晨输。秦飞扬却在旁边轻声说,“他打不过我老师的。”陆天臣瞄了他一眼,不相信。第二盘不到30分钟就收杆,秦晨以144分赢。陆天臣一方感受到强大的压力。第三盘到第10个球时,秦晨又开始连续得分,气势大有不可阻挡之像。陆天臣把秦飞扬拉到近前,轻声问,“你怎么知道你老师一定赢?”秦飞扬吐吐舌头,笑道,“因为他是我老师啊。我的球技也是他教的。我能赢,他自然也能赢。”陆天臣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对师徒居然比专业选手还高一级。自然而然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去打比赛呢?”
    “没时间。”秦飞扬干脆利落地答道。“等我老了,也许能有时间去打打。”
    旁边的肖斯文突然发问,“那要是你去和你老师对决,谁会赢?”
    秦飞扬想了想,答道,“不好说。我知道他的弱点,他也知道我的弱点。打一两盘的话,是不可预测的。但如果打10盘以上,我能胜他。”
    “为什么?”
    “因为他腰不好。时间久了就烦躁。”
    第三盘收杆。秦晨胜出。陆天臣招呼自己的人回来休息。十分钟后,秦飞扬出场,秦晨脸色微变。第四盘,秦晨的手不稳,连连犯规失分。秦飞扬轻松取胜。解吾侯有点发急,对秦晨呵斥道,“干什么呢?看见个漂亮的就想上是吧?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有被插的份。”说完,抬腿要踢。
    秦飞扬厉声呵道,“住手。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老师。你说话放尊重点。”
    “哦,他是你老师,那么你就是那个秦飞扬啰?”解吾侯眨眨眼睛,转怒为喜道。
    “是。”秦飞扬冷着脸答道。“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老师为什么要为你卖力,但是请你不要侮辱人。”
    解吾侯高兴地笑了,转身对秦晨说,“原来这就是你的天才学生啊!蛮漂亮的嘛。叫他过来。咱们是一家人。”
    “不可能。我不会帮你的。”秦飞扬不等秦晨反应就断然拒绝了解吾侯的邀请。
    “那多可惜啊。你口口声声要我尊重你的老师,可是自己却和老师作对,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秦飞扬踟躇道,“我和我老师的矛盾用不着你管。但是你别欺负我老师。”
    “要是我喜欢欺负你老师又如何?”解吾侯微笑着扇了秦晨一巴掌。秦飞扬不敢置信地望着对方,又看看低头不语的秦晨,突然暴跳起来,冲过去就想揍解吾侯。可是哪里能由他得逞!保镖反而把他摁倒在台子上不能动弹。秦飞扬急得用手猛拍台球桌,哇哇大叫,“你混蛋!混蛋!”到底是年轻学生,就是骂人也不够粗俗,翻来覆去就会骂个“混蛋”而已。
    赵晓星和肖斯文赶紧上前说好话,把愤怒的秦飞扬使劲拉回来。陆天臣看见小伙子的眼眶发红,好像很在乎自己的老师。陆天臣在心底叹气。只怕小伙子知道真相后会更伤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向来就是“不付出,不得到”。想秦晨原是多么高傲的角色,连他都没放在眼里。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黑豹”,解吾侯也是想尽办法没成功。如今主动送上门了,不折损折损又怎能心平气和呢?
    “好了,解总。您又何必为了取胜搞这么大排场呢?输一盘不就是10个点嘛。未必解总连这个雅量都没有吗?何况我们现在还打平了。玩玩而已,何必认真!”陆天臣开口定调子。
    解吾侯哈哈大笑,“好好好,陆总说得对。不就是玩玩嘛,小秦,去,陪陆总玩玩。输赢算个球!”说完,故意在秦晨脸上摸一把,以示安抚。
    最后一盘,还是专业选手出战对决秦晨。秦飞扬始终心不在焉,他的眼睛始终跟随着自己的老师,对比赛难以集中精力。秦晨也心绪不宁,落败是自然的事。打台球讲究的不仅是技术,还有心理素质。若是心无旁骛,奥沙利文5分20秒就打出三杆147的高分。
    比赛结束后,解吾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不就是10个点嘛。没关系,算是我送给陆总的见面礼。刚入京城,以后还请陆总多多照顾啊!哈哈!”
