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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一思居士

时间:2016-11-30 20:44:08  作者:一思居士

  皇甫仪觉得这韦宗兴话语中处处是破绽,先说是关乎韦家上下性命的物件,后又说不过一幅图。若非先前早已探听到事实,恐怕这会皇甫仪就已经被绕过去了。
  “韦家众人关系并不密切,望二位郎君不要随便对任何一个韦家人起了信任。”
  萧羽笙问道:“包括你么?”
  韦宗兴笑答:“当然。”
  皇甫仪忍不住追问:“不知韦大郎为何要帮助我等?”
  韦宗兴收了笑,面上多了几分惆怅与极淡的恨:“为何要帮助么……不过是不想看一些人太舒坦罢了……”
  韦宗兴合眼,在一睁开,先前的神色统统收了起来,恢复淡然:“韦家水不浅,二位郎君最好早日摆脱。告辞。”
  韦宗兴又一拱手,迈着轻步离开,步伐轻盈,几乎听不到足音。
  皇甫仪疑惑的看着萧羽笙。
  萧羽笙一脸凝重,目光聚拢在韦宗兴离去的背影。
  韦宗兴出了院子,一转身,看到了韦宗泽情绪不明的脸。
  “阿兄。”韦宗泽后退一步,冲韦宗兴一拱手。
  韦宗兴浅笑。
  “二郎愈发厉害了。”
  “阿兄谬赞。”
  韦宗兴敛了笑,淡淡的看了韦宗泽一眼,迈步离开。
  “阿兄为何对那两人起了兴致?”
  韦宗兴顿足。
  “怎么,兄长交个朋友,二郎有意见?”
  “不敢。”韦宗泽语调依旧平静,“只是二郎想和阿兄说一声,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是值得交的。”
  韦宗兴嗤笑一声:“那不知二郎觉得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交?”
  “当然是同道中人。”
  韦宗兴看着韦宗泽,薄唇轻启:
  “话虽如此,不过我和你本就不同道,又有什么好说的。”
  韦宗泽却是笑出了声:
  “这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韦宗兴神色依旧淡然:
  “你说是,那就是吧。”
  兄弟二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分开前,韦宗泽还留下了一句话:
  “阿兄,听我一句劝,那两个人,你还是离得远一些好。”
  韦宗兴不置可否。
  韦家虽是商,但是和蜀中官场的关系确实不错,故而蜀中各州官员在得知韦家失窃后,花了很大的力气追查窃贼。只有一个晚上自然查不出什么东西,但韦允德还是很不高兴。
  “我总觉得那贼还留在韦庄没有跑,”韦允德在书房内狠狠道,“我估计就是那两个外人干的好事。”
  韦宗泽无可奈何。
  “三叔父,那些刺史县令就算再怎么有本事,一个晚上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韦允德脸上难得出现了几丝挫败。
  “这我也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心慌。”
  “心慌也没有用,”韦宗泽道,“与其在这里心慌,还不如想一想那个装成婢女的贼是怎么混进来的。”
  韦宗泽这么一说,韦允德也想起了先前皇甫仪提到的那个婢女。
  “二郎竟也信那小子的话?”
  韦宗泽并不意外韦允德的态度,毕竟那个婢女除了皇甫仪本人,是没有其他人看见的。
  “那个小郎君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样毫无城府,是做不出偷窃山河万里图这样的事情的——也许他连韦家丢了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图不找回来,我们的大事该怎么办?”
  “三叔父大可不必拘泥于此,”韦宗泽淡然道,“古往今来,因山河万里图称霸天下的,似乎就只有梁朝了。那图说到底也就是个象征,而非必须。”
  韦允德一脸烦躁:“可有了图,行事到底方便些……”
  “三叔父,”韦宗泽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虽说当今圣人体虚,连上朝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可煌州有卫国公,云州有定国公,维州还有平国公,这三位国公都手握军权,若单只有图没有兵,对上他们我们只有一败。”
  “三叔父,图只是其次,没有兵,什么都开始不了。”
  韦允德心绪复杂的看了韦宗泽一眼,上下唇嗫嚅着。
  “你、你想怎么做。”
  韦宗泽嘴角一勾:
  “当然是从屯兵开始了。”

