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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繁花似锦+梦想——黑彩

时间:2008-11-17 01:56:39  作者:黑彩

脑中胡思乱想,却觉身边用巨物接近,竟是头黄牛想到展翼的田间觅食。闪身挡在牛前,我开始细心的批评教育:"你看这块地刚刚施过肥,还没有洗过,吃下去不仅不干净,说不定还会生病,害肚子,危害身体健康......"
我的话还没说完,不知哪里跑来的人赶忙把牛牵走,边走还边嘀咕:"也不知这疯病会不会传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好心如此难被接受。转身间却看到展翼憋笑的脸,阳光下的少年正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板,却不甚成功的制造出某种扭曲,看起来有点像面部抽筋。我对他咧了咧嘴,却被他狠狠一瞪转身消失在门后。
跟在展翼身边,我越来越发现自己竟有做仆人的天赋,浇田、翻土、擦桌、扫地,连他外出采购我都要做跟班,拿物提货。前面街市一片吵嚷,竟然当街上演恶霸抢亲。我深知自己没有几分正义感,更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侠士,却不能保证身边人有如此共识,所以当展翼冲上去的时候,我连拦都没拦一下,我满手的药材又哪里拦的住。
本想见英雄救美,谁知此少年侠士的武功远不如医术精湛,几招下来便坐支右拙,险象环生,偏又性格倔强竟不肯有半分退让。眼见刀来剑往,我自看的悠闲,只是手上的重物颇多,拿着极为不便,于是逐一抛出,谁知落点不好,竟砸中别人握刀的手。反复几次,那些人倒也聪明,只当有高人出手,先自退了,只剩下展翼也不理那少女的千恩万谢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只做不见,俯身去捡那掉落的药材,脚下却一个踉跄,喉中一股腥甜涌上,用手一捂,便是满手的血红。毕竟我中毒已深,妄动真气果然伤害不小。有好心人走上来将我扶起,我转头冲他笑笑,却看到一张木板脸,接着眼前便是白光一闪。沉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做好事果然不适合我。
躺在温暖的床上,迎接一碗乌欺抹黑的汤药。眼前景象竟有几分熟悉,难道是最近受伤太多。木板脸虽不同于辰夕的出尘美丽,但眼中的关切却是相同,虽一闪即逝,却也被我尽收眼底。感动尚未平息,人已被赶下暖床,正如我偷看展翼的医书上所说:茉莉乃异毒,中毒者切不可静养,唯有不断辛劳排汗,方可清毒于体外。
洗完衣服便去做晚饭。同是受伤待遇竟有天壤之别,却不想一旁的展翼似比我更为惊讶,只盯着我忙里忙外,直到四菜一汤端上桌,他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你是个刺客吧?怎么还会洗衣做饭?"
我把饭碗、竹筷递给他,随口答着:"刺客也是人,也要穿衣吃饭。"
展翼吃了几口,突然不怕死的冒出一句:"看你做的蛮熟练,味道又好,若是女的,一定不愁嫁不出去。"我也不接口,只是伸手去拿展翼的饭碗却被他急忙躲开,还警觉的问道:"你要干嘛?"
"倒掉。"我答。
"不要。"
"倒掉"
"不要"
..................