    陆天臣淡淡地笑道,“好啊!解总肯来我的地盘投资,我肯定欢迎。照顾谈不上,只要解总不要把生意都揽到自己怀里,能给大家分杯羹就算是万幸了。”
    双方握手言欢,随即散伙。
  
    第3章 转行
   
    五月是个好季节。咋暖还寒的春天终于过去,陆天臣终于可以脱下象征衰老的秋裤,轻装上阵。四月底,他夺得了新秀高新开发区的地王,把解吾侯气得够呛。五月四号,肖斯文的律师事务所开业大吉。虽然肖斯文没有拿到荣智的业务,但是经过大哥的首肯,他将大元和神禾的业务给了肖斯文,一签就是10年,力争将肖家集团的未来掌门人收归门下。肖斯文自然对他感激涕零,握着他的手连声道,“天臣,你人来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哪里还能要你的红包呢?快收回去。”
    “两码事,两码事。我们两家合作是双赢,是公事。我来贺喜是作为朋友,私交。开业大吉,小意思而已。收下!”陆天臣用力将红包塞入对方的手中。双方再三推送,终于完成了必要的仪式。在这你推我往的过程中,陆天臣顺便打量肖斯文旁边的新人。论模样,比秦飞扬漂亮;论外表,是温柔如水的款,不像秦飞扬敢对金主发脾气;论气质,比秦飞扬经验丰富。秦飞扬是大眼睛,而这个是小眼睛。陆天臣在两人一起转身进酒店时,在肖斯文耳边打趣道,“你的口味变得太快。两极端啊!”
    肖斯文嘿嘿笑,不辩解。中午的酒席上,肖斯文春风得意,律师事务所的顺利开展,以及应邀而来的大人物们很是为肖斯文在肖家挣了脸面。陆天臣想起大哥在书房的交待,“肖家需要打入内地市场,我们需要他打通海外。人算不如天算,随时随地留条后路还是有必要的。通过他,我们在海外建几个账户,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话说回来,这样安排不代表我对国内没有信心。我是绝不会离开母国的。这里有我们先辈和我的墓地。后路是为你们准备的。毕竟我不能只想着自己一个人。”
    出人意料的是,解吾侯也来了。趁肖斯文和他寒暄之余,陆天臣仔细观察肖斯文的表情。肖斯文朝他耸肩摇头,好像很无辜。陆天臣笑笑,不作表态。从头至尾是腾越的一帮艺人在台上蹦蹦跳跳,活跃气氛。陆天臣仔细找了一圈,没发现秦飞扬的影子。回头感到自己好笑,秦飞扬又不是歌手,怎么会出现在现场呢?
    酒足饭饱之后又是搓麻。这一次没有秦飞扬这样的天才在一旁帮忙,肖斯文可输了不少点。不过今天的肖斯文比任何时候都大方、得意。晚上的饭局只剩下一桌圈内人。磨磨蹭蹭,直到十点才吃完。吴局长还要继续搓麻,陆天臣实在不想再玩,找借口要溜。被众人热情挽留,硬是磨到11点才脱身。一天的酒气、烟气和俗气,令陆天臣昏昏欲睡,又睡不着。只想赶紧到家好好地泡个澡。车开到小区门口时,保镖阿坚提醒他说,“老板,您看那是不是小秦老师?”陆天臣凑到窗口仔细看,果然是秦飞扬。窗户落下后,陆天臣心情转好,问道,“你怎么在这里?Alex又同意练琴了?怎么不让你进去?”
    秦飞扬从草地上跳起来,跑过来趴在车窗上说,“我不找Alex,他还是不愿意练。我找您,陆先生。”
    “找我?有什么好事呢?” 许是酒精作用,陆天臣笑得似乎有点夸张。
    秦飞扬不好意思地抿嘴说道,“我想请您帮个忙,可不可以啊?”
    “当然可以。上车吧。” 陆天臣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做了个吞咽动作。
    陆天臣似笑非笑地将秦飞扬迎上车。车缓缓地进入别墅群。陆天臣在秦飞扬的脸上看不到失恋的泪痕,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比他强多了。回到别墅后,陆天臣突然决定违背待客之道,先洗澡,后谈事。“也许——”,“也许”的想法在热气中蒸腾放大,等他再次走进小客厅的时候,陆天臣满脑子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他抬头看一眼钟,正好12点。秦飞扬说道,“陆先生,我本想上午来找您的,可是他们说您出去了,便只好夜晚来打搅您了。真是对不起,耽误您休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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