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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的世界——earthbound

时间:2008-11-18 09:40:04  作者:earthbound

真司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说著。
「那都已经过了十五年了,新的神童早就不知道出了几百个。」
金发男子深深地凝视著真司,感叹地说著。
「自从那件意外之後,你就这麽消失了......为什麽要逃避?凭现在进步的技术,你一定可以......」
「不要再说了,雅各,那都已经过去了。」真司打断了男人的话,摆明了不愿多提。「这应该不是你今天出现的真正目的吧!」
「我并没有特别的想法,只是,听过了莲恩的音乐之後,我一直很想见你本人一面。」深邃的绿色大眼,就像是春天的湖水一般美丽,却又缺少一分动人的感情。
他缓缓地走向台前的钢琴,就像是回到他本应存在的家一般......
理所当然。
「我很好奇,对你们两人来说音乐究竟是什麽?」
他打开琴,笑了一笑。
「贝森朵夫......果然是你的风格。」
他手轻雅地放在琴键上,流利地弹著巴赫所写的『复格的艺术』,八个声部的繁复对位在他的双手中恍若无物,他手指近乎完美的独立性以及卓越技巧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长达二十分钟的复格,就像是中世纪华丽的巴洛克式建筑一般,令人目不暇给。
他果真是名符其实的天才。
「你觉得巴赫美在哪里?」真司倚在吧台旁,冷冷地问道。
「美在完美无瑕的结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著。
真司笑了笑,转头望著我。
「那你觉得呢?」
「我?」我侧头想了一想,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巴赫美在纯净。」
真司点点头,「这就是你们两人的盲点。」
我微微一愕,没想到真司竟然连我都扯了进去。
但是一旁的金发男人,则是非常紧张地抢道:
「什麽盲点!?」
「雅各你只看见了巴赫的结构,却没有感受到他音乐中的纯净,而莲恩则只有接收到巴赫音乐中的情感,而缺乏了分析。」
「简而言之,雅各的音乐缺少了感性,而莲恩的音乐则是少了理性。」
「巴赫的结构的确很美,古往今来大概很少有像他如此严谨的作曲家,但是,他之所以被称为音乐之父,也绝非仅是按照规则作曲而已,当中所蕴含的感情,以及对音乐的理念、期待,都是一些很重要的因子。」
「莲恩诠释曲子都太过於主观,所以你的音乐所表达的情绪也只有几种,因为那只是你『个人风格』的展现而已,可是你却忽略了『作曲家的意念』,这就是你音乐的致命伤。」
「至於雅各,你的音乐无论是准确度表现度都十分精准,但是就如同你所体会到的,音乐并不只有这些,要不然的话...老是错音连篇的莲恩,也不可能站在舞台上了,不是吗?」
「喂喂!我哪有错音连篇啊!」被人点破的狼狈让我胀红了一张脸。
真司狡黠一笑,「别忘了你在慕尼黑音乐院出的大糗,在跟乐团合奏当地民谣时,你整个移调了两个小节才即兴转回来,要不是指挥机灵,那场音乐会铁定就要开天窗啦!」
「呃...这种事情你记那麽清楚做什麽!?」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我简直丢脸到快钻进地洞里去避难了。
「好了好了!要准备开店了!」真司拍了拍手,单方面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既然你想在这里閒晃的话,我不介意再多一个酒保兼琴手。」
「咦咦,我?」金发男人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
真司笑的极为灿烂,「有什麽关系,反正休假也挺无聊的不是吗?」
「你怎麽知道我休假?」
「废话,要不然你可能在紧密的档期内,还有空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吗?」我不耐烦起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老兄,所表现出来的无知,於是非常有『耐心』地提醒他。
无论如何,反正从今天开始,『Seven』又多了一个俊帅无比的金发酒保罗!


有的时候,很少很少的时候......
在我的坚强出现裂缝时,我总是会不经意地窥见了真正的自己。
那个最真...也是我最不想承认的自己。
一个在黑暗中不断哭泣的小男孩。
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已经变的坚强......但是,我依然还是那个无法停止哭泣的小孩。
那个...伤痕未愈的小男孩。

