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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一思居士

时间:2016-11-30 20:44:08  作者:一思居士

  才刚看到牌楼的影子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听到庄子里的喧哗声。韦庄这地界选得着实不错,皇杉岭浓绿山色远去,遁入雾气,白陵江细如飘带,从那雾气中蜿蜒而出,西州城依山傍水,城墙坊市细细排布。这等奇妙景致不由得让皇甫仪多驻足了会,若非萧羽笙提醒,恐怕他就要一直站在这了。
  皇甫仪小声道:“我听说洛州行宫也是依山而建,那洛水气势亦不输这白陵江。将来有了机会,我定要和阿爹一同去看看。”
  萧羽笙四顾无人关注,也小声回道:“太医早就叮嘱圣人该调养身子了,想来不用太多时日就会去洛州行宫休养,到时你也可以和圣人求个情,想必圣人会应允的。”
  这么一说,皇甫仪便生出了几分期待来。
  韦庄里头一大片空地上摆满了大圆桌,几乎是坐满了人,皇甫仪忙拽着萧羽笙找了两个空位坐下。若不是眼疾手快,这位子早被别人坐去了。
  起床时就没吃多少东西,又爬了山,皇甫仪早就饿得不行,于是一落座便迫不及待的执箸夹菜填肚子。
  冯秀君本是梁朝西州刺史之女,在经历了乱世丧夫等一系列大事后依旧撑起了韦家,不得不说是韦家最德高望重的人。皇甫仪也觉得这韦老太太是个厉害人,辰□□一统天下自然不会放过前朝望族,还是和梁朝官有关系的望族。老太太却能带着韦家坚持下来,实在是有手段。
  外院待客,韦家人则在内院用膳。奴仆们端着菜游走在各个桌子之间,忙忙碌碌的,时间一长也就毛躁了起来。皇甫仪刚收了箸子伸个懒腰向后一靠,突然就撞上了上菜的下仆,下仆一时脱力向后一翻,托盘也随之飞出,一盘糖油果就这么摔到了皇甫仪的衣服上。
  皇甫仪顿时就心疼了。这件霜白袍子看上去普通,却是陆州苏门县的贡绣织成,过年时宫里头送过来的,他还没穿几次,就这么被一盘糖油果给污了。但到底也不能全怪别人,皇甫仪心疼的看着那片油污,默默地伤着心。
  管事遥遥的看见了此处情形,快步走了过来,指责了几句那个下仆,又摆出笑脸对皇甫仪一拱手:
  “狗奴粗手,弄脏了郎君的衣裳,不如某引郎君去后厢房寻件衣裳换了?”
  白白的料子上多了一大片油污,当然不能穿出去。皇甫仪应了管事,叮嘱萧羽笙留着他的位子便离席了。
  萧羽笙坐着犹豫再三,最终抬起一条腿搭在皇甫仪的那个位子上,十分不雅的占着座。
  挑好了更换的衣裳,皇甫仪知晓管事也有别的事要忙,和管事说已经记下了来时的路,管事点头应声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这处厢房并不偏僻也不太远,皇甫仪自恃记性不错,便进去更衣了。
  这件衣裳较换下的那件略深些,穿在身上也有些大,但并不碍事。换好衣服,旧的那件摊在一旁,皇甫仪抚摸着那片油污,心口一抽一抽的,幽怨的叠好抱在胸口出去了。
  出了厢房,皇甫仪抱着旧衣慢腾腾的走着,正伤心,突然意识到外院的喧嚣声越来越轻,猛一抬头才意识到他走错了路。
  此处是在哪里也不清楚,周围也没有可以询问的人,皇甫仪觉得自己快哭了。
  焦虑的转了几圈,皇甫仪决定原路返回。
  可是迷路的人,又怎么会记住来时的路呢?
  萧羽笙已经吃饱了,横着的那条腿也有些酸胀,周边的客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妙了,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换件衣服能换这么久?于是萧羽笙放下那条腿,刚站起身又因左腿的酸胀差点摔回去,抖抖腿站直,准备去寻那管事。
  外院人多,萧羽笙一时半会找不到人,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骚动,紧接着是一声熟悉的哭喊:
  “律竹!!!!!!”
  皇甫仪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怀中紧抱着旧衣,身后是紧追着的面目不善的韦家奴仆。
  “律竹你告诉他们我不是贼我没偷东西啊!”
  皇甫仪一手抱着旧衣一手抓着萧羽笙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韦家奴仆停下了脚步,紧盯着两人,眼神极不友善。
  萧羽笙环视一圈,发现几个人高马大的仆从正在往这里聚拢。他抬起另一只手拍拍皇甫仪的肩膀。
  “我在这,别慌。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皇甫仪仰起脑袋争辩:
  “我迷路了跟着一个婢女走我以为她是来外院的可我不知道她是来偷东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偷啊律竹!”
  “……”
  王爷好气量。

