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接著看下去... 因为铃兰需要湿润的土地生长,所以又有「山谷百合」之称,传说它曾在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下、圣母玛丽亚的泪中萌发,所以又有「圣母之泪」的别称。 每年的五月一日,法国人会在庭院采集它,送给喜欢的人以带来幸福。 每年的这一天,各大小城镇的街上总是会摆满卖铃兰的临时摊子,而在法国法国万万「税」的这一天,无论任何人都可以设摊,政府是不抽税的。 送给喜欢的人幸福啊...... 阳将书归回原位,像是把自己的感情也归回原位,受伤之後不止是自己的生活大受影响,连感情问题也似乎受过重震侵袭,需要重新定位,唯一肯定的是,医生的这份情,他怕是受不起.....〖自〗 走近附近的简餐店,打算喂饱自己,丢开一切好好的大吃一顿! 坐上位置点完餐的他还失笑的想著,以前父亲采高压政策时他身上时常没有超过一百元的现金,他想尽办法要去父亲禁止的地方;现在金钱丰裕後,却反而一点也不涉足那些场所! 奶油海鲜才刚送来,离他稍远的一对男女忽然大吵了起来! 争吵的声音太杂听不出来争些什麽,阳也跟其他人一站起来看热闹,一看之下惊讶地发现那对男女中,男的竟是谢晋嘉! 什麽嘛,原来他早有女友!阳恍然大悟,之前原来真的误会医师了,他没有那种意思! 忽然那女人跺著脚就捉起水杯,当然不是喝的,全数给泼到谢晋嘉脸上,然後扬长而去! 谢晋嘉并没有在泼水之後,第二时间也离开餐厅,他反倒招来经理向他道歉,之後点了一些高价的东西做为补偿。 正觉得女人这种动物很恐怖,还是他的小铃兰好时,发现竟有人不请自来坐到他面前,他不耐烦的想请对方离开,才一抬眼竟就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阳,你怎麽会...?) (我出来逛街,累了进来吃饭。)他自己还把菜什麽全端过来呢! (那你..刚才..全看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像全毁於一旦了,都怪方才那个任性的女人! 阳含笑不语。 (干嘛笑成那个样子?)〖自〗 (我头一回觉得你很像一个正常人。) 他没好气的道:(那之前不是正常人吗?) (那当然,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像外星人!)阳理所当然的道。 谢晋嘉蓦然失去全身力量,沮丧的垂下双肩。 (其实我以前不喜欢你,我觉得你的医师执照一定是假的!) 「我有那麽惨吗?」他已提不起劲比手语。 (但是後来发现你这人是很怪,却很幽默而且风趣,有一种很成熟的男人味道!) (是有一点男人味啦!)他端坐在位置上,不时拨弄自己湿润的发。 真受不了,阳低头大啖眼前的美食,懒得理这个原来有强烈自恋狂的男人!24 才刚下谢晋嘉的车,进门他就立即传了条简讯给阳。 猜猜看,谁是这世界上,最有男人味的男人? 真是的,才说一次就沾沾自喜成这样! 阳朝在书房工作的父亲打个招呼後,便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无意识的盯著电视。〖自〗 医生的态度令他觉得,他是不是一次给他太多称赞了,他拿过手机,医生得意洋洋的心情似乎还透过手机传达给他! 他脑中一闪以前曾收过的内容,笑著打开手机盖开始写著.... 此时在家边洗澡边哼歌的谢晋嘉,想起今天被泼水还是有点气愤,但是被泼水能得到男人味的赞美,他快乐的快要飞上天去了! 擦著头发,检查手机已变成他的例行动作,虽然知道阳向来不会主动传,甚至很少回!但这回阳并没有让他失望,他传了一条很宝贵的讯息给他! 迫不及待看简讯的他,最後只能摇头大笑... 话说三藏取经遇上困难,於是他开始分配任务!他说;悟空去借芭蕉扇!悟净去龙宫借水...这时三藏粉生气的说;猪八戒你还有空看简讯喔!! 这就是他可爱的阳.... 隔天,阳上完课买午餐回来才发现父亲竟然在家! (您不用去公司吗?吃过饭了没有?) 