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托......求求...你.........。」纪圣臣紧握的拳头微微泛起青筋。 纪凯臣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豔笑,以极度优美的姿态将纸条塞入纪圣臣前胸的口袋中。 「Congratulation,Sir!You got it!」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的时间,身边的男人一批又换过了一批,被侵犯了无数次之後,朔夜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死了吧......这样子活著,甚至比死还要痛苦啊! 麻木地张嘴含住男人的性器,任他在口中肆虐,而那个自称「父亲」的人,正在自己身後疯狂地戳刺著。 忽然,地下室的门被人急慌慌地推开了。 「老大,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话还没说完,一只白兰地的酒瓶就这麽在他头上轰然碎裂。 「多谢带路,老兄!」 是他!? 不要...他不要让他见到这样的自己! 这样丑态毕露的自己,被谁唾弃都没关系,可是最不想让他看见的人,就只有他啊! 「不...不要过来!」朔夜痛苦地发出不成声的悲鸣。 不要过来!不要看我! 不要看如此丑陋肮脏的我啊! 朔夜缓缓闭上了眼睛,彷佛不愿承受之後的种种打击。 不想看见他鄙夷的脸......不想...在他面前连这麽一点尊严都丧失......... 不想.................. 因为朔夜放弃似地闭上了眼,所以他没看见纪圣臣眼中的怜惜,以及神色中的狂怒;他没看见纪圣臣疯也似地一拳将那个侵犯他的男人击飞,另一个阻止他的人甚至还被他手中倒插的玻璃碎片划伤了眼睛而惨叫不已;他没看见...没看见纪圣臣因他而起的焦心如焚;没看见他所深藏的一往情深。 当朔夜终於睁开眼睛时,望见了纪圣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狼狈样,而自己,正衣衫不整地被他半拉半抱地在杳无人烟的街道上奔跑著。 这...好像是私奔呢......... 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悄悄隐去他决不会承认的动容。 这一刻,朔夜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庆幸。 自己,活著。 为了这个因自己而疯狂的人,活著。 2
他被囚禁了,被那个男人囚禁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除了一只只有他能打进来的电话。 他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禁癵。 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之前的伤已经渐渐痊愈了,但是打从被纪圣臣塞进这个不大却十分舒适的房间之後,朔夜就一直维持著这种空白的思绪。 不去想,不想想,什麽也...不敢想。 迷迷糊糊地睡著,直到电话的铃声吵醒自己为止。 「喂?」 「是我。」 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冷淡地说: 「是谁?」 「纪圣臣。」像是识破他的故作姿态,低沈的语音微微带笑。 「你在做什麽?」没有不耐烦,纪圣臣像是漫不经心地与他讲著琐事。 「睡觉。」敛上酸涩的眼睫,朔夜懒懒地哼著。 「哦?原来如此。」愉悦的笑声彷佛透过机器深深震动著他的心。 「有什麽好笑的。」不觉得这个回答有何值得发笑的地方,朔夜不以为然地反问。 「声音...很好听,变的很有磁性,让人不禁想像起你刚睡醒的性感模样。」毫无窒碍地说出甜言蜜语,纪圣臣稀松平常地以言语挑逗著。 「无聊。」朔夜翻了个身,寻找著最舒适的姿势。「我要挂了。」 彷佛正听著天籁一般,纪圣臣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真无情哪!」 「再见。」不想再听他毫无重点的废话,朔夜果决地打算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 「叫我的名字吧!」纪圣臣忽然要求著,「叫我圣。」 朔夜的心蓦地一跳,「干嘛?」 「叫嘛.........」他用腻死人的柔软嗓音说著。 「我才不做这种无聊事。」朔夜几乎可以想像他在话筒另一边,那副不满的孩子气模样。 「别这样啦......叫嘛...叫嘛.........」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竟然可以撒娇撒成这样,朔夜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我明天就得回去了。」轻轻地说出这句伤人又伤己的残酷现实,他的声音却是比平时还要更沈稳,还要云淡风轻。 「唉!」纪圣臣叹了一口气,「你一定得在这种时候提这种烦人的事吗?」 「我是说真的。」清冷的话语渗入了细细的情感,朔夜以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著,「我是个男人,不可能永远在你的庇护下,我也有我的尊严啊!」 纪圣臣静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叫我的名字......叫我圣。」彷佛宣示著自己无可抵挡的执著,他坚定地说著。 朔夜无声地笑了,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专注地为他笑了。 「我只说一次.........」宛若诀别一般,「之後,就让我们回到原点吧!」 「快叫我。」纪圣臣恍若未闻,只是执拗地要求著。「我在等。」 「圣臣.........圣............」 纪圣臣轻轻闭上眼,细细品嚐著他的天使用最诱人的声音呼唤著他。 雨,无声地下著。 冬天到了。 一样的黑暗,一样的污秽,世界上总有这种永远不变丑陋,来映衬著所谓虚假而不切实际的「光明」。 「朔夜,你来啦!」比他年轻一些的苍白少年,瘦骨嶙峋的脸上只有一双乌亮的大眼可以引人注目,为他贫乏的清秀容貌增色不少。 「嗯。」 