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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猫儿[下]

时间:2008-11-16 05:01:17  作者:猫儿[下]

  我真正需要的人?五皇子再次将手掌置于眼前,纤瘦的手指,细致的肌肤是他长期养尊处优的证据,这样的一双手究竟能握住什么呢?母后、父皇、七弟、若雪,还有不熟悉的生父,一直被自己唤作舅舅的那个人!五皇子自嘲地甩开手臂,一切都结束了,原来孑然一身的感觉并不如想象地那样地让人难过可怕......除了那个人以外,奋力地摇摇头,大步踏出了凝香阁,连他也一并忘了吧,那个我同样无法握住的人。
  

决断

  回到寝宫时,天已大亮,努力怀着轻松的心情用过早膳后,五皇子极其无聊地将以前的旧衣服都翻了出来,一件件反复试过,搞得侍候的婢女个个不明所以一阵手忙脚乱。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很自然地想起了母亲。镜中的人儿长眉黑目,鼻正唇薄,顾皇后的艳丽确实有七八分写在了这张脸上。舅舅年轻时也是这副模样吧。那夜敛青留下的那幅画像在脑中浮现,的确很像啊,只是镜中的人更加稚气俊秀罢了,真是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无奈地转过身子,进入眼眸的是侍婢们痴迷的神情,那样的神情偏偏不可能出现在他最在意的那个人脸上。
  用午膳时,屋外又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站在屋檐下,将手伸出屋外,盛满了凉意,宜轩?昨日雨中的一幕又不觉涌上了心头。我是不是只有觉得冷的时候才会想起他呢?"明天,等我!"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着这种话,是因为害怕了"失去",所以总想要拼命握住眼前仅有的东西。他真的会等我吗?再三犹豫后,五皇子还是撑着伞踏出了宫门。
  "伍公子,你来得真不巧,三少爷他不在。"果然他也已经厌倦了,更何况昨晚他并没有答应我什么。望着陈三一脸抱歉的模样,五皇子觉得真的轻松了,轻松地让人想放声大笑,这一次是真的什么都没了,一切真的又回到原点了。
  正转身要离开,又听陈三道:"伍公子,您要是有什么急事,就直接到静安寺找少爷吧。"
  "静安寺?"五皇子面无表情地回过身来。
  "嗯。"陈三笑道,"今早二奶奶领着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到静安寺为未出世的小少爷祈福去了。这场雨来得急,他们想必如今还在寺中。"
  为未出世的小少爷祈福去了?五皇子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庞更加惨白,他已经娶妻立室了,而且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在干什么?他根本不需要我,没有我他不是来得更幸福么?早在他与我说他要成亲,我要与我绝交的时候就应该与他一刀两断,趁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开始?我们有开始过吗?
  冲着陈三浅浅一笑,后者微微一愣,目光不自然地停留在五皇子木讷的脸庞上,口中喃喃道:"伍公子,你没事吧,今天的您看起来不太对劲儿。"
  寞然地摇摇头,五皇子不再理会他,转身踏上了归途,每跨出一步,心就往下沉下一寸,紧紧握住手中的伞柄,雨滴的声音在耳边一点点扩大,莫明的寒意由背脊直直地袭上来。母后为什么要让我出世呢?这世间明明没有一处需要我,为什么还要让我这样一个多余的人存在呢?多余的人啊,五皇子禁不住苦笑,曾经那个自大妄为,以为整个世界都以自己为中心而旋转的自己几时曾料到会有沦落到一无所有的这一天呢?
  "潜?"
  我有想念他想念到这一步吗?五皇子无奈地迈着步子,直到被人硬生生地握住手臂。
  "你怎么回事,叫你半天了也不应声。"
  迎上眼眸的是陈宜轩微微含怒的脸庞。
  "宜轩......"鼻子莫明地一酸,不由自主地扑进了对方怀里。
  "抱歉!"陈宜轩不知所措地搂住他的肩,"被娘硬拉去静安寺了,听陈伯说你刚走,就赶过来了。"
  究竟什么才算真正喜欢一个人呢?如果这种需要只会给对方带来痛苦,我还要握住不放吗?没有我他不是来得更幸福吗?我这样一个多余的人!
  五皇子从陈宜轩怀里挣脱,上下打量着眼前因为急急追来忘记带伞而浑身湿透的人儿,心情渐渐冷却下来,他俯身拾起因刚才的动作跌落脚边有纸伞,冷冷道:"你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跟我约定什么,不是吗?"
  "嗯?"
  五皇子将手中的伞交给陈宜轩,"这柄伞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啊?"陈宜轩一脸疑惑,关切道:"你脸色不好,没......"
  "我没事!"五皇子打断了他,"你......我......"抬头望见后者一脸关切又不得泄了气,他颓然地低下头,"我回去了。"说罢便直直走入雨中。
  "喂,你不能就这样回去......"陈宜轩回身拉住五皇子的手臂。
