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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猫儿[下]

时间:2008-11-16 05:01:17  作者:猫儿[下]

  "伍公子,您是来找三少爷的吧?"迎出来的是刘管家。
  "嗯,宜轩在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单独见他。"
  刘管家亦是一脸歉然,道:"今儿真不巧,三少爷他半个时辰前出去了。"他顿了顿,"不过二少爷在,要不要......"
  "不必了。"五皇子摇摇头,起身道:"既然宜轩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
  "要不然您先在这儿等会儿,我估三少爷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不用了。"五皇子笑着回过头,"也不用告诉他我来过了,告辞。"
  再次步入雨中,望着脚尖的泥泞和湿痕渐渐扩散开去。"......到敛青那去吧,她准想见你,顺便讨点水酒。"上敛青那去吧,许久没去过了。在依旧门庭若市的万香园门前刹住了脚。床上两人赤裸相拥的一幕涌上心头,莫明的恐惧感,前行的步子顿时僵立在原地,也许他也在......
  "哟,伍公子,稀客啊,难得这样的天气您还有兴致,真是咱们姑娘们的荣幸啊!"老鸨子扭动着腰肢,不由分说地将五皇子拉了进去,顿时几个满脸粉黛的姑娘围了上来,伍公子伍公子唤个不停。
  目光勿勿掠过眼前一切,五皇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赵妈妈,宜轩来过吗?"
  "咦,公子您俩约好了吗?可是没见陈三少爷的影儿啊!"老鸨子张望了一圈,"你看,这娶了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自从婚前那一晚来过之后,陈三少爷就再没露过脸儿,这可苦了咱们姑娘!"
  五皇子微微松了口气,问道:"赵妈妈,敛青她......"
  老鸨子忙不及待地打断了他:"唉哟,伍公子,妈妈我就是在等您这句话。您许久没来了,可让敛青等苦了。这丫头许久没见客了,你们好好聚聚。"
  嗅着熟悉的味道,注视着帘后转出的美人儿,心里平静地出奇。只觉得索绕在鼻前的丁香味太淡,想要更浓一些的味道,譬如茉莉花的味道。
  "五爷,我还以为您已经忘了奴家了呢?"她拉着五皇子的手在桌前坐下,为他添上酒。
  "敛青,你还是没有变。"五皇子直直地注视着她。
  敛青撅起嘴:"奴家一直没变吗?"
  五皇子笑了笑,"不,更漂亮了。"只是没经过大脑地脱口而出,自己也不明白。
  就这样,宛如查阅着以往的经验一行行地读出一般,与敛青聊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五爷,要听小曲儿吗?"敛青今日的兴致似乎很高。
  "嗯。"
  敛青回身到屏风后,纤纤十指,轻拨琴弦,一曲浣溪纱从她艳丽双唇间缓缓吐出:
  锦帐重重卷暮霞,屏风曲曲平红牙,恨人何事苦离家。
  枕上梦魂飞不去,觉来红日又西斜。满庭芳草衬残花。(宋•秦观)
  觉来红日又西斜,满庭芳草衬残花。五皇子嘴角轻轻上扬,余辉遍洒,残花满目的日子已经太多了,多得令人麻木,麻木到懒得抽动一丝感情。他从椅上站起,看了看依旧沉浸在琴声中的敛青,转身出了房间,亦不理会嘎然而止的琴声,更顾不上老鸨子的挽留,再次撑开那把纸伞,隐身雨中。
  双脚有意无意地挪动着,走了很久,至少五皇子觉得走了很久,原来醉香居是在这么远的地方啊,以前似乎从未发现它离城中有这么长的一段路。干嘛总要约在这里见面?五皇子暗笑,城中的酒楼多的是,干嘛每次一定要跑这么远来这呢?
  踏着窄窄的木阶,登上了二楼。醉香居生意一向平平,这样的天气里,食客更是少了一半,抬眼望去,稀稀落落只有几个客人。五皇子捡了西角的一个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七年前也是在这个位置独自一人喝闷酒。五皇子抬起头,望着对面的空桌椅,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在那里。他微微一哂,将目光移向窗外,也没有这样绵绵的小雨。
  举杯饮了一口。"喂,小孩子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对面桌子走了过来,引得他同桌的几个朋友哈哈大笑。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爱喝多少就喝多少,你管得着吗?"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大概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吧。
  陈宜轩有些惊异地看着自己,笑道:"那好,我们打个赌,我赌你再不过十杯便爬不起来了!"
  "好,谁怕谁啊,先说好赌什么!"
  陈宜轩沉吟了片刻,道:"要是你输了便听话别再喝酒了,乖乖回家去!啊,不对,要是你输了便爬不起了吧,可是回不了家了呀!"他故做伤脑筋的模样,又引得身后一阵大笑。"嗯,好吧,"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先把你家的住处告诉我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便是!"