「来,来看看我买的东西!」 这时,阳才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不少的东西,好奇的坐到父亲身边,发现父亲还不是普通的兴奋。 「这是闹钟!」 闹钟是这种形状的?它长得四四方方的,扁扁的看起来本书一样,这要怎麽用? 高文接过来,调了一下液晶时钟和有分针和时针的钟面,然後时钟忽然震动了起来。 「这是震动闹钟,睡著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时间一到它就会叫你起床了。」刚看到才知道,原来听障朋友用这种东西起床啊! 阳傻眼很久,蹙著眉看著父亲愉悦的模样。 「怎麽?你不喜欢啊?」高文战战竞竞想,会不会给儿子太大的刺激了,但是他除了这些还觉得应该要请一个人来专门照顾他,看看他中午吃了些什麽! 居然去买没营养的便当,要不是儿子强烈反对,他会请上二个人轮流照料他。 (没有,这些是您自己去买的?!)有地方怪怪的吧! 「对了,你看这个,这个真的很好用。」他领著阳到家中一些角落,上头全装上了红色闪光灯。 怎麽用啊?!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试给你看!」说完便跑到门外按电铃时,闪光灯忽然一闪一灭的闪烁著。 像恶作剧的小孩按了电铃,高文立即冲回屋里看著机器有无作用!「怎麽样?果然很好用!烧开水,水滚的时候也会闪。」 (这是几时找人来用的啊?) 「早上利用你去上手语课的时候用的,装设的器材的老板还送了我不少东西。」 (可是....) 「怎麽,你觉得不妥吗?不妥的话可以拆掉!」装设到完成,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这个社会对听障人士的设计其实不少,忧的是阳会不会气他把他当成一个有障碍的人! (我觉得很好,可是这些是完全的听不到的人才需要的吧,您忘了我听得见!)是很好用,但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啊! 「啊?!」直到此刻才想起的高文,不好意思的傻笑。 难得看到父亲出挫的样子,阳摸头大笑。 「因为去问专业的人士,他们就一付很了解的样子,然後就....」环顾四周的机器,现在也来不及拿去退了。 (我想用用看,给我吧,医生叫我要尽量用听不见的情况生活,这样也刚好可以练习。) 也只好如此了,但父子俩看到这一屋子令人啼笑皆非的用品时,蓦地相视哈哈大笑。 心言手语25 大概是压力吧,最近他都不敢去希文家,看到程家父母每回总带著补偿的眼光看著他,就让他突如其来的难受! 而且希文也总是因父母很为难,有一回他没事先告知便过去找希文,结果希文已跟同学约好出去,程母竟就叫希文的同学回去,强迫希文一定要陪他! 不顾希文的反对,他和母亲吵得几乎翻了屋顶,最後希文同学投以怪异的眼光识相的告辞,希文也只好默默的牵著他的手进房间里.... 进了房间的希文,垂头丧气的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由他依然散发怒气的背影,阳感到无限愧疚。 希文根本不知道他的病情,可是他却已无时无刻都在赎罪.... 自此他再也很少去找希文,但是他仍然每天都会有希文的线索,一开始是希文总会打简讯问他好不好?到最後阳觉得那些留言大概全是程父和程母逼他一天都要发一通简讯过来的原因! 有时候他只淡淡传了一句,我只是问你好不好...... 背後的无言黑点,似乎透漏著他莫可奈何的心情..... 上完课,老师称赞阳进步很多,只是读唇部份看是否要当兴趣学,因为阳听得见,老师也不多加要求。 他点头,表示会尽量学会读唇。〖自〗 课堂结束,还呆坐在教室里的阳,心头完全被昨天希文留的讯息撩拨的紊乱! 阳,我爸妈要我高中念完不要上大学,要等你一起,还要上同一间大学... 这原来是希文承诺给他的事,可是一但被人逼著做时,只能是含怨恨及不甘要多一点吧,难得高三希文还突然觉得要努力念书,将来想当个电脑工程师,现在却好像是他硬生生的破坏掉! 