  ☆、血战

  韦宗泽看人极准,他既然能看出皇甫仪无城府,自然也能看出萧羽笙非一般人。
  隔着衣衫都能看出结实的肌肉线条,身量高大肤色微黝目光凌厉,以及相矛盾却又和谐的杀伐气息与上位者的气场,这人很有能力,而且身份一定不凡。韦宗泽要屯兵,自然需要一个有足够实力的将领,萧羽笙各项条件都不错,但不是韦宗泽可以拉拢的对象。
  那个小的模样单纯,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不知事的,却被大的护着,身份说不得要比大的那个要高得多。
  然而无论那二人身份如何,将来起事绝对是韦家路上最大绊脚石之一,因而即使他们无罪,韦宗泽也不想放了他们。
  防患于未然。韦宗泽一直很信奉这句话。
  萧羽笙从行李中挑出重要的物件来,叫皇甫仪学他贴身藏好。
  “韦大郎晚间会来找我们,但我不信他,”萧羽笙叮嘱道,“也许半道上就得逃,到时候千万别慌。”
  皇甫仪一脸茫然的点点头。他初次离京,一下子就让他撞上了这么大的事,魂还有一半没回呢。
  当天晚上,韦宗兴并没有来,而是遣了婢女过来送话:
  “郎君说蜀中各州刺史都在协助韦家找图,不方便送二位离开,还请二位继续等候郎君的消息,”那婢女低垂着眼,“还有,二郎兴许会对二位不利,郎君鞭长莫及,二位多注意些。”
  送完该送的话,那婢女退了出去,轻手轻脚,仿佛从未来过。
  剩下二人担忧的看着彼此。韦庄已不能久留,若韦宗兴无力相助,他们就只能自己想法子钻空离开。
  然而事情结束的有点快,因为第二天正午,韦允德在书房桌上发现了山河万里图。
  但也不能说是结束,因为那张图是空白的。韦家曾将山河万里图重新装裱了一番,花费甚多,那画轴世上找不出第二个,而上面没了图。
  韦允德先是大怒,随后是大悲。正如韦宗泽所说,他是把大部分希望押在山河万里图上的。现在一切都没了,韦允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画轴后来被韦宗泽取走,韦允德在书房内枯坐了一个下午,想了又想,觉得若不是皇甫仪,图也就不会丢。
  “我要杀个人,”韦允德目色通红,就像一头发怒的兽,他叫来了他在韦庄私养的杀手,“顺便和他一起的那个人,也一并杀了。”
  萧羽笙抓住一个杀手的胳膊,一用力折了那杀手的臂骨,顺手夺过长刀,转手一刀结果。
  萧羽笙七岁入军营,十五岁上阵,二十岁还和突厥好好了干了一仗,五年过去心性平定,现在却在一个院子里唤醒了那睡去的杀意。
  那刀精致锋利,虽和徐门堡的陌刀差了些距离,但是也足够趁手了。
  血珠四溅,萧羽笙一回身,割破了身后举刀欲斩的杀手的喉管,在尸体倒下前矮身扫腿又起身一踢,那具尸体横着飞了出去,击倒了一排人。
  他收了刀势后退一步守在房门外。他之前再三叮嘱皇甫仪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出来,所以他得守住这扇门。
  萧羽笙气息平和,前发落下挡住了眼睛,却遮不住如狼似虎的锐利眼神。韦家私养的杀手何时见过这等人,萧羽笙就是不说话,额发挡住视线,不知在看谁,却已经有几个杀手被吓得开始颤栗了。
  萧羽笙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嗤笑一声,然后举起了刀。
  今日韦庄见了不少血。
  韦宗泽急着找韦允德,却看见韦允月身披竹青绫罗裙,脚踏月白水丝履,碧玉绿萝钗挽起青丝,从从容容的从书房中轻步踏出,端的是一副下凡仙子的模样,瞧见韦宗泽,韦允月绽开了清润的笑:
  “二郎这么匆忙,可有事?”
  韦宗泽眉头紧蹙,紧盯着韦允月:
  “四姑母方才在做什么?”
  韦允月笑答:“清理门户罢了。”
  “四姑母!”
  韦允月不慌不忙的敛了笑:“二郎啊,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肖想的,有那个空当,还不如拿来做些真正有意思的事情。”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握着拳从书房内走出,毕恭毕敬的站在韦允月身后。
  “行了我的乖侄儿,到此为止吧。”
  韦宗泽置于身侧的双拳紧握。那个男子身着下仆的粗布衣裳,朴实的衣料挡不住虬结的肌肉,他可不会傻到认为这就是个普通下仆,那人身上可有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韦宗泽觉得,书房已经没有意义查看了,收尾的工作,韦允月一定会亲力亲为。
  深吸一口气,韦宗泽慢慢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现下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院子里遍地是血,还有看不出颜色的肉块。
  这群杀手和他当初对上的突厥兵不知差了多少档次,更何况他们在之前就已经被自己的杀伐气给镇到了,萧羽笙自然没费多少力气就全部解决了。扔下刀,他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上头尽是别人的血,若贸然进去怕是会吓到皇甫仪,想了又想只好把外袍脱下仅着里衣。细细嗅了一番,虽还有血气残余,但比外袍好了太多。
  逃命要紧,皇甫仪帮着萧羽笙点齐了东西,正想着要如何离开,院门再一次开启。
  来得正是韦允月。
  韦允月已经快四十了,不过保养得当,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五六。她走进院子的时候,对满院狼藉熟视无睹,带着人走到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我兄长是个蠢的,但我二侄子却是个有头脑的,”她这么说,“二位该离去了,趁现在韦宗泽还没出手。”
  萧羽笙问:“韦娘子为何要帮助我们?”
  韦允月不慌不忙:“只要二位郎君答应不会把韦庄的事情说出去。”
  萧羽笙道:“某本以为韦娘子是和他们一路的。”
  韦允月嘴角勾了勾:“人都是惜命的。”
  萧羽笙点点头:“我们今夜就会离开。”
  韦允月福礼:“多谢。”
  然后韦允月就离开了,离开前,她身边那个疑似下仆的男子回头多看了二人一会,很快也跟着走了。
  “那个奴仆是不是也不简单?”皇甫仪问。
  “嗯,”萧羽笙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西州真是卧虎藏龙……”
  “走罢,”皇甫仪也学着萧羽笙叹了一口气,“我再也不想来西州了。”
  萧羽笙揉了揉皇甫仪的脑袋。
  最后还是韦宗兴送二人离开的西州。皇甫仪觉得,韦家一大家子,好像就只有韦允月和韦宗兴还有点良心。
  “韦宗泽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萧羽笙坐在韦宗兴提供的马车里道,“出了蜀中就下车,我们改道去衡州。”
  皇甫仪有些讶异:“为何还要去衡州?”
  萧羽笙叹气:“逃出了西州又怎么样,韦宗兴未必可信,谁知道他会不会对韦宗泽说些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陆州,到时先到衡州,再从荆湖入广清江,沿江水下陆州。远是远了些,但是够保险。”
  “更何况,我在衡州有熟人。”