  "你不要碰我!"五皇子甩开他的手怒喝道:"你真的很烦,知道吗?你到底打算纠缠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要一直呆在我身边,凭什么?你凭什么呆在我身边,我们都是男人不是吗?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你不觉得,但我真的受不了,更何况你是已经有家室的人了!"五皇子望着陈宜轩惊愕的脸庞,笑道:"我明白了,抱女人已经抱腻了所以想换换口味是吗?这天下的男人多的是,你要抱谁都随你,干嘛缠着我不放,就因为我好欺负吗?!"他冷笑,"都怪我太心软才让你得寸进尺,可我真的厌倦了,我已经不想再在你面前装模做样了,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也不要再见面了!"
  一阵沉默后,陈宜轩一字一顿地说:"这些真的是你的真心话?"
  "不错!这些话我在心中已经憋了很久了,可是每次你都一副受伤的模样,可我为什么一定要迁就你呢,我没这个义务!"五皇子瞪着他用极其蛮横的口气喊道。
  "是吗?"陈宜轩抬头看看手中的伞,"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不堪。不过我还是要澄清一件事,我并不讨厌女人,也没有抱女人抱到发腻的地步,这世间我只对你这一个男人动过心而已。"他盯向五皇子,后者在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逃开了。陈宜轩微微一哂,"我并没有要缠着你不放的意思,我说过,我也很累。而且你的确没有迁就我而委屈自己的义务。"说罢,他回身欲走,目光所及之处却见薜雨琴撑着伞从不远处姗姗而来。"你怎么来了?"陈宜轩禁不住皱起了眉。
  五皇子心中一惊,抬头望去,那张极可爱的脸蛋已近在眼前。她微含笑意的双唇间吐出的是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我看你和陈伯没说上两句就冲了出去,伞也没带,怕你出事。"她回头望向五皇子,笑靥如花,"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伍公子您啊!许久没见到您了呢,是找我们家宜轩有事吗?干嘛在这淋着雨说话呢,不如到府......"
  "好了,"陈宜轩打断了她,"你有孕在身,还出来乱走做什,早该跟娘回去了。"
  "我就是在等你一起回去啊!"薜雨琴撅起嘴,嗔道:"昨晚一直没见你,我心里一直好慌,还道你又到什么地方寻花问柳了呢,原来又是伍公子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一旁毫无表情的五皇子。
  五皇子轻笑,"嫂子都来了,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迈开了步子。
  却听薜雨琴在身后轻嚷,"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伍公子这样淋着雨走呢,要是着了凉可不好了啊!"
  陈宜轩冷冷道:"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雨划过耳膜,在头的深处丝丝绽开,独自漫步在雨中,毫无防备地暴露在雨中,时有交错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一切对五皇子来说,只有一份莫明的坦然,此刻他心中只有对母后浓浓的思念,香气四溢的溺爱,端庄慈爱的脸庞和温暖亲切的怀抱,儿时不懂得珍惜,如今却是再也追不回了。我是不是该怪她呢,怪她生下了我,如果我不曾出生,一切一定会不一样。
  五皇子抬头望向前方,一顶擦身而过的十六人大轿在不远的前方停下了,由轿夫撑着伞,轿帘缓缓掀开,一位中年男子急急下了轿。
  "潜儿?真的是你?"
  "十四叔?"五皇子颇为意外地望着眼前的人,"您没有去秋狩吗?"
  "秋狩?"中年男子皱着眉,拉了五皇子有肩膀硬将他塞进了轿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秋狩?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你真是愈来愈过分了,都怪你父皇太过放纵你了!"
  被五皇子唤作十四叔的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淑亲王。当今皇帝原本排名老二,兄弟也不少,但在宫庭之争中要不早早过世,要不流放边陲,真正安然无恙留在京城的也只剩这位原本的十四皇子了,他能留下来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一来他心不在朝野,二来他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当年登基时也曾得他鼎力相助,三来,当今皇上自诩为明君,凡事自不能做得太绝,落人口实,淑王留在京城也成了当今皇帝胸怀宽广仁厚的一大证据。
  招呼轿夫加快了脚步,淑王一脸怜惜地抚过五皇子一头的湿发,心疼道:"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虽说这些年你是在外面跑惯了,但终不是铁打的身子,若是淋坏了怎么办?"
  "十四叔......"望着眼前这位微微发福,一脸慈爱的长者,眼泪就像决堤的河。原来除了宜轩,我还能在其它人怀里哭得这样放肆。
  