Seven在清晨四点半打烊,真司难得把我留下来一起喝酒。
以前我一个星期起码会上一次酒吧小酌一番,没想到自己在Pub打工之後,反而还更少喝酒了。
「想喝点什麽?」真司走到我的身边,接过我擦拭乾净的杯子。
我低著头,也没抬眼瞧他,只是微微一笑。
「怎麽...难得老板想请我这小小的服务生喝酒啊?」
一阵冰块叮当响过,一杯晶莹剔透的伏特加莱姆便轻巧地摆在我的眼前。
「我们...也好久没聊聊了。」
真司自己拎著一杯威士忌,若有所想地笑道。
洗乾净了最後一个杯子,我直接地凝视著坐在吧台前的真司。
「是啊......最近老是被雅各那家伙弄得团团转。」
笑著端起眼前的玻璃杯,优雅地啜了一口如泪般酸涩的酒。
「也好,反正他下礼拜就要回柏林了。」真司面不改色地陪我兜圈子。
多亏了雅各的搅局,才不会让我跟真司间诡异的气氛浮上台面,虽然我明知他会出手抱我一定有其原因,可是我还是没有勇气去深思,去面对......
我不想失去真司这个朋友。
所以...我们之间才必须保持一条『界线』。
真司深深地凝视著我,非常认真地说道:
「莲......其实,我一直是恨著我大哥的。」
我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静静地问道。
「哦,为什麽?」
真司笑了笑,「我一直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像是...我之所以成为同性恋,是因为被我大哥强迫的阴影......,或者是...我之所以无法恋爱,都是因为我大哥伤我至深......」
我深吸了一口气,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知道吗?莲......」真司一口气喝下了威士忌,缓缓地说著。
「要自己去恨事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要让自己敞开心去爱,却是非常非常艰难的。」
我放在黑色大理石吧台的手指,正微微地颤抖著。
无法克制地颤抖著。
「你以为...你以为事情有那麽简单吗......」我的舌尖嚐到了血腥,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倏地涌了上来。
「什麽敞开胸怀不要害怕去爱!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我几乎连声音也破碎了,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就像是梦魇一般地又再度攫住了我。
「你以为我不想去爱吗!?谁不想永远待在那个充满温暖甜蜜的乐土!?谁会喜欢冰冷黑暗的孤独!?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啊......」
「为什麽不能!?」真司上身横越了吧台,用力地摇撼著我。
「你当然可以!就像是你不管有多麽害怕,有多麽痛苦,你还是爱上了别人......你还是爱上了易君寒,你还是爱上了洛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望著真司坚定的眼,我蓦地溢出泪来。
无法停止的泪。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紧紧地抓住了真司,痛哭失声。
「我不要幸福了...我再也不要幸福了!」
不爱了!我再也不爱了!
那苦...太深、太痛,深到让我无法挖掘,痛到让我无法面对。
如果终究是要撕裂我的胸膛,那就让我死吧!
为什麽不让我拥抱这最後的微小希望,就算我不能幸福,但是...至少我不会因绝望而死啊!
「莲,我一直以为我永远不会再爱上别人,可是...我爱你!」
「我爱你啊,莲!」真司大声地吼著...带著哽咽地吼著。
「真司.........」
我已经快哭到全身痉挛了,听见了真司的告白,我没有任何的惊讶或是喜悦,只是更加心如刀割而已。
为什麽要爱我......明明是那麽污秽的人啊!
我从不曾对人付出过真心,这个充满恶心肮脏的躯体,只是想藉著取悦其他人,而得到那麽一点点的存在价值而已啊!
我不该被爱!也不值得被爱!
「不要...不要爱我......不要!」
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快的几乎让我抓不住,却又清晰到让我想吐。
『妈妈最爱你了......只要听妈妈的话就好了,妈妈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唷,其他的人都是骗子,只有妈妈才是真正爱你的人喔......』
『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女人的脸...女人的手...女人的声音......
『我会碰你!?你一个小孩子说的话能信吗?』
『哭什麽哭!我可是让你爽得不得了啊!』
男人的脸...男人的手...男人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麽,从前的恶魇竟然渐渐有了另一种面貌。
什麽时候...那个总是掌控我一切的女人,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只能拼命抓住最後一点虚假之爱的可怜女人。
什麽时候...那个将我推进罪恶欲望深渊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只想找个人听他说些无聊话题的可悲男人。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们也只是两个脆弱而无知的男人与女人。
我也的确不再是那个只会觉得受伤,而不明白当中原因的小孩了。
每个孩子都会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父母崇高化,甚至是神化,但是却忘了...他们也只是普通的『男人』与『女人』。
我不想承认这些事实,因为正如真司所说的......
去恨是远比去爱去原谅还要困难无数倍的事情啊!
我可以永远躲在那个受伤的壳中,如果我只有一个人...那也顶多让我一个人不幸而已。
可是...现在我却让那麽爱我而且我爱的人也感到痛苦......
我已经伤害了君寒,难道...我还要再错过洛悠吗?
「我爱你,莲......所以,去找洛悠吧!」
真司缓缓推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国泰直飞维也纳的机票。
「这是你在这里打工两个月的薪水,只有单程。」
「真......」我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简直已经泪流成河了。
用力地吻了他美丽的唇,我送给了他一个最美丽的笑容。
「谢谢你。」还有...我也爱你。
翻出了尘封已久的护照,我就带著机票以及信用卡出门了。
我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几乎是怕自己後悔似地冲出了我最後的避难所。
所以,我没有看见真司哭倒在雅各怀中的模样,也永远无法体会他说出那番话的痛楚之深。
即使我心知如此,我还是无法说出那句......
其实,我也爱你.........


