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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繁花似锦+梦想——黑彩

时间:2008-11-17 01:56:39  作者:黑彩

除夕那天下午,我买来东西回了趟四合院,除了送给母亲,还有我那个仿佛突然出先的弟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却仍不知该如何应对。清楚记得初次相见时那张排斥、惧怕的脸,藏在母亲身后,用一双懵懂、探询的大眼睛看着我。眼前是陌生的小小面容,耳边曾经熟悉的声音对我说:"这是你的新弟弟,来,叫弟弟。"
男孩在我身边玩的愉快,他可以接受我的玩具却不一定能接受我。母亲去了厨房,我就被留下来和弟弟一起玩玩具。在母亲眼中,我仍是十年前的那个半大孩子,仍保持着孩童的稚嫩与天真,仍会用好奇又疏离的目光看着继父和这个未知的世界。仿佛时间永远停滞在记忆里父亲远走后我借求学之名离家的那一刻。所以,没有成长或是岁月更迭,又或是本能的选择视而不见,而这种本能就像某种病毒,在空气中传播、扩散,而第一个被它传染的就是我。所以我仍是那个会蹲在角落里鼓弄玩具,对身边事似懂非懂,只知道听话行事的孩子,即使这个孩子已经二十岁,即使他的身体早已长大成人,他的精神和灵魂却仍不会改变,在这个四合院里我永远都是十年前的那个半大孩子,而我的成长,一切的改变只发生在母亲没有看到或是不想看到的地方,如此而已。
男孩在我身边转了几转,终于忍不住好奇靠过来问道:"大哥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我知道自己努力摆出的笑脸开始发僵,可我不清楚这样的勉强还能维持多久,又或是该如何打破,我只能告诉他:"妈妈是这么说的。"
男孩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可眨了眨眼睛又问道:"你是我哥哥,可我怎么都没见过你呢?"
我看着眼前的男孩,感觉仿佛瞬间时光扭转。十年前,那个冬日里,同样年幼的脸,同样天真的问,而某个人在说:"你还小,有些事情等你长大,自然就明白了。"
听这话就知道是在哄小孩,所以果然是欺骗。那个孩子花了十年时间,经历困惑、迷茫、尴尬和麻木,却仍不知道该如何在那段不断破碎又不断修补的婚姻中自处,该如何面对一个又一个继父和林林总总的兄弟姐妹,所以他只有离开,离开这个给他太多伤感和混乱的地方。对着这个弟弟,我摆不出道理,也说不出真相,我不能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说:因为你妈妈不要你了,你是母亲不要的小孩,是父亲的负担,是个拖油瓶,就像,我一样。
许久,我对男孩说:"大哥哥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

傍晚时,我用一个可笑的借口搪塞了母亲的挽留,没有见到继父,也没有那顿年夜饭。回去的路上街面已是鲜有行人,鞋子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清清冷冷的风吹的人心里发凉。乐涛却从地下室边的阴影里晃出来,笑着对我说:"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那晚,我和乐涛用奶锅煮了速冻水饺,蘸着番茄酱和榨菜吃到饱,然后在地下室前面的台阶上肩并肩看别人放烟火。午夜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乐涛从背后抱住我,温度就这样传了过来。由始至终,我不曾问他:为什么来找我?他也没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有些事不需要说,因为我们心中都清清楚楚;有些事说不出,也许我们都经历了太久的感情压抑,所以已经遗忘了该如何表述。

四月五日,清明节,我生日。奇怪的日子,自有奇怪的人诞生,即使如此,仍不妨碍我享有小小的特权。对那个总是坐霸占我的床,抽我的烟,弹我的吉他,哼唱莫名歌曲的家伙提个要求:"你唱首歌吧,完整的。来一首。"乐涛看向我,那表情仿佛在面对一个耍赖的孩子。我回瞪他,理直气壮。然后灯光闪烁,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在PUB里飘荡,从悠扬到激昂,直至疯狂,第一次发现舞台上那个日渐熟悉的人竟会有如此诱惑的一面。汗珠滑过半裸露的胸膛,在纯白的衬衫下透出隐约、妖媚的美,接近职业化的POSE,没有妆却依然个性十足的脸。耳边听得有人在说:"那个是霓?好久不见了,火鸟散伙后就没见过他出场。"
"听说霓的老爹可是大有来头的人,当初就为了不想自家宝贝儿子进演艺圈,硬把火鸟给逼散伙了............"
突然想问自己:除了名字,对那个人我还知道多少?答案却是无言以对。台上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嘶喊着:
"迈开大步匆匆忙忙奔奔波波去寻找
寻找一份能让自己感到欣慰的骄傲
不顾一切疯疯癫癫跌跌撞撞的奔跑
奔向那份能让自己感到安全的怀抱

