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胎(一) 「啊啊,媽媽,我要結婚了。」一個少女對著她的母親含羞帶怯地說著。
「......是嗎,對方是誰?」 「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啊......」少女低下了頭,陶醉地說著。 「......我見過他嗎?」母親低聲問著。 「是啊,您見過的,他就是......何醫師......」少女拉著自己床上的白被單,帶 著幸福的微笑說著。 「......何醫師......是何軒月醫師嗎......」母親喃喃唸著。 「嗯......」少女繼續玩弄著指間的白被單。 「......香山,別這麼急好嗎,留下來多陪媽媽幾年吧,妳還小啊......」 「......媽媽,妳跟醫師怎麼都說一樣的話啊。」少女抬起了頭,無奈地說著。 「我知道我還小,可是,也有十八歲了啊。而且......」少女微微紅著臉,偏過 了頭。「我已經懷孕了。」 兩個月後。
晴朗無雲的窗外,花園旁的小徑上,一個青年微微彎下了腰,輕輕撫摸著一隻
小狗的毛髮。 教室裡,幾個少女貼著玻璃窗,屏氣凝神地看著。 只見那青年生得秀麗而高挑,微微歛起的眼眸彷彿充滿了慈愛,就連正午熾熱 的陽光遇上了他,都悄悄拉過了雲來遮著,捨不得讓他白皙的肌膚被曬傷了。 沉滯的空氣彷彿也開始流動,帶動著青年頭上的枝芽微微晃著。至少也要有一 些些寒意的秋天,在菊葉高中校園的一隅,卻彷彿還挽留了那暖暖的春意。 「終於找到你了......」青年對著那隻金毛小狗微微笑著。 (可恨啊,羽山......)從那隻金毛狗的眼裡,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再要騷擾我弟,我就讓你連狗都附不了身,知道嗎?」 (......哼。) 金毛狗甩了甩頭,夾著尾巴走進了花圃。青年沒有跟上去,只是在陽光下微微 伸了懶腰。真好的天氣,被這冬陽一曬,渾身都有著說不出來的滿足和慵懶。 「還想睡嗎?」從停車場的方向,另一個青年走了過來。 「......不了。」青年朝他笑了笑。「找到了,一直騷擾著雅世的就是剛剛的那 隻博美犬。」 「真是有趣,就連動物身上都能附有人的靈魂嗎?」青年走到了他的身邊,替 他把頭髮上的小片枯葉取了下來。 「那不是人的靈魂,是動物的靈魂。」青年湝笑著,注視著另一個青年的眼 睛。「是隻小兔子的靈魂,被虐殺的小兔子。」 「......就是這樣,也夠詭異了。」青年笑著,悄悄拉過了另一個青年的手。 有些擔心地用著眼梢看了看周圍,現在是上課時間,周圍沒有其他的人。 不過,遠方自習課中的少女們也見不到被青年背影遮住的手就是了。 「命哒媸桥耍皇菃帷N覀冇只氐搅诉@裡。」青年溫柔地笑著。 「......是啊。」另一個青年也輕輕笑著,把額頭抵在了青年的胸前。「曾經希 求著跟你一起在這裡散步呢,想不到現在這願望竟然實現了。」 「呵......還說得太早。」青年牽起了他的手,看著他,低低說著。「我們得先 真的走走才行,反正雅世也還沒下課。」 「嗯......」 秋天的校園,也實在沒什麼好逛的。樹葉早就枯得掉下了地,光禿禿的樹幹在