「前一阵子有好多人来这里找你呢!果然还是朔夜你最吃香了。」少年湿润的大眼中闪动著难得的纯真之色,在这种情景下,却只显得悲哀。 「嗯。」爱理不理地丢下单音,朔夜还是靠在自己的老位子等著。 像是想起什麽难过的事,少年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下来。 「他...他也好久没来了。」 在这条街上卖的人都知道少年有一个心仪的男人,朔夜虽然不曾打听,但是少年还是会不厌其烦地找他说些有的没的,让他想装傻都不行。 「喔,那又怎样。」会在这种地方找乐子的人,是不可能认真的,卖了这麽久还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说他真是蠢到家了。 少年可怜兮兮地低下头,「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竟然会对把自己当作泄欲工具的人认真。」 「没错。」朔夜毫不留情地说著。 事实上,无论是对谁认真都是最愚蠢的。 「可是朔夜...你有喜欢过人吗?」少年抬起头,水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著他。「有过那种无法割舍的牵挂,或是想无怨无悔为他付出过的人吗?」 总是对这种话题嗤之以鼻的朔夜,没想到这次只是沈默了一下,就冷冷地接口说道: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麽无怨无悔的事情。」他没有焦点的眼前,倏地浮现了纪圣臣的脸,「没有人是真的毫无所求的。」 对一个人好,若说从没有希望得到回报的想法,那根本就是天大的谎言,说什麽无怨无悔,简直就是自以为是地把自己所谓的「爱」加诸在别人身上而已,说穿了,那只是人类的自私而已。 少年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朔夜真的会回答自己。 「或许你说的没错,当你付出的时候,总是希望他会觉得高兴,就算只是能得到他短暂的注意也好,只要有这瞬间的占有...就够了。」 朔夜瞥了少年一眼,「这样就够了?」他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似的冷嗤,「刚开始只是希望得到他的注意,渐渐的就希望他能对自己笑,後来还希望他能喜欢上自己,到最後就只想把他独占而已,不是吗?」 「这就是你所谓『无怨无悔』的爱吗?」朔夜冷冷地笑著,嘲讽似地鄙夷著世上所有的感情。 少年静静地笑了起来,「可是朔夜,我还是相信世界有一个人...有一个人是只要他『存在』,就能让自己感到幸福......我相信一定有的。」 朔夜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地说: 「那你现在喜欢的......就是『那个人』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接近他...想了解他,那怕是一点点也好。」少年小声但坚定地说著。 「就算被他鄙视、被他伤害、践踏,也没关系吗?」朔夜略带恶意地反问。 「没错。」少年悲哀地笑了,「我很孬吧!就算这样,我也还是想在他身边。」 朔夜呼出一口长气,微微勾起薄唇。 「这不只是孬,简直可以算是犯贱了。」 爱人真的那麽有趣吗?为什麽自己只觉得那些人的愚蠢以及可悲呢? 自己,果然还是不会爱人的吧! 少年彷佛受伤似地沈默了下来,而朔夜仍是一脸无动於衷。 即使明知道自己伤了人,心中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啊! 忽然,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整个破败的巷子。 原本垂头丧气的少年,倏地像惊醒了似的神采奕奕。 「是他来了!」 哼!人都还没下车就已经开始摇尾乞怜啦!真没用! 一个俊美邪肆的男人,优雅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勾人的桃花眼漠然地扫过充满期待的少年,缓缓定在朔夜的身上。 「就你了。」彷佛君王钦点一般的高傲,他冷冷地说。「上车。」 已然心碎的少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注视著男人不屑一顾的侧脸,他踌躇了半晌,还是卑微地走上前,泫然欲泣地拉住男人衣角。 「你...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他颤抖的身子有如一掐就碎的枯叶一般,已经十分苍白的脸变的更加毫无血色,可即使如此,他的眼中仍带著渴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惨。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那种像看见垃圾一般的眼神,男人毫不掩饰厌恶地甩开少年怯生生的手指。 「不要以为你跟我上过几次床,就自以为了不起,你若识相一点,若是我下次心情不错,搞不好还会再让你上我的床。」 望著少年痛到极处却连哭也不敢的模样,朔夜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既荒谬......又可悲。 这就是你所谓「无怨无悔」的爱吗? 「对不起,我已经有约了。」朔夜静静地开口。 男人露出扫兴的表情,「啧!真无趣!」 最後,男人还是让少年上车了,听著引擎渐渐远去的声音,朔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被那个人影响了吧! 以前,自己是绝不会顾忌少年的心情,而拒绝这种超级大肥羊的。 爱人,还是太可怜了啊! 他还是走了。 难道自己真的留不住他吗? 飞车冲到那条街,却听人说他已经跟另一个男人走了。 说不出哽在心中汹涌的情感究竟是些什麽,纪圣臣只觉得现在无法见到朔夜的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了。 为什麽自己总是抓不住他呢! 那个...扰乱他的心又擅自消失的人啊!为什麽他就是不能相信自己呢? 他已经将他救出火窟,为什麽他还要心甘情愿地回去任人糟蹋呢? 是那个男人吗?是那个控制著他的男人吗? 是不是只要毁了他,朔夜就能回到他的怀抱呢? 是吧......一定是的............