感觉右肩被人轻轻拍打,阳转过身。 (你好。) 阳微笑的点点头,原来是那个头一回他遇见过的女人陈希桐。 她递给阳一罐奶茶,笑道:(你看起来很忧虑?) 她不说忧郁,反倒说忧虑,阳下意识的摸著自己的双颊。 (果然还是看得出来,人的表情真的可以透露很多事!)他自嘲道。 (是学习还是爱情方面的事?) (希桐姐,你跟人交往时....)阳想问又觉得这种问题太私人,不论是对自已或对对方而言,都不适合跟一个见过几次面的点头之交谈起。(算了,没什麽。) 陈希桐大方的谈述她的观感。(聋哑人士的爱情本来就充满著不安感。) 阳大方的直述著他的问题。(我看到对方为了配合我而修正自己的方向,甚至努力割舍很多喜欢做的事,看了很心疼又不知道怎麽做!) (分手吧!)陈希桐突然提出解决的方案。 啊?!怎麽这麽快! (开玩笑的啦!) 都什麽时候了?!难不成是听障人士都有一套怪怪的生活哲学,还是跟谢晋嘉基本是朋友的都很奇怪! (但是听障人士,不论是听不听得见,跟正常人交往都会不由自主的带给别人压力...听不见的世界很沈静,很容易有自己的空间,可是对正常人来说会很可怕,他们搞不懂我们在想什麽对吧!无法用言语沟通,任何一个眼神,随便一个表情就很重要!因为要无时无刻注意结果我们就像黑茧,困住自己也困住对方,最後有很多人都会受不了这种沈重。) (但是他们何必呢?!只要以平常心对待我们就行了,我根本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可怜...)是有一点可怜,但终究是他自己自找的;庆幸的是,至少他没有伤到眼睛! (但是我们本来就很可怜,每一个有障碍的人,都有他独特的故事,在正常人眼里不论是什麽都会很可怜!) 这麽说也没错,他自己还不是对陈希桐的际遇感到同情,直到学了手语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别人眼里值得可怜的人。 (我只能说,问题在哪,就往哪走,你的付出,他们会以十倍以上的反应来接受。) 这麽做以後....只怕希文和他就会变成过去式了...... -------------------------------------------------------------------------------- 心言手语26 话虽如此,应该谈清楚的应该要趁早一点谈,但是为什麽他还凉凉地坐在舒服的沙发椅上,桌上有一堆漫画和饮料,还有一个怪怪的家伙坐在电脑桌前笑。 阳知道自己在逃避,内心深处他还是依附著希文,他还是希望希文陪在他的身边,如果跟他说明真相,阳肯定这将会使他失去希文..... 「你真的不玩吗?原来线上那麽有趣!」谢晋嘉高兴的开著人物到处跟人家聊天。 (不用了...) 阳似乎很闷,他下了线坐到阳对面。 「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有,我想送你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麽?)他避重就轻道。 谢晋嘉也不拆穿他,淡淡道:「你只要送我一株铃兰花就好了。」 少来,阳白了他一眼,铃兰的事他还耿耿於怀! 「不然,送我一个吻吧!」 (我说你这个家伙,趴著早点睡,比较不会中枪!) 「我觉得你的手语真的出神入化,愈蓁完美了耶。」 阳突然拿出那本童话书。(我还欠你二十几页的人鱼公主,我现在可以讲了--) 谢晋嘉连忙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我现在不想看...」 如果连最後这点连系都没了,那他以後真的找不到藉口见阳! 阳也察觉出谢晋嘉的感情,但.....他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溜掉的手显示,阳把他的感情都看在眼里。「阳,你应该察觉的出来吧!我对你的感情...」 (不要说下去了!不要说....我们才能当朋友!) 他狠狈一笑。