寒風中尷尬地豎立著。樹精喃喃抱著怨,被埋在樹下的、不曉得是幾十年前的 幽魂,也遠遠坐在樹邊的大石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有時候能看的東西太多,反而沒有所謂的浪漫啊。青年嘆著氣。 「冷嗎。」另一個青年笑著,把這個青年的手一起抓進了自己的褲袋。 這溫暖一直透到了心上呢。青年用著眼神向他訴說著,於是另一個青年也瞄了 瞄附近,確定沒有了人後,輕輕把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這可是神聖的校園。」被吻的青年說著,雖然依舊閉著眼睛。 「我吻的也是神聖的人。」青年輕輕擁著他,低聲說著。「我神聖的愛人。」 「有人警告我,快要下課了。」青年輕輕笑著。 「誰呢?」另一個青年吻著他的髮,也是輕輕笑了。 「他說他是以前跳樓的學生。」 「真是一點都不浪漫。」青年繼續擁著。 「大哥!二哥!」
一出了校舍,便見到了自己的兄長,一個少年愉快地揮著手。 「學長再見。」幾個學妹跟少年揮著手道別,然後,見到了兩人,臉紅地、彆 扭地鞠了躬,才低著頭走了。 「真的上完課了嗎,下午沒有活動?」青年低聲問著。 「沒有啦,大哥。」少年把書包披在了肩上,跟著兩人走向了停車場。 我就跟你說吧。另一個青年看著這個青年。 青年微微嘆了口氣。「算了,別提了,先吃飯再說。」 「大哥,我們去哪兒吃飯?」坐上了車,後座的少年興沖沖地問著。 「你說呢,想吃什麼?」青年放開了手煞車,轉過了頭,看著後方,小心地倒 著車。 「我們去吃海鮮!」少年興高采烈地提議著。 「玉煙呢,想吃什麼?」青年問著。 「......都好,就去吃海鮮吧。」助手座上的青年淡淡笑著。 「萬歲!」少年高舉著雙手。 「我要芋頭魚湯、生蚵、串烤魷魚、炸青魚、鹽燒螃蟹......」 「點了可要吃完喔。」大哥警告著。 「行啦行啦。」少年嚷著,一邊幫著服務生從餐車上拿過了菜。 眼見服務生推來的車都要空了,二哥正想開個玩笑,冷不防一盤生蚵經過了他 面前,既腥又臭的味道直撲鼻來,噁心的感覺突然從腹中湧起,二哥捂住了嘴 ,乾嘔了一聲。 「玉煙?」大哥靠了過來,低聲問著。 「怎麼了,二哥?」少年也問著,那盤生蚵還拿在了手上。 「把那盤拿走一些,噁......」酸液湧上了喉頭,顧不得失禮,二哥捂著嘴奔向 了洗手間。 動作之匆忙,還讓膝上的餐巾掉在了地上,玉煙甚至還碰倒了桌上的汽水杯。 「咦?二哥?哇!汽水!」少年連忙用著餐巾擦著。 「雅世,你先吃,我過去看看。」大哥拿開了餐巾,也是急急忙忙跟了過去。 「噁......」二哥伏在馬桶上,臉色蒼白地嘔吐著。
吐到了最後,甚至只剩了酸水,他抓著馬桶蓋,渾身冷汗,手指還顫抖著。 「玉煙?......玉煙,你怎麼樣了?」大哥走進洗手間,張望了一會兒後,連忙 走到了二哥身旁。 「我沒事......噁......」二哥繼續乾嘔著,喉頭火燒般的感覺讓他更是難受地閉 起了眼。 「還說沒事,臉都白成了這樣。」大哥連忙也蹲低了身體,輕輕拍著二哥的背 。「有沒有好多了?」 二哥皺起的眉頭,微微地舒展了開來。聞著青年身上乾淨的香皂味,那股噁心 的感覺似乎也漸漸淡了。 「好像好一些了......」二哥抓著大哥的手,輕聲說著。 「我扶你站起來,先漱漱口,我帶你回家。」 「嗯......」抓著青年的肩膀,二哥緩緩站了起來。 然而,漱完了口,抬起頭來後卻是從鏡中見到......洗手間的角落裡站著一個幽 靈。 額頭上插穿了一個大鐵釘,穿著一身是血的工作服。 二哥看了一眼,難受地轉回了頭,臉埋在了大哥的胸前。 「怎麼了?」大哥撫著二哥的頭髮,低聲問著。 「頭好暈......」 「來,先扶著我的肩膀,我得趕快帶你回家了。」大哥輕聲說著。 大哥扭乾了毛巾,輕輕擦著玉煙的臉。一旁的少年連忙捧過了一碗粥。