  "潜儿,一定要活下去,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一起活下去!"母后郑重却又满布关爱的脸如秋风中的落叶人徐徐而下,四下飘飞的都是那张俊俏公子的画像。"那个人就是当今的睿王爷,顾皇后的亲弟弟!"若雪绝美脸庞上悬着如秋雨般晶莹的泪珠,"我只知道不是他不行,就算是被玩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在那颤抖的声音之后是陈宜轩坚定而沉稳的声音,"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他微笑着转过身去,只留下朦胧的背影愈来愈远......你为什么不坚持,为什么不坚持,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放手了呢,你不是说一直要守在我身边吗?
  睁开眼,突然涌进的光令五皇子一阵晕眩。
  "殿下,您总算醒了。淑王爷送您回来的时候,真是吓死奴才们了。"八宝掩不住的欢喜却拖着欲哭的尾音。
  "我......"五皇子望着一脸似笑非笑,欲泣未泣的八宝,忽有一股想道歉的冲动,却又说不出口。
  "殿下,快把药喝了吧。"八宝用衣袖抹抹眼角,接过小翠送来的汤药送到五皇子面前。
  望着眼前浓浓的,腾着热气,发着辛臭的汤药,似曾相识--宜轩焦急地奔入、无奈地询问、大声的斥责、潇洒地离去......
  "殿下!"八宝的急唤打断了他的思路,轻轻推开眼前的药,"你们也累了,都下去吧!"
  "可是这药......"八宝踌躇道。
  "放桌上吧,"五皇子扬起一个令人心安的微笑,"放心,我会喝的。"
  待八宝等退出屋外,五皇子立起上身,背倚着床头,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雨似乎停了,星光渗了进来。
  "你还在恨你父皇吗?"
  "......也许吧!"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什么仇啊,恨的早该没了。这些年你父皇常为沈师傅的死而自责,虽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
  "而且这些年他一直都很关心你。你想你在宫里可以任意出入,不守礼节,不受宫中其它人的干预,也是因为他觉得他亏欠过你才会这么放纵你。"
  "关心我,放纵我?他若真的关心我,为何明知我过得不快乐却从未来探过我!还有母后,要不是他,母后怎么会死!"
  "潜儿,你应该知道的,是你母后不对在先。而且,无论如何,他是你父亲啊......难道你觉得他就过得快乐吗?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五皇子回想起在轿中与淑王爷的那段谈话。被最爱的人背叛......那个人就是当今的睿王爷,顾皇后的亲弟弟!五皇子禁不住打个冷战,父皇同样也只是受害者啊。
  他翻身下了床,端起桌上依旧温热的药,闭上眼一饮而尽,药的苦味的舌根久久徘徊不尽,只是辨不清那不尽的苦味是真的源自那粘稠的黑色液体还是来自空空的内心深处。
  天亮得意外地早。不管你是多么的不愿意,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一如往常的潄洗之后,五皇子又呆呆地望着桌上的那碗浓汁,不想再喝第二次了,似乎已经恐惧了那挥之不尽的苦涩。
  "五殿下!"本该熟悉却颇为陌生的声音不失时机地闯了进来。
  由八宝领着,刘公公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意外地抛下一句:"殿下,皇上有请,正在怡心殿候着呢。"
  怡心殿候着?七年了,自从七弟被送出京城之后再没有正式见过面了,为什么突然,是十四叔!
  在刘公公的催促下,胸中不安地反复问道:"父皇也过得痛苦么?"五皇子僵硬地拖着步子。
  "皇上,五殿下到了。"
  "好,你下去吧。"
  再次闻到这充满威严与自信的声音时,五皇子心头一震,疑惑地抬起头,眼前正是多年未见的父亲,到底有多久没有这么近地接触了呢,记忆里只有庆典上遥遥坐在高高礼台上那模糊不清的黑影罢了。鬓角露出的一丝丝白发与眼角额前掩之不去的纹络令五皇子涌出一份自责,父皇同样是受害人之一,他过得也并不快乐。
  "潜儿。"眼的前的人一身便服,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我们父子俩好像已经很久没像这样见面了啊。"他缓缓走近,细细打量着同样尴尬的五皇子,一丝浅浅的笑爬上了嘴角,"潜儿,你长大了,更像你母后了。"
  像母后?父皇果然还恋着母后么?抬眼迎上的是一双充满慈爱的双眸,心中又是一震,一直以来究竟是因为父皇的冷漠,还是因为我一直在逃避呢?
  皇帝拖着五皇子的手一同坐下,"昨日循文跟我说你在外面淋了雨着了凉,精神也十分不稳定......"
  果然是十四叔!
  "你还在怨父皇么?"
  五皇子埋下头,或许谈不上怨,却也不能说不怨。
  "对你而言,父皇或许真的做得有些过分,但你母后,还有时笑......"他忽地住了口,犹豫地皱上了眉。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如谣言一般,沈时笑与母后有染,父皇一怒之下,若是真的,我还有什么理由怨恨父皇?还有,父皇若是知道我的生父竟是......五皇子胸口又是一滞,我有什么资格去怨恨他。
  念及此处,五皇子愈发觉得可悲,这么多年来,自己坚持的一切是如此地无稽可笑,爱也好,恨也好,原来自己连爱和恨的资格都没有。
  "过去的事朕已经不想再提了,更何况你母后与沈时笑都已过世多年。"他轻叹一声,"其实朕一直无法相信你母后和时笑会做出那种事,如今回想当时的情景,你母后一直未替自己辩护,即使朕盛怒下要杀沈时笑,她也没有向朕求过情。而且沈时笑一向专情于她妻子,又怎会......可惜当时朕已无暇想到许多,直到沈时笑自焚以求保全家人时,朕才觉得其中另有蹊跷,但你母后却一直不否定也不肯定,这也是朕最不能原谅她的地方......朕向来待她不薄,为何她要如此待朕,为何不是别人却偏偏是沈时笑,偏偏是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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