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傻的笑,给了三姐一个拥抱,她身上特有的气息饱满,我安心的眨了眨眼。 三姐跟我去吃饭。 有意无意的,她说这几天都没看见飞飞,有点担心。 我的心突然的沉了下,饭也吃不下,抓起机车钥匙我跟三姐说我有事情先走了。 我飞快的骑车来到了飞飞住的地方,慌忙的踩踏上阶梯,用力敲门没人回应。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颓丧的坐在他家门口一阵子,然後,我站了起来。 『神父,下次见。』 我想到他这样对我说著,又飞奔下了楼梯,跨上机车就往教堂的方向骑。 我几乎是用奔跑的跑进了教堂,空空荡荡,让我的心不安又难受。 垂下肩膀,我转过身就要放弃寻找,突然一个味道让我措手不及。 眼前一片黑暗,有人用手遮住我的眼睛,站在我背後偷笑。 我突然轻微的颤抖,我猜我知道那是谁。 「神父,我要告解。」他平平淡淡的语调却掺著一点点的愉悦。 「......神会原谅你的。」我机械化的说著。 「我喜欢上,神父了。」 他的语气轻柔,我却再也无法克制,我转过身,将他抱住。 他纤瘦的肩膀跟骨架压上我胸膛,我感受到他细瘦的手环上我的腰。 他轻笑。 我吻上他,这次不是蜻蜓点水,是恋人般的,深入的吻。 「你回来了。」他淡淡的说著,被浏海挡住大半的眼睛却隐隐透著笑。 「嗯。」我抱紧他,即使在在教堂内,在神面前,我也不想放。 他轻轻推开我,用手拨了下头发,细碎的发丝飞扬。 「神父,你现在知道fairy是什麽了吗。」 我看著他的笑容,努力在脑海中寻找有关这个单字的线索。 Fairy,Fairy。 妖精。 我深深呼吸,用拉住他苍白瘦长的手指「妖精?你果然是。」 他的气息,我的气息。 混乱著。 妖精,从一开始你就宣告你要带领我走向万劫不复的地狱,是吗?荆棘天空 - 10(微慎) 我看见我的天空瞬间变色,但是你的笑脸却让我无暇去管。 我带著飞飞回家了。 他踏进了我家,脱去鞋子,白皙的脚掌裸露出来,踩踏在我家的地板上。 飞飞有点羞赧的笑著,我们彼此都清楚我带他回家的目的,我却不知所措起来。 「神父。」他叫我,我艰难的抬头看他,他抿了抿嘴角,细瘦的手臂放在身後。 好像什麽开关被打开了,我竟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像著魔一样伸手抱住他,感受他细小的骨架在我怀中安份的抵著我的胸膛。 我低头去吻他。 彷佛这是一场永远不会玩腻的游戏。 跟他接吻太美妙了,啧啧的水声在我耳中听起来是罪恶,却无法停止。 我们一路从客厅接吻接到了床上,他倒在床上满脸皆是绯红。 我颤抖著手去触摸他柔软的发丝,他看著我,安静的双眸里面水光荡漾,好像装得下一整个世界,我看著他眼中倒映著的我,脱去他的衣裳。 他连在这个时候都是这麽乖巧,他任由我脱去他的衣服。 在接近十二月的凉意中,我们只感受得到彼此炙热的体温。 他白皙的几乎要透明的身体曝露出来,我著迷的看著。 「飞飞....」我唤著他,他迷惑的表情让我发狂。 我吻他,从他突出的锁骨一路吻到小腹,他的小腹光滑平坦,冰凉而滑嫩。 飞飞颤抖著,咬住了唇不敢发出声音,我坏心眼的在他小腹上咬下一口,他才叫出来。 他用几乎要哭出来的眼神看著我,我有些得意。 只有我,能让飞飞那一向平静而淡漠的双眸能产生其他情绪吗? 我充满了占有欲的想著,然後脱去他的裤子。 疯狂的,迷乱的,我有点讶异我竟然无法对他保持温柔。 他却一点也不介意,即使我的动作过大他也只是微微皱眉,咬著唇不抗议。 「神父......」他充满鼻音,黏软浓稠的语气包围住我,我好想让他永远永远属於我。 只属於我。 行吗。 我进入了他的身体,那彷佛是场神圣的仪式。 他没有大声哭喊,只是压抑的啜泣著,却意外的迷人。 啜泣夹杂著呻吟,他瘦得没有一点赘肉的腿夹在我腰上,任由我摆布。