「大哥,粥吹涼了。」 「啊,好。」大哥把毛巾放回了冰水裡,接過了碗。 玉煙掙扎地起了身。「大哥,我自己吃就好,你快去機場吧,還趕得上最後一 班飛機。」 「別傻了,你這樣我怎麼走得開,早請好了假。」大哥笑著。 「......可是,雪樺......」 「這丫頭獨立的很,別擔心了。」大哥笑著,遞過了湯匙。「好好休息就是, 如果明天還沒好我就帶你去醫院。。」 「噗,何醫師大人,不曉得我是什麼病啊。」一邊笑著問,玉煙接過了湯匙, 緩緩吃著。 「根據我的判斷......何玉煙先生,你這次已經是這五天來的第四次了。」大哥 扳起了臉,嚴肅地說著。 「不只了,大哥不在家的這一個月來二哥幾乎每天早上都吐。」少年插著嘴。 「喔?這麼嚴重?我想想,最近你一天還睡十幾個小時,早上也嚴重賴床,根 據你的性別,我會猜是壓力的關係,但是......」大哥湊過了頭,在玉煙的耳邊 輕輕說了幾句話。 只見玉煙登時面紅耳赤。「亂......亂說,我是男生!」 而且,我早上起不來,你不就是最大的原因嗎。玉煙瞪著他的大哥。 「好好,我親愛的弟弟,別再瞪我了,我也只有剛出道。」大哥笑著。「睡一 覺吧,我明天再走,今晚我在旁邊陪你。」 真的只是「陪」而已。 被大哥輕輕摟著,玉煙在沉沉入睡前,喃喃說著。 「不然呢,你病成這樣,我忍心嗎。」大哥輕輕笑著。 「前幾天就沒見你顧忌。」玉煙嘆著。 「玉煙,你是在怪我還是在暗示我......」大哥笑了出來。 「......」危險的,玉煙沉默了。 「好吧,捨命陪君子。」翻過了身,壓在玉煙身上,大哥低下了頭看著他。 「累的話就說,我會讓你休息的。」 「......你會嗎......」伸出了手,玉煙攬著大哥的頸子,微微瞇著眼。 「你的身子真敏感......」讚嘆般地說著,大哥的手伸向了感覺到的慾望。
就只是親吻而已,而且還是點到為止的。然而,覆在玉煙身上的大哥已經知道 了玉煙的感覺。 大哥的手從微微敞開的睡衣下擺,伸進了睡褲,玉煙的眼神登時變得朦朧。 「喜歡嗎......」大哥緩緩撫著,然而玉煙沒有回答。 就只是微微張著口,抬起了下巴。大哥正緩緩吮著他的下顎。 玉煙的腿微微顫著,然而大哥的體重限制住了他們。就只剩下了一雙手,緊緊 摟著身上的男人。 「啊......」 男人輕輕咬住了他的胸,玉煙顫著唇。 「大哥,我受不了......會吵醒......嗚......喔......」身子一顫,玉煙咬住了自己 的手,以免那突然的呼聲驚醒了隔著一間房的弟弟。 「玉煙......」在玉煙的胸前,大哥輕輕說著。雖然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然而 那熾熱的氣息還是拂過了胸前,玉煙閉著眼,重重喘息著。 「別咬自己,會痛的。」大哥探身向上,鼻尖抵著鼻尖。 「枕頭......」玉煙輕輕說著。 「你前天差點給悶壞了,不行......」大哥微微側了臉,吻著他的唇。 似乎是暫時停止了手掌的愛撫,雖然渴望著慰藉,玉煙還是柔順地接受大哥的 吻。 重新放開了手,輕輕摟著男人,玉煙在他輕柔的吻裡,差點就要沉沉睡去。 「咬著......」在耳邊,突然聽到了大哥低啞的話語。「不行了,玉煙,我不行 了,咬著你的睡衣,玉煙......」 帶著愛意重新睜開了眼,看著這個被熱情燃燒著的男人,玉煙輕輕笑了。 