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脑袋被戳了几下,"怎么?速度太快,吓到了?" 我瞪了一眼"照顾","速度太快?拜托,不过是辆自行车罢了,你还以为是喷气式飞机啊?"一下把书包甩过肩头,大摇大摆地往教室走去。 一脚刚跨进门口,原本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我也没有理会,直接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反倒是紧随我其后的"照顾"有点不知所措,楞在门口,还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了?怎么了?" "黑帅!过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安静。 我寻声望去,一个女人,别说我废话,我还没说完呢,一个娇艳的女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气质。"黑帅,你跟他......"后面的话我听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口里叫的"黑帅"就是那个白痴,他们的话在注意到我的注视后也自动减小了音量,很明显他们在说我。 我这爆脾气,火气"噌"的一下涌了上来。"咣"我用力地把书包摔在桌子上,椅子因为突然受重倒在了地上,相对应的他们的谈话声也自动消音。面对两人的一脸错愕,我选择臭脸以对。不知道是不是"照顾"对我的间歇性躁狂症已经习惯,没一会,他就恢复常态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可那个女人还是那副表情,直到打铃,才悻悻地坐下,目光却没有离开我。我无视,你爱看就看,等会儿有你好看。 "同学们,今天的早读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抬眼向讲台方向望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那个欧巴桑。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我就不爽,遂决定,"那个老师~"故意拉长音调,满意地看到欧巴桑在看到我以后露出惊恐的表情,"可以吃早餐吗?"她抖了抖,张了张嘴,我当然知道在早读期间不能吃早餐,可我就想看看她经过我的"教育"后,有没有识相一点。 欧巴桑干咳了几声,"不能在早读的时候吃早餐,早餐也不能带到教室里来吃。"停顿,我挑了挑眉听她继续往下说,"那个,这样吧,方海你带吴健康到我办公室去,吃完了再回来。"那个叫方海的把我带到欧巴桑的办公室,还给我倒了杯水。我略带疑惑的看着他,他倒也知趣,不紧不慢地说:"刚才我出来的时候,郑老师嘱咐我给你倒水的。" "哦~我知道了,谢谢啊。"我泰然地接过水杯,看来欧巴桑也是个"好人"嘛。 "你!"e "干吗?"我看着眼前这个斯文清秀的男孩。 "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在教训我?"我有点好笑地说着。 "我......"这人还真可爱,才没说两句,脸就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海,你回去吧,我在这儿。"是"照顾"的声音。 "哦。"刚刚还是一个熟透的番茄,一下子就变成一只听话的小狗。在"照顾"的命令下,他毫不犹豫地走回了教室。 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手指一下一下敲这玻璃台面,我被这怪异的节奏搞的有点心慌。"今天你又要玩什么?" 我一笑,"没啊,只想试试我这个训兽师合不合格。" 他突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可我仍是盯着他那黑亮的眼睛。"要玩可以,别太过头了。" 我无可置否的耸耸肩,只听见下面他说:"不要在她的水里下泻药就行了。"他知道了,难道昨天的药有效,可我看他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 "你不用看了,昨天晚上,我一共上了12趟厕所。"他很爽快地告诉我了答案。 我也不否认,"看来药效还是不够啊,否则怎么可能只有12趟。"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惋惜呢,本来想凑个整的,什么20,30之类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叔叔阿姨已经和我说过了,和你做朋友倒没什么。不过,你别惹方海,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哥们儿。"语气里还有点威胁的成分。 "你放心,他不来惹我,我就不惹他。"我站起了身,故意贴到他身上,"你说我爸妈把事情都跟你说了,那么,这件事有没有告诉你。"迎上他惊慌的眼神,我恶作剧似地眨眨眼。第十三话 越靠越近,近得连他脸上的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吓的直往后退,我却一把抱住他,不让他再移动分毫。 "你......你要干什么?"声音都颤抖了。 可我却无暇顾忌,直直地向他逼近,"你......"他刚要出声。 我就说:"你脸上长了个痘痘。" "啊?"他似乎没听明白我说什么,惯性的啊了一声。 我按了按他脸上的痘痘,"你长了个痘痘。" "你!"他已经被我气的青筋直跳,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我悠然地坐在椅子上,调侃地说:"干吗?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 "干吗老你呀我呀的,会不会说完整的一句话?" "你就为了看我脸上的痘痘靠我那么近?"