入夜后展翼蹲在田间,一株一株的整理草木,我闲来无事便在一旁观看。眼见夜深露重,秋风渐冷,不知怎么便想起许久前水潭旁竹亭内吹箫的单薄身影,孤寂的不似凡人,飘逸的仿佛要成风而去,心中一阵不舍,便回屋拿了外衣给展翼披上,说道:"夜深了,早点睡吧。"
展翼也不回头,只答我:"你先去休息,我再守一会儿。"
半夜里,我被人摇醒,就着天边微弱的几许晨光,我看见展翼端了药汤给我,说着:"这茉莉的药引要用晨起的露珠,我集了一碗,趁药性刚好,你快点喝了。"我看到展翼发间的水珠,被露气打湿的衣服,指尖相触时感觉到他异常冰冷的体温,想到他单薄的身子为了我已不知在药田间熬了几个通宵,不觉一阵感动,伸手握住展翼冰冷的小手,将他拉进怀里,轻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没想到,你也会这么体贴。"感觉怀里的身子明显一僵,随即挣了出来,大眼睛狠狠一瞪,转身推门而出,留下我一人哈哈大笑,却思及展翼瞪眼时一脸妩媚的红晕,不觉竟变成了苦笑。
此后的日子也是平平淡淡。我继续着自己难得一见却是迫不得已的勤劳,展翼依旧理弄着他的花花草草,只是清闲时搬了竹凳坐在屋檐下看我里里外外的忙。有一次展翼问我:"你做刺客难道就不怕那个武林判官?"
我不禁苦笑,提到那个武林判官倒是大有来头。此人是武林盟主的义子也是唯一的传人,据说还是下界盟主的不二人选。武功自是奇高,做事也算公正,偏偏执掌刑堂,最是嫉恶如仇,正是我这等人的大敌,真正让人头痛,"我希望有生之年都不要有‘幸'见到他。"
展翼也不再多言,默默的看着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光如梭,转瞬间已到深秋,毒已去大半,我便要动身离开,临行前我对展翼说:"我要走了,我约了人。"展翼随口问道:"死约会,不见不散么?"我说:"对,死约会,不见不散。"展翼抬头看我,看了一阵,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别过头去,说:"小心别再伤这折那的跑来找我。"
如往年一般,深秋时我都会去找辰夕。一路上我都在想,想着自己从水潭中一跃而起来吓他;想着如何才能让他不再寂寞,露出开心的笑脸;想着他曾经弹过的琴曲;甚至,还有他那张吱吱嘎嘎响的老旧木板床。
竹林中一片萧瑟,秋风吹过一阵沙啦啦的响,我抬手轻扣门环却没有老管家如往年般的应声,双手微微用力,才发现门竟未栓,推门而入,脚才立定便听耳边风声顿响,树十种兵器齐向我斩来,那之后............便是我一生都不愿回想的噩梦。
头顶一阵湿粘,有什么垂落,温热的粘稠,我知道那是血,从那双被大钉贯穿的手腕间滴落的,我的血。已经有太多次的重复磨尽了我本就不多的好奇心。而几天前我也曾妄顾疼痛拖动那条洞穿琵琶骨的粗大铁链,抬头仔细研究过。那时,我就看到自己的双腕被两根大钉穿了钉在囚车上方的横木上,殷红的血在翻出鲜红嫩肉的伤口边结成块块的黏糊糊的痂,粘着几条破碎的衣料,看上去挺恶心。两条被重手废掉又扭上七七八八个弯的腿麻花似的绑在木板上,错开的筋脉纠结混乱,于是这个支不起的身子就半挂在两个被钉住的手腕上,跟着前进的囚车一起摇摇摆摆。不知是不是太安静了人就会犯困,一路上我都在迷迷糊糊,却忙坏了大批的正派认识。他们或是想逼出杀其掌门的‘幕后真凶',或是希望我永远沉默,轮番前来,我却是睡多醒少。
向来我都当自己只是个碌碌无名的小刺客,却不想杀几个掌门竟有此等轰动效应,据说此番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武林判官召集各大门派围击捉拿于我,末了还要开个什么‘屠魔大会'裁判我生死,总之,我想不到会有什么能比现在的自己更糟糕。
囚车推进刑堂的时候,我实在是太过蓬头垢面,抱着避免有碍观瞻的想法,我节省下最后一点力气。也不知哪个蠢人用力猛拉那根贯穿我琵琶骨的锁链,于是我的身体就重重的撞在囚车的侧栏上,紧接着便觉头皮大痛,那人竟拉扯我的头发迫我抬头示众。然后,在凌乱的仿佛稻草一般的发丝间,我看到了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刑堂的主位前,一张出尘的脸上满是淡然和冷漠,冷冷的看着我。纵然我与那人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谈不上即使谁化了灰我也认的出,但如此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我还是看的清楚。似乎有人说了什么,我却没有听到。我静静的看着辰夕,如同他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言语,直到那人松开了拉扯的铁链,我的身体就像突然被人打断了脊柱般软了下来,只有红色的血从残破的伤口里蛇一样的蜿蜒而下。