  ☆、旧识

  荆山之下,是为荆湖。
  刚到江湘道二人就下了车,直接泛舟跨荆湖去往衡州。
  “那便是碧螺山罢,我听说这碧螺山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螺,现在一看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那座高的是不是烟波山?杂记上写了‘烟波山藏烟波’,似乎真的在烟波之中呢。”
  “那赤龙山果真是赤色,看来不是谣传嘛。”
  俗话说八百里荆湖水,咸安北地不曾有过这么大的湖,游于湖上,皇甫仪的感慨一刻不停,仿佛忘记了此刻他们还没脱离危险。
  但萧羽笙没有多加阻止,一直都坐在船舱里默默地做着打算。
  游船行了五日,君庭山的轮廓遥遥可见,便可知衡州要到了。
  衡州地处要地,乃荆湖入广清江的必经之所,离衡州越近,水上船只就越多。待船停靠,衡州码头宽阔,人群熙熙攘攘,一下船皇甫仪连忙抓住萧羽笙的两根手指,唯恐在人群之中走散。
  随后萧羽笙带着皇甫仪走出人群,穿过曲折的巷道,走过几扇坊门,一道白墙横于前,黛瓦覆盖其上,绿藤自上爬出,墙上开一洞门,门上牌匾书“临水别业”。
  萧羽笙上前敲门,不多时出来了一个小仆。那小仆不过十三四岁,相貌清秀,面色恭敬。
  “郎君有何贵干?”
  萧羽笙回道:“跟你们娘子说声,就说煌州萧氏到访。”
  那小仆点点头合上了门,没等多久便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娘子在小荆湖候着,郎君随奴来吧。”
  路两边的花台中植满了雪青菊,枝条稍高,细长花瓣团拢,花盘随风摇曳,走在其间,扑面而来一股清淡的香气,不免让皇甫仪想起了幼时阿娘在长宁宫中举办的秋菊宴。
  “娘子不喜园丁打理这些雪青菊,故而这些花乱长挡了路,二位郎君当心些。”
  小仆的嘱咐拉回了皇甫仪走远的思绪,轻轻拨开花盘,三人踏上了木廊。木廊横跨一塘,连接了一座精致的小阁楼。塘中央有一假山石,想来这便是那小仆口中的“小荆湖”了。
  小仆把二人送至楼外就躬身退下了,阁楼的门开着,纱帘垂下,挡住了里头的景致。
  里头突然传来了一个清丽的声音:
  “来的可是萧羽笙?”
  萧羽笙行礼:“正是。”
  两个婢女出来拨开纱帘,迎二人进了阁楼。厅堂空旷,里头一个娘子靠坐在一张案几上,随意的梳了一个发髻,一身水色罗裙,正翻阅着一本书。
  “萧羽笙,”她开口道,“我好想说过,若你不肯和我解除婚约,就不要来找我。你忘了?”
  萧羽笙带着皇甫仪各找一个蒲团盘膝坐下。
  “事发突然,还请长孙娘子谅解。”
  长孙婧翻了一页书。
  “什么事情,能让萧小公爷慌张成这个样子。”
  “这事知道的人还是少点好。”
  长孙婧终于放下书,抬头看了萧羽笙一眼,又意外的看见了皇甫仪,不免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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