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可是我却无法阻止我自己。 结束了。 我放开了他,他虚软的倒在床上,突然满满的罪恶感充斥我的心灵。 「飞飞.....」我唤他,他没回应,我木然的在他身边躺下,看著他缩起身子睡的背影。 突然他翻过身压在我身上,汗湿而贴在额上的发丝有种凌乱的美感。 「神父,我喜欢你好久了。」他轻轻的说著,说的好轻,轻得让我难以置信。 飞飞歪著头,在我唇边落下最纯洁的一吻。 「其实Fairy,除了是妖精,也是同性恋的意思。」飞飞淡淡的对我说。 原来,他早已经告知了我,只是我没有发现。 这是一场。 预谋好的陷阱。 然而我却这麽心甘情愿的坠入,你看似平静的双眼漩涡之中。 荆棘天空 - 11 一直持续沉睡到隔天早上。 与其说是沉睡,不如说是我有种不想醒来的感觉。 是逃避吗? 我终究还是醒了。 旁边的温度只剩下一半,暖暖的却不炙热。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见飞飞裹著小毯子赤脚在房间的地毯上踩呀踩。 我很想从後面抱住他,给他一个早安吻,像电影演的那样。 抬头我看见一个十字架安安稳稳的挂在墙上,我该死的矛盾又在心中百转千回。 「早安,神父。」他乖巧的打著招呼,然後对我微微笑著。 「早。」我有点发窘,瞥了眼摆在一边的闹钟,「你洗澡了吗?」 他倏的脸红,红到耳根,我不解的看著他,他低垂下头,那厚重的浏海又再度遮住他的小脸,他小声的说著,「我没衣服换。」说完,他指了指地板上。 被脱掉的衣服因为我们过於激烈而被甩到地上,皱了,还脏了。 「神父一个人住啊。」他歪著头,裹著小毯子靠近我。 他身上有一种气息,淡淡的,就像个孩子会有的味道。 大概我年纪大了,我抿了下嘴对他点点头。 我站起身,抓起旁边的内裤随意的套上,飞飞转过脸不去看我,似乎在害羞,我有点想笑,然後我走到衣橱前,打开了木门,从里面挑了一套衣服给他。 我将衣服交到他手上,他伸手拿,毯子就滑落了,「啊。」他惊呼,整个身子又裸露出来。 我憋住笑,他慌乱的样子实在很可爱,总算有点孩子的模样。 飞飞几乎是快要崩溃了,他抓起衣服也不顾毯子了,飞奔似的进了浴室。 我叹了口气,拉开窗帘,让微弱的光线能进来这间充满情色气味的房间。 我弯下腰收拾地上的凌乱,转身把棉被跟枕头归位,大致的整理了一下被单,我环视了一周,走过去拾起了飞飞丢在地上的小毯子,迟疑许久,我低下头去嗅了嗅。 是飞飞的味道。 理所当然。 我握紧了小毯子几分。 我突然为自己感到可耻,做出这种跟变态没两样的行为。 没多久飞飞就出来了,他的发稍滴著水,洗完澡而浑身湿透的肌肤看起来比平常惨白的样子多了光泽,他红著脸,过大的上衣跟裤子让他看起来更加娇小,飞飞皱了下眉。 「好大。」 他拉扯了下白色的上衣,露出一大截漂亮的颈子,我昨天甚至舍不得留下痕迹。 我赶紧别开眼不看,今天还要帮人告解呢,我低下头去忽地惭愧。 飞飞走了过来,跟我对上了眼,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遮不了眼睛了。 他对我很浅的笑著,我也从未看过他开怀大笑,除了照片外,「神父今天不工作吗。」 「要啊,不过先吃早餐吧。」我刻意的避开他直视的目光,飞飞大概真的是妖精转世,我是这麽觉得,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想。 也许在其他人眼中,飞飞不过是个营养不良又贫血的孩子吧。 但是他那苍白的肌肤,细瘦的四肢跟颈腰却让我遐想无限。 他跟在我的後面进了厨房,然後自告奋勇的要替我做早餐,我只是笑,推著飞飞去参桌上坐好,然後拍拍他的头,「让我做就好了。」这是我唯一能够赎罪的温柔。 我无法给你什麽,知道吗?飞飞。 我自我厌恶的想著。 飞飞像是很感动,他咬住下唇看著我,轻轻的说「这些事以前都是我做。」 我难过,可是却什麽也无说出口。 我只是揉了下他未乾的发丝,感受湿润的水珠在手上蒸散。 