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放心......玉煙,我再陪你們一天好不好?」大哥問著。 「......雖然,我應該勸你顧著你的工作,可是......」玉煙掩著嘴,哽咽地說著 。「我還是好高興......」 「對不起......」輕輕撫著玉煙的頭髮,大哥低聲說著。「只剩不到一年了,到 時候我就來接你們。」 「不要走......」玉煙捉著大哥的手,閉著眼睛說著。「不要走,我後悔了,後 悔了......」 「傻孩子......」輕輕的,大哥笑著,吻上了他的額頭。「那是因為你病了,玉 煙。」 鈴......
「喂?這裡是何家。」接過了電話,大哥一邊拉開了牛奶的蓋子,然後把它擺 到了微波爐裡。 「......我找雅世,他在嗎?」 喔?女孩子的聲音? 心情真複雜......大哥看著面前的牛奶,感嘆萬千。 終於,雅世也到了這個年紀...... 「喂?」 「我上去叫他,請稍等。」大哥按下了微波爐的鈕,帶著電話走上了樓。 「那,大哥,我走了。」親了下大哥的臉頰,雅世背起了背包。「你要去機場
的時候,要打電話給我喔,我要去送你。」 「......雅世......」大哥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大哥?」 「......咳咳......現在跟你說這些事情可能還太早,可是......嗯......」 「啊?」雅世等著。 「嗯......咳咳......那個,在娶人家回來以前,不可以對女孩子......這個......嗯 ......最少也要......」 「噗!」總算搞了清楚大哥的意思,雅世很不優雅地噴了大哥一身的口水。「 大哥!你想太多了!」 「啊......可是......」 「我親愛的大哥......」抓住了大哥兩手的手臂,雅世語重心長地說著。「先別 講我們只是好朋友了,性教育在十歲的時候學校就已經教過,小弟我高中都還 沒畢業,可沒有興趣學人家做小爸爸。」 「呃......這就好......」大哥尷尬地笑著。 「唉,大哥,你安心照顧二哥的病,時間到了乖乖去機場就好,什麼事都不用 擔心了。」雅世說著。 「這個......我已經了解了。」大哥垂下了頭。 「看來,雅世真的長大了。」玉煙感嘆著。
「可不是。」大哥輕嘆著。 「......別跟我說你學人家媽媽一樣,捨不得讓陌生女人把自己兒子拐走啊。」 玉煙陶侃著。 「......有一點哪。畢竟,我也是幫雅世換過尿布的。」大哥抱著玉煙,無限寂 寥地說著。「那時候,他才只有這麼一點點大,沒想到現在就已經跟女孩子約 會去了。」 「傻爸爸。」玉煙摸著大哥的頭,吃吃笑了起來。 枕在玉煙的小腹上,大哥輕聲感嘆著。「到了最後,這個家會不會只剩我們兩 個呢?」 「......傻大哥。」玉煙輕輕撫著大哥的臉頰。 「......說真的,我再留幾天好不好,六天真的太短了。」大哥低聲說著。 「雖然我恨不得你留一輩子......可是,我還是不得不說......小心你的飯碗啊, 大哥。」 「呵,你說舅舅會不會真的這麼狠?」 「很難說哪。換要是我,員工一天到晚休長假,我早把他開除了。」玉煙輕笑 著。 「真是無情,我這麼賣力工作了,還要開除我?」 翻過了身,改成趴在了玉煙的胸前,近距離地看著玉煙,大哥壞壞地笑了。「 我下午三點的飛機,現在還有五個小時,你說我們做什麼好呢?」 「......聊天,你看怎麼樣?」迎上了大哥的唇,玉煙含糊地說著。 「說的好,那我們兄弟倆再來好好聊聊吧......」輕輕抱著玉煙的頭,大哥深深 吻著,就在客廳電視前的地毯上。 「......在這裡嗎......」反手攬著大哥的頸子,玉煙的心跳加著速。 真是奇怪,為什麼怎麼吻都不會厭煩?就算已經擁抱了無數次,還是如此的渴 求......玉煙有些不安地扭著腰,因為大哥空出了一隻手,輕輕撫摸著。 「別這樣防著我,我不會做什麼壞事的......」大哥低聲笑著,吻著。 「還說......唔......不是什麼壞事......嗯......」 「真是可愛,玉煙......」 紅著臉,正要鬆開不曉得要索求什麼的雙腿,可怎麼也無法張開。 反射性地又挾了緊,因為他的輕揉。 玉煙重重喘著氣,白皙的臉上又泛了出美麗的玫瑰色,大哥陶醉地用臉頰感受 著玉煙臉上的熱度。 嗶!嗶!嗶! 連續的,尖叫般的呼叫器響著,兩人嚇了一大跳,簡直像是要從地上跳了起來 似的。 大哥反射性地立即鬆開了折磨著身下人兒的手掌,兩人的唇也在剎那間分離。 猶然,還牽引出了一條銀絲般的唾液。 「怎麼回事?」玉煙難受地問著。 「我先去看看,親愛的,等我一下,別亂動。」大哥笑著,吻了玉煙的唇一下 ,才有些蹣跚地走了去掛在衣架上的外套。 按了一個按鈕,眼前便浮現了一串電話號碼。 「舅舅找我,玉煙。我先去回個電話。」大哥輕聲跟玉煙說著。 「去吧。」艱難地翻過身,玉煙似乎掙扎著要自己爬起來。 「別動,千萬別動,寶貝。你想害我噴鼻血致死嗎。」大哥笑謔地說著。 「......那就快去快回。」小心地側臥在長毛地毯上,玉煙低聲說著。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大哥給了個飛吻。 「舅舅?我是軒月,有事找我?」