告别了昨天去拥抱希望
告别了夜晚 等待天亮
过去的辉煌不再重要
明天更漫长
........................"
台下我在仿如群魔乱舞般狂乱的人群中穿梭。
如此靠近,又如此遥远的两个世界。

每个人都有不希望别人知晓的事情称之为隐私,法律上都白纸黑字的写着隐私权,我又何必冒那个大不惟。所以我从不问乐涛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又或是知道问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所以若不是乐涛告诉我他是私生子,我多半就不会知道。那天,我坐在床的一端,一边看着另一端的家伙一边思考为什么医大的学生竟如此清闲可以整日整日的赖在别人家里,难道真的只是考试当天才拨点时间接见老师?乐涛却说:"我就在老爹开的医院里实习,所以不论表现怎样都能毕业,而且注定做医生。"那天他告诉我,他十六岁的时候出了场车祸,少了个妈妈却多了个爸爸,十八岁的时候离开家建了火鸟,二十二岁的时候又回去,最后他说:"我的一生不过如此而已。"
他说这些的时候,嘴里叼着烟,手上抱着吉他,斜靠在床上。他的眼睛有点茫然,有点歇斯底里,有点无可奈何的麻木。光线从墙顶的天窗和行人不断交叠的双腿间透过来,使他的脸看上去有点恍惚。女人从地下室的天窗边快速走过留下一连串高跟鞋敲击石砖的脆响,听上去有点像舞台上的架子鼓。然后是一片宁静,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澎湃的汹涌。
我不知道乐涛想向我表达些什么,却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找上我。这有些像头痛医脚,不一定能治好,却真起了某种作用。更何况这个理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已隐约察觉到--寂寞。
乐涛渴望用自己的方式证实自我的存在,我一心想走出父母感情的荫翳,所以他建立火鸟,所以我离开家,他的失败,我向往摆脱,我们都是孤孤单单,我们都寂寞。
乐涛的未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我的明天却还在重重迷雾里面,所以他迷茫而我清醒。两个人面对面,就好像照镜子,乐涛看到的是自己的过去,那个不曾失败,一心想展翅高飞的过去,我却不知道对面站着的是否就是自己想要的将来。
嘴角扯出弧度,看到两张同样的脸,寂寞的笑脸。