吃过早餐之後我送了他回去,原本我想开口叫他留下来,但是一开口我的第一个字就化成风。 我不知道自己在执著什麽。 但是飞飞很安分,他不吵不闹什麽也不争。 他没有要我对他负责什麽等等等的。 他只是挂著安静的微笑问著我,「还能见吧。」 飞飞呀飞飞,我哪能拒绝你? 「那当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化的回答著,「今天晚上来接你吃晚餐。」 他一下子笑的开了,酒窝在脸上转圈圈。 但是却还不是很开怀的那种,我在想是不是他想听的话不是这句。 你想听什麽?飞飞。 是不是那种我不敢说也不能说的誓言。 然後飞飞踩著铁梯上去了,在进去前还看了我一眼,笑得甜。 荆棘天空 - 12
我依照约定去接飞飞吃晚餐,我骑车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了。 他看见我,露出了笑容。 浏海柔柔的搭在额前,我替他拨开,动作轻柔的帮他戴上安全帽。 我现在只能对你好。 我哀戚而惭愧的想著,除了对飞飞好,我什麽也给不起。 「想吃些什麽?」 「都好。」 飞飞上了後座,我感觉他细瘦的手臂安份的垂在身体两侧,我轻咳了声。 「如果冷就抱我吧。」我说完,催下油门就出发了。 骑到一个红绿灯口前,飞飞的手才缓慢的搭上我的腰,带著迟疑跟不解。 我想笑,却无法笑出来,我从後照镜看见他整张小脸通红著。 原来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我往後也还想看更多,更多。 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往後? 我们.........会有以後吗? 满腹心酸的把车停在一间水饺馆门口,飞飞率先下车,我发愣的看著他。 飞飞歪著脑袋,看著我,露出了一种疑惑茫然的神情。 「怎麽了,神父。」 「进去吧。」 我拽拉著他进去,一进去就对上老板亲切的笑容,我扯了个不算好看的微笑。 飞飞像个外星人一样好奇的看著菜单,然後抬起头来看我,「吃什麽好呢。」 「我点吧。」我拿过菜单,对著老板开始点菜,因为我知道飞飞的食量不容小觑「来两份猪肉馅饼,两碗酸辣汤饺,另外一碗要多加十颗饺子。」 老板笑眯眯的写著菜单,然後对著我咧嘴一笑「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喔,还一起吃饭,不过你们好像差很多岁耶,难得年龄差那麽多还这麽要好。」 我突然的辞穷了。 飞飞本来就不多话,此刻更是安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脑袋晕呼呼的,「是啊。」我胡乱的回应著老板。 我们看起来像什麽?兄弟?朋友?师生? 总之不会是恋人,看起来不会是恋人,lover?不可能。 上菜了,飞飞沉默的吃著,他的沉默突然让我好有罪恶感。 罪恶感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要把我困住,然後推向黑暗的深渊。 飞飞不会闹,不会吵,不会争著要我给他什麽。 但是他的安静他的顺从他的沉默,那看在我眼中都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吃完了难熬的一餐饭,我载著飞飞准备要送他回去。 他瘦弱的胸膛贴在我背上,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他安稳的呼吸著,我却突然想哭。 我自认不是个脆弱的人,但是飞飞的忍气吞声总会让我很难过。 我宁可他对我拳打脚踢,宁可他哭著骂我,但是我知道飞飞不会。 「到明年上学还有一阵子,你有没有想做什麽?」送飞飞到了楼下,我问著。 他脱下安全帽还我,沉默著不说话,我吞了下口水,有点慌张。 