解開了睡衣的釦子,男人把它折成了四方,用著顫抖的手揉出柔軟的一角遞到 了玉煙的嘴邊。 玉煙微微張了口,咬住了柔軟的棉布,因為羞恥以及接下來的期待而漲紅了臉 。 男子也用顫抖的手解下自己的衣褲,於是玉煙見到對方愛他的證明。 前戲的時間沒有拖得太久,因為甚至當男人伸手到他身後去愛撫時,他便已經 準備好了。 「玉煙......」男人同時撫上了他的慾望。 「嗚......」儘管男人已經輕聲提醒過,那突然的充實還是讓玉煙呻吟了起來。
接著,那前方的撫慰更是把這快樂提升了十倍,玉煙緊緊咬著睡衣,迷醉地從 喉頭喊著。 男人更接近了,玉煙抓著男人肩頭的力道更強了,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泛白的 指尖跟男人肩上出現的淤痕。 激烈到不敢置信地喘息著,男人捨開了撫摸的手,雙手抓上了玉煙的腰,讓他 更能貼近自己。玉煙的雙腿緊緊勒著自己的腰,雙手捏著自己的肩頭,男人感 受著玉煙包容自己的窄熱,幾乎就要忍不住狂吼了起來。 「玉煙......」男人顫抖地喊著。玉煙正努力適應著男人的進入,紅豔的臉上已 經看不見理性的存在,被布質吸收著的呻吟卻是顯得更加的銷魂。 熟悉的身子,泛起了極度的熱,男子輕觸著玉煙體內,惹來了破碎的呻吟跟顫 抖的身體。 玉煙劇烈抖著的雙手暗示著,男子開始了探求,玉煙嗚咽著、承受著,這初期 有如漲潮般的情浪。 體內的熱度讓他的下腹有如正在焚燒著一般,慾望磨搓著結實的腹部,讓他更 是意亂神迷。 「玉煙......玉煙......玉煙......玉煙......」說不出此時的感動,此時的迷亂,男 子不住低聲喚著這個正完美地接納著自己的人兒。他的腰彷彿就要給自己掐斷 了,他彷彿就要被自己的火熱折磨得要斷氣了,然而卻是停不了要他的衝動。 狂風暴雨來了,玉煙甚至覺得眼前一陣的發暈,他甚至見不到他的臉了。然而 ,從這熱度、從這撫摸、從這呼喚,他知道是他,所以也放鬆了。 感覺到人兒已經完完全全接納了自己,男子享受著那柔軟、那邀請,將自己的 熱量傳給了他,同時加高了他的溫度。融化了,要融化了,男子呻吟著,吻上 了正顫著的唇。 咬著的布,一鬆口,便掉在了嘴邊,玉煙感受到一陣的衝擊,哽咽般的呻吟立 即卻被封了住。 刷過了人兒的牙齦、刷過了他的上顎,玉煙一聲嗚咽,男子便又更加地瘋狂了 。 「給我......給我,所有的,都給我......」男子低喊著,催促著玉煙更加伸展他 的身體。 玉煙低泣著,唾液甚至從怎麼也無法密合的雙唇間滲了出來,染濕了一小片的 枕頭。 幾乎要死去的快感。玉煙的眼淚湧著,全身沒有一處不在感受著這個男人,胸 膛擴大著、擴大著,幾乎要炸裂了開來。 「大哥......」玉煙喊著、哭著。「大哥!」 「玉煙......我的玉煙......我的玉煙......」男人也是低喊著。 魔胎(二)
想來是太激動了。等到玉煙再度回過神來,便是大哥著急的臉。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大哥輕輕問著,一邊用毛巾擦著他的臉。 「......我沒事,就是情緒太亢奮了一點。」看著他,玉煙低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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