四月末的时候,我开始写论文,有时间就往图书馆跑。大部头的书借了不少,仔细看的却没有几篇,就只管往一起堆字。乐涛倒成了我那地下室里的常住人口。
那几天彤彤爷爷的身体不太好,我知道后,就买了些东西去看看。见到四合院的花圃虽没开花可发了芽生了叶,也长的郁郁葱葱。推门时就看到彤彤,站在床边,照顾她卧病在床的爷爷。和老人家闲聊了几句,话题总绕着彤彤的婚事转。想来彤彤已经24,乐涛更是27,两人相处已经有几年,也该有个结果。想是老人家急着抱外孙。彤彤在一旁听了,只是不说话,脸也不见红,全没半点女骇家的羞态,只是出门前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就在院门外等她。
那晚,彤彤喝了很多酒,我劝过,她也不听,便随她去,想着今晚怎样都要待在她身边,护她周全。那晚,彤彤问我:"当初,我没跟你走,你怪我么?"我摇摇头,她就笑,她说:"我就知道你能明白的,也不用我多说。可你知道么?不管你人在哪里,离我多远,我都会惦念你,你就是这么让人放不下。乐涛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见到了另一个曲晓辉,那张不论有多少人在身边依然孤孤单单的笑脸,就那么对我微笑。曾经,我看到他,心里就想到你,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就变了。我开始想他,见到的时候想,见不到的时候更想,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事。我知道自己喜欢他,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也像我喜欢他那样的喜欢我。
他身边总是有很多男男女女,和他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可我知道那些都是朋友当不的真。可从过了年,他就不一样了,整天的见不到面,他的那些朋友更是连他的人都找不到。我每天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他会不会不再喜欢我了?我想问他,却又害怕知道答案。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晓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所以我和他才会变成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做?
.................."
我望着眼前泪留满面的女人,突然感到一丝陌生。记忆里我从没见彤彤掉过泪,小时候,我们一起去爬树,却从树上摔了下来,额头磕在石头上,缝了8针她都没这么伤心。心里一阵难过,她没有错,不管任何理由爱上一个人都不该是种错误,而彤彤只是真心的爱着一个人,希望可以好好爱他,和他在一起如此而已。
很久前,我就开始亲近四毛,我喜欢她阳光般的笑脸,很亲切,也很温暖,好像永远都那么有热情,有冲劲,似乎可以直接传到心底,曾想过也许就这样共渡一生也不多。但四毛和彤彤是不同的,四毛只能是我童年的美好回忆,而彤彤的心却是乐涛的。我想乐涛是喜欢彤彤的,为了那些我曾经的理由,我和他真的很像,像到会走同样的路,喜欢同一个女人。可我和他却不会有结果,两个同样寂寞的人在一起只能互审伤口,惟有与快乐的接触才能传导温度。
那天,我陪了彤彤整整一个晚上,放任她在我怀里喝了又哭,哭了又笑。如果第一次是纯属意外,第二次是偶然出轨,那么第三次就是蓄意背叛,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摸着彤彤的长发,我对她说:"乐涛是喜欢彤彤的。你们会在一起,真的,我保证。"

两个男人的房间,有些凌乱,有些飘渺。除了一屋子的垃圾,就是空气里多到能毒死人的尼古丁。劈手夺下乐涛嘴上的烟,狠狠吸上一口,吐出团团白雾的同时将烟头掐熄在烟灰缸里,伸脚踢了踢横在眼前的长腿,对那个斜靠在床铺另一端的人说:"你还要在我这赖上多久?"
乐涛依旧懒懒散散的弹着我的吉他,却抬了抬眼角,说道:"你见彤彤了。"
不想隐瞒也不想被剥的如此彻底,只好不说话。听着乐涛继续说着:"你喜欢许彤彤吧。"甚至不是疑问句。
"你想让我去找彤彤?"
他和她的事情为什么都要跑来问我,夹在两人之间我又算什么?指着某人的鼻子骂出:"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却在那个人开门时低声说:"好好对彤彤。"
没有回答,门就那样静静的阖上。

离开的时候,我没通知任何人,只是在上车前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听着电话线那端传出彤彤要订婚的消息,还有母亲的谆谆教诲,反复说着"走了"而不是"再见"。曾经迟疑是否答应学长的邀请进入他的公司,曾经想过是否能够离开那个家,曾经偷偷回去看到彤彤挽着乐涛笑的一脸幸福,但也仅仅只是曾经。如今我孑然一身,简单的行囊里只背负了回忆:一个男人低沉压抑的哭泣;沙哑的嘶喊着"......明天更漫长......";一张女人哭泣的泪脸,所有昨天的过去。

头顶上眼光明媚,脚下是富饶的大地,想到四合院里小小的花圃,经历寒冬的冰冷,迎来和煦的春风,终于开出美丽的花朵,一年年终是繁花似锦。

梦 想

这一生,我有一个梦想,我渴望有一天能够出去旅行,云游各地,仿佛飞鸟般在天地间自由的飞翔。
这一生,他有一个梦想,他向往安定的生活,美满的家庭,稳定的职业和收入,不必再四处流浪。
也许,我们没有共同的梦想,没有相同的期望,所以上天认为我有太多的梦想是不切实际的奢望,而作为惩罚它给了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它要我做一个选择,在太多的奢求中确定一个唯一。于是,我开始祈祷,忠心的祝福他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即使,是活在那个没有我的世界里。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报应。那时,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房门外一个负责清扫的工人说着:"那孩子会这样,一定是父母做的坏事太多,报应在孩子身上。"第二天,我就没有再见到那个工人,所有人见到我都是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小时候的我并不明白一个一辈子都走不了路的残疾人凭什么能让人有这样强烈的压迫感,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让他们恐惧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爸爸和妈妈。