  ☆、探听

  就算萧羽笙再怎么相信皇甫仪,就算皇甫仪再怎么清者自清,既然和窃贼撞在一起,而且窃贼还逃了,那这冤屈一时半会是怎么也洗不干净的。
  皇甫仪坐在厢房里恨恨的咬牙:要是让他逮到那个婢女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皇甫仪被韦家强制留下,萧羽笙因为和他一道,也被要求留下。这么一来便是要在韦庄久留了,萧羽笙由韦家人看着去客栈取行李了,留下皇甫仪一个人在这里咬牙切齿,不时的摸一摸那件被污了的旧衣——这韦家人着实可恶,竟接连害了主仆(?)两人!
  这韦家人可恶至极,造了这么大个庄子,是专门教人迷路的么!
  皇甫仪越想越气,等萧羽笙回来看见的就是少年盘坐在榻上一脸凶恶的□□着枕头的有趣场景。
  看见萧羽笙推门而入,皇甫仪连忙把那可恶的枕头扔到一边,一脸期待的望着萧羽笙。
  萧羽笙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说什么他们都不肯信,我总不能说你是大王爷出京游玩吧。”
  当然不能,若是说出来周边官员就全过来拜见了,那还不得烦死。
  皇甫仪一脸委屈:“可我真的没干什么啊……”
  萧羽笙想的却是其他。
  “你说韦家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皇甫仪把那枕头又拽了过来。
  “估计是传家宝之类的呗,若是传国玉玺丢了,长宁宫还不得疯。”
  萧羽笙冲皇甫仪一瞪眼,皇甫仪也瞪了回去。
  “就是不知道那传家宝长什么样,”皇甫仪似是认定了韦家丢了传家宝,“若能伪造出一个来就好了……”
  萧羽笙无奈:“若真能伪造那还能叫传家宝吗?”
  “怎么不能,前朝就有人伪造了传国玉玺!”
  萧羽笙不想说话了。
  “我晚上去探探韦家人的口风,若有人来查问,你到时帮我掩护一下。”
  皇甫仪继续□□枕头,闻言只是点头。
  韦家传承至今已有四代,第一代仅余韦老太太一人,第二代的年岁也不小了,现在这两代年纪大的回了本宅,年轻的第三第四代便留在了韦庄,时刻关注着被怀疑成盗贼的皇甫仪以及疑似同伙的萧羽笙的动静。
  皇甫仪当然没偷东西,韦家人自然也不会找到什么,但到底是出现在了案发现场,不得不留下。而萧羽笙一是不放心,二是也被怀疑成了同伙,也一块留下了。
  萧羽笙身着夜行衣,灵活的游走在屋顶之上。韦家人不肯说丢了什么,这就很有意思,如果说出来丢的东西,大家一起找说不定能找到,可不说,那丢的东西可就有点问题了。萧羽笙已经打听到韦家人今晚会聚在韦庄芍药院议事,现在时间差不多,他倒想看看韦家人在玩什么花样。
  今夜天公作美,黑云遮了月亮,怎么也不散开,有夜色遮掩,萧羽笙轻松的绕过了守院的下仆,窗纸透着灯光,萧羽笙便伏在窗下,芍药院大归大,但是房墙隔音不太好,大概是谈论的事不想让多余的人听到,下仆都被韦家人遣远,大大方便了萧羽笙的活动。
  里头正好有人在说话,声音不大,正是管理韦庄的韦允德。萧羽笙先前和他有过交涉,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那东西丢了……出了事……一起……”
  韦允德说的话萧羽笙听不太清,正凝神,突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差点没叫他吓出了动静。
  “这荣华富贵可不好拿,你自己玩命,别扯上整个韦家!”
  一听便知这女声就是韦允德的妹子韦允月,虽不管韦庄闲务,但本事不小,在韦家本宅也颇有些地位。兄妹俩经常吵架,声音这么大,看来是气狠了。
  韦允德被韦允月的大嗓门一激,也丢了掩饰——这兄妹二人许是前世有仇,无论平日里韦允德再怎么温厚有礼,韦允月再怎么宁雅娴静,只要两人一对上,什么教养道德统统丢了,只想着怎么从自己嘴里挖出难听的话来送给对方。若是换成兄弟,打起来都有可能。
  “你懂什么,你以为韦家还和以前一样风光?如果我不争一争,到了三郎手中还不知道剩下多少呢!”
  韦家三郎韦宗敬,韦允德独子。
  “那也比没命了要强!”
  正说着兄妹俩便吵了起来,完全不顾及正事,其余人都在拉架,萧羽笙听的厌烦正欲离开,突然一个清润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那声音说:“三叔父四姑母,二位若是在这么吵下去,那‘山河万里图’可就别想寻到了。”
  原来韦家丢的……竟是“山河万里图”!
  萧羽笙心下骇然,忙赶出心中的其他思绪,耐下心来继续听韦家人的谈话。
  那兄妹俩到底知事,不情不愿的分了开来,重新落座。
  先开口的是韦允月:“不知二郎有何见教?”
  韦家二郎韦宗泽轻笑道:“已经可以肯定被下仆拘下的那两人没有偷走山河万里图,但是那个脸嫩的小郎君说的事情倒是可以说道说道。”
  皇甫仪说的,自然是他自己跟着的那个婢女。
  韦宗泽继续道:“若那小郎君没说谎的话,这窃贼,恐怕是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韦庄,专门来偷的山河万里图。”
  韦允德冷哼一声:“那小子说他偷偷跟着婢女,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和人走。”
  此话一出,房内顿时静了下来。
  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皇甫仪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西州迷了路,还是第二次,不说长宁宫,整个咸安城都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两次迷路被他视为耻辱,当然不想让多的人知道。但是现在却成了他的嫌疑。
  韦宗泽道:“照三叔父的意思,是说他们合起伙来,两个在外头掩护,一个在里面偷图。就算被发现,东西已被拿走,他们两个身上自然寻不到,只能放人走。”
  韦允月嗤笑:“我看那个小郎君是个没城府的,为了件衣服患得患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费心机的事?”
  韦允德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演的?”
  韦允月轻笑几声:“我当然看得出真假,那种神态心情,就和你当年撕了我刚买的绿纱云纹裙一样。”
  两人你嘲我讽,竟是又吵了起来。其余人连忙劝架,劝了一阵反而愈吵愈烈,韦宗泽又不想再开口,众人又劝了几句便准备散去。萧羽笙不欲多呆,迅速离开。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闪过了很多东西,最终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在黄风中猎猎作响的徐门堡军旗。
  是了,他是徐门堡少主,又是卫国公世子。这一切都是在大辰的前提下存在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危害大辰的一切斩草除根!