他气愤地说。 "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吻你啊?"我继续调侃着。 "你干吗老要这样玩!"他咆哮了。 我无视他的怒气,视线直接落到站在门口的人身上。瘦瘦高高的一个中年男人,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眼神锐利地看着我和"照顾"。我拿起一旁的水杯,浅喝了一口,淡淡地说:"大叔你找谁?" 随着我的问话,"照顾"也回过头去,一看,原本已经被我气的发青的脸顿时苍白起来,还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继续无视。他看我无动于衷,也就放弃了努力,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 "大叔你耳朵不好吗?我问你,你找谁啊?"我盯着这个像老鹰一样的男人。 "萧赵顾,你回教室去吧。"命令的语气不让人有拒绝的余地。"照顾"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悻悻地离开了。 现在整个办公室就剩我和这个男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他一步步向我走近,我仍纹丝不动,只见他举起了右手,朝我...... 啊?你说什么?他打我了?没有。怎么可能呢,那他举起右手干什么?你问我,我不告诉你。嘿嘿,开玩笑。他举起了右手,朝我拍了下来,但是没有拍到我身体任何部位,只是夺走了我手中的水杯,随后递给我一包牛奶。我非常无奈地看着手中的牛奶,皱着眉说:"三叔,我又不是小孩,喝什么牛奶啊!" 老鹰般的男人,此刻已经没有那样咄咄逼人的气势了,只是一个劲地在我耳边唠叨:"你的胃不好,喝牛奶可以暖胃,还能补钙。宝宝,乖,听话,把牛奶喝了。"随即麻利地把牛奶包拆了,倒进杯子里,塞给了我。 "你堂堂一个校长,被人看到这副样子,不觉得丢人啊?"我真不明白,明明是校长,听到我要读他这个学校,立马决定当我的班主任,真是...... "怎么会丢人呢,你从小到大都是三叔照顾你的,我这样哪里丢人了!"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有,刚刚那个萧赵顾就是大哥他们这次替你选的人啊,我看也不怎么样嘛~~"三叔的八婆经又开始了,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快速喝完杯子里的牛奶。 "三叔,以后你要照顾我不要那么明显,别人要说闲话的。"我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 三叔眯起眼睛看着我,"你会怕别人说闲话?" "我不怕,但是我要绝对的自由,行吗?"我摆出一副投降的姿势。 三叔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好吧,不过,宝宝,你要是遇到什么事要跟我说,知道吗?还有,我不明着照顾你,不代表暗地里也会不管你,我可是时刻在你身边的。" "哇,三叔,你怎么说的那么恐怖啊。把自己说的像鬼一样。"我假作害怕抚了抚胸口。 "好了,就快上课了。你准备一下吧。"三叔笑着帮我整理我吃剩的垃圾。 这时,我看见有个人在门口张望着,仔细一看,就是那个"照顾"。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他好象也发现我在看他,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出去。我双手一摊,告诉他现在走不了,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三叔训斥我没完,还要继续,急得在那儿转圈。说实话,看到他为我担心的样子,我心里挺高兴的,这世上除了老爸老妈,二叔,三叔外有人关心我。突然,他冲了进来,一下拉住了我,对三叔说:"何老师,要上课了,袁老师叫我来叫吴健康上课。"还没等三叔有什么反应,拉着我就往外跑。跑了一会儿,我扒开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气喘吁吁地说:"别......跑了......我......不行......了。" "怎么了?"他急急地靠了过来。 "发......作了。"我艰难地指了指胸口。 这下他可真的慌了手脚,"那怎么办,怎么办?" 我从口袋摸出气雾剂,他一看,立刻接过,轻车熟路地操作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对上了一双哀怨的眼神。我看的寒毛直竖,"干吗?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他小声地说:"对不起。" 我一头雾水,"你无缘无故道什么歉啊?" "我不该拉着你跑的。" "也不是啦,最近天气转凉了,我也没怎么吃药。不怪你。"我解释道,我不想看到他内疚的样子。 "你的身体真的很差!"说的那样认真。 我火了,"你存心找茬是不是,我身体差你又不是才知道,用的这样郑重其事地向我宣告一遍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我......"他还想解释什么,可我却不想听下去。此刻我的心痛的离谱,身体差又不是我愿意的,我可以自嘲地说"我有病",这真的是一种无奈,我不需要别人再一次来告诉我这一事实。我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他在我身后唤着我的名字。 第十四话 "你又跷课了?"老妈毫不在意地问。 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我也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不行啊!看着那个照顾就烦。" "我没说不行,下次记得把书包带回来,我今天还在你包里塞了五百块钱呢!"