三堂会审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不断有人用不同的方法对我重复着同一个问题。有时候,我也觉得他们其实很傻,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想想若是没有了上任掌门谁是最大的赢家,岂不是一目了然,只是我太累了,累的我已经懒的去为他们指点迷津,更不要说解疑答问。我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的问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想了想,用那个哑的和破锣差不多的嗓子说:"我想对一个男人说他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我知道他们想听我说什么,可我不想说,我也不想做的太过煽情,可有些话若是此时不说,以后多半也就没有机会了。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死了,尸体被挂在高高的杆子上,展翼在一边哭的伤心,辰夕却在另一边静静的看着我。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什么人叫我,一声声低沉又焦急的喊着。茫然的睁开眼睛,我就看见展翼满是担心的脸,他正试着弄开车门,却总不成功,急的满头大汗。
我不知道展翼是如何躲开守卫,但我知道凭他的武功一定打不开那把千机锁。我对依旧忙着的展翼说:"看到我就行了,你要真有心救我,回头找个人商量好了明儿个趁早。"
"已经定下明天就要把你分尸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展翼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咬着牙大力的扳着门。
我看着他,脑子里空荡荡的,只是嘀咕了句:"是么"不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从没想过当死亡来临时自己竟能如此平静。大概是对于今天的结果早有认知,已经了然到什么都不再在意了,那为何我还会想到辰夕,我突然就想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他会不会哭,还是只是如梦中那般仅是静静的看着。
有什么东西落在囚车边的地面上,黑忽忽的一串,竟是几把钥匙。展翼也不多说,捡起来便一把把的试,四把钥匙同时转动,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门竟被打开了。
展翼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当儿,我趁机动了一下身上唯一还可以动的地方--脖子,看了一眼那个始终隐身在树后的修长身影。我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卡在嗓子里,让我发不出哪怕一丁点声音,然后,就是越离越远,那个修长身影终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逃亡中,我问起展翼怎么得知我的消息,又如何能及时赶来相救。展翼答:他是神农门掌门,此次是应邀前来参见屠魔大会的。突然发现自己曾经以为的了解竟都是如此有限,展翼也好,辰夕也罢,我对他们清楚多少,又曾真正了解过么?我很累了,已经无力思考,我好想睡,谁都不要打扰我。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恍惚中似乎看到很多过往的画面,美丽的、痛苦的,一幕幕、一副副,间或夹杂着油灯下展翼满是担心的脸,反复闪现,我却什么都抓不住。纷乱的影象最终定格成一张憔悴的脸,展翼守着我,也不知有多久。他的眼睛红红的,看我醒来先是一喜,紧接着便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我试着对他笑,虽然不敢说比哭好看,却已尽全力。我张了张裂开的嘴唇,吃力的说着:"我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你就别再担心了。"
展翼听了,扁了扁嘴,说道:"陆大哥,你的伤............我,我......对不起............"说着他竟扑在我怀里哭了。
望着怀里哭的伤心的小人,我反倒笑了出来,说道:"就算你把眼睛熬的比兔子还红,我也不能立刻就跟没事人似的,生龙活虎的活蹦乱跳起来。乖,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听话。"
那以后,展翼就一直守着我,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甚至干脆搬到我的床上,夜夜相陪。拜他坚持不泄的努力所赐,大半年下来,我终于可以伸伸胳膊、动动腿,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总好过躺在床上做活死人的日子,只是苦练了近二十年的武功是今生都不会恢复了。
深秋的时候我给腿脚不太灵便的自己做了一副拐,顺手收拾了些东西,正愁怎么对展翼开口的时候,他却拿了个包袱对我说:"走吧,每年秋天,你不是都有约会?"