  ☆、交谋

  传闻说上古时期,黄帝逐鹿中原,神女送来山河万里图助力,最终一统天下,这山河万里图也就成了皇权的象征。昔日梁□□得了这图才得了大梁江山,甚至有人还说梁朝覆没全因梁厉帝丢了那图。虽说那图并没有什么神力,但它到底是一个象征。
  皇甫仪虽天真,到底是皇家人,山河万里图的传说听的自然不少,甚至知道的要比萧羽笙还要多。
  “山河……万里图?”皇甫仪有些颤抖,“他们都说得图得天下,失图失天下,前朝就是最好的例子……这图竟在韦家人手头上?!”
  萧羽笙神色凝重:“现在已经被窃走了。”
  “□□南下时经过西州不知几次,都是韦家摆的宴……他们要谋反?!”
  萧羽笙按住皇甫仪的肩膀:“那也是之前。”
  皇甫仪更是慌张:“被偷了……那又是谁偷的?那人知道山河万里图的意义么?!”
  “王爷……王爷,皇甫仪!”萧羽笙轻喝一声,唤回了皇甫仪的神,“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要怎么离开。”
  皇甫仪慌张的神色略一收敛。
  “听着,”萧羽笙镇定的眼神直直望着皇甫仪的眼睛,“我们必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相信我们和那个贼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其余的,什么都别多说。”
  皇甫仪动了动唇。
  萧羽笙深吸一口气:“就算真的逃不过,我也会想法子带你走。总之西州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迅速离开。”
  萧羽笙轻抚皇甫仪发顶。
  “睡吧,休息足了才能说其他。”
  那一夜皇甫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就好像眼睛一眨,天就亮了。
  门外出人意料的候着个婢女。看来昨晚韦允德和韦允月两人并没有吵出什么结果来,没说留下人还是放了人,于是便好生待着,软禁。
  二人洗漱完,奴仆送上早膳,食盒中放着两碗清粥和几碟小菜,味道还算不错,但心情原因,皇甫仪吃的是索然无味。
  奴仆低眉顺眼的收了残羹冷炙,退出房间合上门,没过多久,又响起了敲门声。
  站在门外的青年一身月白衣袍,正是韦家大郎韦宗兴。
  韦宗兴他爹韦允征是个不知事的,一年到头除了几个重要的节日基本上都宿在青楼。摊上这么一个爹,韦宗兴还能在韦家打下一片天,不得不说是有手段。
  萧羽笙拱手问:“大郎君前来拜访,不知有何贵干?”
  韦宗兴拱手答:“家中长辈行事急躁,某在此向郎君道声歉。”
  这倒是奇怪,长辈做了错事,竟有小辈前来代替道歉。
  韦宗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韦庄内失窃之物对韦家来说意义重大,关乎全家性命。但某相信二位郎君并未窃走那物,今夜得空,某会接应二位郎君离开西州。”
  离开西州,而不是离开韦庄。
  韦宗兴接着问:“不知二位郎君离了西州,打算去何处?”
  萧羽笙同皇甫仪交换了个眼神,向前一步:“陆州。”
  韦宗兴点头:“陆州是个好地方,离西州可远。”
  萧羽笙沉声问道:“敢问韦家失窃的,是什么东西?”
  闻言,韦宗兴抬眼淡淡的看着萧羽笙。
  皇甫仪忙插嘴:“若是不方便回答的话,就当没问过吧。”
  韦宗兴嘴角绽开一抹笑意:“不过一幅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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