经过近20个小时的航程,我站在维也纳不大的机场大厅。
其实,我真的後悔了......
说不定我只是自作多情,洛悠搞不好已经换了几百任男友...或是女友了,若是我突然出现,结果弄得大家都很尴尬怎麽办?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不会讲德语!!
唯一会说的对话就是Guten Tag(早安)跟Ich liebe dich(我爱你)而已啊!
挣扎了老半天,我还是无法下定决心,索性用信用卡预支的现金,开始游历维也纳这个小小的都市。
我在维也纳街头晃了老半天,到歌剧院朝拜了一会儿,拒绝了几个推销晚上歌剧票的男人,继续慢慢地走著走著,在旅游淡季里的维也纳,依然有不少观光客,我与世界各色人种交错地走著,总有一股莫名的感受。
音乐之都啊............
我坐在历史博物馆的大门口,与猖狂的鸽子争夺最後一块立足之地。
思考著......
我真的值得被爱吗?
我想到了最早时候的英杰,然後是君寒,接著是洛悠...真司.........
总是在不断地受伤,不断地擦肩而过之中,时光流逝。
这一切真的都有意义吗?
我的确是真心地爱著他们每一个人,却也是自私地伤害了他们每一个人。
我实在无法不为自己的善於伤害而感到骄傲啊!
无论是别人,或者是自己,我就像是老找不那块失落的拼图一般,跌跌撞撞地残缺著。
心中最冷酷,还有最温柔的那部分,正在彼此激烈交战中。
我很矛盾,所以常常突如其来的想法,会让人觉得我喜怒无常若即若离,不讳言我很享受这种过程,一直测试著自己以及别人的游戏,是我乐此不疲的劣根性。
从前我绝不会压抑自己的冲动,当我为别人的痛苦而同情时,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温柔待他,在那一瞬间的激情时,不断地允诺著『爱』的骗局,即使我很清楚那一切都只是情境使然。
我渴望著每一个人的爱,希望自己被强烈地需求著、爱著,来证明我的存在还有价值。
然而在感情中都会有了一些独占的因子,所以我一直无法真正成唯一个人的唯一,或者是特别。
或许有时成为太多人的特别。
我始终站在山的棱线之上,维持著那危险的平衡。
一方面我不以为苦,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渴望停伫。
为了洛悠而停伫。
我终於不得不承认了。
洛悠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
特别到让我想要逃离,不敢再面对他充满指控,却又激烈悲伤的眼眸。
我爱著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爱著的。
可是真正让我想要停留的,就只有洛悠一个。
曾经,我想为君寒停留,可是,为了无数的原因,我们还是擦肩而过。
现在,我真的能得到我所渴望的幸福吗?
我无法否认,我很害怕。
无与伦比的害怕。
君寒最能理解我冷酷的一面,而他也是深深为我这一面所伤。
真司看清了我温柔的一面,而他也是在我短暂的温柔中挣扎浮沈。
洛悠呢?
我不知道。
长久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想要的是无条件的温柔包容,所以才会爱上君寒。
那为什麽...我现在会爱上洛悠呢?
『你只能对你不爱的人温柔,对於你真正爱的人,你就只会伤害而已。』
『莲...你知道吗?你有病!』
『你的心已经残缺了!你根本无法爱人!』
我想起了洛悠的话。
那些让我崩溃的话。
我很少会对别人说实话,很少。
因为没有必要。
最残酷的实话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会当众戳破。
为什麽?
因为不重要。
讽刺的是,人总是自欺欺人的天性,让实话有时还是必须说破,才有可能让人真正清醒。
可是我不说,我从来不说实话。
为什麽?
因为不重要。
对一个不重要的人,你又何必揭人疮疤,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且,背负另一个人的一生,实在是太可怕的负荷了。
我就无法像洛悠一样,背负著把另一个人逼疯的罪恶继续活下去。
我太胆小,也太脆弱,如此而已。
那他为什麽要说呢?
为什麽明知道会让我崩溃,让我恨他也要说呢?
我忽然咬紧了下唇,怔怔地掉下泪来。
我无法承认自己爱上洛悠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爱实在跟我童年时候的梦魇......太像了。
好像承认了爱他,就必须承认我也只能需索这种扭曲而诡异的相爱模式。
强暴、占有、伤害、控制、以及独裁。
难道我努力挣脱了二十几年的阴影,都只是一场可笑的错误吗?
我无法承受这一点。
可是我还是想见他,还是想见那洛悠。
无论是什麽原因,什麽理由。
我想见他。

好不容易问到了洛悠宿舍的地址,我在众人讶异又好奇的目光之下,走向了那扇紧闭的门扉。
从他同学德文腔很重的英文里,我得知了洛悠是学院里有名的怪人。
哼!我还以为他会成为有名的......PUB杀手呢!
我用力地敲了敲房间的门。
没有回应?
再努力不懈地继续敲著。
他同学明明说他才刚练完琴回宿舍啊?
五分钟之後,一阵可怕的德文脏话(就算我再笨,Sheise这句还是能听懂的),还夹带著几句绝对不算文雅的中文,门霍地被人掀开。
「呵呵...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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