  "呸!"记得宜轩说过,那时的自己真的已经涨得满脸通红,"我才不会输呢,更用不着你送我,还是先说说你输了该怎么办!"
  "任你处置啰!"陈宜轩无所谓地摇摇手中的折扇。
  "好!"那时的自己当真饮下了十大杯,其实到第七杯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吧,记不清当时是怎样的勇气饮下那最后的三杯了,唯一清晰的是陈宜轩惊讶的表情和那句无奈的"我输了"。没料到正当得意时,喉头一紧,吐了陈宜轩一身,紧接着眼前一黑,真的趴下了。
  之后醒来是在布行吧,那个如今已是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又倒了一杯灌进肚里,酒水滑过舌尖、舌根、咽喉,辣辣的。那一次有够狼狈,据宜轩说,不但吐了他一身,而且发酒疯似的在他怀里哭得唏里哗啦。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麻烦的小孩,不过既然是输了,便只得任命了,当真是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可申。五皇子禁不住轻笑,也不知那小子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从没有对你撒过谎,可刚刚我说谎了,一直在说谎,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忌妒若雪,甚至希望他能死掉......"五皇子又将目光投向楼外,天色已渐渐转暗,灰濛濛的天空里洒下无数条银线,在自己眼前四下逃开,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二,结帐!"
  半湿的鞋面将寒意和湿气点点传了进来,反倒使人清醒了许多。
  "我会呆在你身边,你任性也好,撒娇也好,哭也好,闹也好......"
  "......看来老天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特意安排我来替你擦眼泪,直到你不再流泪为止。"
  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任由地面的雨水染湿了鞋面。
  明湖,再不似之前那般平滑如镜,鱼鳞般的波纹布满湖面,荡漾着阵阵莫明的不安。伴随着一步步地迈近,开阔的湖面一分分的在眼前展开,直到迎面而来的人挡住了视线。
  那人没有撑伞,想是在雨中已行了许久,身子已尽湿透......但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满布惊愕的脸庞。不过那丝惊愕转眼即逝,只有他的目光由五皇子的脸一直下行至鞋面。
  "真少见啊,这样的天气你还外出!"他盯着五皇子同样惊愕的双目,笑道。
  "宜轩......?"五皇子注视着他的脸,一点点一分分一细细端详着。
  陈宜轩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怎么,几日不见便已经认不得了吗?"
  五皇子尴尬地将目光挪开,忽地留意到他湿透的身子,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也不撑个伞!"
  陈宜轩看看右掌心,笑道:"出来的时候好像是有带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他自嘲似的撇撇嘴,"这几日好像总是在丢东西。"
  "这种东西也会弄丢?!"
  陈宜轩抬头望天,伸手接住直落而下的雨滴,"这点小雨算不了什么,况且有的东西丢便是丢了......"
  五皇子顿时愣住了,陈宜轩无意的一句宛如一把利刃直插心口。
  陈宜轩拍拍他的肩,"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看你走了不少路的样子,早些回去吧,晚了小心着凉。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般好心。"
  陈宜轩颀长的身躯一点点地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轻轻地擦过自己的肩后,只留下满耳的雨声。他要回去了?就这样回去了?眼前的明湖似乎愈发地大了,直到那湖心小小的一点。
  "等一下!"五皇子忽地转身,朝着那远去的背影急奔而去。
  "什么事?"陈宜轩疑惑地回过头。
  "拿着,等我一下!"五皇子将手中的伞一把塞进陈宜轩,自己又转身奔回明湖,只见他回到湖到湖边,微微一顿之后便"扑"地跃进湖中,唯有岸边静躺的那双沾满污水与泥泞的鞋。
  "潜!"陈宜轩一惊,紧握着手中的伞亦奔回湖边,紧张地注视着湖面,直到五皇子从湖心探出头来,他望见岸边的陈宜轩,高高地向他挥手示意。"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到这里来游泳的!"陈宜轩高声嚷着。五皇子没有回答,又潜进水里,在更接近湖心的地方冒了出来。
  经过几个起落之后,陈宜轩终于发现了他的目的,他也看到了那一点,突出于湖面的那一点--他曾握在手中却不知何时遗失的那把伞。"潜,不用了!那把伞,不用了,不用了......"陈宜轩大声吼道,可吼到最后,却好像被人掐住脖子,所有的声音都轻飘飘地消失在了风的另一端。
  拾到了!莫明的一阵兴奋令五皇子呛了几口水,回望岸边,远远地,那个人立在岸边,透过厚厚的雨帘,并不清晰却让人感到无限真实,没错,他就在那里!随着一点点地接近,岸边人满脸的焦虑也渐渐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眼前。
  "你任性也有个度好不好!"陈宜轩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失真。
  "给!"五皇子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伞交予他,但后者并没有接。
  五皇子望着手中的伞,笑道:"我认识的陈宜轩绝对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有些东西看似丢了,但只要你有试着去找......便一定能寻得回。"他抬起头盯着陈宜轩惊愕的双目,"就像这把伞一样。"
  "潜?"陈宜轩疑惑地低喃着。
  五皇子又低下头,轻抚着手中的伞面,轻声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若雪,你还有我,我们三人的事。我发现我真的是爱上若雪了,无可挽回地爱上了。"他凄然一笑。
  "这个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陈宜轩将目光转向了那开阔的湖面。
  五皇子打断了他,续道:"我想,即使他要我立刻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陈宜轩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湖面上,"这也很像你的风格。"
  "但是,在那之前......"陈宜轩回过头来,刚好迎上五皇子的目光,只见后者笑道:"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因为我不能独自上路,没有你在我身边不行!"