我倒觉得几分心虚,不太肯定的问:"你真让我去?"
展翼遂答:"守卫不会凭空消失,钥匙也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去吧,他对你有情。"
展翼陪着我坐了马车在路上摇晃了十几日,马车赶到竹林外便无法再进只得步行,即便如此原本不到十日的路程却走了近一个月。本已提前出发,却不想是如此费时费力,竟不能如往年般赶到。竹林中展翼扶着我行进的颇为辛苦,被木拐磨破的腋下一阵阵的痛,我却贪心赶路,不敢片刻停步,直到午夜方才看到宅院中微弱的烛火,仿佛天边闪烁不定的星光。
轻扣门环,不久便见到老管家苍老的脸,见到我似是又惊又喜,急忙引我入内。在小院中站定,就看到纸窗上辰夕拉长的投影。老管家在屋外提声说:"少爷,陆公子来了。"
屋内,辰夕答道:"让他走吧,我不想见他。"
老管家叹息着说道:"少爷............"却被辰夕打断,用那个天籁般的声音淡然的倾吐:"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静静的站在屋外始终不发一言,沿途景物依然,水潭依旧清冽,竹亭依然如昔,秋风中碧竹沙啦啦的响,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物似人非。虽然,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一年前的今天这里所发生的惨事。几乎沾染过每一个角落的血,回荡在空中凄厉的惨叫,激飞的兵器,残破不堪的身体,还有一遍又一遍的刑讯逼供。记忆的沙土掩埋了过去的美好,可希望的种子还是会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我知道辰夕是武林判官,我明白他有自己的立场和无奈,无论是透漏我的行踪,还是判我极刑,于公于理他都没有作错;那么于私于情呢?我太累了,我不想去思考。我只知道自己从不曾恨过那个人,我还记得他寂寞哀伤的脸,以及近乎麻木的无奈,我相信那一刻的真实,而只有在此时,在经历了幸福与刻骨的伤痛后我才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心意,我竟是如此之深的爱着那个人,深到无法自拔,爱到不怨不悔。
屋内烛火摇曳,辰夕的身影随着那烛火忽明忽暗,摇摆不定,我却看的痴了。一阵风吹过,身边的展翼瑟瑟的抖了抖,我才发现展翼的衣衫早被汗水湿透,秋夜风凉,他的嘴唇竟已冻到发紫。我将展翼拉进怀里,接贴了彼此的身体,尽量平静的对他说:"我只是来付个约会,履行一个承诺。现在既然来过了,也就没事了,我们走吧。"
展翼扶着我一瘸一拐的走出那扇院门,院外夜色苍茫,只有天边星点的光亮。我知道此后这竹林,这清潭都将成为我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但我却只是这小院中的匆匆过客。这里有我深爱的辰夕,却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侍弄过药田中新收的药草,我和展翼便出了门,一月的奔波,正午时已踏入林中小院。被老管家一路领进,谁都不曾多言,却独不见辰夕的身影,走入主屋,老管家挑开堂前纱缦,便看到一个牌位,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管家递上一个木箱说是辰夕唯一的留下的东西。我缓缓打开便看到无数张纸掉落在眼前,每一张上都写满"对不起............"从工整到凌乱,甚至夹杂着点点泪珠与血丝。老管家说那是辰夕死前最后陪着他的东西,他一直的写,一直写,直到他再也拿不了笔,直到他死。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前,
怎样看着牌位上那个孤单的名字,没有名头,没有官位,这里没有那个执法严明的武林判官,也不存在什么受人敬仰的武林盟主,这里有的只是那个任性、胡闹,喜欢奇思异想的辰夕,那个陆飞深爱的辰夕。
我轻轻的抚摩着牌位上的名字,慢慢的,小心而又仔细的勾勒着每一笔每一划,一声一声的唤着:"辰夕............辰夕............"不觉泪已滑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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