我有一双毫无用处的腿,从我降生那天起,它就注定无法支持我的身体,所以我的人生就这样倒了下去。我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过它们,毫无血色的白皙,仿佛柳条般的纤细,外表的嫩白包裹着畸形的丑陋,这是我的父母所给予的,而我无力,也无法抗拒。好在除了这个无用的身体,他们还给了我小姑娘一般柔弱美丽的脸和仿佛永远都花不完的钱。即使没有温暖的家庭,父母的疼爱,我还有钱,在梦幻结束以前我还可以用它们来填补我生活的空虚和不知何时会从天而降的寂寞。于是,我常常想如果金钱可以解决一切,那么我该用多少钱来换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完整的人生?

我有一个主治医生,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他充当了上帝,宣布了我一生的命运,而今他仍陪伴在我的身边,他定期到家中来看我,给我做各种检查。他对我很好,曾经想过用各种方法治疗我的腿。他的每一次到来对我来说都代表了一个希望,然后是一个的破灭,所以至今为止我仍是坐在轮椅上度过我生命中的分分秒秒。但我还是真的很感激他,为他的陪伴,为他的呵护与关心,为他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虽然朦胧中我也曾思考,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突然破产或是所有的金钱都失去无上的魔力,我很可能再也不会见到我的主治医生,但那也仅仅只是想象,从不曾变成现实,因为我不敢,因为我害怕,我怕任何失去,就像害怕任何得到。

我时常站在窗口张望窗外的一切,对我来说那不仅仅是窗外的人、事、物,那是一个与我的生活空间相互联系,却又无法到达的世界,我是它的观望者,只能静静的看着时世变迁,春去秋来,仅此而已。
我时常用望远镜看对面房屋里的人,看他们的生活和休息,我知道那是违法的,在很多书籍上我都读到过这种对我的父母行如无物仿若不在的东西,他们违法,而我也是。我知道违反法律的人会被处以某种惩罚,可我还是违反了它,因为我真的很寂寞。除了读书,偷窥成了我最大的消遣。我时常认为自己是一条鱼,却期望着某一天会有人来带我离开这个300多平的大鱼缸,即使是以惩罚的名义。成为一条离开水的鱼,也许自由,也许死亡,可我并不在意。

我曾看在对面的房屋里看到一个少年,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他整日的待在屋子里,偶尔外出,偶尔微笑,只有夜晚会和归家的男人拥抱在一起。他是我近来观察的目标和兴趣。而那时,我开始接触电脑,开始上网。我模拟各种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在那个虚幻的网络世界里充当拥有无限魔力的神,运用神奇的魔法实现我所有不切实际的梦幻。我幻想着自己是一个喜欢长跑的运动员,或是四处旅行的探险家,我盗用曾在书本上看来的见闻侃侃而谈,结交朋友,直到有一天,一个网络上的朋友约我见面。
那天,我屏退了家里所有的人,一个人一节一节的将轮椅从二楼晃到楼下,小心而仔细,在我以为可以为自己那微小的成功暗自高兴的时候,轮椅却卡在了大门前的缓步台上,我动不了了。隐藏在沉寂中的压抑终于爆发出来,我剧烈摇晃自己的身体,我开始希望自己这个没用的身体可以和轮椅一起摔下去,一直坠进地狱,可它没有动,无论是轮椅还是我,都没有。我这个残破的身体和那个似乎已经成为我身体一部分的轮椅都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一个不能让人发笑的笑话,讽刺且失败。整整四个小时,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卡在那里,我突然很想笑,我想大声的嘲笑自己,明明就是个残废为什么还要给自己那么多不现实的幻想和奢望,明明是虚伪的欺骗,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相信所有的谎言。可就在笑声中,眼泪却从脸庞滑落,一滴一滴的坠了下去,跌在地上摔的粉碎,就像我曾经有过的所有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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