「聽他們說你今晚回來,是也不是?」 「......是啊,我今天下午的飛機。」 「這邊出了點狀況,你在那裡待久點,等事情過了你再回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記不記得千島香山?」 「......記得。」 「怎麼了?」看著軒月滿臉憂愁地回來身邊,玉煙半撐起身子,輕聲問著。
坐在他身旁,雙手攬著他,靠著那圓潤的肩頭,軒月閉著眼。 「有什麼困難的事,能說說嗎?」 「......本來,這是患者的私密,我不該洩漏的......」 沒有作聲,玉煙只是靜靜聽著。 「......玉煙,你先聽我說完,我有一個女病患,她剛剛失蹤了。」 「嗯......」玉煙低聲應著。 「她......總是幻想著自己懷著我的孩子,編織著與我共組家庭的美夢。今早她 見不到我,就是瘋狂地哭叫。儘管打了鎮靜劑,她也睡了,但是等到她母親來 了後,舅舅他們才發現這女孩子已經不見了。」 「......大哥......」玉煙低聲喚著。 「已經通知警方了,但是最令人擔心的是......她似乎抱著被拋棄的怨恨而來... ...」 「......她有傷害人的危險嗎?」 「只怕有......」 「確定她是針對你來的?沒可能她是散步時迷了路?」玉煙的聲音似乎有些著 急。 「她留下了遺書,說要帶著孩子跟我同歸於盡。」大哥苦笑著。 「......你真的沒碰她吧?」 「玉煙!天地良心啊!」大哥喊著。 「......那,我就放心了。」玉煙似乎輕輕嘆著。 「我的生命可是備受威脅喲。」大哥提醒著。 「大不了一起死......」微微掙脫了大哥,玉煙近距離看著他,帶著認真的表情 。「可是,只要想到真是有女人懷了你的孩子,我就......」 「我這人,你還不懂嗎?」溫柔地,大哥說著。 「......所以,我才信。」擁上了大哥,玉煙輕輕說著。 於是,反身把玉煙壓在了身下,大哥繼續了臨時被中斷的情愛。 幻想?
呵......誰不會呢...... 撫著靠在自己小腹睡去的男人,玉煙的心思不禁飄到了天外。 小時候,不是你提議的嗎?一起圍著桌子,就著幻想出來的蛋糕替我過生日, 你還帶著頭鬧呢,一直嚷著要把最大塊的蛋糕留給我。雖然,沒有真正吃到, 但是,那種酸酸甜甜、被幸福滿溢的心,就好像是真正吃到了你描述的巧克力 蛋糕。 那個女孩的心思,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想像的了。 如果,她有我愛你的十分之一,夢想著為你懷孩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玉煙繼續撫著那再度沐浴過後,泛著香氣的髮絲。 我也是啊,總是悉求著有著自己的骨血......跟你的骨血,只是,那都是午夜夢 迴之時,一個小小的、卻是永遠都沒有辦法被滿足的美夢了。 然而,只要想像著,腹中就彷彿真有那麼一小團的溫暖,靠著你愛意的滋養, 緩緩地成形、慢慢地長大...... 喀。
輕輕的,是樓下大門打開的聲音。 「大哥?二哥?」雅世在樓下叫著。 「大哥......大哥,醒來囉,雅世回來了。」輕輕搖了搖沉睡中的軒月,玉煙低 聲說著。 「......生......」從那微微開啟的唇,軒月似乎喃喃說著夢話。 「大哥?大哥?」玉煙低聲喚著。 在軒月的夢境中,一個少年在山泉中沐浴著。
「過來啊,月夜,過來啊。」少年對他笑著。 四周的晨光柔柔灑在少年的身上,光滑晶瑩的肌膚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軒月想看清他的臉,然而卻沒有辦法。他只見得到他的眼,見得到他的髮,還 有那微微開啟著的唇以及兩個小小的酒渦。 模糊,但是熟悉。剎那間,他好像就要想起什麼人了。 魔胎(三)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恰啦砰,恰啦砰,恰啦砰、恰啦砰、