飞飞凑了过来,飞快的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看到他眼中淡淡的忧郁。 「我只想待在神父身边。」他说的很轻,很快,然後转身就跑。 我看著他的背影,胸口发疼。 你只想待在我的身边,但是我的身边却无法同时容下神跟你。 我的神,跟你,我要做出抉择吗? 为什麽神没有办法爱我们呢? 我们是男人,被对方吸引,然後结合。 只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吗? 我看见我的天空,悄悄的长出了整片荆棘,等著要割去我的翅膀让我坠落。 我开始迷惑,我是爱你,还是神所给我的试炼?因为你,Fairy。 荆棘天空 - 13
我突然的对自己感到做恶。 在认识飞飞之前我的心平静的像一张白纸。 现在一切都乱了,乱的像是一团没有头尾的线,交缠蜷曲。 进入十二月的第一天,一号的早晨三姐来找我一起去吃早餐。 九点钟的麦当劳已经不见学生跟上班族的影子,三姐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向温和的眼神暖暖的落在我的身上,「小天,你最近跟那孩子是不是常在一起?」 我咀嚼著手上的汉堡,安静的点头。 「他最近心情不错,辅导组的都说他快乐多了。」三姐的唇边带著淡淡的笑容,她抬头看我,耳边垂落的发丝在脸边看起来却不会凌乱,「你很难得会这麽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有这麽无情?」我轻笑,掩饰著尴尬。 三姐偏了下脸,「喂喂,你一向只爱你的神跟你的教友,大家都知道啊。」三姐夸张的笑了起来,然後手指敲著桌面,「对,你一脱下神父袍子就变成一个冷血的人类。」 我乾笑,然後喝著可乐,不想搭腔。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三姐淡淡的说著,然後抿唇微笑。 我知道。 没有人比我更加知道飞飞的好。 跟三姐吃完早餐之後我随意的逛著街,今天没有工作。 我买了一罐鱼饲料到附近的公园里面,对著池塘里面的鱼洒著。 看著一群盲目的鱼争先恐後的挤著来争饲料,我想笑,却没有力气。 今天没有工作。 我想去找飞飞但是没有勇气也没有藉口。 藉口?勇气?我们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 神父跟教友? 可以上床的神父跟教友? 可以上床的男神父跟男教友? 一连串的自问题砸的我头晕目眩,我丧气的蹲下身子,麻木的看著鱼游来游去。 然後我回了家。 到了家楼下,我呆愣的看著蹲在大门口的人影。 细瘦苍白,他蹲在那里拉紧了外套,脖子缩著,看起来很可怜。 我走过去一把拉起他,「飞飞。」我唤著,他抬头笑。 「神父,我问了修女她说你今天没工作。」他搓了搓鼻子,小巧的鼻头红了起来,他不知道蹲了多久,冰凉的手心让我的罪恶感一下子盈满胸腔,「抱歉,我是不是不该来烦你。」 他还是学不会用问句,我摇摇头。 「上去吧。」我牵住了他的手,把他带上楼。 他脱去鞋子,赤脚的在地板上踩踏,我发觉这个画面我百看不厌。 我泡了一杯热可可给他,他伸手接过,捧著杯子在沙发上坐好。 他坐得直直的,用唇小心的试探著温度。 我轻轻咳了声,转移开目光看著自己的脚趾,「外面很冷,下次别这麽等人。」 飞飞抬眼看我,有点无辜的样子,但是他没反驳也不顶嘴,这是他的乖巧。 「知道了。」他微微的扁起嘴,那样子看得我难以招架。 我吞了口口水,飞飞恰巧看到,他转转眼睛,喝了口可可。 可可沾到了他的唇边,他用舌头去舔,然後抿了抿嘴。 我感觉一阵燥热,不知道何时飞飞坐来我身边,凑近我看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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