边说边站起了身。 "我靠,你放那么多钱干什么?怕你儿子太闲,给我找点被抢的感觉是吗?"我不满地嚷嚷着。 "叮"老妈请我吃了一个"爆炒栗子",我摸了摸生疼的额头,怒瞪女魔王,强烈表达着我的愤怒之情。 "瞪什么瞪,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说脏话,听到没!"女魔王毫不示弱地叉腰反击。 "有哪个男的不说脏话的!"我不平。 "我说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不许有异议!"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理你,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暗想。 无聊地盯着时钟,随着钟摆晃着脑袋,"无、聊!无、聊!无、聊!"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我纳闷"什么时候老爸,老妈变得那么有礼貌了,进我房间还敲门。" "进来!敲什么啊,门都被你敲坏了。"我大吼,这么大力敲门,当我的门是铁做的啊。 门稍稍开了条缝,一双熟悉的黑亮眼睛往我屋里张望。我无奈,不会吧,这小子跟我老爸老妈时间待的长了,脑子也有点不对头了。"有什么事进来再说,不用像一个贼一样,在门口偷偷摸摸的。" 他红着脸,走了进来,头低着,不说话。"喂,如果你来是为了要我看你的站姿的话,那么抱歉了,我没有兴趣。"我不快地说。 "不是,那个,那个,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他急忙解释。 "就利用午休那么点时间?你还真会抓紧时间呢!" "我......"f 这么一来就词穷了,不是我说,他的表达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我揉了揉太阳穴,"好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跟你计较。"看他的窘样稍有好转,"你午饭吃了吗?" "还没,"他看了下手表,"我得回学校了,时间来不及了。你......"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下午去学校吗?"问的极为小心。 "不去,对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帮我把书包带回来。还有,我要吃糖葫芦,你帮我买来。"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说。 "糖......葫芦?"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是啊。你不会连糖葫芦都不知道吧,就是圆圆的,红红的,那个......"我开始描述起来。 "我知道,但是要到哪里去买啊?" "这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 他眼神变了变,立刻说:"我放学就帮你去买,那,我走了。" "慢走,不送。"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才跑到阳台上,看他离去的身影,不知不觉中,漾起了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一抹微笑,"要不把你训练好,你怎么能做我的朋友呢!"转身,万分期待晚上他的到来。 天边已被染红,夕阳的余辉打在我的脸上,温暖而又轻柔。"妈~,照顾怎么还不来啊,都快六点十五了。" 老妈把视线从电视转到我的身上,"你已经问了八百五十三遍了,烦不烦?" 我转过头,对老妈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是很关心我和照顾,否则干吗要到我的房间看电视?" "小康,小顾来了。"报备机老爸在下面喊道。 我一个鱼跃,快速往客厅跑去,老妈在后面直喊:"不要跑,小心哮喘发作,还有你的心脏!" 切,才几步路,至于嘛,我还没弱成这样。到了客厅,看到照顾肩上背着两个书包,手里拿着红得鲜艳的糖葫芦,满头大汗,那汗流的,快成小河了。呼吸也急促的很,好象刚跑了四千米下来。看到我,咧嘴一笑,把糖葫芦递给了我,"喏!" 我心里一阵感激,但是我可不会把它外露出来,还是装作满不在乎地接过,"谢谢啊,你怎么这么慢啊!"舔着包裹在山查外面的红色糖衣,甜的已经冒了泡。 "我转了很多地方才买到的,现在卖这个的不多了。" "胡说,两年前,我还看到很多呢。"怎样,我就是这样蛮不讲理,我高兴! 他把我的书包从肩上除下,"那我走了,明天,你上学吗?"语气里有希望我上学的意思。 但我无视,头一撇,"想上就上。" "那我走了。"看他的样子好象很失望,我有点难过。 等到他走到门口,我跑了过去,"不管我去不去上学,我希望每天晚上你都能到我家来,我们一起看书,做作业,好吗?" 本来已经绯红的脸,现在更是红的彻底,"好,如果你要去上学,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去。陪你。"说完这句话,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我摸了摸下巴,喃喃地说:"这小子不会爱上我了吧。" 第十五话(上)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真的很......平静,平静得甚至有点乏味。我没有再去学校,你问为什么?说实话,我有点自闭,不愿意和陌生人说话,觉得那是浪费精力和时间。我帮自己打造了一个大笼子,然后又把自己锁起来,坐在笼子里看着笼外的人嬉笑打闹,有时还会产生一种骄傲感,从小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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