濡湿的气息在耳畔肆虐,炙热的躯体贪婪地不断纠缠,在漫长的律动之後,充满淫靡氛围的房间终於恢复了平静。 「你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慵懒地倚在床头的男人,用著一贯温和却一针见血的语气说著。 「没想到你拿下眼镜之後,竟然长的这麽...美。」朔夜舒展著疲乏的身子,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 男人像是听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做爱,现在才发现不会太迟了吗?」 朔夜怔了一怔,「或许吧!」 「最近有什麽风声吗?」男人迅速收起无害的面孔,露出一丝不苟的严肃态度。 「你又不是专办刑事案件,为什麽会想知道这些消息?」朔夜顿了顿,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男人笑了笑,「那你呢?」扬起的嘴角泛起一丝玩味,「为什麽会愿意把你『父亲』的把柄泄露给我呢?」 「这应该很明显吧!」朔夜单刀直入地说,「当然是为了『自由』。」 男人故意以同样的话回答,「这应该也很明显啊!」爱挖苦人的性子清晰可见,「当然是为了『业务需要』啦!」 「你很狡猾,但是我要知道事实。」朔夜很坚持地说。 男人眯起了眼,「怎麽,你的『逃脱计画』要提前了吗?」 朔夜深深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没错。」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只好无奈地回答,在谋略方面自己还是差了一大截啊!「所以,我之前拜托你的东西,现在弄得到吗?」 男人微微一笑,「我虽然是专攻民法跟税务法,不过我的客户多是政商名流,所以是否能掌握『地下世界』的动态,常常会成为致胜的关键......」男人漾起一丝莫名的笑容,「再加上...最近有个朋友一直在打听你『父亲』的事情,所以,我就找你过来探探情况了。」 男人挑情似地将手指滑过朔夜仍泛著馀温的身子,轻描淡写地说著: 「东西是已经好了,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父亲』最近最大的买卖,是在什麽时候。」 朔夜闻言神色一紧,「你在威胁我?」冰冷的眸光毫无温度地直射向他。 「不怕我杀了你?」 男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可真是糟糕呀!我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 望著那双轻松带笑的眼,朔夜静默了半晌。 「下星期二晚上两点半,基隆港......我只知道这些。」 他真的被这个谈笑用兵的男人给吃定了。 男人满意地戴上眼镜,优雅地起身穿上衣服,眼角眉梢的精悍已经被斯文的外表层层遮掩。 「我知道了,等事成之後我会把东西拿给你的。」说著,还从西装的内袋中取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麽事情,就打这支电话给我。」 朔夜接过名片,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是专线电话,你没有手机吗?」那要是有什麽紧急状况,还是无法及时联络啊! 男人仍是从容不迫地笑著,「对不起,我就是讨厌手机......你放心,我会定时去听取留言,不会误事的。」 「你真是个怪人。」朔夜小声地嘟哝著。 男人蓦地露出一抹诡笑,「没想到娃娃也动了凡心啊!」他伸手勾起朔夜细致的秀颔,「你爱上谁了?」 「没有。」朔夜回复冰冷地说著。 男人也不再追问,带著一身潇洒就要姿态雍雅地翩然离去。 「去找一个能包容你的一切的人吧,卫风!」望著那向来骄傲的背影,朔夜忽然窥见那其中深深的空虚。 自己......真的变了吗? 他没有回头,倏地僵硬的身躯泄露了他亟欲掩饰的动容。 「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 「真的吗......卫风?你明明是...那麽的孤寂啊!」 无心无情的他,也懂得什麽叫孤寂了吗? 圣臣......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像只失控的野兽一般冲进了尚未开业的PUB,已经砸了两家店的纪圣臣,终於见到了他所要寻找的目标。 「你的胆子还真大呢......」有如暗之帝王的男人,对於身边一一被打败的保镖完全视若无睹,「上次的帐我还没找你算,倒是你自己先送上门来啦!」 带著纵欲以及风霜的矛盾脸庞,男人缓缓地走向纪圣臣。 「你这麽中意朔夜吗?」他蓦地露出狡猾的笑容,「只可惜他是一辈子也无法脱离我的掌握的。」 纪圣臣冷冷一笑,「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有办法,我纪圣臣虽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是要整倒一个人的能耐还是有的。」 男人嘲讽似地勾起了唇角,「只有活人才会有能耐,死人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纪圣臣威胁似地眯起眼,露出嗜血的笑容。 「说的好,那就看谁先死吧!」 凌厉的拳头在话声方落之後,就随後重重地击上男人的脸。 「唔!」男人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来,「力道不错,还挺有两下子的嘛!」 正当纪圣臣要冲上前再补上一记时,一截冰冷的枪管有如鬼魅一般地抵住了他的头。 「拳头再快,也还是比不上子弹吧!」男人绽开狰狞的笑容,狠狠地朝被制住手脚的纪圣臣踹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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