「我们以後还是朋友,我还是想说,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 阳照往常的点头,但他仍不会打这通电话,谢晋嘉对他而言只是个医师... 结束这个感情迷蒙的夜,阳决定他已不该再这麽任性软弱,他拿出手机传了一个简讯给希文。 看著电视,蓦地红色闪光灯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他放下饼干到厨房把煮开水的瓦斯炉关起来。刚装还觉得这东西无用,但一但用了才发现其实还蛮方便的! 才放下水,便看到父亲拿著一袋资料,有些不安的等著他。 「阳,这个...我想给你参考看看...」高文拿著一袋牛皮纸袋,有点紧张的看著阳的反应。 他抽出来一看,是学校的资料。 「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勉强现在就要决定....」 一向严谨的父亲,竟连让他去念书都要再三考虑他的心情,他感到歉意。 (我会好好考虑,谢谢。) 「你看你需要什麽,想念哪里,爸爸没意见..」他请求地道:「但是至少我希望你可以住家里,离家我实在不放心。」 (好。) 上了二楼,阳极为认真的翻看资料.... 他虽然不能开口,但是可以听,上一般大学应该是没问题!於是他把特殊班给抽掉,一页一页的翻著,最後一间大学是音乐学院..... 他差点都忘记他有多热爱音乐,多爱唱歌。 蓦然他想起一样被他遗忘很久的东西,他趴在床底下,拖拉出埋在床底下一只旧箱子,拍拍满是尘埃的箱面。打开里头有一些信纸,乐谱,和几卷录音带..... 他拿出其中一卷,唯一一卷...他的声音! 鼓起勇气放入录音机里放出声音,仅仅这麽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颤抖到几乎快昏厥! 最後在声音出来前那一刹那,他反射性的按停,抽出带子没有勇气再听下去!手上的带子好似千斤重,沈殿殿的压伤他的心口,他怎能留著这个东西?!想丢...却又犹豫不决..... 最後,阳拿出小型的牛皮纸袋,写上谢晋嘉的住址,然後把那卷录音带放进去! 他唯一能报答他的事,就是请他收藏著他的声音......他一定会好好珍藏! 27
「阳?!快进来,仲铭!阳来了!」张慧心惊喜的发现久未露面的阳竟然来了。 「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点?」程仲铭迎了出来。 (很好,最近还胖了不少!) 「胖一点好,你太瘦了。」程仲铭转向妻子喊道:「慧心,打个电话给希文,叫他回来!」 「好。」 阳连忙扯著程仲铭的衣袖摇头。(我是来找伯父和伯母的,我有事想跟二位说。) 拿著话筒的张慧心见状,便放下电话,坐在程仲铭身边。 (我...我...)千言万语,不知由何说起.... 「有什麽事,你都可以直接说。」 (我想请二位让希文念他想念的大学。)本来想和希文说出真相,但仔细深究之後,他决定让一切恢复平静,让伤心的真相永远消失! 「是希文让你来当说客的?!」程仲铭沈声问道。 (希文根本不知道我来。事实上不止这件事,我希望伯父和伯母不要再以为我的事全是希文的责任!) 「阳,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身为希文的父母,我们绝不会因此就替希文找任何藉口回避责任!」张慧心也认为阳受的伤,实在是太大了!这个罪,就算要叫她儿子把声带换给阳,她也会举双手赞成。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车子虽然是希文骑的,但是起因是我,怎能把罪全怪在希文身上!)他道:(虽然我以後不能开口,但是我还能听,我还能看,我还能动,我不是一个很可怜的人!请伯父和伯母不要再同情我,可怜我!) 「希文他比起你幸福太多了,他还忙著交朋友,念书,轻松自在的就放下责任,我不希望希文变成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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