  陈宜轩愣住了,直直地盯着五皇子。
  "我的心永远都会有一半是属于若雪的,注定了,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忘记他了。"五皇子自嘲地一笑,"我不知道我对你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如果失去你我真的接受不了。这段日子我已经受够了,一想到你真的可能放弃,真的会不见我,就感到恐惧。我从来没这么怕过,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因为,或许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五皇子变得焦躁起来,"我知道自己很卑鄙,很自私,这个样子了还要抓住你不放。可是,可是真的不行!我也想过要放弃,我想或许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一直都在利用你来满足自己。但是,我真的说服不了自己!我......"他无奈地垂下头,复又扬起,"我,我好恨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怎样才能让你明白,但是,没有你,没有你就是不行......唔......"
  四片唇贴在了一起,雨水沿着微开的嘴隙长驱直入,在唇齿间激荡开来。
  "不用再说了,够了,已经足够了!"陈宜轩将五皇子紧紧搂在怀里,"我从没想过要放弃,我说过,不论你怎么待我,只要你没有讨厌到要将我推开,我都会呆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一直在这里,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抛下你,我发誓!"
  跌跌撞撞地奔回布行,迎上的上陈三斥责的目光:"三少爷,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看看你们,又玩得浑身湿透,明明手里就握着伞......"
  陈宜轩笑着,没有反驳,待他的叨唠告一段落,才将手中的伞交给他,"好好收着。"说罢拖着五皇子进了内堂。陈三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消失在竹帘后的两个人,倒并不是因为陈宜轩静静地听他说完而没有发脾气,而是因为这两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同于以往,但究竟不同在哪里,却说不上来。
  "这样真的好吗?"手中捧着暖暖的姜汤,全身用薄被裹了个严实,后被紧贴床壁,五皇子用略带犹豫的口吻问道。
  "嗯?"已换洗过的陈宜轩身着一件绛青色长衫,对着一人高的铜镜,整理着一头湿发。
  "你真的不介意吗?"五皇子深吸一口气,熟悉的茉莉花香裹着汤水的味道,怪怪的。"在我心里,若雪永远都会排在第一位,我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或许我真的并不爱你,我只是怕寂寞,只是害怕被抛弃,害怕独自一人,所以才会紧紧拉住你不放。"他垂下头,"也许,不,如果有一天若雪愿意接受我,或者我爱上了别人,也许我就会毫不犹豫地一脚将你踢开,直到再次被抛弃,直到再次孤身一人。即使这样,你还是会等我,还是会一直呆在我身边吗?"五皇子低下头,望着手中的姜汤。
  陈宜轩回身取过五皇子手中的汤碗,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潜,你信不过我吗?"他在五皇子身边坐下,将目光投向窗外如漆的天空,"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奢望过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位,我想只要你偶尔能想到我,记得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就够了。这些日子感觉有些不像自己,原本是不准备让你知道这些的,明知道你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他微微一哂,"甚至还说出要和你绝交之类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当时被薜雨琴戏弄了吧,从来只有我陈宜轩戏弄别人,几时轮到被别人戏弄了。一大堆不顺心的事,而你又是那个样子......"他无奈地摇摇头,回头才发现身边的人正双眼润湿地瞪着自己。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一步呢?值得吗?为了我这样的人!连我自己都想不出我有哪一点好,哪一点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做这么多......"五皇子抓狂地低吼道。
  陈宜轩不等他说完已探过身子贴上了他的唇。五皇子瞪大了双眼,想将他推开,陈宜轩却霸道地抱住他不放,蛮横地掠过他唇内的每个角落。再扬起头时,五皇子顺势滑进他怀里,后者伸出手臂将他搂住,轻轻道:"你对若雪又是为了什么呢?你有考虑过值与不值吗?我也一样,我不知道你到底哪一点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你花那么多心思,做那么多事,更不知道这样做是值还是不值,我只知道我想那样做而已。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想我终于明白老天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了。"五皇子倚在陈宜轩怀里低喃着,后者轻抚着他的湿发,"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狠下心带走我的一切,父皇,母后,七弟,还有若雪,所有我爱的人,"他的声音一点点转低转弱,"因为他留下了你,他知道会有一个傻瓜会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嘿,你真是个傻瓜,我见过的最傻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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