恰啦砰......」 舞台上,綁著白色頭巾的少女揮舞著鼓棒擊在節奏鼓上。原本也該是及肩的長 髮束成條馬尾,額上的汗水灑在鼓面,再因為敲擊而飛濺了出來。 另外一個年紀較長的青年胸前叉著雙手,坐在觀眾席上看著這名少女練習。 直到一曲完畢,這名青年才站了起來。 「誰?」少女警覺地抬起了頭,眼神銳利。 「是我。」青年笑了笑。「這麼認真啊,連假日都來練習。」 少女看了這個青年一會兒,然後才微微笑了起來。「是啊,老師,明天就是入 團考試了,我得加緊練習才行。」 「不仔細聽,誰也不曉得妳幾個月前連鼓棒要怎麼拿都不知道。」青年笑了笑 ,走上了舞台。 「多謝老師的鼓勵。」站了起來,少女恭敬地鞠著躬。 「......事實上,當妳剛開學就說想入團時,我對妳是沒有什麼把握......」青年 說著,漸漸走了近。「可是,剛剛看到妳,真的為之驚豔。妳以前真是沒學過 打鼓嗎?妳的眼神,看起來如此的狂熱而專注,簡直比我當年更要像個職業鼓 手了,妳......剛剛在想什麼?」青年低聲問著,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 「什麼都沒想,老師。」那個少女文靜地站著,安寧的表情與現在這身的裝扮 有點不太相稱。 「真奇怪......妳現在看起來又像個不出房門的名門閨秀了。」青年低聲說著。 「妳究竟有多少種面貌呢?每種樣子都是如此的迷人嗎?妳......叫什麼名字? 」 「何雪樺,老師。」少女輕輕彎了下腰。 「我能請妳吃頓飯嗎?討論討論明天入團考試的事情?」青年微微傾下了身子 ,看著少女的眼睛。 少女看著他,帶著論慈欢鴧s是有些抱歉的表情。 「假如只是一頓飯,我很樂意,老師。然而,您......是不是忘了什麼?」 「我忘了什麼嗎?」青年詫異地問著。 「是的,您忘了一件事情......算了,下回再說吧,老師,我朋友來找我了,等 一下她也許要邀我去吃飯呢。」少女指著禮堂的入口,輕輕說著。 另一個少女探頭過來看了看後,背著小包包走了進來。 「......是嗎,真的太可惜了。」青年輕輕說著。 「是啊,真是抱歉。」少女又是微微一個鞠躬。 「沒關係,別在意。那麼,下次我能再看妳打鼓嗎?」青年低聲問著。 「是的,歡迎老師。」少女說著。 「那麼,下次見?」 「下次見。」少女輕輕說著。 「雪樺?妳又在自言自語了。」背著小包包的少女走了過來,責怪地說著。
「是啊,老毛病。」少女取下額上綁著的毛巾,攤了開來略略擦了下臉。 「而且妳又遲到了。」背著小包包的少女叉著腰。 「抱歉,一練下去就忘了時間。」少女輕輕嘆著,拿過了一旁的背包。「先去 餐廳吧,我去餐聽那邊換。」 「好。」背著小包包的少女靠了過來,攬著少女的手臂。 到了晚上,提著從超視買的生鮮蔬果跟冷凍牛肉,何雪樺回到了家裡。
這是棟透天的別墅,一走進大門就是寬敞而挑高的大廳,從樓下往上看,還可 以看見樓上四個房間的大門。 把夜燈改成大燈,何雪樺提著食材走進了位於一樓的廚房。把食物放在冰箱裡 、拿了顆蘋果出來,才剛抬起頭,何雪樺就看見冰箱附近的小紗窗外,貼著一 張慘白的臉。 「如果不是來找我的,就走開。」少女有些不耐煩地說著。「這棟房子現在只 有我一個人住,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裡。」 聽了少女的話後,那張臉的眼睛往房子裡頭瞧了瞧,似乎真是沒看到什麼,所 以他闔上了眼。 不再管他,何雪樺逕自回到大廳、走向同樣也是位於一樓的起居室。 坐在一張柔軟而寬敞的沙發上,何雪樺打開了電視轉到電影頻道,然後就開始 啃著蘋果。 懶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第一個訪客來到後才消散。 何雪樺在聽到門鈴聲後,關上電視,回到了大廳開門。 來訪的是一個中年女性,提著一只華貴而不失典雅的皮包。在她身後,停著輛
加長型的黑色轎車,一個司機坐在前座,靜靜看著前方。 「請問是何家府上嗎?」 「是的,請問您有什麼事?」何雪樺說著。 「何院長讓我來找何醫師談談,請問他在嗎?」 「......他現在不方便過來,您有什麼事情我能轉達給他知道?」 「這......這件事沒辦法一下子說完,我能進去嗎?」中年女性說著。 「請在門邊說就好,這是大哥的交代。」少女說著。 「......這件事情我想跟何醫師當面談談。」 「抱歉。」 「......不要緊,那我下次再來一趟好了。」中年女性輕輕說著。 「讓您白跑一趟了,真是抱歉。」少女說著。 「不,沒關係......」中年女性嘆著,轉過了身去。 少女正要關門,婦女就又轉過了頭來。 「至少,能告訴我何醫師去哪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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